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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地有些可怕。
風,涼地讓人覺得骨子裏都在打顫。
齊玄墨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一時竟然有些痴迷地錯不開眼神了。
對於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子,他還真是頭一次如此上心。
當然,現在對面的姑娘仍然是戴着一頂帷帽,他還不能完全確定,這就是他上次遇見的那位姑娘。
只是,這淡然的氣息,有些相似,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味兒,也很是相似。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手不錯,只是沒想到,比我想像中更高一些。」
「上次意外讓你得手,不過是因為我有要護着的人,這一次,你顯然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齊玄墨的眸子一亮,如此說來,她便是承認,那個女子,就是她了。
「難怪之前屋子裏的沉香味道那麼濃,原來是想着遮掩你的氣息嗎?呵呵,姑娘,別的我不敢說,我齊玄墨的鼻子,可是好使的很呢。」
李傾月無所謂地點點頭,「我知道,你是屬狗的。」
現場立馬安靜了。
齊玄墨很是惱火地呲了呲牙,還沒出聲,只聽李傾月又道,「現在這動作,更證明了你是屬狗的。」
齊玄墨微張開的嘴,就這樣僵硬了下來。
這是在指他剛剛的動作,實在是像極了一隻狗麼?
他這是被眼前的這位姑娘給鄙視了麼?
想想之前見到的那姑娘的真容,那樣的甜美可人,怎麼會有這樣厲害的一張毒舌?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與你爭嘴皮子上的這點兒優勝,我只問你,你突然出現在了湘州,到底意欲何為?」
「你以為呢?」李傾月不答反問道。
齊玄墨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歪着身子,斜靠在了一旁的立柱上,笑地頗有幾分紈絝公子的味道,「我以為,你是看上我了,所以特意來示好,然後好讓我娶你過門的。」
李傾月白他一眼,可惜了,因為有一層薄紗擋着,齊玄墨看不到她十分鄙夷的目光。
「我沒想到名聞天下的齊公子,竟然這樣自戀,還這樣愛作夢!」
「咳!難道你不以為我有自戀的資本麼?還是說,你覺得,我真的就配不上你?」
李傾月的嘴角一抽,敢情這廝現在還在計較先前自己指責他配不上自己的話,她不得不佩服這人的腦子,真想看看到底是怎麼長的?
「我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你知道我是齊玄墨,還知道我在齊家的地位,可是我對你卻是一無所知,這不公平。」
李傾月瞥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再度回到了廳內。
齊玄墨看着她的背影,腳下一動,也跟着進去了。
動身之前,還是十分小心地將地上的兩顆棋子拾了起來。
兩人坐定之後,齊玄墨將棋子放在了桌上,然後目光有些複雜地看着她,「你打傷了我的暗衛,你說,我們之間這算是什麼關係?敵人?」
「那我暗中助你,還幫着你母親出了一口惡氣,我們之間又算是什麼關係?恩人?」
學着他的口吻,李傾月笑問了一句。
齊玄墨頓時氣結,他就知道,論嘴皮子功夫,自己在她面前是半分的好處也討不到。
「算了算了。我只問你,你故意引起我的注意,還讓我欠了你份兒人情,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李傾月也不抬頭,重新在小爐子上燒了水,「放心,肯定不是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就對了。」
這算是哪門子的回答?
齊玄墨覺得自己這一輩子也沒有這樣好脾氣過。
雖然在齊府一直有人給他使絆子,可是那些人,他是根本就未放在眼裏的。
高興了,就將他們當猴耍一般,逗逗他們。
不高興了,那就是直接讓他們體會一把什麼叫生不如死。
別以為苗氏他們母子三人這幾年就過地多麼痛快了。
時不時地鬧個病痛災禍的,可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讓他的母親過地心裏不舒暢,他們幾個人的日子也別想痛快了!
當然,這裏面也包括他的那位父親大人。
「我說,你這樣是不是很不講道義?」
「什麼道義?」
齊玄墨將左手肘支在了桌子上,然後左手掌支着自己的下巴,以一種自認為帥到了極致的姿勢和表情,目光盈盈地看着她。
「江湖道義呀!我說,反正我也見過你的真容了,沒必要再繼續遮遮掩掩了吧?剛才我的身手如何,你試也試過了,還打傷了我的兩個暗衛,現在連個真名也不敢露,你的膽子很小?」
最後一問,分明就是有幾分的挑釁在裏頭的。
「你的自我感覺一向如此良好?」
齊玄墨一怔,顯然沒明白她的意思。
李傾月下巴沖他挑了挑,「你以為你擺出這樣騷包的姿勢,你就是天下無雙了?」
騷包?
紅梅一個沒忍住,便到一旁偷笑去了。
齊玄墨則是面色微紅,不是羞的,是被氣的!
想他齊玄墨自出生以來,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氣極的齊玄墨,真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她為好。
「既然不知道說什麼,那就乾脆不要說了。苗家,你是預備收了,還是預備滅了?」
「嗯?」
李傾月翻了個白眼兒,「別跟我說,你壓根兒就沒有這個想法!」
齊玄墨這會兒是真的有些暴走了。
他對對方的一切,幾乎都是毫無所知。
可是自己在對方的眼裏,完全就是一個透明的!
就像是一個身上一絲不掛的人,站在了她面前一樣,這種被人偷窺的感覺,着實令人不爽。
李傾月對於他的表情,不以為意,反倒是笑道,「不如這樣如何?我們來立個約定。」
「什麼約定?」幾乎就是脫口而出,齊玄墨話一出就後悔了,他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牽着鼻子走過?
「如果你能在七日之內收服,或者是滅了苗家,我就將你想知道的告訴你。反之,如果你做不到,那麼,你就要一輩子聽命於我,如何?」
齊玄墨瞪着一雙大眼睛,頭上幾乎就要氣得冒煙兒了。
「這算是哪門子的協議?對我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好處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這樣好的一個機會,難道你不打算利用?而且,恕我直言,我可不認為一個小小的苗家,你齊大公子還擺不平。」
齊玄墨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在這場協議里,我似乎是並不怎麼佔優勢。」
「那不知齊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優勢?」
事實上齊玄墨對於擺平苗家,一直以來就不當回事的。
這麼多年,一直讓他們風光着,不過就是閒來無事,圖個熱鬧罷了。
於他而言,對付一個小小的苗家,也不過就是彈指一揮間的事。
「這樣吧,若是我輸了,你就做我的女人。若是我贏了,我聽憑姑娘的差遣,如何?」
紅梅這下子笑不出來了。有些擔憂地看着小姐,真心希望小姐別答應。
「聽起來,似乎是我吃虧了。」
「怎麼?嫁給我做妻子,讓你很沒面子?」齊玄墨的語氣里,已經是有些許的不善了。
「齊公子,我不想騙你。只是你應該明白,我身為一介女子,我的婚事,自然不是能由我自己做主的。不如這樣,若是我輸了,我保證一年之內不會成親,亦不會訂親,只是到時候齊公子是否有本事說服我的家人,就看您自己的了。」
這話聽起來很是入情入理。
齊玄墨思索了一下,還是擰眉點了頭,「也成。」
「那好,接下來,我們就來敲訂一下我們這次協議的細節,如何?」
紅梅不由得開始為自家主子發愁了,本來想要抱得美人歸,就不是那麼容易,這會兒又蹦出來了一個齊玄墨,只怕主子的追妻之路,還很漫長呢。
半個時辰之後,齊玄墨信心滿滿地離開了。
天一和福一分別從後頭出來,皆是一臉不贊同地看向了他們的主子。
「主子,您這樣做是不是也太冒失了?」天一頭一個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李傾月搖搖頭,「我只是給了他一年的期限,再者說了,我認可的家人,這會兒都在地下呢。他果真有本事說服?」
三人一愣,沒想到主子竟然還挖了這樣大的一個坑。
先帝和先後可不是都在皇陵呢。
齊玄墨想要說服他們,只怕是這一生都不可能了。
李傾月笑了笑,「再說了,你們怎麼就知道,這一局,我一定會輸?」
三人面面相覷,對於主子會露出這樣的笑意,顯然明白了八九分,「小姐,您向來都是不打無準備之仗的,這一次,定然也是早早地就佈置好了吧?」
看着紅梅諂媚的笑臉,李傾月橫她一眼,「這會兒不覺得我太冒失了?」
紅梅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您真的有把握這一次齊公子會輸?」
「不急,我們等等看吧。」
而齊玄墨神清氣爽地回到了將軍府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有種不妙的感覺。
總覺得是什麼地方透着詭異,可是他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等到他沐浴更衣完畢,也沒有想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直到他躺到了床上,開始仔細地想着他今日去找那個女人的初衷和經過,才猛地一下子想清楚了。
齊玄墨猛地一下坐了起來,然後咬牙切齒道,「好你個陰毒的女人,我竟然被你給算計了!」
這會兒,他才想明白,他連對方是什麼人都沒弄明白的,就將自己給賣了一半兒了!
再者,他什麼時候就被那個丫頭給轉移了注意力?
他憑什麼要去對付苗家?
他就算是要對付苗家,又何需去跟那個丫頭來訂什麼協議,打什麼賭?
思來想去,他還是被人家一個小姑娘給算計了。
「好!好的很。哼!既然精心給我安排了這麼精彩的一局棋,我若是不陪你好好下了,那豈非讓你失望了?我就不相信,你還真敢在後頭給我使絆子。」
手上的那一紙協議,被他狠狠地攥了攥,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鬆開了手。
「苗家,我勢在必得。丫頭,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而另一端的宅院裏,李傾月則是一夜好眠,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這才醒了過來。
「這就是遠離京城的好處呀。沒有人盯着,也不必總是防着那麼多的眼線,真是舒服。」
「小姐,小心日子過地太舒服了,您的心思可就墮落了。」
李傾月抿了抿唇,「紅梅,你確定顧白是讓你來服侍我的?」
紅梅笑了笑,「小姐,您該用早膳了。奴婢先告退了。」
一整天,外頭都是極為安靜,不過,李傾月的人還是查到,苗家的一些旁支還是出現了一些小問題。
「齊玄墨的本事,果然是不可小覷,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的動作,齊家的那位老太爺,會不會插手?」
紅梅卻是輕哼了一聲,「小姐,我覺得您應該擔心那個齊天恆會不會插手才對!」
「就是,我看着那個齊天恆整個兒就是一傻子,放着那樣好的妻子不要,偏去疼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這次苗家的事兒,他定然會插手。」
天一說完,福一也跟着點了頭,「就是,我瞧着,那齊天恆也不可能會坐視不理。再說,他不是一向最疼齊玄武嗎?既然苗家是齊玄武的外祖家,他自然就不會不管不顧的。」
「這樣才更熱鬧一些,不是嗎?」
幾人立馬住了嘴,看着一臉神閒氣定的小姐,無語了。
紅梅的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就有些興奮道,「小姐,您是不是想借這個機會,也順道試試齊天恆的本事?想要看着他們父子斗?」
「齊天恆的本事不大,這一點,顯而易見。我倒是對於齊玄武有些興趣,你們說,他會想出什麼樣的法子來拯救苗家?」
「小姐,那個齊玄武能有什麼本事?不過就是廢物一個!」
「糊塗!若果真一無是處,又豈會入得了齊天恆的眼?他那樣的一個人,不是真小人,便是偽君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沒有幾分的手段?」
天一的瞳孔縮了縮,「小姐,您的意思,是要逼着這個齊玄武現出原形?」
「明知道老太爺看不上他,可是仍然有本事在齊天恆那裏獨得寵愛,齊玄武的本事自然是不容小覷的。縱然比不上齊玄墨,可是他的狡詐心機,定然是不輸於齊玄墨的。」
天一也點頭表示贊同,像齊家這樣的鼎世大家,除了潑天的富貴外,最不缺的,自然就是玩兒心計的人。
「齊玄武能在齊天恆那裏如此受寵,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生母受寵,另一方面,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李傾月意有所指道,「這些年,齊玄武仗着齊天恆對他的寵愛,可沒少幫襯苗家呢。」
福一這會兒也聽出味兒來了,「我明白了。無論如何,齊玄武都是要一定要護住苗家的。那是他最後的倚仗,同時,只怕他將自己多年的心血,也都藏在了苗家的產業裏頭,若是苗家不成了,那他前面所有的勞碌,都成了一場空了。」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安心看戲便好。找人盯着齊玄武,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不介意你們出手幫他一把。」
「小姐,您要幫他?」紅梅有些不解。
天一笑了,「小姐不是要幫齊玄武,小姐只是想着能將齊玄武的底子掏地更乾淨些。他暴露地越多,將來才會死地越慘。」
李傾月讚賞地看了天一一眼,「不僅如此。我既然選擇了要與齊玄墨合作,就不能不拿出一點兒誠意來。只有讓齊玄武徹底地廢了,才能讓齊天恆也真正地清醒過來。」
天一和福一相視一眼,主子這不輕不重的話,卻是將一個人給逼入了絕境呀!
如果他們選擇漠視,不出手,那麼,或許齊玄武還能留有一線生機。
可他們一旦出手幫了他,反倒是會將齊玄武所有的底牌,都給掀開,到時候,他就是想要保留一些實力,只怕也不可能了。
就是不知道,那個齊玄墨到底是不是足夠聰明,能不能看穿了他們小姐的一片苦心。
三日後,苗家的兩名官員被押入大牢,苗家人自然是各處求爺爺告奶奶地想辦法撈人。
不過是兩日的光景,苗家的產業,就被他們給折騰沒了大半。
求人辦事,自然是不能空手說話。
而他們要求的人,原本是齊天恆。
可惜了,老太爺之前發下話來,長房的大小事務,皆由齊玄墨做主。
所以,苗家人跑了幾次,愣是沒見着齊天恆人。
而齊玄武聽說之後,也是數次求到了父親那裏,可是連院門都進不去。
他們哪裏知道,齊天恆壓根兒就不在齊府。
齊玄墨看着苗家上躥下跳的熱鬧,就像是在看一幫猴子們在玩兒戲法一般,心情舒暢地幾乎就是要飛起來了。
梁氏現在還住在將軍府,齊天恆三日之內,並沒有將人給請回來,反倒是自己住進了將軍府。
他也是沒辦法了。
不能將梁氏請回去,他就沒辦法面對老太爺。
總不能真的讓老太爺把他給趕出去吧?
現在他住在了將軍府,好歹也是讓他們看看他的誠意,總好過說他不上心要好吧?
苗家人不是沒想過要到將軍府來求人。
可是他們一開始不知道齊天恆住在將軍府,等知道他住在了將軍府之後,又猶豫了一日,總覺得是沒有那個臉面去求到將軍府上。
合府一商議,最終還是拉下臉來,硬着頭皮求到了將軍府。
可惜了,門房的人告訴他們,齊大老爺陪着他們將軍一道去游山了。
眾人這才想起,齊天恆似乎是好幾日不曾去衙門了。
齊玄武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是恨不能將梁氏和齊玄墨這對母子給撕了!
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偏這個時候出門,擺明了就是故意跟他們苗家為難呢。
齊玄武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出門去尋求那些曾與自己交好的世家公子們。
可惜了,願意出手相助的,一個也沒有。
齊玄武萬念俱灰之下,倒是意外地得到了一位友人的點撥。
若是那幾個證人沒有了證詞,那麼,他的兩位舅舅的罪名,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如此,那苗家的危機,不也就解了嗎?
齊玄武對這位好友當真是感激涕零,之前一直覺得對方的家世一般,不配與自己為友,這會兒看着人家,竟然是比親爹還要親了。
千恩萬謝地走了,那位小公子轉了個彎,便笑嘻嘻地接過了對方送出的一張銀票,轉身就進了賭坊了。
天一看着豁然開朗的齊玄武,冷哼一聲,看來主子所料不差,這個齊玄武,果然還藏了幾分。
當天晚上,便有刺客出現在了幾位證人的府上。
好在對方之前早有防範,不僅未令對方得手,反而還抓住了幾名活口。
這下子,齊玄武知道麻煩大了!
不過,恐慌過後,便是慢慢地冷靜了。
齊玄武不斷地安慰着自己,那些人都是拐着彎兒找的,並非是自己的心腹,他們對於自己的事情,應該是一無所知的。
如此反覆地暗示了自己幾遍之後,還真就不那樣害怕了。
齊玄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卻是立馬就懷疑到了齊玄武的身上。
現在苗家還有幾分本事,他是知道的。
而且苗家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苗家是沒有這個膽子來招錄這麼多的殺手的。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苗氏和齊玄武。
苗氏一介婦人,認識江湖中人的可能性不大,倒是齊玄武,表面上看起來溫文爾雅,可是實際上,卻是一個有着豺狼之心的卑鄙小人!
略一走腦子,齊玄墨便趁着這個機會,將齊玄武在暗中培養的幾個暗中勢力,給揪了出來。
說白了,也不過就是湘州城的一幫子小混混,暗地裏頭幫他做一些個見不得人的勾當。
齊玄墨查到了這兒,便明白齊玄武定然是在湘州經營着一些不能見光的產業。
果然,再往深里一查,竟然還涉及了青樓和賭坊!
要知道,對於任何一個世族大家來說,這青樓和賭坊都是忌諱!
那都是些個下九流的東西,怎麼能與世家大族扯上關係?
齊玄墨快速地命人盯住了齊玄武,然後將他名下的所有相關的人、物,都一層一層地給剝了出來。
齊玄墨與李傾月訂的期限是七天。
七天後,苗家,果然是徹底地敗落了。
不僅如此,在齊天恆不在家的情況下,也不知道齊玄墨到底跟老太爺說了些什麼,在苗家人不曾定罪之前,便將苗氏給趕出了家門。
至於罪名,便是陷害主母,謀害嫡子,罪不容誅!
在外人看來,齊家只是將苗氏給趕了出去,不曾將她告到官府,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齊樂兒和齊玄武得知消息的時候,都被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裏,別說是去求情了,連老太爺的面兒也見不着。
這一回,倒是讓二房三房都看了笑話。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沒能看到齊天恆為了一個苗氏,再與梁氏發難。
齊玄墨對於齊玄武到底還有什麼本事,倒是有些期待,他是真的想看看這些年來,他不在湘州,齊玄武都幹了些什麼。
當然,齊玄武無論是怎麼蹦躂,都不可能會逃出他的掌控,就算是他不死,也絕對不會影響他與那個女人之間的協議。
只是,齊玄墨的眉頭緊了緊,總覺得,這一次齊玄武似乎是主動跳出來讓他逮的呢?
手扶着下巴,齊玄墨再次有些困惑了。
是有人在暗中相助,還是說,齊玄武是真的沒辦法了,所以才會有了這樣的舉動?
想到了那個女人曾因為玉器行一事,幫了他一個大忙,現在看來,這件事,十之八九,還是她做的。
嘖嘖,齊玄墨笑地有些意味不明,「看來,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呢。」
李傾月得知齊天恆和梁氏都不在湘州,倒是對齊玄墨刮目相看了。
原以為依他的脾性,定然是會讓齊天恆親眼看看他一心護着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垃圾,沒想到,他卻輕而易舉地將他們送出了城,免得他們留在這裏,束手束腳了。
七日期限已到,齊玄墨帶上了他們當初摁下手印兒的一紙文書,再度來到了李傾月的住處。
「齊公子的動作果然很快,小女子很是佩服。」
齊玄墨笑得有幾分得意,「姑娘,既然你佩服在下,那麼,現在是否該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了?」
「當然。」
「那好,現在,就請姑娘先自報家門吧。」齊玄墨笑地宛若一隻狐狸一般,狡黠的光茫,自他的美目中迸發出來,怎麼就多了那麼幾分的嫵媚呢?
「我想齊公子是不是弄錯了?」
齊玄墨一愣,「什麼?」
「我們之間約定的期限是七天,沒錯。具體的細節,不知道齊公子可還記得?」
「當然!」齊玄墨不屑道,「一,我要將苗家收服或者是徹底整垮,苗家旁系,再不得有為官之人,苗家直系,也不得有超過五品的官員。二,苗家的產業要遭受毀滅性的打擊,以損失過半為標準。」
「很好,看來齊公子的記性很好呢。」
「我現在做到了,難道姑娘不該先自報家門嗎?還是說,姑娘怕了,所以不敢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了?」
「齊公子說笑了。我雖一介女流,可也知道言出必行,一諾千金。只是,齊公子,這上面的兩條細節,您似乎是並未做到呢。」
齊玄墨的臉色一寒,「你說什麼?」
「據我所知,苗家直系,還有一位在京為官,如今,可是翰林院學士,這個官階,可不僅僅是五品了吧?」
李傾月笑地並不張狂,如和風細雨般的聲音落入了齊玄墨的耳中,那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嘲諷難擋!
「怎麼可能?我已經將苗家三代的族譜都看過了,不可能!」
「十年前,苗家有一子,過繼到了一位姑奶奶家,也就是他的親姑姑家,多年來,一直住在上京,如果我沒有記錯,他的名字,還在苗家的族譜上。而且,這位苗大人,也始終不曾改了姓氏。」
「這不可能!」齊玄墨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他就說嘛,怎麼一開始訂下這個約定的時候,這個丫頭那麼氣定神閒的,就好像她一定會贏一樣,原來是在這兒等着他呢。
李傾月不語,面對這樣的齊玄墨,倒也不惱火,只是淡淡地甩了一個眼神給紅梅。
「齊公子,您請。這是那位苗大人目前為止的生平記事,當初原本他是要改姓氏的,可是不想他才到了姑姑家不到兩個月,他的姑姑便傳出了喜訊,後來更是喜得麟兒,所以,苗大人的姓氏便不曾改,不過因為已經到了上京,所以,也沒有將他送回來,而是一直就住在了上京。」
齊玄墨的臉色鐵青,身旁的紅梅將那位苗大人的記事說地事無具細,可是他的一雙眼睛,卻是緊緊地盯在了李傾月的身上。
「你早就知道了這一點,卻始終不肯告訴我?」
「依齊大公子的本事,會忽略到這一點,也實在是讓我意外。說實話,我一開始,並不知道你會將他漏掉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初的打算,並不是要用這個人來作為贏過你的籌碼。」
齊玄墨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錯過了那層薄紗後面的風景。
對於眼前的女人,他似乎是又愛又恨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能將苗家的事情了解地這般詳細,莫非你們是仇家?」
「齊公子以為呢?」
「無緣無故地,你怎麼可能會提議讓我出手對會苗家?定然就是因為你與苗家有着過不去的仇怨。你的本事不小,可惜這裏是湘州,所以,你是想着借我的手,將苗家給打壓下去。之後你再報仇,也就易如反掌了。」
李傾月咯咯地笑了兩聲,然後拍掌稱妙。
「齊公子的想像力果然是非比尋常!不過,齊公子難道沒有發生,在這整件事情之中,我還免費送了您一份大禮麼?」
齊玄墨幾乎就是咬着牙問道,「齊玄武的事情,果然是你做的?」
「不,我只是適當地提醒了一兩句而已。可是結果讓人很滿意,不是嗎?相信齊大公子之前也沒有想到,這個齊玄武,竟然敢如此大膽地違背了齊家的祖訓。有了這些證據在手上,你隨時都可以將齊玄武掃地出門。這樣不好嗎?」
李傾月此時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再似上次的清高淡漠,反倒是多了幾分女子的嫵媚之氣。
她越是如此,齊玄墨就越是想要看到這面紗的後面,到底是藏了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一年前他看到的那張令人驚艷的臉!
美地幾乎就是令人窒息!
當然,不僅僅是她的五官,最讓他魂不守舍的,還是當時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讓人難以言表的氣質。
清高中透着幾分的妖嬈,青澀中還滲出了那麼一點點的嫵媚,實在是讓人只看一眼,便能醉到了骨子裏。
齊玄墨猛地一個激靈,他是怎麼了?
明明剛才還是一臉憤怒的,怎麼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就突然又對這個女人迷戀不已了?
而且還是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人!
甚至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太花痴了?
「你想怎麼樣?」
李傾月聽着他有些清冷的聲音,微挑了下眉,心情極佳地彈了兩下手指,「齊玄墨,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我是真的很願意與你做朋友的。」
朋友?
齊玄墨的心似乎是狂熱地跳了一下,然後又迅速地陷入泥地,總覺得這句話帶給他的興奮,遠遠不及失落感那樣明顯。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朋友就是刻意隱瞞?朋友就是你對我了如指掌,而我對你卻一無所知?」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要先問過你的意思,如果你也覺得,我們有可能成為朋友,那麼,接下來,我不介意告訴你,有關我的事。」
這倒是值得試一試。
「你先說,有關這次的約定,你想如何?」
「既然是約定,如果不按約定來做,是不是就不能稱之為約定了?」
齊玄墨的臉色一暗,他就知道,這個女人鐵定不會放過一個這樣好的機會的!
好不容易逮到了可以奴役他的機會,只怕是誰都不會放過吧?
「好,你說吧。只要是不違背我們齊家利益的事,我都可以考慮。」
「當初我們的約定,可不是這樣哦。」李傾月說着,還伸出了一個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齊玄墨的臉更黑了幾分,被一個姑娘家這樣調侃,還真是面子裏子都丟光了。
「好吧,你說。」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李傾月反倒是不好意思再繼續為難他了,反正也沒有真的打算讓他去做什麼十惡不赦之事,再逗下去,只怕這位齊大公子就真的惱了。
「其實對於你來說,很簡單。齊家,在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之前,最好是不要向任何一派做出認主的舉動。」
齊玄墨先是一驚,再是有些狐疑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何來歷?
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驚天動地的話來?
「你說的,可是指皇權?」
最後兩個字,他是壓低了聲音說的。
李傾月點點頭,「不錯。現在京中奪嫡之爭,已經拉開了序幕,齊家,暫時不要攪進去為妙。」
「你到底是誰?」
李傾月的身子僵了一下,轉頭看他,然後毫無徵兆地,竟然將自己頭上的帷帽解了下來。
「相信以後你會知道我是誰。現在,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我不會害你。當然,如果你,或者是你們齊家做了對我不利之事,我也不介意大開殺戒。你該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信口開河之人的。」
從第一次與她見面,到這一次的約定。
齊玄墨知道,眼前的這名女子,絕非普通的閨閣小姐,她能做的事情,簡直就是太多了!
而且,從之前自己被他吸引,到現在兩人迎面而立,顯然,一直以來,都是她站有了主動權。
「好,我應你。只是,我不知你的身分,如何知道是否做了於你不利之事?」
「以後我自會告訴你,現在,你只需要知道,湘州,你好好地守着。之前與你打過照面的那個人,不是你的敵人。」
齊玄墨微眯了眼睛,「南宮信?」
李傾月心中苦笑,他果然是一早就看穿了南宮信的身分,看來,同為世家公子,南宮信與眼前的這位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的。
「不錯!你既然能叫出他的名字,也該知道他的身分。」
「這麼說,我們大家都是朋友?」
李傾月倒是沒想到他的接受能力這麼快,一轉眼兒,就將對手認定為朋友了。
「紅梅,請南宮公子出來吧。」
齊玄墨在看到了南宮信的那一刻,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能與南宮信站在一起,而且明顯這個南宮信對於眼前的女子有着幾分的懼意,她到底是什麼來歷?
李傾月也知道齊玄墨到底在想什麼,不過她並不着急,既然當初選定了他,就要試着去信任他。
他會對自己的身分起疑,這本就再正常不過。
李傾月不是沒想過弄一個假的身分來騙他,可是目前來說,她還真有些說不出口。
「岳姑娘,齊公子,幸會。」
齊玄墨挑眉,「你姓岳?」
李傾月笑而不答,不料,齊玄墨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兒沒把李傾月給嗆死!
「難怪看你有幾分眼熟,難道你是岳傾的妹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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