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王軻面色蒼白的嚇人,蠕動着那乾裂甚至滲出血跡的嘴唇,他艱難的指了指寒冰種子,模糊的視線落在李若溪絕美的臉龐上,聲音異常嘶啞的說道:「我沒事……給老白……吃下那花骨朵……」
李若溪拼命的點頭,控制不住的眼淚嘩嘩流淌,此時連鐵子也是淚流滿面,他雖然年紀小,但他也能夠看得出來,寒冰種子之所以生長那麼快,一定是師父做了什麼事情!依偎在王軻身邊的小丫丫和肖盼盼,更是淚流滿面的嗚咽着。()(.
即便是擁有着幾顆堅強心臟的季雲虎,此時鼻子都酸酸的,眼眶裏流轉着晶瑩的淚花。
感性的皇甫楚楚和愛麗莎,兩女默默的抹着美麗臉龐上的淚水,潔白的牙齒咬着下嘴唇,看着王軻那份悽慘的模樣,心中壓抑萬分。
模糊的視線看着李若溪頻頻點頭,聽到她那嗚咽出來的答應聲,王軻終於長長舒了口氣,那緊繃的如同發條似的心臟,終於鬆弛下來,眼前一黑,頓時他陷入了深深地昏迷之中。
「老公,你別嚇我啊!你醒醒啊……」
「師父……嗚嗚……」
「王軻兄弟……」
「王軻……」
驚呼聲響起,可惜陷入昏迷之中的王軻已經聽不到了!
季雲虎畢竟是個男人,那顆心臟承受能力還算是強悍,如今王軻的所作所為,已經徹徹底底的把他折服,這一刻,他已經把王軻視為和白若塵同等重要的兄弟,生死之交的兄弟。
伸手把昏迷中的王軻抱起來,季雲虎沒有擦去順着臉龐流淌下來的那兩道淚痕,站起來後看着李若溪說道:「弟妹,麻煩你了!你趕緊採下葉片中間的那個花骨朵,讓白若塵服下去。對了,別直接用手觸碰那個花骨朵,用什麼東西包裹着,否則會凍傷手的。」
李若溪抹掉臉龐上的淚水,如今王軻陷入了昏迷,她必須按照深愛男人的吩咐,把那朵花骨朵讓白若塵服下。
此時房間裏的白若塵,有種萬箭穿心的滋味,不,應該說比萬箭穿心更讓他痛苦,因為此時不僅僅是心臟的疼痛,而是全身的神經系統,仿佛都在承受着劇烈的折磨,那種痛苦,比什麼抽筋扒皮點天燈更痛苦,甚至心智堅定的他,都有種想要在這痛苦中死去的念頭。
如果!
如果不是王軻那句話,此時他恐怕已經放棄了!
可是!
他深深把王軻那句話刻在了心頭,烙在了靈魂深處:
「安心等着,我是你的兄弟,你不僅僅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你的兄弟。」
相信兄弟!
那絲執念讓他咬緊牙關,甚至牙齦里都已經滲出了血跡,那兩顆眼珠子朝外吐出,躺在床上的身體劇烈的抽搐着,他的拳頭攥的很緊,胳膊上一道道青筋暴起,血管都鼓囊囊的隆起。
帶着橡皮膠手套的李若溪,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朵晶瑩剔透的花骨朵,大步奔走到床頭處,另一隻手按住白若塵的肩膀,輕聲說道:「趕緊把這個花骨朵吃下去,吃下去後你立即那招你們家族的修煉功法開始運行,堅持住,只要堅持住,你的傷勢就好了!」
承受着巨大痛苦的白若塵,聽到李若溪的聲音後,那份苦苦支撐着的意志力,頓時流露出狂喜之色,就仿佛久逢甘露般,讓他心底再次湧出一股力量,這股力量,是他最後的潛力爆發,一雙血紅的眼睛霎那間睜開,他的身體抽搐中竟然坐了起來,模糊的視線快速看向李若溪手中的朵花骨朵,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他那顫抖着的手卻精確無誤的抓在晶瑩剔透的花骨朵上面。
寒冷的氣息,令他身體再次猛地一顫,但他此時此刻卻顧不得了,使勁的塞進嘴巴里,拼命的咽了下去。
原本散發着陰寒氣息的花骨朵,在進入白若塵口中的那一瞬間,卻化作一道道暖暖的液體,順着他的喉嚨蜂擁般朝着他的身體裏面涌去。
轟……
龐大而神秘的力量,在白若塵的身體裏面炸開,一瞬間,他周身各處都遍佈着這種力量,五臟六腑被快速的包裹,身體肌肉被快速的沖刷,經脈血脈被黏住,骨骼里都有神秘力量融入其中。
這種力量太龐大了!
大到白若塵根本就沒有辦法承受得住。
在他腦海中浮現家族的修煉功法,按功法運行路線感應後,龐大的力量也把他給活活震暈過去。不過,幸好他最後的那幾秒鐘,意識思考着運轉家族功法的想法,那龐大而神秘的力量,從起初只有一絲絲隨着他的意念在經脈中流轉,到後來不斷地增加,數量變得越來越多。
受損的五臟六腑被神秘力量滋養,修復,短短半個小時,已經恢復如初,可是那股神秘力量並沒有消耗乾淨,而是在不斷地淬鍊着他的五臟六腑,而他那斷裂的經脈,也在這種神秘力量的滋養下,快速被修補好,並且神秘力量集中後在經脈中運轉,在半個小時後,經脈被硬生生的拓寬了將近一倍。
殘破的身軀,受損的肌肉,也在快速的修復中。
最重要的,是那份即將消失的生機,仿佛受到什麼刺激,在神秘力量籠罩全身的情況下,竟然開始不斷地增加,甚至用暴增來形容也不為過,半個小時,他的生機便已經被補充到原本的巔峰狀態,可是沒有消耗乾淨的神秘力量,隨着時間流逝,正在快速的提高着他的生命氣機。
整整兩個小時,白若塵身體裏的那股神秘力量才消失的無影無蹤,被拓寬了將近一倍的經脈里空蕩蕩一片,可是他的體魄,卻比以前更加的強健。
就仿佛,白若塵耗盡了真氣,把身體滋養淬鍊了無數遍似的。
而那消失的真氣,以後只需要他認真修煉,用不了多久能夠全部補回來,甚至在經脈被拓寬的情況下,他的修為會像是坐了火箭般迅速增長,說不定根本不需要衝刺那道坎,就能夠達到先天境界。
恢復意識的下一刻,他的雙眼緩緩睜開,視線慢慢從圍在房間裏的所有人臉上掃視一遍後,他第一句話便開口問道:「王軻的?」
李若溪的眼睛通紅,看到白若塵醒來,她雖然有些高興,但內心中卻依舊擔心着王軻,聽到白若塵的詢問,李若溪蠕動了幾下嘴唇,最終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回答白若塵的是鐵子,鐵子剛剛走進房門,就聽到白若塵的詢問,所以直接說道:「還沒有從昏迷中醒來。不知道師父他什麼時候才能醒?」
白若塵身體一顫,那雙眼睛一瞬間死死盯住鐵子,沉聲問道:「王軻他怎麼了?你說他昏迷了?他為什麼會昏迷?」
房間裏的其他人面面相覷,一個個沉默着。而鐵子則沒有注意其他人的神色,把王軻的所作所為簡單明了的講述一遍,才低聲嗚咽道:「我不知道師父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甚至我趴在他身邊,都感覺不到他的呼吸,脈搏跳的也很緩慢。」
白若塵掙扎着從床上爬起來,不顧其他人快速阻攔,連鞋子都沒有穿,視線盯着鐵子急促問道:「告訴我,王軻兄弟他在哪裏?快告訴我!」
鐵子低聲說道:「在他的臥室里。」
白若塵踉蹌着腳步,使出全身力量,朝着房門處跑去,他的身體雖然經過那種神秘力量的修復、淬鍊,可是那股神秘力量沒辦法補充他消耗掉的氣血,所以他的身體強度變得很強,但渾身卻有種軟綿綿無力的感覺。
快速衝出房門,在奔到樓梯處的時候,才停住腳步轉頭看向跟出來的李若溪,大聲問道:「李若溪,告訴我王軻的臥室在哪裏?」
李若溪默默點了點頭,大步奔走到白若塵身邊,攙扶着他來到二樓她和王軻的臥室。
自從搬到這個家裏,李若溪因為和王軻突破了那最後一層關係,所以仿佛放開了一般,和王軻過上了同居生活,這間裝飾精緻的大房間,便是兩人的臥室。
踏進房門的一瞬間,白若塵的視線便落在躺在大床上的王軻身上。
踉蹌着腳步,掙開李若溪攙扶着他的那雙手,艱難的走到床頭處,看着滿臉蒼白的王軻,看着他那乾癟裂開的嘴唇,還有上面乾枯的血跡,白若塵的心顫抖起來。
通過鐵子的描述,聰明的他自然明白王軻在做什麼,王軻是在用自己的真氣,在劇烈消耗着精神力的情況下,用真氣催生寒冰種子。
這段日子,王軻從來沒有在面前表現過急切的模樣,甚至一再的安慰他,請自己相信他!但是他心裏清楚,為了自己,他一定非常的着急,為了自己,他一定付出了很多很多。
李若溪靜靜來到白若塵身邊,看着白若塵含着眼淚的雙眼,語氣中的哭腔再次出現:「他這段時間,真的吃了很多的苦,雖然他表面上總是笑眯眯的,但是我知道,他的壓力很大很大。他師父的生命不多,他心中想着,要帶着他師父趕到貴州去,找到什麼天材地寶治好他師父,還有你弄成這種情況,就在昨天晚上,種植在院子裏的寒冰種子被偷走後,他找到那個得到寒冰種子的人,和那個人身邊的保護着打了兩次,都被人家給打退。你知道的,還有和我家族的約定,他心裏面一定太多太多的包袱,我知道的,他的壓力很大,他活着很累……嗚嗚……我想幫幫他,可是我卻不知道我該做什麼,我能做什麼……」
說着說着,李若溪已經哭成了淚人,即便她不斷地擦着臉龐上的淚水,總是擦不完,擦不盡。
季雲虎也慢慢的走到白若塵身邊,苦澀的說道:「寒冰種子被偷盜,他用武力壓迫,讓昌吉市整個黑道力量,幫忙找到那個偷竊寒冰種子的人,聽說,那個人很慘很慘……」
白若塵的身軀,隨着李若溪和季雲虎的話,顫抖的越來越劇烈,眼眶裏流轉着的淚水,終於順着他的臉龐滑落。
「噗通……」
滿臉掛着淚水的白若塵,重重的跪在了床頭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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