秦葉秋站在朝霞殿前,靜靜看着裏面,一動不動。
時間飛快流逝,太陽從東邊天空移到西邊天空,錯過了晌午飯,她像雕像般守在門口。
李慕禪悠悠醒過神,沒睜眼睛,細細感覺,體內溫潤的氣息流轉,周身如浸在溫泉里。
他細細體會其妙處,這心法與自己先前所學截然不同,每運轉一圈,氣息強壯一分,他精神強大能體會入微,能清晰感覺到進步。
他嘆息一聲,果然不愧絕學,勝過自己先前所學心法,內力汩汩,會陰如有水車在轉動,內力流轉不休。
「李師弟?」秦葉秋聽到嘆息聲。
李慕禪忙道:「師姐。」
秦葉秋飄飄到他跟前,淡淡幽香鑽入他鼻中,她冰涼手指已經搭上李慕禪手腕,一絲細微內力飄進經絡。
李慕禪笑眯眯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龐,微笑道:「師姐,我沒練錯吧?」
兩人貼得很近,秦葉秋似乎沒有男女之親,不避諱的坐在榻沿,兩人幾乎貼到一起,她細膩如溫玉的肌膚讓他生出一股衝動,想伸手摸一下,用力忍着,控制住手才沒動作。
秦葉秋鬆開蔥白玉指,輕頜首:「沒錯,難得。」
她目光淡淡的,心下卻讚許,李慕禪的進展遠超她所想,原本以為能入門就不錯了,沒想到他一口氣練了兩個時辰,而且將原來的內力轉化為新的內力,還有所增益。
李慕禪笑道:「咱們這是什麼心法?」
「枯榮功。」秦葉秋道。
李慕禪眉頭挑了一下,沉吟不語,秦葉秋道:「內力種子生根發芽,慢慢成長,最終落葉歸根,一生一死,一榮一枯,如草木一秋。」
李慕禪道:「想必有什麼妙處吧?」
「紫裳宮裏只有你練這枯榮功,他們練的是朝霞功。」秦葉秋道:「因為曹大人想讓你將來做官,練此功最適宜。」
李慕禪道:「這枯榮功比朝霞功如何?」
秦葉秋看他一眼,淡淡道:「枯榮功更難。」
李慕禪一聽便明白,往往更高深的武學更難練,如此說來,枯榮功更勝朝霞功一籌。
秦葉秋道:「我傳你枯榮功,一者是你悟姓好,再者你將來要做官,只能練這枯榮功,最後一條,是練功進境快,一般人練這枯榮功,進境不夠快的話耐不住寂寞,堅持不到最後放棄了。」
「放棄了?」李慕禪笑了笑。
秦葉秋淡淡道:「你不信?……待你練枯榮功便明白了。」
李慕禪笑道:「師姐先跟我說說吧。」
秦葉秋道:「先說清楚也好,枯榮功練起來比別的心法更難,一榮一枯,榮枯相隨,旁人練內力,只需不停的催動,令其增漲即可,這枯榮功卻多了一層功夫,要將內力完全收斂,凝成種子。」
李慕禪想了想,點點頭:「想必這一層功夫很難。」
秦葉秋道:「內力易放難收,想收放自如,需要精純的火候,修煉之際,增強內力不難,多催動幾個周天即可,想完全收斂卻難,耐不住寂寞,沒有耐姓不下苦功根本不可能。」
李慕禪笑道:「原來如此。」
秦葉秋道:「這一枯的功夫最磨人,但願你能堅持住。」
李慕禪笑眯眯的道:「多謝師姐一片苦心!」
這枯榮功確實適合他練,能夠斂去氣息,不讓外人察覺,他能夠進入官場,身在公門好修行,進入官場是最好的修行之法,尤其是在這個亂世,更宜如此,否則他再有本事也難免殞落。
這個世界太危險,遠比原來的兩個世界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身殞,他若沒了,那些紅顏知己們怎麼辦!
為了她們,他也要用盡一切辦法來保全自己,不能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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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殿位於朝霞殿旁邊,也是一座大殿,格局與形狀與朝霞殿差不多,他來到殿前時,仍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大殿前站着兩青衫男子,都二十多歲,看到他過來,仔細看着他,李慕禪笑着抱抱拳,沒說話。
左邊的圓臉青年點頭道:「是李無忌李師弟吧?」
李慕禪笑道:「正是,兩位師兄有禮了。」
圓臉青年笑眯眯的道:「李師弟來看秘笈?」
李慕禪點點頭:「我想看看馬前輩的手跡,不知在不在裏面。」
「呵呵,是要參詳朝霞功吧?」圓臉青年笑道:「手跡在裏面呢,不過我看李師弟也甭白費功夫,還是老老實實練功吧。」
「朝霞功?」李慕禪訝然:「這裏面藏的是朝霞功?」
「你不知道?」圓臉青年笑道:「咱們練的朝霞功並不全,並不是真正的朝霞功,真正的朝霞功是馬前輩的功夫,咱們練的只是一點皮毛罷了。」
「原來如此。」李慕禪恍然點點頭:「既然碰上了,總要試試的,不然不會甘心,是不是?」
「這倒也是。」圓臉青年點點頭,笑道:「當初師兄也這麼勸我,我也如師弟你一樣的心思。」
李慕禪笑道:「那我就進去啦。」
圓臉青年笑眯眯的道:「去吧去吧,好好努力,說不定真能破了呢。」
李慕禪對破開這心法的心思並不濃烈,畢竟他現在練的枯榮功最適合自己,朝霞功反而不成。
但這迷題放在眼前,不解開了實在難受,就像一盤美味擺在嘴邊一樣,不吃上一口,不嘗嘗滋味哪能受得了。
他進了大殿,裏面是一排一排的書架,他掃一眼,近有三十多個書架,上面擺滿了書冊。
他一步跨進來時,迎頭差點兒撞到一人,黃衫一飄,來人退後一步,抿嘴笑道:「李師弟,咱們又見面啦!」
淡淡香氣輕輕飄動,李慕禪看到對面的羅江煙,笑道:「原來是羅師姐。」
李慕禪是故意裝作不會武功,否則絕不至於這般,他現在是裝作一個被秘笈驚呆了的。
羅江煙上下打量他一眼,笑吟吟道:「宮主親自傳授心法,這可是頭一遭呢,李師弟果然不同呀!」
李慕禪聽出她話里的諷刺,裝作不知道,訝然道:「大夥的心法不是宮主親自傳的嗎?」
羅江煙白他一眼:「李師弟,宮主的年紀最小,她怎麼親自傳授?」
李慕禪「哦」了一聲,恍然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大夥的武學是誰傳授的?」
「各有各的師父唄。」羅江煙道。
李慕禪道:「我怎麼沒見到有前輩?」
羅江煙蹙眉瞪他:「看來你什麼也不知道呢!……也對,宮主那姓子,多餘的話絕不肯多說一句的,能省則省。」
李慕禪笑道:「還請羅師姐多多指點。」
羅江煙瞪了他幾眼,哼道:「好吧,今天我就發發善心,給你講一講,免得你一塌糊塗!……咱們師父師叔師伯她們都不在山上,都在旁邊的妙香峰。」
李慕禪道:「為何?」
「這是咱們紫裳宮的規矩,每一位宮主在任一百年,一百年後,宮主與同代的師姐師妹們都退隱,住到妙香峰。」羅江煙道。
李慕禪想了想,不解的搖頭:「這是為何?」
羅江煙搖頭:「當初第一代宮主就這麼做,第二代學着,往後就成了規矩,沒有為什麼。」
李慕禪笑道:「可能是為了讓後輩們讀力吧,……宮主是代師收徒,師父還在了?」
「嗯,前宮主正閉關呢,所以沒帶你過去見。」羅江煙點頭。
李慕禪嘆了口氣:「可惜。」
「可惜什麼!」羅江煙撇撇嘴:「是你小子運氣好,要是先見了前宮主,你這個徒弟當不成!」
看李慕禪疑惑的看自己,羅江煙沒好氣的道:「前宮主也是反對收男弟子的,所以現在咱們紫裳宮不過八個男弟子,女弟子卻有一百個!」
李慕禪苦笑着搖搖頭,一百個,八個,還真是差得遠,陰盛陽衰,紫裳宮可不是那麼好呆的。
「你來找什麼秘笈?」羅江煙問。
李慕禪道:「我想看看馬前輩的手跡。」
「你也要參悟朝霞功?!」羅江煙斜睨他。
看李慕禪點頭,她撇嘴不屑的道:「白費心思,徒勞無功,依我看你還是算了吧!」
李慕禪道:「總要試試的。」
「試也是白試!」羅江煙不以為然的搖頭:「要是馬前輩還活着,一定很失望!」
李慕禪搖搖頭,書架後面忽然鑽出兩個少女來,皆是明眸善睞,雖不算絕色,卻也姣好宜人,一個瓜子臉,冷傲逼人,一個鵝蛋臉形,嫵媚嬌美。
「羅師姐,這就是那李無忌?」瓜子臉少女冷冷問。
羅江煙笑着點頭:「是呀,顧師妹,這就是宮主拿着當寶貝的李師弟!」
「不過如此。」瓜子臉少女冷笑。
李慕禪皺眉看了看她。
瓜子臉少女冷笑:「怎麼,不服氣?」
李慕禪笑了笑:「我可有得罪顧師姐之處?」
「你還不配得罪我。」瓜子臉少女冷冷道。
李慕禪皺眉看她一眼,又看看羅江煙,無奈的嘆了口氣:「莫名其妙。」
瓜子臉少女頓時一沉臉,雙眼如箭。
李慕禪嘆道:「我既沒有得罪之處,顧師姐為何如此對我?」
「我喜歡。」瓜子臉少女冷笑道:「你好大的膽子。」
李慕禪笑了笑,誠懇的道:「顧師姐,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他看出來了,對待她們一味的示弱不成,需要剛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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