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明末以來,陝西就大戰不斷,人口逃亡,千里無人煙,儼然一片荒野。不光徵集不到糧食,就連民夫也找不到,青壯的早就逃跑了,剩下的只有殘喘的老人。
湯展熊炸開了城牆,拿下了洛川之後,在城裏轉了一圈,他幾乎是欲哭無淚。除了韃子軍中的一點繳獲,剩下什麼也沒弄到,還搭了二百石糧食給城裏的饑民。
「弟兄們,王爺可是交代了,咱們要一步一個腳印,洛川是進軍陝北的門戶,不容有失,大傢伙給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城牆都修好,防備韃子的反撲!」
參謀許煥慶忍不住說道:「團長,修牆可不輕鬆啊,你看是不是徵調一點民夫?」
「上哪徵調,那幫老百姓不是沒看到,一個個不用幹活都快餓死了。我看有找人的工夫,牆都修好了。你們是不是怕累,想要偷懶啊?」
「沒,沒。我就是怕耽擱工夫。」
許煥慶這話明顯言不由衷,湯展熊轉轉大眼珠子,笑道:「那不是還有兩百個韃子俘虜嗎,另外凡是給韃子幹活的民夫也都調過去,這幫人暫時不押解後方了。就讓他們在洛川幹活,累死拉倒!」
「團長英明!」
許煥慶興奮的一擺手,笑道:「你們還沒聽到嗎,趕快去調人吧!」
霎時間幾百名俘虜都被調到了城牆上,讓他們負責和泥修牆,就在一旁。安**的士兵各個舉着長槍,嚴格看管着他們。
許煥慶迅速的給這幫人分好了活,他冷笑道:「你們這些韃子聽着。本來應該活埋的,但是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好好幹活,兩天之內把城牆修好了,把護城河挑出來。本官做主,就把你們放了!」
「當真?」一個韃子官員大聲的喊道。
許煥慶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本官向來言而有信。」
韃子一聽。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之下,紛紛搬起青磚,和好了稀泥。開始迅速的堆砌城牆。
不過他們都沒聽到聽許煥慶小聲嘟囔的四個字:「這次例外!」
用這些韃子,根本不用講什麼勞工權利了,完全就是晝夜不停,除了吃飯上廁所。剩下的時間就老實幹活。要是敢怠慢一點,皮鞭子就很會毫不留情的落在他們身上,一連苦幹了一天多,韃子們也都受不了了。
「你們聽着,別覺着自己委屈,你們對待漢人的時候,比這個還要狠一百倍,一切都是你們罪有應得!」
「聽見沒有。給我老實幹活!」
一個年老的韃子吭吭哧哧的搬着磚頭,手上的皮磨破了。指甲涔出了鮮血。搬起了一摞磚,突然手一松落到了腳上,砸得腳趾血肉模糊,這傢伙一聲痛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明狗,爺不幹了!」
一個衛兵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韃子的後背上,頓時打飛了一條皮肉,鮮血流淌出來。
「老東西,不想活了?快點幹活!」
「你們這幫明狗聽着,爺是跟着老汗王的,一輩子殺明狗無數,在爺的眼裏,你們就是一幫畜生!」
幾個士兵頓時沖沖大怒,一個個提着刺刀就沖了過來,老傢伙猛地扯開了胸口的衣服。
「來啊,有本事殺了爺,不敢動手你們是孫子養的!」
士兵正要動手,突然許煥慶喊了一聲:「住手!」
他幾步走了過來,瞪了那幾個士兵一眼,訓斥道:「你們還沒看明白麼?這個老東西存心找死,你們扎他一刀,是成全了他!」
許煥慶冷笑着看看這個老建奴,「沒想到你還是和野豬皮混過的,那可是罪孽深重,罪不容誅了,你放心吧,不會讓你死的那麼容易的!」
「來人,把這個老東西推到城下,用釘子把四肢釘在地上!」
老建奴也嚇了一跳,他正要掙扎,結果被幾個士兵抓起來,抬到空地上,二話不說,拿起一尺多長的釘子,對準了手腕腳踝,有人掄起大錘,沒幾下就砸進了堅硬的土地之中。
許煥慶聽着老東西撕心裂肺的喊叫,面無表情的說道:「去,趕過來幾十條野狗,把這個老奴分屍了!」
「遵命!」
不多時一群野狗跑過來,它們聞到了血腥氣,骨子裏的狼性都被激發出來,紛紛涌了上來,大口的撕咬。
那個老建奴撕心裂肺的痛叫,簡直像是惡鬼在乾嚎。越是嚎叫,野狗就越是撕咬,要不了一會兒,他渾身都是鮮血,奄奄一息,一條大黑狗狠狠的叼住了他的脖子,用力的甩動幾下,老建奴終於沒氣了。
這一切都被其他韃子看在了眼裏,他們身邊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殘忍的魔鬼。這些韃子是徹底被嚇住了,一個個低着頭,只能用盡所有的力量,汗水混着泥水,變成了城頭的一塊塊磚石!
……
延安府衙的前廳,在空地上放着一頂帳篷,裏面住的正是鰲拜。這位剛剛來到陝北的三軍統帥就以他的怪癖,讓所有部下都驚掉了下巴。
有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住帳篷,有各式菜餚不吃,每天只吃肉乾和乾糧。而且對待手下更是殘酷無比,天不亮就起來訓練,一直練到掌燈,才罷手,每天周而復始,軍營里的韃子是個個叫苦不迭。
就連隨同着鰲拜一起前來的蘇克薩哈都受不了了,他氣匆匆的找到了鰲拜。
「鰲拜,雖然那幫人都是奴才,但也不至於往死了折騰啊,還要等着他們征戰立功呢!」
鰲拜冷笑了一聲:「你怎麼就認定我是要他們的命,而不是在練兵啊?」
「多少年了,哪有你這麼練兵的,我聽說昨天就有八個人把肋骨折斷了,你說說,這是練兵嗎?」
鰲拜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比起蘇克薩哈高出半個頭,兩隻眼睛像是燈泡一樣,盯着蘇卡薩哈。
「我告訴你,沒有這麼練兵,是因為從沒遇到過安**這麼兇猛的明軍!你到底懂不懂,不是我鰲拜要殺他們,是這幫傢伙不把自己變成猛虎,就會被人家的群狼幹掉,被無數的安**吞沒!」
鰲拜鬚髮皆乍,凶相畢露,蘇克薩哈也忍不住退後了幾步。
「這,這是我莽撞了,只是,只是練兵要剛柔相濟,陰陽調和,一張一弛,文武……」
「閉嘴!」鰲拜毫不客氣的狂叫道:「別拿漢人的那套似是而非的東西唬弄老子,我是滿清的巴圖魯,我只相信這個!」
鰲拜一拳砸在了硬木桌案上,拳頭抬起,桌面竟然裂開了一道長紋!
「章京大人,明狗竊據洛川,宜川,慶陽等地,各處守軍全都打敗了!」
蘇克薩哈頓時嚇了一跳,急忙問道:「消息屬實嗎?」
「屬實,已經有敗兵從各處逃回來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洛川是陝北的門戶,慶陽是通向寧夏和甘肅的樞紐,此等要地落在了明人的手裏,陝北危如累卵啊!」
看着在地上來迴轉圈的蘇克薩哈,鰲拜突然冷笑了一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麼好怕的。我苦練士兵,就是為了這一天,明狗敢侵犯盛京的皇陵,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蘇克薩哈急忙攔住了躍躍欲試的鰲拜,說道:「明人突然大舉來犯,我們必須慎重行事,我看還是先通報攝政王,然後再做決斷。對,對面可是安**啊,不可小視!」
「呸!沒膽子的慫包,你還是八旗的勇士嗎?」
鰲拜毫不客氣的說道:「我八旗興於白山黑水之間,數十年來,所向睥睨,從來就沒有怕過明狗,安**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鰲拜一樣要幹掉他們!」
蘇克薩哈也不示弱,眉頭一皺:「不要亂來,安**動向不明,我們怎好貿然行動。」
「說你飯桶還真有點委屈,你連飯桶都不如,明狗幾面出擊,所為的就是步步逼近,把我們圍殲在陝北。鰲拜不是懦夫,我要讓他們的美夢做不成,=,來人!馬上跟着我,攻擊洛川,讓明狗的血,洗刷恥辱!」
這些被鰲拜調教了許久的韃子,也都是剽悍無比,一個個野性十足。甚至恢復了當年老奴手下的一絲風采,列陣出征,真有一股子攝人心魄的味道。
蘇克薩哈雖然不服鰲拜,但是一看到這些士兵,也忍不住暗暗點頭,論起打仗,十個蘇克薩哈也比不上一個鰲拜!
「你們都聽着,殺明狗的日子到了,跟着我,沖!」
鰲拜給蘇克薩哈留下了五千士兵,他親自率領着八千韃子從陝北一路南下,直奔洛川。
……
兩天的時間,城牆終於如期修復好,外面的壕溝也挑了起來。湯展熊和許煥慶檢查完畢之後,滿意的點點頭,湯展熊不耐煩的擺擺手,早有士兵將那些韃子俘虜拖到了城外,一陣亂槍,把他們打成了篩子,當初的諾言早就變成了一陣風。
湯展熊和許煥慶都像是沒事人一樣,站在城頭,向着遠處望去。突然一陣塵土飛揚,從北邊衝下來一條長龍。
「團長,韃子大部隊來了,有上萬人馬,領頭的叫鰲拜!」
「鰲拜啊!韃子第一勇士!」湯展熊猛地攥緊了拳頭,眼睛之中都冒出了火,在軍校課堂上,鰲拜是被反覆提起的一個名字,據說王爺也格外看重他。
那就讓他死在洛川,湯展熊咬了咬牙!
「全軍聽令,立刻上城迎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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