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那迫人的視線之下,阿爾伯特不得不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他必須留下主持大局;隨後蘭斯又看向了海登,海登倒是沒有太多猶豫,直接拍了拍蘭斯的手臂,低聲說到,「放心吧,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那輕描淡寫的話語裏卻充滿了堅定不移的信心。
蘭斯沒有任何停頓,直接轉過身就大步朝前邁開了腳步,可是才走出了幾步,蘭斯就注意到身邊居然有一個人,如影隨形,赫然是珀西。蘭斯的腳步不得不停了下來,沉聲說到,「你留下。」
珀西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你需要幫手!」簡短有力的話語清晰準確地表達了核心思想。
蘭斯眉宇往中間微微一蹙,「我一個人可以掌握情況,你留下來幫伯特鎮住場面。」可是這一次珀西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蘭斯,即使面對蘭斯那凌厲的視線也毫不退縮,那眸子在波光流轉之間閃爍着不容拒絕的意志。
轉念想想,也許待會他也用得上一個幫手,於是蘭斯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徑直再次邁開了步伐,珀西緊隨其後。
蘭斯和珀西僅僅只有兩個人,但步伐卻絲毫不見膽怯,僅僅是幾個大步就迅速將包圍圈那短短的距離越過,然後站在最前方的年輕人就朝同伴們示意了一下,小混混們就朝兩側讓開了一條道,呈現出了歡送的姿態。可是那小個子卻不依不饒地站在原地,孤零零的一個人,試圖擋住蘭斯的去路,那場景頗有些西部電影裏大決戰的風采。
可是,僅僅只是持續了不到兩秒。
旁邊就有人壓低聲音提醒道,「偷雞曼**還在家裏等着呢。」這頓時讓小個子整個人都焉了,站在原地,猶豫不決自己到底是應該留下還是避開。思考之間,蘭斯和珀西就已經大步流星地靠近了,兩個人的步伐根本沒有任何減慢的姿態,就好像一列全速前進的火車,正面撞擊過來,這讓小個子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就朝旁邊閃躲了開來,可即使如此,還是被那掀起的一陣氣浪衝撞了起來,幾乎就要站不穩,連續兩個踉蹌跌到了自己的夥伴懷裏,模樣好不狼狽。
看着蘭斯和珀西無法阻擋的背影,帶頭的年輕人對着身邊的人狠狠地吼了一句,「你們在這裏繼續監視,不要出錯了。」說完,又盯了一眼那個蠢蠢欲動的小個子,似乎準備再次追上蘭斯的腳步,「你待在這裏!否則偷雞曼**追究起來,你就死定了。」這句話說完之後,小個子才算是安分了下來。
年輕人也沒有再理會其他人,把手裏的菜刀隨手交給了身邊的同伴,一路小跑着追上了蘭斯,「請允許由我來為你帶路。」然後小碎步跑到了蘭斯的前頭,開始帶路起來。
整個劇組很快就再次恢復了平靜,鴉雀無聲的寂靜,只是內心的洶湧卻遲遲無法平復下來,涌動的躁動和不安在空氣里緩緩蔓延。
從劇組拍攝現場來到現實生活里的上帝之城,走路也就不到十五分鐘的路程,蘭斯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曼**的大本營。這是一棟三層的小樓,周圍的幾棟建築都是相似的樓房,在普遍都是平房的貧民窟里,這一片小樓十分扎眼,往往進入貧民窟的人都可以一眼看見。所以,曼**把大本營建立在了這片區域,彰顯自己的權威。
靠近小樓,就可以看到門口聚集着十幾個吊兒郎當的孩子,大部分看起來都是十八歲以下,他們三三兩兩地坐在周圍,有的在吞雲吐霧,有的在擺弄槍支,有的在高談闊論,還有兩個人正在學習如何騎自行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土匪窩,附近生活的居民都遠遠地繞道而行,不願意輕易招惹這裏的小混混。
看到年輕人帶着蘭斯和珀西前來,不少人都紛紛站了起來,朝着年輕人豎起了大拇指,似乎在歡迎他凱旋而歸一般,而蘭斯和珀西兩個人則是戰俘。那年輕人恍惚間也忘記了剛才的狼狽,嘻嘻哈哈地和夥伴們打起了招呼。
蘭斯卻根本不理會那年輕人,徑直朝着一樓最左邊的那個房間走去,珀西也亦步亦趨。上次唐納德和蘭斯過來拜訪曼**時,就是在那個房間碰面的,美名其曰那是會客廳,也是戰前動員室。
看到蘭斯和珀西兩個人居然已經超前,這頓時讓那年輕人一陣窘迫,想要發火卻又沒有這個膽量,最後只能是藉口「老大還在等着」,擺脫了同班,快步追了上去。但蘭斯身高腿長,本來步伐就大,此時又可以提高了速度,年輕人一陣小碎步追上去,卻沒有追到,只能眼睜睜看着蘭斯和珀西走到了屋子門口,不等通傳,直接就推開了房間門。
年輕人頓時哀嚎起來,心驚膽跳躥了過去。
「呼啦啦」,屋子裏一陣人仰馬翻,顯然都被推開門栓那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了,大家驚嚇之後,第一反應都是拿起自己身邊的武器,然後齊齊瞄準大門。剎那間,十幾個黑色的槍口齊刷刷對準了蘭斯和珀西,看那驚魂未定的姿態,拿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着,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失手扣動扳機了。
看到那黑洞洞的槍口,蘭斯卻絲毫沒有覺得意外,腳步也沒有絲毫地停頓,從容而坦然地朝前邁開了步伐。珀西可以明顯感覺到,蘭斯這一次的步伐放慢了速度,沒有任何的衝動和唐突,但那沉穩的步伐之中卻透露出了強大的自信和鎮定,每一個步伐的邁進都在壓制着現場的氣氛,一步,接着一步,逐漸將全場的主動權扭轉過來。
蘭斯優雅的步伐絲毫沒有因為他身上那隨意簡單的服裝打折扣,他把雙手隨意地放進了褲子口袋裏,從容之中增加了一絲愜意,彷佛是在邁阿密的沙灘漫步一般。房間裏十幾個槍口依舊高度緊繃地對準着蘭斯,伴隨着蘭斯的步伐而緩緩移動着,但卻愣是沒有人開口制止蘭斯的腳步,只是傻乎乎地放任蘭斯走到了房間的正中央。
年輕人衝到了屋子口,然後就看到了這一幕,他直接抬起了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根本不忍直視。腦海里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完蛋了,今天大家都要遭殃了。」然後第二個想法才是,「施特雷洛先生要成馬蜂窩了。」
珀西覺得自己在走鋼絲,就連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會牽動着好幾個槍口連連擺動,似乎在重新對準他的腦袋和心臟,那種命懸一線的刺激和緊張完全是步步驚心。捏了捏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的掌心,珀西依舊緊緊地跟在蘭斯的身後,走到了整個房間的正中間——隨時都可以徹底死透的絕妙位置。
「呵。」蘭斯嘴角輕溢出一抹輕笑,調侃之中帶着一絲絲嘲諷,猶如驚動了綠柳上的黃鶯一般,在空氣里微微振動着,「所以,曼**,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率先開口打破沉默的,不是偷雞曼**,而是蘭斯。
順着蘭斯的視線看過去,珀西看到了傳說中的「偷雞曼**」。
曼**就坐在正前方的一把木椅上,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的模樣,留着一團糾結的絡腮鬍,那爆炸頭的黑色捲髮則帶着一絲八十年代迪斯科的復古風格,比起想像中的風霜老道來說,似乎更加顯得稚嫩一些。他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把衝鋒鎗,右手裏拿着一塊布,應該是正在擦拭槍支。
聽到蘭斯的話語,曼**慢了半拍哈哈大笑起來,那爽朗的笑聲讓室內緊繃的氣氛稍微鬆了松,其他人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呵呵地乾笑了起來。
可是蘭斯站在原地,卻無動於衷,而是慢慢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包煙,從裏面抽出一根,放到了嘴巴里,緊接着拿出了火柴,擦亮、點燃。整個步驟一絲不苟,絲毫沒有受到任何打擾。那繚繞煙霧之中的優雅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笑聲就這樣緩緩平復了下來,曼**也似乎有些尷尬,不過僅僅只是持續了一小會,他就突然變臉,「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客人?我沒有因為你做的事,直接朝你開槍,已經十分和善了!你居然還想要來命令我!告訴你,只要我抬一下手,你馬上就是死人了。」
屋子裏的氣氛剎那間緊繃起來,珀西只覺得渾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收縮起來,即使他知道面對槍口,他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勞,可肌肉還是緊繃到了極致,隨時做好還擊的準備。然後珀西就看到蘭斯往前邁了小半步,直接吼了回去,「草!」那強大的聲勢居然毫不示弱。
「偷雞曼**!我們已經白紙黑字達成了協議,你現在卻在我開拍的第一天就過來搗亂,我還沒有追究你的食言呢!你最好明白,偷雞曼**是一個背叛者,是一個不守信者,這樣的消息放出去之後,對你到底有多大的影響!」
蘭斯這番話一氣呵成,那略顯生澀的葡萄牙語居然沒有任何卡殼,磅礴的氣勢直接震懾住了全場,引發所有人都把手指放在了扳機上,黑洞洞的槍口紛紛對準了蘭斯和珀西的腦袋,那緊繃的氣氛達到了頂點,隨時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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