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頗為狼藉,水倒在地毯上,攝像師拿了紙巾擦拭玻璃茶几,整理了三分鐘,莫妮卡也走出了洗手間。好消息是正面看上去莫妮卡很正常,壞消息是背面的扣子掉了。於明拿對講機道:「麻煩你,送幾枚別針。」
別針送來,佩德羅很有風度的給莫妮卡勾上,這樣最少保證在沒有多大運動量的情況下,衣服不會朝下掉。
莫妮卡也算敬業道:「我們開始吧?」
「好的。」佩德羅回答,於明退到一邊朝屏風後的走廊看了看。
莫妮卡看攝像師:「我的髮型怎麼樣?」
攝像師舉起一根大拇指,然後放出一個巴掌開始倒數。
莫妮卡面對鏡頭道:「這裏是巴西早間新聞,我是莫妮卡。針對近日淡水河公司出售下屬卡拉斯加鐵礦股權一事可謂是一波三折。這幾天更是有消息稱淡水河公司商業機密被人竊取。為此我們特意聯繫了本次出售股權負責人,淡水河公司的佩德羅先生進行深度採訪。你好佩德羅先生,公眾目前最想知道的是,淡水河公司是否發生了機密失竊案件?你們是否已經報警?」
佩德羅胸有成竹道:「我可以很負責告訴你,我們公司沒有機密被竊取,所以我們也無法報警。現在網絡和市面上流傳很多謠言,據我們公司了解,很多是有意競標股權的對手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其目的就是為了讓投資人失去信心,從而他以高於其他投資者的價格購買到股權。」
莫妮卡道:「可是,流傳的版本中還有一些對淡水河公司有利的言論。比如說,有消息稱淡水河之所以要這麼快的出售股權,是因為你們發現了一個更大的鐵礦。急需資金的注入。我記得在幾年前,三大礦山之一的力拓公司曾經緊急出售一份股權,然後整合資金,一舉拿下澳洲的一家大型鐵礦石。你們是不是在借鑑力拓公司的成功?」
佩德羅笑着回答:「我們必然有急於出售股權的理由,所以我們才會急於出售股權。至於原因是什麼?我想只要經營符合巴西法律就沒有問題,或者可以這麼說,你的問題涉及到公司的機密,我無法回答。」
看,其實不是只有自己是騙子。於明聽不懂葡萄牙語。但是有即時的翻譯設備。保安隊長客串了這一工作。於明一邊聽着對話心中嘀咕,佩德羅言語中並不否認莫妮卡說的理由。如果有純真的投資者……反過來一想,有資格購買股權的商人貌似都不是省油的燈。諸如杜氏國際和林海集團,都是民營企業,如果沒有過人的能力和眼光。根本不可能能有現在這樣的規模。
保安隊長翻譯水準不行,於明聽不太懂對話也覺無聊,找個位置坐下來拿了本英文雜誌看,一看就後悔了,這本雜誌是國際男性時尚雜誌。他告訴於明,這世界上最成功的男人在幹什麼。他們有幾輛車,幾艘遊艇。和幾個明星有染。他們一件衣服是多少萬歐元,他們的手錶是多少萬美金,最坑人的是一個時尚破打火機竟然要四萬歐元,這是一本挑戰全天下草根的書。但是根據經濟學來說。全世界80的購買力掌握在20的人手上,所以奢侈品消費商機無限。
四十分鐘的採訪後,莫妮卡和攝像師告辭。於明一邊道:「莫妮卡小姐是我見過最專業的記者。佩德羅先生,我認為應該邀請莫妮卡小姐晚上一起進餐。」
佩德羅笑道:「我有這樣打算。只怕莫妮卡小姐不肯賞臉。」
莫妮卡笑着回應:「我很榮幸。」
奇怪,這娘麼根本沒有推脫意思。約定晚餐時間莫妮卡和攝像師離開。於明坐在沙發上沉思,難道蜘蛛見難而退?蜘蛛不是最喜歡挑戰嗎?這個房間就是最好的挑戰,為什麼他們沒有應戰呢?
佩德羅送莫妮卡他們進電梯回來問:「於?怎麼樣?」
於明搖頭:「好像沒事。」
佩德羅道:「那我們前期準備不是白費功夫?」
於明笑:「小心無大錯。」
……
攝像師把箱子放進汽車,然後酒店派遣的司機開車前往電視台下榻的酒店。莫妮卡對攝像師不熟,雙方幾乎沒有交談。到了酒店地下停車場,莫妮卡和攝像師走向電梯。電梯到達,攝像師道:「對不起,我忘了東西在車上,你先上去吧。」
「恩。」莫妮卡獨自進入電梯。
攝像師朝地下停車場的保安室走,經過一輛黑色汽車時候,黑色汽車的後備箱彈起。攝像師將一個箱子放進後備箱,走到保安室。保安室的保安聽明白攝像師情況後,叫酒店的汽車回來,果然找到了一部遺失在汽車上的手機。
黑色汽車開車離開,一直開到某商場的頂層停車場。西蒙拄了拐杖在等待,汽車停下,安妮下車拿掉了帽子、墨鏡對西蒙點下頭。西蒙笑道:「你的情人也不過如此。」
「如果你沒有請求小蜘蛛的幫忙,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笑的出來。」安妮打開後備箱,打開箱子,箱子裏的侏儒扭扭脖子坐起來,鑽出了汽車,安妮扶他落地。
侏儒拿出一個晶片,西蒙接了過去。侏儒道:「那個於就是安妮的情人?」
西蒙拿出讀卡器道:「不能這麼說,他和安妮還沒有滾過床單。」
侏儒道:「不用看了,我們輸了。」
「輸了?」西蒙驚訝問:「你不是盜竊成功了嗎?」
侏儒懶得解釋:「好吧,你還是看看裏面有什麼。」
安妮走過去看電腦,電腦讀取晶片內容,是一些照片。西蒙看前幾張照片心情還是不錯的,因為這是董事會授權的正規文件。但是再看下去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這裏一共有四份文件,全部是正規文件。其他的內容大同小異,唯獨是底價天差地別。從最低的一百億到最高的兩百億。也就是說這四個底價只有一個是真的,也可能都是假的。
侏儒對安妮道:「你可以笑了。」
安妮道:「有什麼好笑的?他只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希望他能有出息,但我並不希望他打敗我。」
西蒙不高興道:「我要抗議,這違反了基本遊戲規則。他怎麼可以這樣?每次都在真消息裏面增添了假消息。他根本就不是間諜或者安保人員,這純粹是個無賴加騙子。我為和這樣的人成為對手而感到羞愧。」
「他又不是騎士。」安妮道:「核對簽名。」
西蒙提取淡水河董事長的簽名開始比對這四份文件的簽名,然後回答:「四份文件簽名出自一個人之手,都不是董事長的親筆簽名。」
安妮道:「可是我們已經有明確消息,淡水河董事會的授權書和報價已經送到佩德羅的手上。房間內只有一個保險柜。那真文件會放在哪?」
於明對佩德羅道:「最好的藏匿文件的地點不是保險柜,而是放置文件的地方。」酒店保險柜對於專業高手而言,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在所有人常識中,只有貴重的物品才會放進保險柜。真正的授權文件並沒有進入保險柜,而是在佩德羅的辦公桌上。和其他文件堆放在一起。佩德羅房間就是一個保險柜,何必還需要一個保險柜。
本來於明還有一個打算,就是在保險柜內只放一份文件,這樣就會讓竊賊誤會這份文件是真實文件。竊賊把文件的價格一公佈,會提高競爭者的底價。但是鐵劍委託報酬太低,而且也沒有此項工作內容。再者,收購價越高。鋼材的價格就越高,那房子的價格自然也就越高。於明就掐掉了這個局中局的打算,直接擺明告訴對方,你們偷的是假文件。
佩德羅送於明到電梯口。於明道:「佩德羅先生,我的工作基本就此結束。希望我們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
佩德羅點頭道:「於,我認為你的才華應該有更多舒展的空間。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巴西聯繫方式。如果你不介意換個工作,請先和我聯繫。我不會讓你失望。」
「謝謝,認識你很高興。」於明接過名片和佩德羅握手,兩人友好的擁抱一下。於明進電梯,電梯門關上,於明發給組織的主席委員會郵件:「工作完成。」
主席委員會聯繫委託人,在半小時後回覆郵件:「驗收成功,你增加了一千點聲譽,恭喜你,獲得黃金會員身份。」
黃金了?於明拿手機查驗細節。鐵劍委託只有五十點聲望值的,失敗了也不扣聲望,本來是新人最好的委託。但是由於佩德羅和淡水河方面對於明評價非常高,從實際出發於明做了相當高級別的工作。經過主席委員會同意,提高於明委託所獲得的聲望。從鐵劍委託提升到綠色委託,從而獲得了一千點的聲望值。委託級別最高為星辰,聲望點一萬,最低為鐵劍。中間還有紅橙黃綠青藍紫級別。
黃金會員代表着於明實習期的結束。白銀會員只能接受本國範圍內的委託,黃金會員可以接受本國的跨國委託。比如杜氏國際聯繫組織要求調查荷蘭的碼頭,白銀是沒有單獨調查資格的,黃金級別就可以勝任。寶石會員更進一步,可以接受本洲的任意委託。如果是鑽石就牛了,他們可以知道所有的委託,然後選擇自己喜歡或者適合自己的委託。他們選完了剩下不要的才會分給寶石。寶石不要的委託才分到黃金和白銀。
同時有郵件詢問委託報酬處理方式,於明選擇打入基金。自己目前不缺錢花,還是多儲備點過冬糧食。於明填寫了基金,同意自己被謀殺或者是被害後啟動復仇基金。另外填寫了受益人為杜青青,如果於明因為意外死亡或者復仇基金有剩餘,所剩餘的基金將由組織送交給受益人。
於明開車接電話:「喂!」
於明叔叔燕三聲音:「兔崽子,青青怎麼樣?」
「喂,兔崽子這詞罵是我和我老爸。」於明不滿道。
「呵呵,你是飄下來的,你老爸也不是什麼好鳥。」燕三問:「事情怎樣了?」
於明回答:「目前有個百萬資產吧,事業也算有成,人生另外一半沒有着落。」
燕三道:「你自己看吧,反正我就你一個孩子,除非你坐牢,否則錢還能不留給你?」
於明笑道:「叔叔,你也太那個了。你養我,我還債,天經地義的事。當然你也要幫忙。你美國不是有朋友嗎?幫我查一個人。」
「誰?」
於明道:「杜青青母親改嫁過一位王姓商人,叫什麼名字杜青青自己也不記得。生了個男娃,也就是杜青青同母異父的弟弟。八歲左右和老爸去了美國,你幫我查查杜青青弟弟的信息。」
「這個難度不是一般大。好,我來搞定。」燕三道:「我打電話來主要想讓我辦件事。」
「什麼事?」於明問。
「你聽說過楚河、漢界嗎?」
於明回答:「恩,聽說都死了,你上次還讓我去拜祭楚河。」
燕三道:「死個屁。楚河那老傢伙躲仇家裝死,天天窩在家裏。但是好像最近出了點問題,這兩三個月,他家被監視了。他向我求助,我想你去了解下監視他的人背景。」
「楚河沒死?」於明想起了楚河的女兒聶元梓。自己就一直覺得奇怪,這麼一個年輕小姑娘怎麼手法如此老成,原來是有個老賊在背後當參謀。
燕三道:「楚河是個老賊了,他給我發了一個可疑車牌號碼,我查了後發現是租賃公司的汽車,租車人叫柯藍兒。」
「什麼?」於明一愣:「又是柯藍兒?這人到底誰啊?」刁老大單子中,犯罪團伙用柯藍兒身份入住酒店。曼迪的中文名叫柯藍兒。現在又出來一個監視楚河的柯藍兒。
燕三道:「只要你弄清楚這監視人身份就可以,沒讓你去找人家麻煩。年後我會給你電話聽進展。」
於明道:「叔叔,你準備在哪過年?要不過來和我湊一湊?」
「和你過了十幾年,早膩了。」燕三道:「我已經打聽到你嬸嬸曾經被送到某家精神病醫院進行治療。我現在在b市找這家醫院。沒什麼事,我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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