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聖記 第三十六章 刺探

    readx;    「呵呵，原來是青兕兄。」赤尻馬猴拱手道。

    來人便是那老一輩妖王的青兕妖王，這位經歷了花果山大戰的老妖王，如今精神抖擻，龍行虎步，看不出一點龍鍾老態。

    青兕道：「馬元帥客氣。今日我是一麾下參拜之數見元帥您的。」

    當初花果山聚義，青兕妖王便是在赤尻馬猴麾下當差。所以與老猴子有些情分在裏面。故而那天晚上雖見了青兕卻也沒有顯露出多大的熱情。

    赤尻馬猴搖搖頭道：「青兕兄，如今猴族的困境你也是知道，我這把老骨頭能回花果山頤養天年已是老天莫大的恩賜。猴族如今人單力薄，能立足花果山便是燒高香了。你且回去轉告其他妖王，不必擔心我猴族。你我日後相見也是兄弟相稱。」

    青兕立即站起來道：「此事萬萬不可。您乃金枝玉葉，我不過是一山野間的妖怪。如何能高攀的起。」

    赤尻馬猴知道青兕來花果山的原因，便是來刺探猴族，若猴族有染指花果山共主之位的意思，那七十二洞的妖王便會群起而攻之。再觀猴族後背，定然出不了猴王那樣蓋世的英雄。即便是猴二也只能為猴族一族之長，而不可為王。思來想去赤尻馬猴覺得唯與七十二洞妖王平起平坐才，猴族才能在此地長久生存。

    「赤尻馬猴道：「何為高攀，所謂好漢不提當年勇，如今我已是入土半身的老猴子一個，你貴為一洞妖王，是我高攀了。」

    「您這是要折煞小人。」

    赤尻馬猴道：「我痴長你幾歲，便委屈你為弟，我為兄。」

    「哥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青兕心中嘀咕道：「何止虛長几歲，還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昨夜那霸道的妖力，當我是瞎子不成。」

    「哈哈，賢弟快起。」赤尻馬猴將跪在地上的青兕扶起來道：「當年，我便知道你是個老好人，今日匆忙趕來，定是來打探我猴族了。也罷。我便告訴於你。這花果山共主的位置，我猴族一點興趣也沒有，就算在將來也不會去染指。」

    青兕聽了老猴子話臉色氣息頓時一塞，愣愣地看着赤尻馬猴，雖然被老猴子洞察了心機，自己也明白老而不死是為賊的話，卻不明白為何赤尻馬猴承認的如此坦率。等到二人走到水簾洞內，這才恍然大悟，今日的猴族不復往昔，當年猴族有四萬餘口，而水簾洞內放眼望去，不過區區數猴子，偌大的洞府閒的空落落，人丁稀薄已經不能形容猴族，趨於滅族這才是猴族真實的寫照。雖然你赤尻馬猴能凌駕於七十二洞妖王之上，可是你的猴子猴孫面對七十二洞卻無力招架。

    品嘗着花果山的時令水果，喝着猴族自產自釀的猴兒醉，口味清淡，但兩人卻是相談甚歡，一席酒宴後，青兕也問明了疑惑，赤尻馬猴也盡力解答。兩人各取所需達成共識。猴族只求一線生機，七十二洞妖王也不在伏猴族管轄。

    青兕走後，赤尻馬猴憨態可掬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臉龐，猴二默默的上前道：「老祖宗，外面的妖兵已經撤走。」赤尻馬猴臉色陰沉的看着水簾洞的瀑布沉默不語。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他心裏想什麼。

    青兕來之前，便夥同七十二洞妖王帶領各洞妖兵匯聚花果山百餘里外，若青兕與猴族談崩，那麼這些妖王便會群起而攻之，將花果山夷為平地。就算是死了不會成全猴子們。青兕剛駕雲出花果山。後背的冷汗直流，是越想越害怕，若稍有不慎和老猴子一言不合。自己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其餘妖王見青兕汗流浹背的趕過來，白象妖王迎上前問道：「青兕妖王，哪老猴子如何說辭？」

    青兕擦拭冷汗道：「先別說，讓我歇息，歇息。」

    七十二洞妖王分次坐下，小妖端上一碗醒酒茶，青兕咕隆咕隆一飲而盡。這才稍稍平復下受驚的心。妖王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願意開頭。青兕現在是看清了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有好事爭相上前，遇到難事，哼哼。

    青兕見眾人冷場，不由嘴角一哼，對於鴉雀無聲的眾妖王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眾人的目光都集中道青兕一人身上。

    「猴族不會來奴役我等，是你們想多了。」青兕開口便將所有的話給堵死。

    白象妖王叫囂道：「他猴族現在是人丁單薄，現在坐視不管，等日後他們強大了，我必定會再被氣奴役。兄弟們，抄傢伙，殺上花果山滅了猴族永結後患。」

    眾妖王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白象，七十二洞妖王雖匯聚一處，卻無疑義一盤散沙，其中任何一位妖王都無法駕馭。各自為政，是他們的初衷，匯聚一處可以，但是你別對我指手畫腳就行。這一次匯聚一起的原因很簡單，妖王們都知道猴族回來了，猴族是否還會像千年以前一樣來號令自己。當年自己還是小妖怪依稀記得猴族空前的盛況，但是戰敗的後果卻殊為慘痛。經過千年的逍遙，他們自然也不想再屈居人下。

    青兕第一個站起來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這是赤牙出來攔住道：「叔父，您不能就這樣走了。您是上一輩的遺老。威信頗高自然能統領我們與猴族開戰。若等猴族立足穩定，我等便是死期。」

    眾妖王雖未開口，臉上不屑的表情卻依然表明了態度。讓你當個空架子老大可以，指手畫腳，哪涼快哪待着去。

    青兕恨恨地道：「我豈不知其中的道理，可是我若帥群妖攻山，猴族第一個殺的便是我，你被人當槍使喚也需動動腦子，如此明顯為他做嫁衣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不成。試問在坐有誰能敵的過赤尻馬猴。」

    群妖黯然。

    青兕橫鐵不成鋼的道：「平日我也多次敦敦教誨你，做事不可衝動，這種為他人做嫁衣之事豈可為之。」赤牙黯然，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自己居然看不清這淺顯的道理。有誰敢討伐猴族，第一殺的便是登山的那人。

    青兕帶着部下走了，第二走的便是赤牙，幡然醒悟的他二話不說，帶着人便風急火燎的回去了。等妖王全走後，留下了滿地的狼藉。一塊黑色的石頭逐漸褪去變成一隻小巧玲瓏的猴子。卻是最先開啟靈智的那隻小猴子，赤尻馬猴為他賜名孫慧，這小猴子真是個修煉的天才，心智成熟的異常的快。孫悟慧見四下無人，便一個筋斗翻一朵離地三尺的雲朵上返回花果山。

    「老祖宗，孫慧回來了。」猴二帶着悟慧走到赤尻馬猴修行的地方，猴二很羨慕小猴子能獲得孫慧這個賜名，問及為何會給小猴子取這個名字的時候，老猴子滿是驕傲。猴王海外學藝歸來，蒙師傅賜下名字為孫悟空，回到花果山後猴王便將孫姓定為猴族姓氏。能獲得孫姓者非大殊榮不可。赤尻馬猴之所以願意賜小猴子性命，是小猴子靈智開啟，猴族便得以回家。認為小猴子是猴族的福星。非比尋常。

    小猴子溜溜的跑過去，開心地道：「老祖宗果然神機妙算，那些個不成器的妖王當真當做鳥獸散去，留下滿地的污穢。」

    赤尻馬猴微微睜目道：「那些所謂的七十二洞妖王無非是些個豺蟲虎豹、野豬山牛修煉成化形。有幾個是那些個洪荒異種的後裔，卻因為血脈日漸稀薄也成不了大氣候。都是些個鼠目寸光之輩，唯有哪青兕妖王經過些風浪，我降低身份與他善交，料想他也明白其中一二，再仔細推敲一番，便會明白。」

    「會明白什麼？」孫慧好奇地問道。

    老猴子頓時殺氣畢露，無形威壓立即壓迫四周，兩個後輩靠自身的妖氣面前抵禦住了赤尻馬猴的威壓。「膽敢踏入花果山半步者，必殺。」最後一個殺字念的格外重，頓時花果山四周不少善於隱匿的妖怪仿佛見着天神般迅速撤離了花果山周圍。

    「為他人做嫁衣，這些妖王才不會這麼傻。」赤尻馬猴臉色恢復正常道：「從今後不會再有其他妖王來窺視花果山了，剛才的警告已經讓它們明白。」

    魚兒的病情經過幾天的調理已經痊癒，這也是多虧了迷糊的精心照顧。二人情愫根深，眉來眼去的，出則同雙，入則一起，形影不離。二人在花果山玩的不亦樂乎，二人每天去的最多是花果山前的東海沙灘上玩耍，哪裏沙灘砂礫柔軟，不少美麗的貝殼靜靜的躺在沙灘上，任由海水沖刷。迷糊為魚兒收集了好幾十種美麗的貝殼，每一種都有不同的螺紋，絢麗的色彩。

    迷糊帶着魚兒清晨在水簾洞前看朝陽升起，在無痕的沙灘上留下四隻腳印，日落時背對殘陽，將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兩人每天都過的很甜蜜。很快的便將整個花果山走了便，美景看多了也會審美疲勞。為了討魚兒的歡心，迷糊決定帶着魚兒去一個兩個人都沒有去過的地方———花果山山頂。

    站的高看得遠，別是一般美景在心頭。經過迷糊不懈的慫恿，魚兒答應迷糊偷偷的跑去山頂上看一回真正的日出。

    清晨，淡淡的薄霧還未消去，兩個矯健的身影已經開始踏着朝露攀登山頂，山路很崎嶇，路面有些泥濘。但是這並不影響兩人的心情。對於好奇事物的探尋，是每一個靈長類動物的天性，而人類性格中又夾着一些叛逆性格。探知未知的領域，是一項刺激的活動。

    薄霧越來越濃，好在迷糊和魚兒不需要辨別方向，只需要順着往上爬就可以了。經過半個時辰的艱難旅行，二人終於來到了山頂，大霧也逐漸散去，東邊的太陽這時才剛剛露出半個臉，濃霧天裏看日出並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白蒙蒙的一片，只有一個紅色圓球掛在天空。顯的整個世界冷冷清清的。

    魚兒打了冷戰，似乎有些冷，迷糊便將手靠了過來，摟住魚兒道：「不怕有我在呢。」

    魚兒深情的擁入迷糊的懷抱中，兩人找了一塊圓潤的大石頭坐下來。相互依偎在一起。

    看着紅色太陽，魚兒似乎有了想睡覺的衝動，迷糊帶着節奏輕輕拍着魚兒的肩膀道：「你先睡一會，有我在，我回給你溫暖，不會讓你着涼感冒。」

    聽了這話，魚兒真的睡着了。一陣倦意頓時湧入迷糊的腦海中，本想強行堅持下去，不知不覺中迷糊也睡着。

    濃霧逐漸散去，花果山山頂原貌也逐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