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姐,你誤會了。」我來到冢原愛身邊,悄悄對她說。
「啊拉,我誤會什麼了?」冢原愛對我狹促眨了眨眼,笑眯眯的問。
「我跟她不是……」我話剛說了一半,就被冢原愛擺了擺手打斷了。
「安啦安啦,男人嘛,我懂的。這個女孩子很漂亮啊,不比你那個小女朋友差……小雄眼光不錯喲。」冢原愛低笑着。
「都說不是了。」我只得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解釋道,「她今天跟我一起來只是為了跟我切磋劍術,想借你們家的道場用一下……」
「哦?跟你切磋劍術?」冢原愛微微一怔,隨即饒有興趣的看了阿爾托莉雅一眼,目光在她的右手上短暫的駐留了一瞬,輕輕點了點頭,「她的確會劍術,而且造詣不低。嘛,姐姐就暫時相信你好了。」
冢原愛帶着我們來到茶室,然後招呼大家坐下。
由於這座莊園完全是按照日式風格建造的,茶室里沒有椅子,大家只能圍着桌子跪坐在榻榻米上,冢原愛很貼心的給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個軟墊,這樣一來無論是跪坐還是盤腿坐下都會舒適得多。
「愛姐,老師現在在哪裏?我想去去拜訪一下。」我對冢原愛說。
「老爸的話,現在應該在園子裏澆花?你有一段時間沒來了,應該還認得路,不用我帶路吧?」冢原愛用帶着些許抱怨的語氣笑着說道。
「怎麼可能。那愛姐,我自己過去就好了。」聽了愛姐的話,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以前我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到這裏來,可自從我上了高中以後,這還是我第一次過來拜訪。現在想想,真是不應該——不過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把我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沒能抽出時間前來拜訪,倒也不能完全怪我。
冢原老頭對我而言,可不僅僅是授業恩師那麼簡單。
「陳雄你的老師想必是一位了不起的劍道大師吧?我也想去認識一下,可以嗎?」就在我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阿爾托莉雅忽然叫住了我,期待的問。
「嗯,那走吧。」我笑着點了點頭。
我跟阿爾托莉雅離開了茶室,向後院的花園走去。
「你的老師是一位怎樣的人呢?」阿爾托莉雅笑着問我。
「老師他啊……是一個很固執的人。只要認準了的事情,就沒人能夠改變。」我稍微想了想,回答道。同時在心裏吐槽,其實就是一個該死的老頑固啦……
「正當如此。只有意志堅定的人,才能領悟極致的劍技。」阿爾托莉雅相當之贊同的點了點頭,嫣然一笑,「想必你的老師就是一位那樣的高人吧。」
「算是吧……」看着阿爾托莉雅臉上綻開的笑顏,我不禁有些呆住了——我從沒想過,這個英氣十足的女孩笑起來的時候竟會是如此美麗。在她牽動嘴角的那一刻,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而她則是世間僅剩的一抹金光。
如此動人,如此耀眼……
「怎麼了?」阿爾托莉雅見我停住了腳步,也停了下來,歪着頭奇怪的看着我。
「啊,沒什麼。」我頓時清醒過來,快步走到阿爾托莉雅身前,臉頰有些發熱。
太丟人了!我也算見慣了美女的人,居然當然一個女人的面盯着她發呆,啊啊啊啊!這麼丟人的事情真的是我做出來的嗎!完了完了!以後我還有什麼臉面面對她……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阿爾托莉雅問我。
「陳雄,那邊就是道場嗎?」阿爾托莉雅指着不遠處看起來有點像是倉庫的大屋子問我。
「嗯?是的,你怎麼知道?」我有些驚訝的看着阿爾托莉雅。
我不止一次跟冢原老頭抱怨過道場的外觀看起來簡直跟一個倉庫差不多,一點都不霸氣,應該重新裝修一下云云。冢原老頭毫無疑問的拒絕了我的提議,反而還罵我「臭小鬼懂個毛線」,我氣不過,從此就不提這件事了。
沒想到第一次來到這裏的阿爾托莉雅會一眼就看出了道場所在。
「你能看得出來那是道場?怎麼看出來的?」我很錯愕的問。
「嗯,雖然外觀看起來不太像,但是的確有劍氣沖霄沒錯,所以我判斷那裏必定是道場無疑了。」阿爾托莉雅微笑着解釋。
劍氣沖霄?什麼鬼啊?為什麼我看不到什麼劍氣沖霄?我一頭霧水的想。
「原來是這樣。」雖然我看不見阿爾托莉雅口中的「劍氣沖霄」,但我還是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我可不想因為這個被阿爾托莉雅小看。
「看來今天真是來對了呢。」阿爾托莉雅微微一笑,神情很是愉快,似乎對道場非常滿意。
我勉強的笑了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帶着阿爾托莉雅來到後院的花園,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彎腰給花圃里的花澆水的冢原老頭。冢原老頭此時手裏拿着花灑,神情專注,仿佛正在做一件極為重要的大事,甚至沒有注意到我們的到來。
論相貌,冢原老頭非常像是傳說中的隱士高人,仙風道骨、童顏鶴髮不說,一雙眼球哪怕已經渾濁無比了,目光卻依然炯炯有神,被他盯着的時候感覺就像是被一頭雄鷹給盯上了一樣,讓人只覺得芒刺在背,要不了多久就會冷汗淋漓。我小時後就被他用眼神嚇哭過無數次,直到8歲以後我才勉強能在他的注視下控制住自己的淚腺,這對我來說是一段相當丟人的歷史,我跟誰也沒有說起過。
哪怕現在他的背已經佝僂的不像話了,但在我眼裏,他的背影依然如山嶽般高大。
我帶着阿爾托莉雅來到冢原老頭身後,剛想開口說話,就聽他悠悠的開口了。
「臭小子,總算知道來看我老人家了?」
「……」我不禁翻了個白眼,輕咳了一聲,「老師,弟子來給您拜年了。這位是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我的朋友,也想認識您,我就把她帶來了。」
「前輩你好,我是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微笑着對冢原老頭點了點頭。
冢原老頭回過頭,表情有些驚訝,無視了我的存在,徑直上下打量了阿爾托莉雅幾眼,眯起了眼睛,「後生可畏啊,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你的氣息。」
「不,只是我的情況比較特殊罷了。」阿爾托莉雅輕輕搖了搖頭。
「哦?只是這樣嗎?」冢原老頭不置可否,隨即哈哈笑了起來,頗有些感慨的說,「已經好久沒有人來拜訪過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了,客人遠道而來,小熊你要好好招待才是。」冢原老頭說罷,放下了手裏的花灑,用帶有調笑意味的目光看着我。
得,老頭子也誤會了……
「是,我會的。」我懶得解釋了,只是點了點頭。
「聽小光子說,你終於打算參加大會了?」冢原老頭笑着問題,「怎麼,覺得自己的水平已經足夠,是時候一鳴驚人了?」
「是的。」我自信的點了點頭。
「那一劍,你已經可以收放自如了嗎?」冢原老頭又問。
我知道冢原老頭說的是神道流的奧義「一之太刀」。我雖然曾用之斬殺了貝絲緹拉克,但那次畢竟偶然的成分居多,後來我也嘗試着再次施展,可十次里就要失敗八次,哪怕勉強成功,威力也不足當初那一劍的十分之一,距離「收放自如」還差得遠了。
「還不能。」我老老實實的回答。
「掌握不了那一劍,你很難勝得過小光子,更不要說桂十兵衛了。」冢原老頭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啊,就是太聰明,仗着自己天賦總是試圖走捷徑,結果反倒落了下乘。」
「就算掌握不了『一之太刀』,弟子也有把握戰勝他們。」我有些不服氣的說。現在的我跟以前可完全不一樣了,無論是力量還是敏捷都已經達到了一個相駭人的地步,單從身體素質而言,我至少要超過東山光子、桂十兵衛等人好幾倍,要是這樣我還能輸,那我也不要修煉什麼劍術了,乾脆回鄉下耕田算了。
「你這自大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掉……」冢原老頭又嘆了口氣,「也罷。走吧,跟我到道場來。」
「老師,您要親自出手?」我不禁愕然,冢原老頭七年前就已經封劍不再出手了,難道今天要破例不成?
「今天我就再破例一次,最後為你展示一次我們流派的最終奧義,你小子要給我看仔細了,別到了今年的劍道大會上再給我丟人……」冢原老頭沒好氣的說,轉身向劍道館走去。
「嘖,真是小看人的老頭子……」我不禁低聲嘟囔了一句,跟了上去。
阿爾托莉雅則是一臉的喜色跟在我身後,湖綠色的眼眸里滿是期待。
「冢原前輩果然跟我想像得差不多呢。」阿爾托莉雅輕笑着低聲說。
「是嗎?讓你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嘆息道。
「我並沒有失望。」阿爾托莉雅搖了搖頭,「他很強,非常強……在我生平僅見的高手中,他至少能排進前三。」
我不禁呆了呆,阿爾托莉雅可是史詩境界以上的大高手啊,她對冢原老頭的評價居然那麼高?
難道冢原老頭真的有那麼厲害?我心中惴惴。
我忍不住用系統掃描了冢原老頭一下。
得出的結果讓我頗為失望。
系統對冢原老頭的評價,僅為B+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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