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樂的駙馬還得選,然後皇帝自然也知道了秦康樂當初那句話(賢妃哭哭啼啼說的),皇帝表示很心塞,如果是女兒把駙馬給宰了,他肯定不能讓女兒償命,最後果斷弄了名冊給秦康樂讓她自己選,眼不見心不煩。
秦康樂翻着小冊子開始在心中琢磨,皇帝爹原本讓她與溫家結親的目的,她猜到了,那麼現在讓她自己選,她就不能選擇任何一方勢力,因此與忠勇侯府有親去掉,與沈家有親的去掉,與水家有親的也要去掉,至於與溫家有親的,呵呵噠!必須去掉。
這樣一來,能選擇的範圍就不夠多,畢竟是駙馬,這出身差了不好看,出身好的大多姻親錯節,總是沾親帶故,找來找去,目光落到鎮國公世子之子的頭上。
這鎮國公也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當時為了救太祖,搭上了自己的命,因此這鎮國公是追封的,然後他的獨子繼承了爵位,就是現在的鎮國公。鎮國公共有三名嫡子,長子就是世子,結果在昌泰二年與睿王父子出海平海盜,大勝而回的途中遇到難得的暴風雨,船翻人亡。
當時世子夫人有孕,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就昏了過去,差點兒流產,還是想到這是郎君唯一的骨血,儘量放平心態,次年春生下一個男孩,月子沒做完就撒手人寰。這些年來鎮國公府十分低調,鎮國公喪子之痛,另外兩個嫡子都不是朝堂那塊料,因此鎮國公府上下雖然有聖寵,卻很少出現在朝堂之上。
&他吧。」
&是世子之子,要鼎力門戶的。」皇帝有些猶豫。
&國公世子只有一子,父皇還能讓他上戰場不成?既然不能國公府也就沒差了。」
皇帝一想起鎮國公與哪個勢力都沒有聯繫,點頭同意。又一想文孝已世,太后也不在了,秦康樂的婚事後宮沒人能做得了主,因此乾脆直接自己召見鎮國公,透漏出結親的意思。
鎮國公回到府里,整個人還有些傻,他萬萬沒想到三公主會到他們家?
&君?」
&父?」
&下的意思是大郎尚主。」
&位公主?」
&公主。」
&這、這……」國公夫人有些不確定,從來沒有長子長孫尚主的。也不是,前前朝那種公主有權力的,很多都是長子長孫尚主,但是從前朝開始榮養公主起,就再也沒有長子長孫尚主的,畢竟駙馬是沒有出路實權的。
&主親自挑的,陛下也同意,你趕緊準備一應事宜,我去請媒人。」鎮國公一錘定音。
衛澤有些傻,下意識的摸着身上的玉墜子,那般勇敢不畏生死公主讓他很是敬佩,在少年慕少艾的年紀,心中也曾想過未來的妻子會不會是那般英姿煥發,但是他從來都沒想過尚主,他是世子之子,要承爵的,一旦尚主,自己的前途盡毀。
如今事情就這麼定下,他整個人都充滿了茫然,迷迷瞪瞪的跑到演武場,耍完槍法又耍刀練劍,一直到晚上,整個人徹底無力,躺倒了演武場上,看着滿天的星斗,心中依舊翻騰着一片紊亂。
他沒有見過父母,是祖父母將他養大,小時候他身體弱,大病小病不斷,祖父母耗費無數心力才將他的身體將養好,祖父為他請先生教他讀書認字,又親自教導武藝,希望他長大成人之後在朝堂上一展所長,重振衛家。
尚主,他這些年的努力付之一炬,文治武功什麼都不需要,他只要伺候好公主一個人就行,伺候人!瞪大眼睛,卻怎麼也不甘心,多年的努力成空。可是想到那靈敏的身手,挺直的脊背,又有那麼點兒心甘情願,人的感情可真複雜,嘴角不禁露出一個苦笑。
衛澤在演武場的事,鎮國公自然都是知道的,此時他不得不過來:「長壽。」
&父……」衛澤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人都顯得頹廢不已。
鎮國公拍拍衛澤的肩膀:「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縱然不能在朝堂上大展所長,可是公主有才,你又焉知不能通過另外的途徑展示自己的才華呢?」
&知道,祖父。」
鎮國公長嘆一聲,其實這也就是安慰自己孫子的詞彙,三公主的那句話滿京城皆知,可見是個多強勢的人,自己的孫子,自己知道,看起來不愛說話,很是有禮,但是骨子裏卻極為傲氣強硬。
男人有這樣的脾性沒有什麼不好,妻子溫柔賢惠,兩個人一定能相互扶持到老,可是現在要他放下傲氣去伺候女人,還是一個強勢的女人,鎮國公非常擔心,得罪了三公主,鎮國公府都吃不了兜着走。
衛澤看着祖父的目光,點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想不清楚是一時的,這裏面的厲害關係他已經想明白了。
皇帝親自請了大媒,一位是當世大儒,皇帝的老師,太師歐陽先生,一位是大長公主,皇帝的親姑媽,這兩位大媒真的是大媒,一位擁有大賢的名聲,一位是宗室長輩。這個面子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皇城內外對於皇帝對三公主的寵愛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事情一定,鎮國公府的門檻就快被踢斷了幾根,送禮的人幾乎是排着長隊,一份比一份貴重,送禮的人一個比一個熱絡,沉寂了將近二十年的國公府再次熱鬧起來。
德妃心裏發酸,自己的女兒才是皇帝的長女,可是無論什麼事都被三公主這個妹妹壓一頭,真是氣死人,可惜心中在恨,也只能笑着面對。就是想在禮法上也被三公主壓一頭,人家那是嫡出。
定下了婚事,剩下的就是婚期,司天監親自擇吉,不過皇帝的意思是要公主生日之後。所以婚期定在了陰曆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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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康樂心中對安平駙馬的面相不喜,因此對於安平公主夫婦難免就注意一些,安平駙馬是男子平時注意不到,安平公主是親姐姐,自然常常能見到,她發現,公主瘦了。
對比於德沛公主的滿面春風,安平公主的臉色也未免太蒼白一些。
&皇姐,你怎麼了?氣色不好呢?」秦康樂上輩子只有一個害死她的弟弟,沒有兄弟緣,這輩子姐妹感情卻委實不錯,大公主穩重,照顧弟妹,二公主嬌憨,真心實意,四公主心直口快,逗人笑口常開,五公主身體不好卻從不自哀自怨……秦康樂非常珍惜。
&沒什麼,就是、就是、就是剛出皇城,不太、不太習慣而已。」安平公主的目光游移不定。
&風閣的嬤嬤、宮女、太監不是都跟了去?難不成不在皇城中,沒了幾位娘娘的彈壓,覺得皇姐好性兒就欺主不成?」秦康樂的眉毛挑了挑。
&有、沒有、沒有。」安平公主扭着帕子,滿臉焦急。
&姐,咱們一塊兒長大,有什麼不能說的?你這般狀態,就是俢儀娘娘豈不是也心疼?」
&的臉色很差嗎?」
&果很好,我會問你嗎?」
安平公主的眼圈紅了,低着頭。
秦康樂沒逼她,默默的喝茶,心中有了些計較,恐怕是駙馬有問題:「你們都下去吧。」
&雙翠還有安平公主身邊的珍珠、琥珀也都一福身下去了。
秦康樂心中就有不快,無論是雙翠還是雙巧,沒自己的示意任何人吩咐都不會離開自己半步,如今珍珠琥珀連看一眼安平公主都沒有,直接聽從自己的吩咐,真是兩個軟包子。
&皇妹,駙馬他、駙馬他……」安平公主伏案而哭。
&姐,慢慢說。」
安平公主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悲聲,道:「原本我不指望有大皇姐那樣的福氣,可以和駙馬琴瑟和鳴,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他、他、他……他竟然已有外室,還有了一個兒子。」
秦康樂當即就砸了手中的茶杯,怒道:「豈有此理。」
安平公主嚇了一哆嗦。
&同你說的?」
&人現在在公主府。」
&君罔上。」秦康樂氣得恨不得現在就拿劍宰了安平駙馬:「怎麼不告訴父皇?」
&妃娘娘說,駙馬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不是?養好了,一樣孝順我。」
&屁。」秦康樂暴跳如雷,髒話都罵出來了,可見有多惱恨。
&些也算不得什麼,誰沒有年少輕狂時,我原本以為,有了便有了,養着也就算了,沒想到、沒想到……」
&還做了什麼。」
&喝酒打人。」安平放聲大哭。
秦康樂坐到椅子上,沒聲了,似乎剛剛發火兒的不是她,整個人都變得平和不已,不但如此,臉上還微微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影兒,端莊得緊。
也許是小動物的天生直覺甦醒了,安平公主止住悲聲,抽抽搭搭,只覺得背後陰風颳過,不敢在繼續哭泣。
&些宮女太監怎麼沒攔着?」秦康樂笑吟吟的。
&馬每次都讓他們出去,而且也不單單是喝酒。」說道這裏,安平的臉色更加蒼白。
如果是別人也許猜不到,但是想起前世新聞中的性/虐、待等等,秦康樂瞬間秒懂,好啊,好一個珹王,好一個賢妃,還想當太子!沒怎麼樣呢就開始坑我們姐妹,真要是翌日了,別說自己得罪過賢妃,就是沒得罪過恐怕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會喊人麼?」
&中之人都是賢妃娘娘安排的。」
&秦康樂站起身,來到安平公主近前,拉着她的手,將衣袖上翻,上面幾塊青紫,秦康樂笑的越發溫柔:「沒同父皇說,是擔心俢儀娘娘難做,是麼?」
&是知道的,母嬪本就不受父皇寵愛,能有今日,多虧貴妃娘娘照拂,如今我的婚事偏又是珹王牽的線,我、我>
&姐不用說了,我懂皇姐的顧慮,便是你今日告駙馬一狀,他終究是你的駙馬,又有珹王兄的面子,俢儀娘娘雖然是正二品的嬪位,總不如賢妃娘娘的一品妃位。」
&
&姐怕是要在委屈些日子,我想想怎麼找一個好機會教訓教訓駙馬。」
&皇妹>
&辦事,你放心,不用你做什麼,我安排就是,只是這些日子還要委屈皇姐。」
&同你說說,我已經暢快許多,日子也就這樣吧,他愛怎樣就怎樣。」安平公主竟是一種絕望的樣子。
&姐,你是公主,金枝玉葉,只要將俢儀娘娘安排妥當,你沒了後顧之憂,誰又能耐你何?」
&安平眼睛亮了亮,隨即又沉寂下:「他是王爵。」
&品級王爵與公主都是正一品,也都是父皇的骨肉。」
&是……」
&有那麼多的可是,我來想辦法。」
&安平公主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晚上秦康樂難得的失眠了,睡眠對她很重要,她很少讓自己晚上想事情,因此失眠的時候不多,但是這天晚上是真失眠了,因為安平公主夫婦的事情。
秦康樂想過那個天下至尊的位置,甚至下意識的挖了不少皇帝的牆角,在軍營中威望極高,但是她一直都沒下定決心,她知道九五之尊有多重要,一旦做上那個位置,眼界就不能在計較在個人得失以及單純的善惡之上,要有大局觀,為黎民百姓,天下蒼生謀求福利,這個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如此大的責任,秦康樂不敢隨便搶下來,所以她一直雖然有覬覦之心,卻沒有完全下定決心,也曾暗暗考察過諸位皇子,想過做一回太平公主那樣的鎮國公主,可是今天的事情卻如當頭棒喝。
就算她想做個鎮國公主,又是否有兄弟有那武則天的胸懷,武則天是太平公主的母親,讓她監國,這個可以,那麼自己的兄弟呢?
想到太平公主的下場,李隆基的做法,秦康樂竟是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真是糊塗了,權力之爭從來就是你死我活,自己想退一步的想法絕對要不得,如今已然是這個光景,就由不得她有任何退縮,單單看安平公主的遭遇便知道命運握在別人手中的下場是如何。把自己的命運給予給別人的品性,這件事絕對不能幹,秦康樂徹底下了決心,不成功便成仁,一定要搶到那至尊的位置。
下定了決心的秦康樂就開始琢磨坑安平駙馬,沒等秦康樂想到方法呢,皇帝這邊有了新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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