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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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貫破天空,三成刀魄的氣息,令呼吸為之停頓。
有人辨認出來:「是盧廣林!」
盧廣林,是今次落霞宗的兩大神照強者之一。此人一招赤地千里,那是練得爐火純青,名氣其實不小。
此時一招刀尖揮灑,億萬的火焰像是活了一樣,流淌着從天空墜落下來,淹沒整個山谷,更加似乎要將談未然和風吹雪一舉湮滅掉。
好厲害的刀法!
談未然一念轉動,專注的凝聚心神,剎那搖風擺柳的甩動着。雖和風吹雪凝聚殺意而來,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談未然更加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掉以輕心過。
再怎麼說,落霞宗是一個曾有渡厄境的大宗派,是一個目前還有五名破虛強者的大宗派。
「冰雪夜歸!」清澈的話音,竟給人一種晶瑩透徹的冰玉感覺。
與之一道煥發的,是風吹雪神乎其技的一劍,身形翩然的一劍橫掃過地面。剎那,在地上劃拉出銀白色的火星,飛濺四方,劍尖所指,霜白之色頓時好比星火燎原蔓延山谷。
這名一招刀魄釋放着滔天火海的盧廣林聲震蒼野:「你是三成劍魄,老夫是三成刀魄。而你是抱真境,老夫是神照境,你憑什麼和老夫交手!」
「所以,老夫要你滾,你就得……滾!」
猙獰的聲音乍然一響。轟然就見那滔滔火焰將那些冰霜給壓制住了。天空中一道鮮艷的飛虹掠過,在風吹雪胸前閃動。
噗嗤!風吹雪身子灑出幾縷鮮血,和盧廣林纏鬥在一起,激戰方興未艾!
談未然心臟一緊,踏步上前。就見風吹雪神情冷凝,似從冰山傳來的話音:「不要插手,他是我的對手……」
風吹雪要以人試劍!
談未然頓時恍然大悟,這是風吹雪的單打獨鬥。談未然沒插手,是因為他知道風吹雪在幹什麼,想幹什麼。就是對方太強大了,他不想風吹雪試劍試成了賤那就沒意思了。
風吹雪冰凝中帶着令談未然難以堅持的堅決,忘我的揉身上前,重新一劍一劍呼嘯斬出,鋪天蓋地的冰霜和那滔天的火色互相碰撞在一起。
談未然冷峻的按着劍柄。且是分心關注着風吹雪的戰鬥,淡淡的目光醞釀着兇險。誰來做我的對手?有誰。是誰?
此本該是我的戰鬥。為何沒人來找我受死?
談未然抿嘴,顏色清淺的按着寶劍,他期待這一個個落霞宗門人上前來送死。
別致優雅的山莊,不知何時悄然湧現一條條身影。
落霞宗!談未然不怒反笑,眼神愈是淡漠了。他能清晰察覺,這群落霞宗門人中有抱真境,有靈游境。也有神照境。
最重要的是……還有破虛境。
「有人在看我,充滿殺意的。是誰?」談未然眯眼。徐徐掃視,很快便定在一名站得最高的人身上。末了。微微抬手在喉嚨上做了一個割喉手勢。
梁增氣得光火想要反擊的時候,談未然早已微微扭動身子,轉向混在其中的楊天琪,把這個割喉動作做得更慢,更清晰。
百丈外,楊天琪冷冷的絕無一絲情感的迎着這個動作,看着談未然,如同看着一個死人。
不愧是百死王。
談未然知道楊天琪不會怕這個動作,他也不是要楊天琪害怕,而是要楊天琪明白他的殺心有多麼堅決。不論是落霞宗,還是什麼,都擋不住他的意志。
一個絕對挑釁的割喉動作,令梁增臉色發青,無數念頭在心底轉來轉去。
兩日前他暴走遷怒於人之舉,是作為組織方主動破壞規矩,這種行徑已令曹遠征為首的人表示不滿了。如果再發生一次類似的事,恐怕怎都不好交代。
「天琪,你說的徐未然,是不是他。」梁增冷冷問,外邊很多傳言,有人說是落霞宗的一面之詞。
楊天琪垂首,眼神中充滿冷靜,言辭卻充斥着悲憤和無力:「他易容偽裝了,弟子……弟子認不出來。」說着,淚水便已滑落:「弟子想念封師叔他們了……」
封意婷陳琦等逝去的名字,仿佛是一根根的刺在心尖上,一再令梁增怒火點燃,想起血債未報,道:「放心,你是好孩子,你封師叔他們在九幽也必定歡欣。」
話鋒一轉,陰沉道:「他們的性命,老夫要定了。老夫會將他們的屍體,高高掛在別院中……讓所有人都看看和落霞宗為敵的下場。」
不如此,不足以消掉心頭大恨。
梁增已經將談未然和風吹雪視乎為囊中物了,他反而暫時不急於要二人的性命,反正是兩條裝在口袋裏的性命了。
兩名抱真境能是破虛境的對手?當然不,那這兩個小子憑什麼敢打上門來自投羅網?
梁增看似莽撞,其實粗中有細,他不動聲色的暗中向上看了一眼,泛漾着一縷隱蔽的冷笑:「會不會是這兩個小子身後有人?」
梁增不怕二人有來頭,而怕二人有他所不知道的來頭。譬如,浮生宗,雲川宗,求知宮……
一串心中有數的名字,梁增都在暗中懷疑着,加強了戒備。此事太突然,透着有幾分蹊蹺,他不想宗門被暗算。沒人知道,會不會有某個勢力在背後突然伸手搞落霞宗一下。
這太可能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一個比一個狂,一個三成劍魄,一個四成劍魄,就敢和他落霞宗為敵。結果又如何,縱然是天才,照樣是死路一條。
再好的年輕天才,一旦夭折,那就什麼都不是了。多少年來,多少天才因各種各樣的原因夭折隕落,多這兩個不多。
梁增仿佛見到談未然和風吹雪都一道喪生,落霞宗重拾威名的一幕幕,滿意的從鼻孔中噴出一股氣流。
他不擔心談未然和風吹雪,他怕躲藏在二人身後的幕後黑手。就憑這二人,如此大喇喇的殺上門來,必有玄機。梁增自信而不自大,他早已交代暗中戒備了。
風吹雪單槍匹馬纏住盧廣林激戰不休。
談未然沒對手,就暫且按捺着滿腔殺意,為風吹雪掠陣。時不時的充滿鄙夷的冷笑着,向落霞宗眾人豎起小尾指,再緩緩的充滿刺激性的翻轉過來向下。
足夠刺激,足夠挑釁。
我就不信,你們落霞宗真的能無動於衷。談未然心緒波動很小,他知道自己的目標,自己要達到什麼目的,而他正在這麼做。
最好,就是能激怒梁增,令梁增主動出手。
果然,如此不加掩飾的挑釁,足夠刺激人。梁增眼皮一挑,斜眼怒色流露:「還不快上,愣着幹什麼。」
張鷺略微遲疑,上前之前回頭一眼,傳音:「誰上?」梁增心中咯噔一下。
盧廣林被風吹雪單槍匹馬纏住,三成劍魄的風吹雪如此強,四成劍魄呢?除了他和張露,以及盧廣林,其他人單打獨鬥未必就是對方的對手。
此時,劍光刀光交織出驚人的光輝,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盧廣林厲聲狂笑,充滿傲然,伴着劈山斷河的一刀,風吹雪悶哼跌飛出去,洋洋灑灑的鮮血混在雨水中消失。
如果風吹雪不是身懷劍魄,盧廣林也許一招就能風吹雪挫骨揚灰,哪裏能一次次的交手。
饒是如此,在年輕武者中堪稱最拔尖的風吹雪,在身懷精魄的神照強者面前,基本不是對手的場景,令所有曾為之心潮澎湃的青年武者無不心頭一涼。
人們說,凝練精魄的武者,不論什麼修為,最少也有和神照強者交手一招的實力。
是一招。的的確確是一招。
風吹雪悶哼一聲爆出血色鮮花,死死的看着盧廣林,那張充滿猙獰,寫滿不屑的臉孔。
不知是否盧廣林故意打擊年輕武者,這份赤裸裸的不屑,炫耀着屬於老牌修士的強大,令燕行空隋雲雀等面色發黑。
風吹雪想起談未然擊敗封意婷的一戰,暗暗點頭又搖頭,談未然能,而他不能。為什麼?差在什麼地方?
風吹雪不是非要和談未然分高下,而是在以這位生死之交的標準來衡量自己,來刺激自己,來鍛煉自己。
剎那火焰飛揚天際,似乎鋪天蓋地要將風吹雪重創之際,一把夾雜紫色雷光的寶劍悄然無息的遞出,將這殘餘的火光攔截卸掉。
轟飛的風吹雪忽然被一隻手給撐住,談未然像鬼魅一樣從其身後出現,淡淡道:「再試,你就沒命了。」
一身白衣已經被染紅得紅白雜色的風吹雪,充滿頑強而固執道:「我想試!」
談未然翻動手腕,啪啦一下抽在風吹雪的手腕上,順勢將其寶劍奪下來,彎曲成一個驚人的弧度,驀然鬆手發出呼啪的聲響,為他的話增加力量:「小心魔怔了。」
談未然抬頭,目光中洋溢着幸福的殺戮前奏:「我們是來殺人的,不是切磋,不是練劍,是殺人。」殺人,殺仇寇本來就是一種無邊的快感。
「殺他們……」
談未然笑吟吟的第一個指着梁增,指頭挨個的輪流指過去,沒有特地的藐視,也沒有特別的強調,平平淡淡就像在討論宰羊殺牛。
最後指向秦良!
悠然抬頭,談未然帥氣的甩手一個響指,淡淡瀟灑道:「就是這麼殺的!」
響指啪啦,一縷濃郁的紫色從蒼天席捲大地,一道令人難以捕捉的光芒飛掠。
宛如瞬間的五雷轟頂,秦良狂噴鮮血,應聲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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