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天生。
其實每一個人的血液中都或多或少流淌着賭博的因子,是沉迷,而或保持清醒,得看自我的理智控制力。
在張江山看來,覺得梁丘鋒過於冒進,太過於相信拼搏的效果了。一次兩次能成功,可三次四次呢?
長期以往,必埋禍患。
然而張江山所不知道的,是梁丘鋒進入劍府之前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朝不保夕,經常性處於山窮水盡的困境,一旦睡着,便仿佛沒了明天——不是他喜歡搏,而是根沒有選擇。
從無數艱苦磨難的日子中趟過來後,梁丘鋒早養成了那種「前面沒有路,我就挖出一條路」的不認輸性格。
這一次台城之行,參加競賽,不是去交流友誼,聯絡感情,而是去拼命。
但說實話,梁丘鋒真得沒有多少把握。
勁道七段、《追風三十六劍》、《趕蟬步》,加上《探花劍氣訣》,以及保命的「點劍式」「橫劍式」……
看起來還不錯,可拿出去跟別人比,就顯得不夠格了。撇開其他,《探花劍氣訣》當前幾乎淪為雞肋,面對高段位的對手,所能發揮作用已相當有限。這門遠程攻擊術,最能發揮威力的為下篇,也就是《劍氣篇》。無奈需要修為達到氣道,才能完全展現出來,當前只得乾瞪眼。
終南劍府主要的對手為天都門、血刀會、金沙幫。三大宗門,屆時代表門派出戰少年檔的弟子,幾乎清一色勁道九段。其中更有泛東流、高北河這等半個腳踏入氣道的恐怖高手。
不說點子背,抽籤碰到了他們,光是隨便遇到個勁道九段的對手,都足夠吃一壺的了。
能夠脫穎而出,獲得代表資格的,哪一個不身懷絕枝?
天都門等可不同終南劍府青黃不接,缺少競爭。人家可都是幾十人搶一個名額,真刀真槍地衝過來的。
毫無疑問,最後的優勝者,必然百里挑一。
這樣的對手比之羅剛之輩,不知勝出多少。
人,最怕的就是比較。然而人生一世,從小到大,又有誰能逃得過比較與被比較?
有比較,方知不足;知不足,方能知恥而後勇。
梁丘鋒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看看能否抓住備戰期的機會,破解一門玄階功法,進而破開前面已經走到了盡頭的路。至於風險之類,心中衡量過,在承受範圍之內。
張江山知道梁丘鋒決定的事難以勸說,便不再廢話,自顧到書架去看,準備學多一門感興趣的劍法。
梁丘鋒也抓緊時間去挑選。
悟劍樓所藏頗豐,就算他已第三次進入,可仍然有許多劍題未曾看過。至於收藏地階劍題的二樓,當前根沒有上去的資格。
前面兩次所翻閱過的秘籍,這一次就不必再看了。那些是早被過濾過,不適合自己修煉的;武技劍法類,也可排除開,志不在此,不必費時了解,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梁丘鋒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功法部分上。挑選得非常仔細,謹慎。
約莫兩個時辰後,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看着一門功法武題:
《離火戰意訣》。
玄階中品火系功法,練成之後,體內真氣炎炎若火,沸騰而生戰意,摧枯拉朽,無往不利。
火系功法一向都是快劍流的最佳選擇,快劍擬風,正所謂「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兩者配合得相得益彰。
梁丘鋒之前所學的功法《紫陽功》為火系,所以換新功法也必須要火系。一脈相承,承上啟下容易很多,也不會對《追風三十六劍》產生負面影響。
這門《離火戰意訣》,看着很中意。
真氣養之丹田,動之於經脈,乃力量源泉。而根據所學功法的屬性不同,真氣也隨之各具屬性特點。
金系鋒銳、木系欣欣、水系包容、土系厚重、火系迅猛。
五行屬性,特點分明。
武道修煉,說着神武,看着威風,其實極為嚴謹嚴肅。一言以蔽之,務求適合。不適合的話,就算把至高無上的武功秘籍放在你面前,你都未必學得會。如果想着只要擁有一厲害的秘笈,你就天下無敵了,那實在是想太多了。
「嗯,就選這門功法了。」
打定主意,梁丘鋒把那書頁的秘笈載體取下,拿到秦老那邊登記。
秦老見到他竟然挑選了一門功法,也不禁怔了一怔。不過事先蕭寄海那邊早有交代,無論六名代表弟子作何選擇,只要不違反悟劍樓規矩,都無需干涉。
於是他也不多說,很快辦好手續。
目送梁丘鋒拿着劍題進入地下室的密室,秦老不禁嘀咕道:「這個時候換功法,是自信呢,或是太過於自信……」
轉念一想:「呵呵,也許是自家老了,早失去銳氣進去的精神。梁丘鋒又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出選擇,定然有他的想法和考慮。」
縱觀一路來梁丘鋒的表現,固然有爭議,但最後的結果總是讓人無話可說。久而久之,在他身上自然而然便會有一種令人信服的魅力。
人總是這樣,以成敗論英雄。失敗者備受質疑,失敗得多了,每做一件事都可能招惹質疑;而成功者卻不同,信者雲集。成功越大,信服力便越強。
卻說梁丘鋒拿着功法,找了一間空淨室進去。先不着急破解,做一番準備功夫,調息運氣一番。
然後閉目養神,讓一顆心慢慢靜下來。
……
梁丘鋒選擇了一門玄階功法破解的事,很快就傳到蕭寄海,以及張行空他們耳中。
作為如今劍府重點培養的對象,劍府肯定會給予必要的關注度,以免出現難以意料的紕漏,鑄成大錯。
「寄海,你怎麼看?」
張行空問道。
蕭寄海淡然回答:「和之前的觀點一樣,不干涉,不約束。」
伍孤梅皺一皺眉毛:「會不會太放了?而或,不負責任。」
蕭寄海不為所動:「他大個人了,自己選擇走自己的路,有何不可。想當年,師傅收我們為徒,又何曾指手畫腳,定這定那過?師傅的名言你們應該還記得:自由成材。」
提及逝去的師傅,諸人神態都流露出緬懷之色。對於梁丘鋒之事,再沒有異議。終歸到底,其他人早已將梁丘鋒視為蕭寄海的真傳弟子,既為真傳,就不同其他。如何管教,得蕭寄海說了算,別的人就不適宜多加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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