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青衿點燃燭火,從懷中掏出袈裟,打量這聞名已久的辟邪劍譜,剛看開頭一行字,便覺得下身涼颼颼的,只是這武功雖然邪門,裏面的一些武學理念當真精妙,一些地方更是思路大開,發前人所未發,讓人看了不禁嘆為觀止,青衿看的興起,不禁靜下心來細細研讀。
辟邪劍譜,雖名為劍譜,裏面的劍招,當真尋常之極,仔細品味,卻又有未盡之意。只有配上這詭異莫名的內功法門,才可盡展其威力!
青衿揣摩之下,發現這篇內功雖然走的多是極端,但卻是正宗的玄門功夫,裏面還隱隱含有佛門武學的痕跡。
青衿猜測,林遠圖出身南少林,以殘缺的葵花寶典創製辟邪劍譜時,可能融入了自身佛門武功的一些理念。
青衿一夜不曾合眼,反覆朗誦,直至把辟邪劍譜記得一字不差,才嘆息一聲,引燃袈裟,丟入炭盆之中,看着它漸漸化為灰燼。
從此以後,引得江湖人人窺視不已的辟邪劍法就此毀去。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青衿用完早膳,出了客棧,見街上人潮湧動,議論紛紛,方知今日大早,福威鏢局幾百人一鬨而散。
他心中暗嘆,昨夜一心研讀辟邪劍譜入神,竟忘了再去探查一番,只是這余滄海果然狠辣,沒了為兒子報仇做藉口,竟還敢悍然行動,稱得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真小人。
只是你余滄海實在時運不濟,辟邪劍法已被銷毀,恐怕如今世上,除了我,再無人知曉。
青衿毫不遲疑,一路向福威鏢局走去。遠遠就看見丈二長的鏢旗倒在地上,大門緊閉。
青衿繞到旁邊一條小巷子,翻身而入,四處打量,只見許多青城弟子在鏢局內翻箱倒櫃,恨不得掘地三尺。
青衿此時輕身功夫極為高明。借着房舍,掩去身形,倒也不虞被人發現,福威鏢局大廳內,余滄海大馬金刀的在正中的太師椅上坐着,好似主人一般。
堂前一溜擺了三十幾具屍體,多是鏢師僕人,並無林震南一家三口。
只是看余滄海胸有成竹,怎不會派人暗中監視。多半已經派人去逮了。
青衿也不多做窺視,要知余滄海也是個高手,雖不怕他,也不想隨意暴漏身份。
青衿潛到後院,隨手打暈一個青城弟子,掠了出去。他拿出一方青布遮住面容,分筋錯骨手法用出,這人鬼哭狼嚎一番。很快乖乖交代。
青衿到驚訝這名弟子知道的不少,連派去捉拿林震南一家三口的弟子走的方位。也清清楚楚。
青衿見此人這般識趣,到沒有要了他的性命,屈指點了他的睡穴,讓他昏迷個一兩天,如果此人敢說假話,他不介意再回來收了他的性命。
青衿出了福州城。一路疾行了幾個時辰,轉過一處山崗,忽然心頭一動,飛身掠到一顆樹上,便看到遠遠一行人正向這邊走來。他仔細打量,只見人人一身青袍,赤足穿着無耳麻鞋,頭上綁着白布,正是青城弟子裝束。
中間還押着三個人,青衿知道林震南一家終究還是被抓住了,自己畢竟拿了人家的辟邪劍譜,不能見死不救。
只是林震南一家都在他們的手中,自己若冒然行事,很可能救人不成,反而讓他們突下殺手,唯有變通一番。
青衿想到此,拿出青布遮住面容,此時他橫練功夫極深,對身體的掌控能力非比等閒,已能慢慢控制聲帶,只見他輕咳幾聲,聲音漸漸變得粗豪。
加上這些年身形長開,「金剛不壞神功」的法門運起,本是修長的身材,猛然間變得筋肉虬結,此刻猛一看,卻有幾分劫匪惡霸的風采。
……
山坳里一條古道上,正有一行人匆匆往福州方向行去。
忽然一人罵道:「格老子!幸虧老子手底下硬扎,不然就傷在林震南那個龜兒子手裏」
旁邊一個漢子道:「侯師兄,說來咱們這趟收穫不小,沒想那林震南這龜兒子身上帶了這麼多銀子!」
侯人英喝道:「人傑,那些都是要交給師父的,你可別打注意!」
羅人傑嘿嘿笑了幾聲,也不言語。
這一行十多人,正是青城派「英雄豪傑」中的侯人英、洪人雄、羅人傑,加上**名青城弟子隨行。中間押着的三人,身形狼狽,雙手被反綁在後,正是林震南一家三口。
一行人速度不慢,漸漸轉過一道山崗,忽見眼前人影一閃,一個青布蒙臉漢子,忽然跳出,大喝一聲:「停!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由此過,留下買路財……!」
眾人一愣,隨即心頭大怒,心想這是哪個不開眼的山匪,敢攔青城派的路,當即便有兩名青城弟子一聲清叱,縱身而起,挺劍殺去。
只是他倆尚未近身,便見一道白光閃過。
兩名青城弟子不及躲避,便被一劍穿喉,鮮血噴濺,當場倒地身亡。
眾人見這人抬手間殺了兩人,皆是大吃一驚,不敢冒然前去報仇,紛紛拔劍,圍着林震南三人守成一圈,洪人雄喝道:「大膽,敢殺我青城派弟子。」
青衿冷笑道:「青城派算什麼東西,敢在我雷鋒的地盤上撒野,要說是福州城裏的猛虎幫、小刀會,我還給他幾分面子。」
洪人雄大怒,再忍不住,手中長劍一挺,縱身攻去。
青衿身形一錯,反手一劍,歪歪斜斜刺出。
洪人雄見這人竟使出這般拙劣的劍法,心中一喜,搶步上前,身隨劍走,刷的一劍攻去,招式使到一半,卻見青衿歪歪斜斜的長劍倏爾一變,他躲閃不及,正好被刺中右手神門穴。
洪人雄只覺手腕一麻,長劍哐當落地。眼見那蒙面漢子就要一劍將自己了結,洪人雄在顧不得其他,大聲求道:「不要……」
青衿長劍一側,劍脊拍在他的臉上,笑道:「怕什麼,雷爺我只求財,不要命,趕緊交上買路錢,你們也好快些上路。」
侯人英見洪人雄一招便被拿下,知道這個蒙面人武功當真高明,恐唯有師父才能和他相比,自己一方人數雖多,只怕加在一起也討不到好。
他也是心思活泛之人,雖疑惑青衿身份,此刻卻不及細細思量,趕緊抱拳道:「好漢息怒,好漢息怒,咱們有話好說,多少銀子,開個價,我們就當交個朋友……」
青衿粗聲笑道:「好!夠爽快,一口價,一人一百兩,一個子也不多要。」
羅人傑叫道:「格老子!竟要一百兩銀子……」想他在青城派,每月例銀才多少?
青衿搖頭道:「錯,老子說的金子……」
羅人傑怒道:「格老子的,你想搶劫……」
青衿笑謔道:「正是,所謂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你到方圓幾十里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雷爺的規矩。」
這時洪人雄忽然雙腿一蹬,就要縱身逃走,青衿一聲冷笑,一道劍光飛逝,洪人雄一聲慘叫,摔倒在地,一條胳膊已經齊根斷掉。
侯人英急忙喊道:「劍下留情,我們給,我們給……」他心知自己等人不是這蒙面大漢的對手,加上此人的身份不明,又有這般武功,若說是打劫的山匪,他是不信的。如今唯有先設法脫身,再請來師父主持公道。
想福威鏢局幾代積累,家大業大,林震南一家逃走時,身上帶了不菲的錢財,如今自然都落到這幾人手裏。
侯人英說着便從包裹中摸出一紮銀票,數了一疊,招來一名青城弟子,給青衿送了過去。「(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7s 3.907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