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掃除。擦地板擦得老黯我是痛哭流涕,終於不能不承認,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了。
當談未然踏入密室,一絲絲寒意猶如隨着陰影侵襲上身,涼沁沁的滋味似要透入骨頭。
嗯?談未然釋出氣勁,將寒意驅逐掉,神念一動掃描密室,忽然微微側轉身,憑空躲掉一股子來得奇怪去得也奇怪的微風。
這一縷微風來得快去得也快,染上冰涼寒意,倒顯出幾分陰森森。談未然只微微蹙眉,神念掃描:「奇怪,剛才好像感覺有一種什麼怪異的輕微氣息吹拂過,徐鳴,你有沒有感覺……」
「一個氣息?這到沒有。」徐鳴一邊隨口回答,一邊觀察密室,神念也是一波釋出。不經意和談未然的神念發生交集,自己的神念被衝散,不由吃驚:「你的神念真厲害,這就是靈游初期和中期的差別嗎?」
倒是徐鳴猜錯了,談未然的神魂何止靈游中期,說出來多半會震得他一蹦三丈高呢。
密室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神念向內延伸不過三丈,就再也難以為繼。
憑談未然的經驗一試就知道,顯然密室採取某些特殊材質修築,是對神念有相當的阻隔效應。很多宗派在本身有結界之餘,建築往往都有採取類似的材料,從而來保護自己的私隱,以避免被人窺覷而去,用不起結界的大戶人家更少不了類似的東西。
「這倒是一門很大的長久生意,如果可以,宗門不妨開拓一二。」談未然念頭一轉就想起給宗門開闢財源,這買賣利潤不大,卻是能一直長年累月的經營下去,的確對天行宗很有好處,很多宗派世家都有做。
徐鳴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枚釋出強光的日光石,石塊一邊脫落皮殼為灰燼,一邊照耀密室。兩人一看,頓就吃了一驚,互相看了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驚詫:「這鬼地方的密室還真不小呢。」
搜索一會,只發現幾把兵器,徐鳴興沖沖跑過去一把抓起來,還沒使勁揮舞呢,那刀劍就已經自家先露出了一層層被時光腐蝕掉的金屬鏽。
刀劍劈在牆上,牆沒事,刀劍崩斷了。
徐鳴張大嘴垮下臉皮,滿臉寫着一句話「我真他祖母的倒霉」。轉頭望過來:「未然老弟,你說這破地方,究竟是有多少年了?連法器都腐蝕成這個模樣,少不了也是數萬年了吧。」
法器的抗腐蝕力不好細細區分,不過,和法器本身的品質有關。其次,歸根結底,總和材料特質有一些關聯。
談未然有殊途劍了,有龍象手套了,對待這些正在腐朽的法器,他興趣始終不大。
本身不大缺,是其一。儘管還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典禮,可他畢竟是天行宗的宗主,有行天宗的萬年儲備,雖然不論財物還是珍奇異寶都談不上有多少,可天行宗人也不多,用來供應少數人是綽綽有餘了。
若是他願意,現在馬上取個幾套法衣和法器出來,也不在話下。
興趣不大的原因之二,是他看得通透。從種種跡象來看,百里洞府肯定空了數萬年了,其中的東西再好,留了數萬年,也被時光侵蝕得差不多了,能保存下來的基本都是寶物。
可也能想像,數量肯定不多。
再說,經過二千八百年來一代代的探索,很多地方都被人搜刮過了。就像徐鳴在前面乾的一樣,有的沒有,反正搜刮掉,大不了當做古董來處理。
入洞府前,人人都在想方設法的弄地圖。
那些地圖是幹什麼的?不是為了指引道路,而是讓人知道以前的一代代人探索過什麼地方,從而避開,並去尋找和探索那些空白的處女地帶。
能保存數萬年的東西,最次也是七階朝上,八階也常見,九階未必稀罕。
可是,如今的百里洞府,並非遍地是寶。想從中找到,並取得寶物,幾率着實太小。談未然對此興趣不大,就因他明白這點,並且對此淡然處之。
若是有人興致勃勃,滿腔希望的來到洞府,興奮而單純的衝着寶物而來,最後大部分不免會失望而歸。好在如果心態放正常一點,這本身就是一次難得的經歷,乃至於人脈拓展。
沒錯,人脈拓展。談未然眯眯眼,捏捏下巴,忽然起了個奇怪的猜想:「後來青帝橫掃天下,所到之處望風而降,莫不就是因為這次洞府之會打下的人脈基礎?」
這卻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過,談未然卻知道來洞府的年輕人來自三千荒界各地,不說成就高的,便是成就普通的那些,很多將在未來成為各個世界的中堅力量。
誰能拿下這些人,並使之歸心,那就等於在未來影響,並控制了四分之一的荒界。
不過,想一想傅永寧和孔霖的敵對關係就明白,這純粹是異想天開,也註定是不可能實現的。
密室沒有好東西,反而是有一條長長的密道,沿着走了一會,居然又漸漸分出一條條岔道。徐鳴才沒有談未然的淡然心情,再走一會下來,已經咬牙切齒,對密室和密道的建造者破口大罵起來。
好端端的,修煉這麼一個神神秘秘卻破破爛爛的密室幹什麼,修一條條好像永遠沒有盡頭的密道幹什麼。徐鳴鼻孔噴出憤怒:「這他祖母的是坑人,純粹是為了坑人!」
「嘿嘿。」談未然嘿嘿直笑:「急什麼,才入洞府多少天呢,還有的是時間慢慢尋寶。」
剛和徐鳴出了密室,再來到屋外,赫然見了左書銘等人各自分散開來,兵器出手,一副緊張而惱怒的神情,顯然是在搜索着什麼。談未然微微一笑,正要打個招呼,左書銘等人發現了他,迅速暴喝:「他在這!」
「找到人了,談未然在這裏!」
「快叫大家過來,我們找到那個暗箭傷人的殺人兇手了!」
一轉眼之際,左書銘這一隊的十餘人呼啦啦的像潮水一樣蜂擁而至,把談未然合圍在中間。有人怒目而視,也有人神情冷厲,人人都懷着警惕和敵意大聲呵斥:「殺人兇手,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談未然信手把一隻揪過來的手打掉,望着周圍氣勢洶洶的人們,不明所以然的和徐鳴互看一眼,不由微微皺眉:「什麼殺人兇手,左兄,你看是不是該解釋解釋。」
始終一臉善意微笑對人的左書銘,此時此刻面無表情:「要我說,閣下最好還是本分一些,不要亂來,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至於解釋,我看,等一下該是你向大家解釋,而不是我向你解釋。」
談未然笑了,他記得左書銘前幾天還很想拉攏他加入那個臨時小隊呢,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竟令得這個左書銘大變臉。環顧一周,見到四面八方的怒色和呼喝聲共舞,立時一笑:「嘿,有意思。殺人兇手?就沒人打算告訴我,誰被殺了?」
此言一出,四周的人大怒,迅速破口大罵起來,群情洶湧之中,終於有一個符真真出言道:
「潘佑民!」
潘佑民?談未然馬上就想起一個氣質敦厚的年輕人,其人與人為善,是除了左書銘外最得眾人好感的人。即便談未然自己,也對處事厚道的潘佑民頗有善意。
「潘老哥沒死。不過,他傷勢很重。」越顯勝的聲音比身影出現得更快,明顯醞釀着怒火,一雙跳躍着火焰的眼睛盯着談未然目不轉睛,牙縫裏吐出來的都是濃濃的殺意:「你是不是很後悔沒下毒手殺死他?你是不是在想早知道就再出手一次,免得暴露自己?」
「我取你狗命給潘大哥報仇!」
一句勝過一句的激烈,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之時,就如一隻迅捷大鳥一樣激出拳魄,化出奔騰瀑布,凌冽無比的殺意撲面而來。
只從這一拳,此人平素的表現雖是稚嫩,能成為一個臨時隊長,的確也不全然是靠家世,着實是有令人佩服的修為實力。
栽贓?嫁禍?一瞬間談未然想到無數,身形微微一沉,捏住雙拳氣沉丹田,發出春雷般的低沉喝聲。人如蒼松屹立地面,如鋼似鐵一般迎接拳魄的衝擊。
拳魄交撞的一瞬間,宛如瀑布下有一個鐵人逆流而上,轟擊得滿天水花,狂躁的氣勁轟的一下衝擊向四面八方。
這人好生厲害!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只怕比起二哥都不差多少!越顯勝只覺得一股子難以描述的暗勁衝擊在身體裏,發現法衣煥出一層淡淡光芒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拳是自己輸了。
韓慶向談未然一個冷笑,一低頭就把猙獰的表情給掩蓋了,放聲高呼:「他暗箭傷人居然還敢反抗,對付這種敗類,沒什麼好說的,一擁而上,先把他擒下來再言行拷問。」
此聲可謂惡毒,一旦一擁而上,除非談未然主動束手就擒,不然只要交手就一定是死路。
就在這時,徐鳴站出來大吼:「大家一定弄錯了?我和未然兄一直是在這房中的密室里,他絕不會有時間去殺什麼人。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說着看向韓慶。
韓慶不加以分辨,只愈發得意的冷笑起來,他知道談未然在想什麼,也曾有人懷疑過他。可是,他知道談未然必將無話可說。
越顯勝白淨的臉瞬間扭曲,把答案怒吼出來:
「你偷襲潘大哥,是潘大哥親口所說,是我親眼所見!」
談未然心頭一震,難道這世上還會有第二個自己?(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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