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別墅。
大廳里,一名女傭人跪在地上,姣好面容慘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着,聲淚俱下的磕頭求饒。「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小心,求小姐原諒我這一次。」
「下次,你還敢有下次。」坐在沙發上的唐娜面色一沉,目光看向管家。「羅伯特,我讓你報警,你沒有聽到嗎?」
女傭一聽報警,嚇的哭着撲到唐娜腳邊,頭磕的愈發用力。「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小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請您不要把我送去警局,我真的知道錯了。」
「不去警局。」唐娜詭異一笑,絕美的臉上滿是譏諷。「那就這樣算了好嗎?」
停下磕頭的動作,女傭縮了縮脖子,很想說好,抬起紅腫的額頭,看到唐娜臉上的詭異笑顏,好字咔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來。
「小姐,請息怒。」羅伯特實在看不下去了,目光從跪在地上的女傭身上掠過,勸唐娜說:「大家都知道,那盆水仙是小姐最喜愛的盆栽,她不敢故意打碎,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給她一次機會,原諒她這回。」
因為女傭不小心打碎一盆盆栽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事羅伯特干不出來。
新聞里天天報出恐怖襲擊,財產損失嚴重,警察忙着查恐怖分子都來不及,哪有時間管一件微不足道的家庭糾紛。
「原諒她。」唐娜仿佛聽到什麼驚人的話語般,瞬間站起身,水眸不敢置信地看着羅伯特。「她打碎的只是一盆盆栽嗎?羅伯特,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那養水仙的陶瓷容器是清朝光緒年間,景德鎮出產的進貢陶瓷,是古董,價值好幾百萬,被她一下就打碎了,你叫我怎麼原諒她?」
一聽自己打碎的是古董,價值好幾百萬,女傭差點暈倒,她要早知道,那個養水仙的陶瓷容器是古董,說什麼也不會去碰一下。
女傭心裏一片絕望。
羅伯特蹙眉,打碎別的還好說,偏偏是那個養水仙的容器,唐娜小姐說的每錯,那個養水仙的容器還真是古董,是主人在一個拍賣會上拍回來的,現在被女傭打碎了,讓女傭賠也不現實,一個女傭的工資能有幾個錢,絕對賠不起。
羅伯特沉默,唐娜不屑地勾起嘴角,一臉嘲諷的說:「還是說,管家你幫她賠?」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車聲,大廳里的三人神色各異,羅伯特說:「主人回來了,小姐請稍等,我去接主人。」
「站住。」唐娜喊住羅伯特,起身走到他前面。「我和你一起去接哥哥。」
她才不會給管家在哥哥面前告自己狀的機會。
羅伯特無語,跟在唐娜身後,兩人才走到門口,唐灝就邁着長腿走進來。
「哥哥,你回來啦!」唐娜揚着燦爛的笑顏,如一隻翩然的蝴蝶,撲入唐灝懷中,小鳥依人般靠着他。
接住唐娜撲來的身子,唐灝微微怔了一下,覺得自己妹妹今天過於熱情,不過,娜娜肯主動親近他,他自然是高興的,單手摟住她,取笑的問:「今天闖禍了?」
「沒有。」唐娜否認,佯裝生氣的瞪了唐灝一眼,撅着嘴道:「哥哥,我是你妹妹,你怎麼總是不想點人家的好,一回家就問我是不是闖禍了,好像我多麼愛闖禍似得。」
「你不愛闖禍嗎?」唐灝挑眉,心裏的決定更堅定了,他一定要治好娜娜的病,無論付出任何的代價。
「我才不愛闖禍。」唐娜斬釘截鐵的回答。
「既然不是闖禍。」唐灝故作沉思了下,說道:「那就是有求於我了,說吧,這回又看上什麼,我讓傑森去給你買回來。」
唐娜小臉一垮,停下腳步,盈盈水眸里霧氣湧現。
「怎麼了?」跟着停下腳步,唐灝最受不了她這樣要哭不哭的樣子,趕忙抱緊她嬌小的身子,柔聲問:「出什麼事了,告訴哥哥,哥哥給你做主。」
羅伯特在心裏直喊糟糕,只要唐娜一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主人准沒原則的縱容,那女傭還有活路才怪。
唐娜不說話,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女傭。
「她做了什麼?」掃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女傭,唐灝問身邊的唐娜。
「哥哥,對不起。」唐娜一臉歉意,愧疚的說:「哥哥,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她去搬那盆水仙的。」
唐灝聽的雲裏霧裏,蹙眉問:「到底怎麼回事?」
唐娜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她沒有過多的苛責女傭,甚至還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說是自己的錯,讓唐灝不要怪罪女傭。
唐娜十分清楚,自己哥哥太精明,她一味地苛責女傭,只會讓哥哥覺得她得理不饒人,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就不一樣,哥哥只會覺得她心底善良,對待打碎古董的女傭都那麼寬容,以後會更寵她。
羅伯特和女傭都意外極了,前後判若兩人的唐娜,轉變的速度令兩人都反應不過來。
「不就是一個養花的瓶子,打碎就打碎了。」唐灝一臉無所謂,並且安慰她說:「你若捨不得,我再給你買一個回來就是。」
「可那是古董。」唐娜心裏美的冒泡泡,臉上還是一副惋惜的樣子。
「古董也只是一件物品。」沒有你重要,這話唐灝沒說出口,看着唐娜,深邃眸光中滿是憐惜。「我都說了再給你買一個回來,別難過了,來,對哥哥笑一個。」
「哥哥。」唐娜嬌顛的推開他,笑着打趣。「你的樣子好像古代電視劇里,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學會打趣哥哥了。」唐灝屈指在唐娜額頭上敲了一記,換來唐娜哇哇大叫。「疼啊!哥哥,人家是嬌弱女生,你怎麼可以下手那麼重。」
唐灝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裏浮現出一張冷靜的臉,沒有什麼表情,不管在什麼時候,她永遠是那副冷若冰霜。
他知道她戴了面具,卻沒有想取下她的面具,看看她真面目的意思。
「哥哥,你在想什麼?」唐娜睜着一雙純淨的大眼問。
「沒想什麼。」唐灝伸手撫了撫唐娜的頭。「好了,沒事就好,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乖乖在家裏呆着。」
「哥哥,你不是回來陪我的嗎?」唐娜問,眼裏有着明顯的失望。
「我是回來看你的。」唐灝臉色轉為嚴肅。「娜娜,哥哥一定會治好你的病,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一定給你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
「哥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唐娜問,不明白唐灝為什麼突然這樣說。
「沒事。」唐灝沒有告訴唐娜具體的細節,他知道,娜娜很敏感,也很善良,如果知道治好她病的方法是利用一個女人,娜娜一定不會答應。
「哥哥,你不要勉強自己。」提到自己身體,唐娜表現的很樂觀。「頃淺哥哥都說治好我的病很難,你卻沒有放棄,我很感激,但也不希望哥哥因為我的病費太多的心神,累壞了哥哥,我會很過意不去。」
「傻瓜。」唐灝心中說不出的失落,但他沒有表現出來,甚至用輕鬆的語氣說:「你是哥哥最重要的人,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你不必過意不去。」
「哥哥。」再次撲入唐灝懷裏,唐娜緊緊抱着他勁腰,臉埋在他胸口。「有你真好,你永遠是我的哥哥。」
永遠是她的哥哥,也只是哥哥,唐灝在心中苦笑。
唐灝沒有抬手回抱她,唐娜很快放開了手,故意板着臉說:「哥哥,你可不能為了幫我找治病的方法,就忘了交女朋友的事情,這樣我可不依。」
唐灝輕聲問:「真那麼希望哥哥交女朋友?」
「當然了。」唐娜笑得十分開心,一臉嚮往的樣子。「媽咪常常不在身邊,就我和哥哥兩個人,哥哥要處理唐門的事情,還要給我找治病的方法,好忙的,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很可憐,哥哥交了女朋友,就多一個嫂嫂來陪我,疼我,以後哥哥要是欺負我,我還可以去找嫂嫂告狀。」
唐灝微微扯唇,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看着唐灝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唐娜心中一沉,哥哥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
郊外的別墅群,有的依山,有的臨海,道路兩旁的銀杏樹高大筆直,排列的非常整齊,像一個個衛兵守衛着這一方天地。
坐在別墅二樓的陽台上,看着明媚的天空,偶爾一隻小鳥飛過,藍心中沉沉的。
「藍,你該死。」「藍,你真是好樣的。」這是昨晚,唐灝離開前說的最後兩句話,每一句都很簡短,她也從裏面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昨晚,唐灝掐住自己脖子時,她一點也不懷疑他想殺了她的心。
同時她也鑄錠,唐灝不會殺她,至少,在她沒有給他提供臍帶血之前,唐灝不會對她怎麼樣,所以,她有恃無恐。
臍帶血,真是好笑,唐娜生病,需要臍帶血治療可以讓唐娜自己生一個孩子,憑什麼要她來生。
突然,一隻鴿子落在茶几上,引起了藍的注意,看到鴿子腿上綁着的紙條,藍目光一沉,伸手取下紙條,鴿子撲騰着翅膀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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