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
最近這段時間的州廣市,處處隱藏着殺機,每逢夜幕降臨之際,便是群魔亂舞時分。
湧入州廣市的各方勢力,如今幾乎都有人被殺,或者殺人,滿腔的仇恨,已經繼續到了臨界點,甚至有些勢力見面,問都不問對方是什麼人,只要抓住機會,就會進行攻擊。
而這幾天,因為天算子逃出州廣市,進入廣西地境的消息傳出來,大批的古武者也紛紛湧入廣西,州廣市才算是平靜下來。
王軻和玉思妙如同黑夜中的鬼魅,他們控制着自身的真氣波動,悄無聲息的跟上前方那道身穿黑色夜行衣的黑衣人,他們心中很是好奇,如今各方勢力的古武者們已經離開州廣市,前方那名古武者為什麼沒有離去。
普通的居民住宅區,碧瓦紅牆上污跡斑斑,狸貓般的兩道身影,無聲無息的隱藏在了牆角的陰暗角落之中,這漆黑的夜裏,如果不仔細觀察,絕對不可能發現有人存在。
之前那名趕路的黑衣蒙面人,此刻就站在院子中央,他的視線從房屋中的白髮老者背影掃過,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猶豫,但片刻後,他的腳步便朝着前面走去,帶着那份恭敬之色,快步走到白髮老者背後三米處,抱拳說道:「組長,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咱們組所有成員都已經秘密轉移。」
白髮老者盤膝在蒲團上,那蒼老的臉龐上眼睛都沒有睜開,即便是這樣盤膝坐着,他在背後那名黑衣神秘人眼中,都仿佛像是一座偉岸高聳的大山一般,感受到了強烈的壓力。
「既然如此,那就離開州廣市吧!吳世道如今已經離開,方向絕對不可能是廣西,從家族傳回來的消息,恐怕他去廣西的消息,是他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那位正在全力以赴的鎖定他的位置,所以不怕他逃的不見蹤影。而如今州廣市的風水師,除了那些被咱們抓走的,其他人風水大師都已經被秘密轉移,咱們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用了。」白髮老者淡漠說道。
「謹遵組長教誨,屬下明白了。不過,咱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難道要收縮會家族嗎?」那名黑衣神秘人沉聲問道。
白髮老者緩緩搖頭,開口說道:「不回家族,返回秘密基地後,聽從上面人的命令。」
「是!」
隨着那道身影閃電般離開,房間裏只剩下那名盤膝而坐的白髮老者。
「兩位,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進來坐坐。如果沒興趣,立即離開,否則殺無赦。」突然間,白髮老者眉頭微皺,身體飄然而起,雖然他還是那副盤膝而坐的姿勢,但身軀卻升高不少,距離地面足足有一米左右。
黑暗中的王軻和玉思妙,兩人面面相覷,他們沒有想到,那名白髮老者竟然能夠發現他們。要知道,他們已經收斂了自身氣機,連心跳速度都努力的減弱,除非那個白髮老者釋放出精神力探查,才能夠發現他們。可是,那名白髮老者明明沒有釋放出精神力啊?他怎麼發現自己兩人的?
眼神中帶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王軻對着玉思妙默默點了點頭,兩人不再控制自身氣息,身形朝着遠處疾馳而去。
一直離開十幾里地,兩人分別釋放出精神力,觀察到方圓數千米之內,都沒有黑衣神秘人的追中,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玉思妙伸手牽住王軻的手,帶着幾分疑惑問道:「王軻,他是怎麼發現咱們的?我感覺,就算是達到第六重煉神返虛高級境界,都很難發現咱們的蹤跡啊!」
王軻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
玉思妙說道:「算了,雖然咱們能夠看得出來,對方就是那些黑衣神秘人,但咱們並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只能夠避讓。咱們回去吧!我想明天就離開州廣市。」
「你要回去?」
王軻心中流露出一絲的不舍。和玉思妙在一起的時候,他心中很舒服,而且他已經確定,玉思妙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已經變得很重,甚至和李若溪比起來,都已經差不了多少。
玉思妙眼神中流轉着溫柔之色,默默點頭說道:「是該回去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次跟我到州廣市來的屬下,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所以我要想辦法找到他們。」
王軻沒有再說話,只不過他牽着玉思妙的手,力氣更大了一些,牽的更緊。
深夜時分,當兩人返回到綠茵會所的別墅樓後,仿佛心有靈犀般都沒有提出回房間,而是在如同白晝般的客廳中坐下。
王軻從冰箱裏拿出的幾罐啤酒,遞給玉思妙一罐後,自己也打開一罐,輕輕喝了幾口,這才開口說道:「思妙,你如果離開州廣市,準備去哪裏?」
玉思妙也輕輕喝了口啤酒,不過隨着酒水咽下,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以前沒有喝過酒,如果不是王軻遞給她這罐啤酒,恐怕她永遠都不會沾一滴酒。
「回京城,把京城的事情處理完,然後再回一趟家族,哪怕我不屬於那個家族,但也要幫着那個家族做點事情。」玉思妙柔聲說道。
王軻眉頭一皺,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迷惑,好奇的詢問道:「思妙,你剛剛說的什麼意思?不屬於那個家族?但也要幫着那個家族做事?」
玉思妙沉默片刻後,輕輕把手中的那罐啤酒放下,起身來到王軻身邊,挨着他坐下後,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柔聲說道:「我姓玉,但我卻不是那個隱世家族玉家的人。當年我父親遇到危險,是那個隱世家族的族長碰巧救了我父親一命。十六歲之前,我在我的家族生活,後來那個家族遇到難題,我父親便讓我離開家族,幫那個家族解決了那個難題,為了報答對方對我父親的救命之恩,我就留了下來,雖然那個家族的族長待我如同親孫女一般,但那畢竟不是我的家族,所以,處理完京城的事情,我要回我的家族一趟。」
「你是絕世家族的?」
王軻目瞪口呆的看着玉思妙,心臟狠狠的抽搐了幾下。
要知道,隱世家族在古武界,都屬於龐然大物般的存在,而絕世家族,比隱世家族更加的龐大,實力更加的雄厚。
怪不得,怪不得玉思妙年紀輕輕,就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修為境界,原來她是絕世家族的子弟。
王軻看着輕輕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玉思妙,沉默片刻後,開口問道:「思妙,你回到你們家族,什麼時候才能夠再出來?」
玉思妙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欠了那個隱世家族一些東西,但我真的不想再為他們做事情了。這些年,所有的恩情都已經償還,我以後想自己為自己的人生做主。我回家族,是需要拿點東西出來,等我出來後,也就能徹底的成為清閒之人了。」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片刻,隨後才繼續說道:「原本,我父親讓我達到第六重煉神返虛初級境界後,就要返回到家族一趟,但我遲遲都沒有回去。其實在我們家族,如果能夠突破到第六重煉神返虛初級境界,而且年紀沒有超過三十歲,就能夠接受家族龐大的資源,穩固第六重煉神返虛境界,甚至直接突破到第六重煉神返虛中級境界。」
說到這裏,她那張傾國傾城的美麗臉龐,從王軻肩膀上移開,眼睛對着王軻的眼睛,閃爍着異彩的同時,還有那一絲的狡黠之色流轉:「王軻,雖然你的修為境界,只有第五重鍊氣化神高級境界,但你的實力卻一度超過了我。之前我只有第六重煉神返虛初級境界的實力,而你卻擁有着媲美第六重煉神返虛中級境界的實力。即便是現在,我成功的突破,咱們兩個的實力,恐怕也是半斤八兩。不過,一旦我回到家族,再次從家族出來的時候,恐怕就能夠達到第六重煉神返虛高級境界了,而且時間不會很長。你可要加油,別被我這個女人壓在下面啊!」
王軻俊朗的臉龐上浮現出苦笑之色,不過聽着玉思妙的最後一句話,他心中一熱:我還真想被你這個女人壓在下面。
這樣的話,如果是對李若溪說,他絕對能夠說出口,就算是皇甫楚楚和愛麗莎,皇甫欣柔諸女,如果被勾動心底那股邪火的時候,他也能夠說出口,可唯獨對於玉思妙,他說不出來。
在他眼中,玉思妙就仿佛像是從仙界降臨到人間雪山巔峰的女神,是那麼的冰清玉潔,是那麼的絕色而聖潔。
以前每次玉思妙離開,他雖然會有那麼一絲的不舍,但那感覺並不強烈,甚至在玉思妙離開後,他心底還能夠微微的鬆一口氣,畢竟他擁有了李若溪,他不知道該如何安置玉思妙,讓她做自己的情人?王軻很難做到,也根本難以接受。
可是這次,為了給自己送兩顆大還丹,她千里迢迢趕到州廣市,還被眾多強者追殺,差一點點就喪命在深山老林中。
他感動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玉思妙對他的好,他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她。
當初在救下玉思妙的那一刻,當那名白髮老者詢問他,為何要插手和玉思妙之間的仇怨時,他毫不猶豫的說出,玉思妙是他的女人。
當初他想都沒想,而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那就是他心底最真實的寫照。
這樣的女人,值得他愛。
只不過,現實是殘酷的,他擁有了李若溪,即便心中玉思妙的位置,已經佔了一小半,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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