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隻走過來,玖嵐壓下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閃到一邊,小姐這才八歲呢,離着嫁人至少還有五年,也許是她杞人憂天了,就小姐這奇特的性子,能夠欣賞的男子想來不會很多了,咳咳,所以應該不會引起腥風血雨的爭奪吧。
但望如此!
某隻含笑踏出房門,聲音明快的喊了一聲,「漓哥哥!」
馬車的門被緩緩打開,蘭漓優雅自如的走下來,卻沒有動,站在原地,長身玉立,一身墨色的錦袍隨風輕擺,少年美顏如玉,唇角的弧度溫柔,盪一抹最動人的暖意。
只有那一雙本該醉人的眸子黯淡着,刺的所有人都覺得心底一嘆。
他身邊的侍衛眼底疼痛,卻始終站在一米多的地方,克制着不上前扶着。
主子的驕傲不允許!
「寶寶!漓哥哥不請自來,可是打擾到你了?」
聲音輕柔,似春風輕拂,周圍的空氣都是暖暖的。
某隻笑着走近,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輕輕的晃了晃,像是撒嬌,「求之不得啦!」
蘭漓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幾許,「真的?」
「當然!」某隻抬眸看着他,幻想着有一天他的眸子治癒後,會發出怎樣的光彩。
「可是剛剛我想見寶寶一面可是被拒絕了喔。」
「嘻嘻,那是我為了昭示自己的高冷矜貴而拔高了門檻啦,豈能誰想見都見不是?可是漓哥哥絕對是不一樣的,我這裏隨時都歡迎您的大駕光臨。」
「寶寶的意思可是說……對我是特別的。」
「是啦!漓哥哥是不同的。」
「呵呵……」
笑聲里多了幾分明朗的輕快,讓人心頭一酸又一嘆。
「走啦,我們去屋裏坐。」某隻很自在的挽着他,隨意的往裏走,沒有刻意的去攙扶照顧,一切自然的就像是兄妹兩人親密的挽着走。
蘭漓一開始身子微僵,慢慢的走了幾步,放鬆下來,把自己交給她,腦子裏浮上她唱的那首歌,你是我的眼……
門外的三人看着兩人進了門,都心頭動容,蘭漓的侍衛佇立在門口沒有進去,玖嵐也留在了外面,覺得裏面的人也許不會喜歡有人進去打擾,秦艷茹神色複雜的離開。
進了雅間,某隻一直挽着他坐在了窗戶邊的椅子上,親手泡好了茶水遞到他手上,才在他的對面坐下。「漓哥哥,今日為何突然來?可是有事?」
聞言,蘭漓淺淺的一笑,「無事便不能來看寶寶麼?」
「能啊,不過……嘿嘿,堂堂敬平侯府的世子爺青天白日的逛花樓,傳出去不好吧?」某隻打趣道。
蘭漓無奈的一嘆,「你啊,男子逛花樓是一件風流雅事,傳出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可是你……怎麼能拿着自己的名節開玩笑?」
「嘻嘻,我哪有,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人最重要的是自己活的開心就好。」
「那寶寶活的開心嗎?」
「當然,哪怕自己低落塵埃,我也要從塵埃里開出愉悅的花來。」某隻說的很有禪意,也很有氣勢。
蘭漓心尖一顫,喃喃的重複了一邊,「哪怕低落塵埃,也要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某隻不說話,等着他自己想明白,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好,他是那般的聰慧,若是有心,總能通透的。
片刻,蘭漓笑着感慨道,「兩年不見,寶寶真是長大了呢。」
某隻暗暗舒出一口氣,也嘻嘻笑着道,「漓哥哥也是啊,翩翩少年郎,正是意氣風發時。」
「你啊,嘴巴越來越會說了。」
「嘻嘻,那也要看在誰的面前,不喜的人呢,人家還是要維持高冷矜貴的形象的。」
「呵呵……」蘭漓被她逗笑,片刻止了笑,隨意的問道,「寶寶平時在花樓都做什麼?」
「嗯,畫畫啊,練字啊,唱歌啊……」
「還有麼?」這一聲有些意味深長了。
某隻定定的看着他,「漓哥哥,你想問什麼儘管開口問便是,我這裏很安全,不會傳了消息出去。」
蘭漓放下手裏的杯子,手指放在了腿上,微微的縮了縮,「寶寶,昨夜,我收到了皇上的一封信。」
某隻心底一動,看來自己跟小包子說了後,他就迫不及待了,「然後呢?」
蘭漓抿了一下唇,才再次開口,聲音帶了一點的澀意,「信上的內容讓我很驚異,皇上居然提起了我的眼睛……」語氣一頓,他又道,「寶寶,你知道麼,自從兩年前出了那件事後,我再也沒有進過宮,而皇上也沒有來過敬平侯府一步,甚至他連書信也不再給我,我知道他是因為愧疚,對我的愧疚,我也曾讓傾城和皓然楚玉他們規勸過,我一點都不埋怨他,可是都沒有用處,我的失明成了橫亘在我和皇上兩人之間永遠跨不過的天塹。」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壓抑,某隻見他呼吸都開始急促,不由的起身上前一步,蹲在了他的面前,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手,他手指輕顫着,她微微用力握住,「漓哥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蘭漓身子又是一僵,被她握住的手有些痙攣般的硬,好半響,才慢慢的放鬆下來,漸漸的心底有暖流流過,「嗯,我以前不相信,可是現在相信了。」
某隻就那麼定定的看着他,眸底憐惜。
蘭漓忽然笑了笑,「寶寶,你就是一個奇蹟呢,改變這一切的奇蹟。」語氣一頓,又道,「我之前從不出府,哪怕是聽到將軍府出了變故也沒有,傾城離開時,是去跟我告別過的,我也知道你最後選擇來了這裏,可是我……心底再不忍,也沒有踏出來,直到皓然那日急匆匆的去見我,跟我彈了一首曲子,歌他並沒有唱,可是卻一字一句的念給我聽,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麼悸動震撼……所以後來我掙扎了幾天,讓楚玉約了你去桃花潭見面,那是我第一次出府,我父親母親激動的……呵呵,你不能想像。」
「呵呵,那漓哥哥今日來花樓,你的父母想來不會激動了吧?」某隻為了緩解氣氛,輕快的打趣了一下。
「你啊,又拿我開玩笑,他們知道我是來這裏看你的。」
「喔……」某隻似遺憾了一下,「還以為他們會在家裏緊張你會不會被花樓里的姑娘迷住從此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了呢。」
「你又調皮!」
「嘻嘻……」
氣氛輕鬆了些,籠罩在頭上的壓抑散了去。
「皇上的信里,除了提起我的眼睛,還說了一些關於你的事。」
「喔?說我什麼壞話了?」
「呵呵,不是壞話,皇上是……託付我多照顧你一些。」
「什麼意思?」某隻皺皺眉,怎麼覺得這話怪怪的?
蘭漓的神色也有幾分異樣,「你知道的,你父親和傾城去沙城時,把你託付給了皇上,可是皇上在宮裏,很多時候身不由己,而我在宮外,做什麼事情就方便多了。」
這解釋顯得很牽強,要照顧她,用楚玉和秦皓然不是很合適?可是楚玉被警告過要避嫌,那為何蘭漓就不用避嫌了?
不對,這樣一託付,感覺有點昭告主權的含義,是在變相的表明什麼嗎?
那隻腹黑的小包子,一肚子的心眼!
某隻好氣又好笑,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漓哥哥,你不用理會他啦。」
「不用理會麼?」蘭漓的聲音有點輕。
「嗯,不過你若是能天天來,我還是很歡喜的。」最重要的是,可以給他每天針灸清除淤血,那隻小包子不會也有這個意思吧?還真是個腹黑的主!
「天天來?」
「嘻嘻,對啊,漓哥哥不願?」
「不是,寶寶,我……」蘭漓縱容的一笑,「我天天逛花樓合適麼?」
「嘻嘻,有什麼不合適的,你之前不是也說男子逛花樓是個風流雅事麼,再說,我不收你的銀子,你不用擔心破產啦。」
「呵呵呵,你啊……」
一來一往的調侃打趣,彼此之間那些尷尬的事倒是更放開了,不管是他的眼睛,還是她如今的身份。
兩個人又坐着聊了一會兒,某隻很正經的問了一句,「漓哥哥,你可信我?」
蘭漓一怔,片刻毫不猶豫的點頭,「自然是信的。」
某隻牽唇一笑,「不管我對你做什麼,你都相信?」
「呵呵,寶寶要做什麼呢?」
「我想……對你施一下針,嗯,最好再輔助幾幅化淤的中藥。」
「為什麼?」蘭漓的聲音輕顫了一下。
「為了你的眼睛。」某隻一字一句,「我想治癒你的眼睛,漓哥哥,你可願意讓我試試。」
蘭漓神色震驚,抿唇不語,半響,輕輕的吐出一個字,「好。」
這下子輪到某隻震驚了,「漓哥哥都不問一下我有幾成的把握麼?」
蘭漓輕笑,「都說相信寶寶了,那便放心的交給你,再說幾成的把握重要麼,最差不過是現在這樣子。」
「漓哥哥……」
「寶寶,我無事,這兩年經歷了無數次的希望,也承受了無數次的失望,早已磨鍊的堅硬如鐵。」
某隻心底一震,握住他的手更緊了緊,「漓哥哥,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眼睛。」
------題外話------
二更三千黨了,捂臉,最近有點卡文,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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