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剛要開口講出事情始末,「篤篤」急促的敲門傳來,聽見門外有扯開嗓子吼道:「大郎速速開門。鎮長有要緊的事情與你說。」
聽見鎮長二字周氏嚇的魂不附體,緊緊的抓住兒子不鬆手,翠蘭也是眼圈一紅淚珠簌簌地往下流。大郎安慰着道:「娘,我先去開門莫讓鎮長大人在外頭久等。」
「我的兒呀。」周氏嚎啕不止:「命苦的我上輩子是造什麼孽要這樣對我。」
大郎無奈起身去開門,見有三五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簇擁着一個長得眼神犀利,山羊鬍的老頭走了進來。見他大約五十上下,頭戴一頂員外帽子,穿着一件藍色錦緞絲長衫,腰間掛着一塊中等溫潤古玉。腳下穿着一雙白底黑面靴。身材略微瘦小。見着哭哭啼啼的周氏陰陽怪氣地道:「周大妹子哭啥,大郎這是捨生取義,是為了我們鎮子上的一方太平。」
沒了兒子的母親最是瘋狂,拉着鎮長大人的手哀求道:「求求您鎮長大人,就讓我老婆子代我兒去,他是周家唯一的一根獨苗,還要靠着他為周家延續香火。若是他什麼事我死後如何相周家的列祖列宗交代。求求你了。」
鎮長將周氏推開憤怒地道:「你個快要死的老太婆有個屁用,大仙要是精壯的男子。他們這是去給仙人做事,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若是惹怒了仙人我們鎮子就要遭受無法想像的災難,又是你一個糟老婆子能承受的?今年抽籤輪到你家便要哭哭啼啼哭喊不止,去年趙家不是跟你一個樣,還不照樣將兒子送出來為鎮子帶來一年的平安。」
周氏啐了鎮長道:「趙家那兒子去山中後一個月就被獵戶發現,全身的精血都被吸乾。就剩下一個人干。明知道是個妖怪你們還要為虎作倀。」
鎮子大人怒道:「你這老婆子敢胡言亂語,不想活了是吧。快給我住嘴。」
「你不讓說,我偏要說。」周氏厲聲道:「他就是個妖怪。吃人的妖怪。你們這人好好想想明年之後又會不會是你們去送死。」
鎮長氣急敗壞地道:「來人,給我將她的嘴給堵上,省的他亂嚼舌頭根子。」見着有人要動粗,大郎趕緊示意媳婦將母親帶回房去。
少了周氏的吵鬧,平復了心情的鎮長大人道:「大郎,我知道你是個識大體的人,今年鎮子的太平就靠你一個人了。昨夜仙人託夢給我說今年的祭祀要提前。你好好準備下,將家裏的事情處理好,明日就隨我去祭壇裏面。」
「明日?!」大郎吃驚地道。
鎮長點頭道:「是呀,是仙人昨夜所說,你也知道昨夜下了一場暴雨,鎮外的小河暴漲三尺。這是仙人在警示我們。」
說完話,一個大漢將一朵紅花戴在大郎的身上。鎮長這時才發現院內還有別人,見一男一女,男的長的俊俏無比,女的則是花若月貌人間少見的美人。心中略微驚訝,自己進門許久為何道現在才發現兩人的的存在。轉而輕聲問身邊人道:「你們看見那二人沒有?」
那幾人也詫異地看了眼後才道:「剛才沒注意,聽您這麼一說才發覺這兩人。」
鎮長拱手道:「兩位是外鄉人吧?」
水生道:「路過此地,昨夜寄宿在周大郎家。等下就要離開此地。」
鎮子不由煩亂地揮揮衣袖道:「快些走,莫要惹不必要的麻煩。如今鎮子上的大祭要開始,我也不想多生事端。」說話就帶着人離開了周家。
身上掛着紅花的周大郎失魂落魄整個人都失去了活力。翠蘭扶着婆婆走出房間,見大郎帶着紅花嚇得是臉色慘白,撲進他懷裏嚎啕不止。男人是女人的天,眼見着自己的天要崩塌怎能不傷心。
周氏見了紅花更是兩眼一黑,身子酥軟無力昏死過去。嚇得大郎立即跑過去扶起娘妻急切地道:「吳公子,求求您救救我娘親。」
水生走過去在搭在周氏的脈搏道:「放心,你母親只不過是太過激動暈過去了。休息片刻就好,不過她畢竟上了年紀不好太過刺激」
周大郎安置好周氏又令媳婦翠蘭好生的看着母親這才來院子內。見水生正神態自若的坐在院子,小美女正站在他的時候一動不動。般過來一張小凳子拿出些竹子自顧自的做起篾匠的活計。
水生好奇地道:「你還做篾匠?」
大郎笑道:「都是下賤的手藝,若是農閒的時候去山中砍幾根竹子做幾個籮筐,簸箕拿到縣裏去買個幾文錢補貼家用也是好的。我這個人平日就閒不住,平日裏說着話手不能停。您別在意況且我也是個將死之人。能多為家裏出些力就多出些。日後恐怕就苦了她們娘倆,昨夜也和媳婦商量,若是我死了就讓她改嫁,好歹別委屈了自己。」說着說着,這樸實的農家漢子情不自禁的哭起來。傷心的不時自己死,而是傷心自己死後的娘和媳婦。
今日的天氣是極好,半午的太陽照進來給這生冷的院子添置幾分活力。房內的翠蘭聽得院子內哭哭啼啼的周大郎說出的一番話兒,更是止不住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掉。自己在方圓十幾里內長的還算有幾分姿色,當初下嫁給周家的大郎,十里八鄉的人都說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委屈了她翠蘭,可她自己卻不這樣認為,農家人看中的是勤快,若是嫁給個懶惰成性的懶漢才真是毀了自己一生,當初看中周大郎就是喜歡他的勤快,又懂得孝敬老人。這才是託付終身的好人選,雖說家裏過的日子苦了些,可這幾年過的十分的快樂。
哭出來就會好很多,將心中的怨氣發泄出來總歸是件好事。等周大郎哭夠了院子內的水生見竹子經過昨晚的潮氣侵蝕有些受潮便才道:「這竹子做的東西恐怕不經用。」
周大郎略微驚訝地道:「您也知道這個,還以為您是個不知人間煙火的富家子弟。」
喜兒有些不喜地道:「我家先生博覽群書無所不知,又豈是你一個泥腿子能夠看得明白。我最是見不得你們這男人哭哭啼啼,有事情就原原本本的將出來才是,我可比不了我家先生有耐心。」
被喜兒這一搶白周大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我沒照顧到二位。剛才經過鎮長一鬧,得知祭祀提前不免心中傷心。」
水生道:「生死大事,人之常情。」
「今年的生祭抽籤抽中我家,母親迫於無奈才想要將二位迷倒直接代替我去。。。」大郎放下手裏活計開口道。
「先生什麼是生祭?」喜兒不明所以地問。
水生微微皺眉道:「我在書中見過一些,也聽過一些傳聞,所謂的生祭就是用活生生的人來祭祀。只不過這活祭十分的邪惡,往往是由窮凶極惡的妖魔以仙人的名義來愚弄凡夫俗子。不過子封神大戰之後神州大地就鮮有人敢用活人生祭。」
「公子真是學識淵博。本鎮生祭就是用活生生的人祭祀。」大郎聲音顫抖地道。
「什麼?!」水生大驚道:「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怎會發生這裏。」
大郎悲戚戚地道:「這話就要從三年前開始說起,本鎮名叫下坑鎮是個人傑地靈好地方,此地住的人都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民風淳樸農家人,三年前的這個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在這三天裏整個鎮子的人每天晚上都做了同樣的夢,在夢裏一位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天神吩咐我們每年的四月十五日這天必須要獻出一個精壯的男子來為他看守山門。如果不從的話就會降下災難令整個鎮子風不調雨不順,莊家顆粒無收。待雨停後幾位老人和鎮子商議後一致認為是有妖物作祟,於是花重金請來一位雲遊的道長,那道長自成有幾分法術也降服妖怪,開壇施法驅那天鎮子上所有人都來了,法壇就在設置鎮子前面的一處打穀場,三年過去了那日的情形我記得一清二楚。
那是個陽關明媚的午後,鎮子上的男女老少都匯聚到打穀場,身穿道服的道士隱隱有一股仙人的姿態,來到法壇後手持桃木劍踏罡步斗,劍叉符紙嘴裏默念咒語,聽得他一聲大吼『妖怪現行。』一陣濃煙捲起,隨後則是狂風不止,那風吹得人睜不開眼,待到風停,一個身高十丈的金甲天神出現啊在鎮民面前,驚慌失措的人想做鳥獸散盡,聽得那天神大喝一聲『不像是的都給我停下來。』天神的威嚴不是我們凡夫俗子能夠承受。當場就有幾人昏死過去。天神一把將道士捏在手裏憤怒說『讓你們這些敢請人來害我。』用力一捏就將道士捏成兩半,腸子都流了出來。嚇得眾人面無人色。幾個牽頭的人更是磕頭跪拜,大喊饒命。天神留下一句按時將人給送來。身形就隱沒在煙霧中。
那年抽籤出來的就是鎮長家的兒子,他家有錢就花錢買了個外鄉人充數送過去了,那一年鎮子大豐收,是真正的大豐收,不少人家都生了娃。我兒子也是在三年前出生的。只不過很快就有人在山裏發現了那個充數的人的屍體,見他瘦骨如柴,面無人色。只省的一副空皮囊。精血與那肌肉都不見了。頓時,鎮子上騷亂一陣子卻被鎮長大人用武力給鎮壓下來。接下來的一年又是如此,去年也是大豐收年。可惜的是被送去的人也死在了山里。死法與前者一樣。明日就該我被送進山里了。」
說完事情的始末,水生道:「你們請來的道士也無法對付它?」
周大郎放下蔑竹嘆口氣道:「那道士不及一個回合就被天神生生撕裂。雖然鎮子上的人都知道那是個妖怪,可是誰也不敢說破。去年被送去的人想要連夜逃走,可最後還是被天神給抓了回去。就連那一家子都給遭受枉死災難。跳河的,懸樑自盡的,摔入糞坑的。就連那家的家畜都無一倖免。」
「你們就沒想過再去請一個法力高盛的道士來降服他。」水生問道。
大郎道:「沒用的,人心不齊了。做什麼事情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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