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見余滄海此時不但死不認賬,還辱及自家父親,怒道:「余滄海,你好不要臉,此時乃是我親眼所見,還敢狡辯。↑」話音剛落,刷的一劍便朝余滄海刺去。
余滄海畢竟身為一派掌門,此刻雖然功力被封,手腳頗不利索,但數十年的武功經驗尚在,見林平之一劍襲來,身子一晃,疾退兩步,便避開此劍。
林平之毫不停手,接着又是一劍刺去,余滄海仍是錯步避開。
只是他現在看似輕鬆,心中卻無奈之極,本來以他的武學素養,便是被封了一身功力,施展空手入白刃,拿下林平之,雖然要費一番功夫,但也是勝券在握。
只是不知青衿在封他內功之時,暗中做了什麼手腳,他不但一身真氣無法動用,更是覺得骨軟筋弱,剛才幾個躲避的動作便讓他不得不使出全力。」
兩人過了幾招,林平之霍然退後幾步,牙一咬,仿佛作了一個決定,他雙眼盯着余滄海,露出幾分譏笑叫道:「余滄海,你抓我父母,滅我福威鏢局,不就是為了我林家的辟邪劍譜嗎?現在我便一招一招使給你看,你可要看仔細了。
林平之此話一出,不管是余滄海,還是場中之人,聞聽此言都是心中一震,辟邪劍譜之名早就廣為人知,傳聞中它有多麼多麼厲害,余滄海更為了他滅了福威鏢局,眾多江湖人物聞聽之下,也是心癢不已,便是如今的福州城,仍是有大批江湖中人出沒,多半都想碰碰運氣。
不想此刻,這林平之。林家的嫡系子孫,竟說要當眾施展此劍,讓眾人如何不吃驚之餘,又是一片譁然。
林平之此話一出,連向來不問世事的少林武當也不例外,方生大師和武當兩位長老。今日坐看場中事態發展,少有說話,此刻竟也目露精光,盯着林平之,顯然也耳聞辟邪劍譜之名,對此頗為好奇。
林平之見眾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手中長劍一挺,寒光一閃,霍然一招向余滄海肩頭擊去。同時口中叫道:「看好了,這是一招『流星飛墜』。」
余滄海當年從師父長青子之處,學的辟邪劍法的招式,多年參研之下,早就瞭然於胸,此刻見林平之一招使出,身處危境之下,心中仍是好奇。不知他所使出的,和自己所知有何不同。
此刻見林平之一劍刺來。這招「流星飛墜」竟與自己所知一模一樣,不禁有些失望,他身子一轉,便避開來劍。
林平之見此,身形一變,霍然一個轉身。繞到余滄海斜側,一劍向他肋下刺去,同時口中接着喊道:「看好了,這招是『借花獻佛』。」
余滄海見這招又和自己所知招式相同,心中生出幾分懷疑。難道林家的辟邪劍法和自己所知並無不同,他稍一走神,腳下不免慢一步,刺啦一聲,衣衫就被劃破一道口子,雖未受傷,卻讓他頗為心驚肉跳,知道如今已經無暇讓自己多想,若再分了心,只怕是一個疏忽,今日便交代這裏了,想到如今處境,他眼中漸漸有了幾絲恐慌之意。
只是他挑福威鏢局之事,盡人皆知,如今他和林平之兩人單打獨鬥,了結恩怨,別人就是想幫自己,怕也是沒有藉口插手,也不敢插手。
他想到此,心慢慢的沉了下去,若真到了危機關頭,自己該怎麼辦,到時恐怕也唯有拿林震南夫婦的命,來換自己一命了。
只是若真到了那種地步,自己在武林中何止名聲掃地,再也抬不起頭來,青城派怕也是淪落成二流門派,再當不起名門正派之稱了。
林平之運劍如風,一連使了十幾招,又在余滄海的身上添了幾道口子。
圍觀眾人見這辟邪劍法普通之極,只算是一套中規中矩的劍法,心中都頗為失望,這便是那傳的神乎其神,讓余滄海為此不惜此大動干戈,滅了福威鏢局的辟邪劍法,簡直莫名其妙。
兩人又是幾招過去,余滄海漸覺力氣越發不夠,躲避也越發艱難,心中暗恨那李大人,不知他到底給自己動了什麼手腳,不然自家即便無法輕易勝出,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境況。
林平之隨着辟邪劍法展開開來,心神慢慢恢復了平靜,漸漸手中劍法越使越順,劍光揮舞,一劍連着一劍。
又是一招使完,林平之忽然身子一轉,長劍反刺余滄海前胸,這一劍出手迅捷,既狠又准,頗有些出其不意。
余滄海若是功力仍在,這一招那會被他放在眼裏,只是此刻功力被封,雖及時反應過來,動作卻難跟得上,一聲慘叫,胸口便被劃了一道半尺長的口子,頓時皮肉翻卷,鮮血橫灑。
索性只是皮肉外傷,余滄海除了開始慘叫一聲外,竟在沒發出一聲叫喊,可見他也是骨頭極硬之人。
林平之一招得手,並不咄咄逼人,而是停手來,對着余滄海喊道:「如何?若是尋常我自是打不過你,只是如今你功力被封,卻不是我的對手,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交出我父母,我今日便饒你一命,怎樣?」
余滄海長吸一口氣,喘息道:「余某說了……此事是有人栽贓陷害我們青城,讓我交出你父母,這話可從何說起?」
林平之見到了這般境地,他還是如此嘴硬,想起不知生死的父母,化為灰燼的福威鏢局,怒火漸起,手中長劍一震,翁的一聲劍鳴,身隨劍走,又挺劍攻去。
此刻林平之仿佛把近日來的一腔怒氣都發泄出來一般,一把劍使得虎虎生威,余滄海本就不支,受傷後更是雪上加箱,越發的岌岌可危。
又是十多招過去,林平之見余滄海反應愈來愈慢,忽然瞅着一個機會,「刷刷刷」連攻幾劍,劍劍直指要害。
余滄海心頭髮緊,使出全身力氣,才勉力躲了過去。
林平之手中長劍一轉,又向他下盤削去,余滄海連忙側身疾退,卻見林平之手中長劍一劍連着一劍,連綿不絕攻出。
正躲避間,余滄海忽覺右腿「環跳穴」一麻,他心中一驚,知道不好,又躲了幾劍,腿彎處竟漸漸酸麻無力。
眼見林平之爆喝一聲,又是一劍刺來,余滄海急忙側身避開,卻覺的右腿倏爾一軟,撲通一聲半跪在地。
下一刻只覺的脖子一涼,一把長劍已經架在頸項上,余滄海心中驀然一震,心中一股淒涼之意傳來,只覺得造化能人,十多天前,他威風凜凜,率領大批弟子,挑了福威鏢局,擒了林震南一家。
不想十多天後,自己竟被林震南之子擒下,生死只在別人一念之間,他心頭不知是何滋味,只知道從此以後,自己恐怕是淪為江湖笑柄,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一時間仿佛入了魔怔般,一動不動的半跪在那裏,心中暗問,自己怎會落的這般境地,這是為何?難道自己做錯了嗎?想起師父生前每日眉頭緊鎖,對敗於林遠圖之手耿耿於懷,一心想找出破解辟邪劍譜之法而不得,以至英年早逝,便是臨去前,仍是念念不忘。
自己身為弟子,為了完成師父長青子的遺願,更為了尋得秘籍,壯大青城派,來日和少林、武當、五嶽劍派比肩,自己錯了嗎?
此時他心中一個聲音說道:「你錯了,你為了完成師父的遺願、為了壯大門派勢力,這自是好的,但路卻走錯了,青城派數百年傳承,武功博大精深,你尚未悟透其中精髓,領悟其中關竅,便想着藉助別派武功,行走捷徑,此乃捨本逐末之舉,萬萬要不得。」
「你如靜下心來,勤修苦練本門武功,一心調教弟子,想出辟邪劍譜的破解之法,未必不能壯大本門,完成師父的遺願。但你卻挑了福威鏢局,搶奪別人的家傳武功,不但壞了江湖道義,更造了許多殺孽,此舉也為自己埋下了禍根,便是此時不報,以後也總有報的時候。」
此時心中又有另一個聲音說道:「你做的不錯,人在江湖,便是要成王敗寇,為達目的,要不擇手段。你敗就敗在心不夠黑,手不夠毒。如果當時你不是有所顧忌,故意把福威鏢局三百多口人嚇走,而是把福威鏢局一圍,把他們盡數殺了,不使一人走脫。」
「如此一來,不但死無對證,林震南一家三口更不會趁機混入人群逃脫,你派去捉拿的門人也不會被人截殺,四大弟子去了其三,便是林平之也不會跑到衡山,而是在你的手裏,任你宰割。辟邪劍譜說不定你也早已拿到,等以後你武功大成,青城與少林、武當、五嶽劍派鼎足而立,誰還會記得此事?誰還敢記得此事?數十年後,人們只會記得你余滄海武功如何高超,如何壯大青城派,至於福威鏢局,早就成為過眼雲煙,有誰還會記得?」
這兩種聲音在余滄海腦中相互糾纏,各自爭論不休,余滄海一時間只覺心中恍如一團亂麻,到底何為正?何為邪?何為善?何為惡?
誰又能說的清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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