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睿涵和於飛到市局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按理說,這個點除了局裏值班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應該在家睡覺才是,可是局裏卻是燈火通天,人聲鼎沸,甚至連局長辦公室的燈都亮着,這讓李睿涵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
再仔細一看,李睿涵很快就發現幾輛停在門口的警車,沒錯,這正是省廳的車,李睿涵當即道:「不好,省廳的人已經來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省廳的人會來的這麼快,看來這幫人是鐵了心要從市局把人帶走。
她沒有任何猶豫,當下調轉車頭,她才不會傻得將於飛交給這些人呢,如果說是局長的話,那她心裏還會踏實點,至少於飛對局長有恩,局長不會為難於飛的,可是省廳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完全是為了立功,只要帶走於飛,說不定會施加什麼手段來逼迫於飛招供,然後順其自然的接受上面的嘉獎。
可是當李睿涵剛調轉了車頭,從警局裏突然衝出一幫人,攔住了她的去路,這幫人正是省廳帶來的人手,看這趨勢,他們似乎是做了充分的準備。
完了,還是被堵住了,李睿涵恨得牙痒痒,她一咬牙,猛然深踩油門,似乎想要橫衝直撞,逃離這裏。
於飛看出了她的心思,伸手按住李睿涵的肩膀:「別做傻事,既來之則安之,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裏,這是法制社會,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話雖這麼說,但是李睿涵太了解省廳的那些人了,罪犯一旦到了他們手中,不管用什麼辦法都會讓對方開口認罪的,曾經不知道有多少罪犯忍受不了他們的折磨而自殺了。
如果把於飛交給他們,李睿涵哪裏會放心的下,可是就是這麼一會的功夫,一切都已經晚了,從市局裏面走出兩個人,一個正是市局的局長王建國,令一人則是省廳的廳長趙弘強。
趙弘強到底是一把手,整個人看上去穩重老練的多,不像宋副廳長那麼浮躁,他面帶笑容,而且這笑容看上去很是自信,一頭精練的短髮更加為他增添了幾分強大的氣場。
一雙眼睛雖然很和善,但是其中的狠辣依然掩飾不住,他笑呵呵的來到警車旁邊,看着駕駛座上的李睿涵道:「李隊長辛苦了,怎麼了這是,都已經到局裏了,咋還又要走呢?」
李睿涵哼了一聲,沒有回答趙弘強的問題,王建國見狀,沖李睿涵呵斥道:「小李,別沒大沒小的,趙廳長問你話呢好好回答!」
李睿涵似乎是在賭氣,氣呼呼的下了車,一句話也不說。
於飛也下了車,不過他的待遇可就沒有那麼好了,當即又幾個身穿制服的男子欺身上前,將他押制在警車的前蓋上面,然後強行將其雙手背後,銬上了銬子,手銬銬的很緊,瞬間就能看到腕子被勒出了淤青。
「喂,你們這是做什麼,他又不是犯人,憑什麼這麼對待他?!」李睿涵看不下去了,沖一旁的趙鴻毅吼道。
「小李,你給我住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王建國怒道,他其實是為了李睿涵好,剛才趙廳長已經將事情的經過說了,於飛打傷了他的手下,而李睿涵作為警察卻袖手旁觀,以他對趙廳長的了解,此人勢必會追究此事的。
所以他此刻之所以會喝止李睿涵只是希望不要惹怒趙廳長。
但是李睿涵的暴脾氣一上來,誰也攔不住,她看到這些人這麼對待於飛,心如刀絞一般,才不管什麼局長廳長的,喊道:「人是我帶回來的,我怎麼就沒有說話的權利了!」
接着她看向趙弘強:「趙廳長,你身為一廳之長,難道看着你的手下這麼對嫌疑人就不管麼,於飛只是嫌疑犯而已,又不是真正的罪犯,你們憑什麼給他戴手銬,而且還戴那麼緊,難道就不怕對犯人造成人身傷害嗎?」
「嫌犯也是罪犯,必須一視同仁。」趙廳長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霾,他看着李睿涵道:「之前聽我的手下匯報說你和罪犯聯合打傷了他們,我還不是很相信,但是眼下根據你的態度來看,我不得不懷疑你和嫌犯的關係!」
此話一出,李睿涵頓時消停了許多,她也意識到自己保護於飛保護的有些過火了。
此刻聽到趙弘強的話,她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
於飛被幾個人押着,不是他不想反抗,只是他不想反抗,就像耗子之前在酒店所說的一樣,他是個大好的良民,而且還是為國家做事的,他不想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除非是逼不得已。
所以他此刻裝的跟個乖巧的小貓咪一般,見趙弘強如此說,他不得不插一句:「趙廳長是吧,這你就誤會李警官了,我只是曾經幫過他幾次而已,我們兩個之間並沒有什麼關係,希望你不要誹謗他人,再說了,李警官不是一樣把我帶回來了麼,如果我們兩個真的是一夥的,你覺得李警官會傻得把我帶回來麼?」
「呵呵~」趙廳長笑了,他玩味的看着李睿涵,然後又看了看於飛,道:「罪犯為警察開脫,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你不說倒還好,你這麼一說,我不得不下定決心好好調查一番你們兩個的關係。」
「調查就調查,誰怕誰呀,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經得起調查!」李睿涵冷聲說道。
「李睿涵,你給我住嘴,從現在開始你被停職了,該幹啥幹啥去,這裏沒你事了,趕緊給我走人!」王建國實在是對丫頭的脾氣沒轍了,這趙廳長明顯已經要找她麻煩了,她怎麼還在這裏頂撞,這趙廳長真想給誰找事,還從來沒有沒成功過。
因此,王建國看似在沖李睿涵發火,而且還停了她的職,實則是在保護她,只要先將她撤離這裏,說不定等趙廳長的氣消了,就會把這茬給忘了,畢竟李睿涵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刑警隊隊長,還入不了趙廳長的眼。
誰曾想趙弘強卻是咬住了李睿涵不放,他是出了名的護犢子,自己的手下被罪犯打傷,而且李睿涵作為警察卻視而不見,袖手旁觀,這口氣他豈能咽下。
他看着王建國道:「王局長,李睿涵是你的屬下,我希望你最好能將這件事給我調查清楚,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不過你最好不要做出什麼庇護屬下的事情,那樣只會連累你,好了,就這樣吧,嫌犯我就帶走了。」
聞言,王建國一個腦袋兩個大,這個趙廳長還真是會整人,明知道李睿涵是自己的屬下,自己肯定不會為難她的,眼下居然交由自己來調查,而且還讓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這不明顯着要將李睿涵繩之以法麼。
因為以王建國對趙弘強的了解,只有這個結果才是他所滿意的。
省廳的車走了,於飛也被押走了,李睿涵滿心的委屈和氣憤,她看着王建國道:「局長,你不是說要力保於飛麼,現在他就這樣被省廳的人帶走了,你又不是不了解省廳那幫人,讓他們帶走了於飛,能不能活着出來都很難說呢。」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李睿涵一點也不為自己着想,滿腦子依然還是擔心着於飛,王建國苦笑道:「小李啊,於飛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什麼事的,倒是你,先好好想想該怎麼辦吧,這回給趙廳長給盯上了,還能有你好日子過。」
「怕什麼!」李睿涵氣呼呼道:「大不了我辭職不幹了,他還能把我怎麼着?!」
王建國跟看傻子一樣看着李睿涵:「你剛剛不是都說了麼,趙廳長的為人是什麼樣的,你也不是不了解,一旦被他盯上了,那跟被毒蛇盯住沒有區別,你真以為會有辭職那麼簡單,那你把趙廳長想的也太善良了,就算將你繩之以法都算輕的。」
李睿涵這回不說話了,局長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個趙弘強表面上看上去很和善,實則比毒蛇還毒,她雖然不害怕被調查,但是架不住對方吹毛求疵,然後將其擴大,最後不是罪名的名也能被他們給強加成被判刑的罪名,估計這都算輕的但是李睿涵並沒有因此而退縮,大不了就是坐牢麼,有什麼好害怕的,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於飛,生怕那幫人會將於飛刑訊逼供,然後屈打成招,這倒也就算了,最怕的就是還沒等到受刑的那一天,於飛就得被活活折磨死。
這一點也不誇張,這些都是經過事實證明的,不然李睿涵也不會如此清楚。
「好了小李,你早點回去歇着吧,這幾天你不用過來上班了,在家好好歇着,等事情都過去了我再給你打電話,到時你過來上班就行。」王建國這時沖李睿涵說道。
「可是……」李睿涵面色有些猶豫,她知道局長這是在為自己考慮:「可是局長,那趙弘強要是追究起來的話,你該怎麼應付呢?」
王建國笑了笑:「你是我們市局的人,我怎麼說也得保護你,他到時要追究起來,我就說李睿涵同志做人光明磊落,豐功偉績顯著,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抹黑組織的事情,沒有什麼可調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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