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惜這才看向被壓在地上的顏行,眼中的一抹悅色瞬間消散,冷然道:「為父尋仇?」
聽此顏行激動的想要直起身解釋,卻被那重重槍棍押回到了地上,俊臉幾乎要貼到冰冷的地磚,姿勢無比屈辱。
「陛下!卑職剛乃一時心急,絕無要加害陛下的意思!」急切的想要解釋,剛剛那自信滿滿的模樣全然不在。
素惜心底升起些許難以言喻的暗爽,她當然知道顏行的那個力道最多就是扯到她的手臂,根本做不了其他。
再加上他又沒有攜帶武器暗器,如何能夠行刺。可是就算知道,她也想裝不知。
必須要挫挫他的銳氣。
「哦?既然並非要行刺,那你心急什麼?」素惜尾音上揚,充滿了懷疑的意味。
沒等顏行開口繼續解釋,素惜就對壓着他的幾名侍衛使了眼色,毫不留情的開口:「搜。」
侍衛們立刻會意,兩人負責將他壓制住,剩下幾人分工把他的鎧甲拆下,接着是靴襪和裏衣。
不出一會功夫,顏行就只着一條貼身的襯褲,上半身赤條條的,跪在地上。
高大挺拔的身材這下一覽無遺,光滑緊繃的蜜色肌膚包裹着形狀完美的肌肉,結實而富有彈性,在陽光下好似閃耀着光輝。
一舉手一投足都帶着與生俱來的霸氣,就連這赤身裸/體的跪在地上都不能屈減。
是個令人血脈賁張的好身材,素惜都止不住多看了兩眼。
顏行完全有力量反抗,就算這幾把長槍長劍離他的咽喉不足半寸,但以他的能力,這些東西根本不能對他構成危險。
但是如今他惹惱了女皇,縱然被擺弄成現在這般丟人的模樣,他也只能忍。
維持這個丟臉的姿勢好一會,素惜才緩緩開口:「顏行,諒你沒有這個膽量行刺,那你方才所為是想作甚?」
顏行他完全可以感覺到周圍侍衛看着他眼神中的嘲諷,怒火在肝膽處匯聚,強壓住的代價是不斷翻湧出的膽汁苦水。
深吸口氣,他不能在女皇面前再一次的被身體的本能帶領着犯錯。
「回陛下……卑職想要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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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像是炸雷一樣丟在了素惜原本平靜的心中,想要繼續捉弄他的想法瞬間拋之腦後,怕她的猜測有誤,又問了一遍:「你此話何意?」
顏行依舊維持着臉貼地的姿態,咬牙悶聲說:「請私下一步講。」
「你如今這般還有資格談條件?」素惜柳眉微挑。
可是這之後,顏行就不在講話,頭垂在地上,一聲也不吭。
素惜抿了抿唇,思索好半天,沉靜的氣氛在幾人之間流轉。
「帶他進殿。」
慕辰聽得一怔,湊近了素惜一些輕聲說:「陛下,還請三思……」
素惜轉眼看嚮慕辰,美眸中所含的複雜神色讓他不禁愕然。
瞬間也明白了素惜的難處,如今劉景洲的形勢非常不明朗,雖然他在獄中,但是完全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百官又如此擁護,可謂是在很無奈的狀態。
如果這一次沒有將他處置,那無疑是給女皇了一記響亮的巴掌,也給了其餘沒被抓獲的貪官更多的僥倖心理。
於國家,於素惜自己,她都不能姑息劉景洲。但是現在所能為她掌控的太少,所以當顏行這麼說的時候,她沒有辦法再淡定。
慕辰輕輕嘆了口氣,「讓微臣陪陛下一起。」
侍衛們紛紛退開,沒有再為難顏行,他把衣服一件件穿起來後,跟隨着素惜的身後進了太極殿的偏室。
這裏剛才桌上的早膳已經清理了乾淨,偌大的餐桌上光潔如新。
素惜坐到一旁最高位的長塌之上,倒是沒有想到剛出了門又要回到這裏。
小童侍從們盡數被屏退,慕辰站在素惜身邊。為了安全起見,齊躍也跟了進來,偏殿的角落中陽光無法企及的陰暗處,隱約能看得見他的身影。
對於這樣的提防,顏行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跪在殿中直視着素惜。
「好了,現下無外人,你想說什麼?」素惜拿起杯盞,輕嘗了一口,儘量不將目光停留在顏行的身上。
或許這樣才能製造出,她對顏行所要說的話,並沒有那麼放在心上的假象,他也就無法握住主動權。
「卑職想私下和陛下交代。」顏行似乎完全不了解不作死就不會死的這個道理,依舊毫不避諱的看着素惜,繼續提着他的要求。
剛才那樣脫他衣服將他壓在地上還不能讓他收斂一點?素惜眉梢都在跳動了,直接揚手將杯子扔了出去。
顏行躲也不躲,堪堪擦過他的側臉,拂起他利落的斷髮,摔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響,瓷片和茶水散落了一地。
素惜冷冷的看着顏行,一字一句道:「顏行,你莫要得寸進尺。方才你在殿外的行為,朕完全可以以行刺罪拉你鋃鐺入獄,斬首凌遲都在一念之間,你還有資格談條件?」
一瞬間女皇周身迸發出的危險氣場幾乎爆棚,連慕辰都本能的想要退開一些,努力靜下心神,才能維持淡然的儀態。
對於如此的素惜,顏行卻似乎並沒有被震懾到,反而輕輕勾唇:「陛下所言極是。」
這樣淡定的態度倒是讓素惜完全沒想到,接着顏行不再廢話,開始從頭將起他對劉景洲所知曉的一切。
素惜靜靜的聽着,幾乎都要認為這個顏行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你對他客氣他就得寸進尺,你對他兇狠他就乖順異常。
難不成是個抖M?是個被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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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行和劉景洲的故事並沒有很俗套,並不是他從小家破人亡落魄到路邊討飯,而劉景洲救濟了他,養他長大再讓他進了軍隊什麼的。
反而顏行是個正兒八經的官二代,家中就是世代從軍,顏行的父親更是折衝都尉,乃正四品。
加之唐朝有世襲父子兵的舊俗,就算後來有被廢棄,但是若當爹的是高官,那兒子提拔的速度也非常快。
所以當顏行遇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是監門衛下所屬的校尉,主要負責皇宮內的門禁及守衛,對進宮官員的核實與審查。
一次除夕晚宴上,百官同慶,讓劉景洲遇到了這個常年執掌皇宮較為偏遠的玄德門校尉顏行,他當時是從六品武散官,才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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