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急怒欲狂,剛站穩就朝着大坑內跳了下去,起初的優雅蕩然無存,他不停在坑內扒着泥土,似乎想要從這一片狼藉之中找出夢露與賽特,白衣人站在坑邊,默然片刻,輕輕哼了一聲:「沒用的,他們已經離開了……」
黑衣人跳出深坑,瞪着白衣人:「你……你不是說她的魔力被壓制了麼?怎麼……」
白衣人淡淡看着他,看了片刻之後,黑衣人似乎有些抵擋不住他的目光,低下了頭不再說話,胖子嘆息一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白衣人閉上眼睛,輕輕的吁了口氣:「她剛才使用的應該是魔法捲軸……聖階魔法師製作出來的魔法捲軸,所以,才會擁有瞬間轉移的效果……」
圓臉年輕人忍不住插了一句:「這個已經在咱們的考慮範圍內,不過沒有了魔力,根本就無法催動魔法捲軸,她……她是怎麼辦到的?」
白衣人嘆息一聲,睜開眼睛:「他們應該走得不遠,這個捲軸傳送的範圍不會很遠,咱們趕緊行動,眼下還有機會,不能讓精靈回到精靈王國……」
看了一眼滿臉疑惑的三個人,白衣人搖搖頭:「原本就是怕她身上帶着這樣的東西,所以才想着等待她魔力被壓制之後動手,結果還是出了點意外,這個不怪大家,我也沒有想到……好吧,振作起精神來,現在說失敗還為時過早!」
他掃了一眼被捆綁住的那些精靈,突然大步走了過去,抓着一個精靈,扯下她嘴上的東西,慢慢問道:「為什麼她吸收了夜龍草的根部粉末,還能施展魔法?」
這精靈嘴巴上的東西被弄掉,喘着粗氣,突然大笑道:「夢露大人是精靈族的天才,夜龍草對她沒有作用……」
砰一聲,白衣人一掌擊在她的腦袋上,頓時血漿湧出,精靈腦袋一歪,就此死去,然後白衣人又抓起一個年齡看起來不大的精靈,掏出她嘴上的東西,然後一把扯掉精靈的上衣,露出雪白的肌膚及一些隱秘的東西,精靈全身發顫,拼命掙扎,白衣人冷冷說道:「我們這裏有四個人,若是你不說的話,我們會輪流好好的招待你的,然後我會把你送給那些肥胖臃腫的中年貴族,讓他們也來好好招待你……」
這精靈看起來年齡不大,被嚇得滿臉慘白,手腳被捆着又使不上力,眼看着白衣人伸手朝着她的褲子而去,叫道:「我說,我說,她……她或許應該是在流血期,在精靈的流血期的時候,夜龍草的效果就會打折……」
流血期?黑衣人皺着眉頭,上前問道:「什麼是流血期?」
這精靈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低聲說道:「你們人類的女人每個月要……要來幾天不方便的日子,而精靈,則是一年一次,一次一個月,這這個期間,或許因為流血加快血液循環的緣故,對於很多藥物及魔法有着極大的免疫……」
胖子臉上閃過一絲奇怪的表情,突然呵呵笑道:「月|經?哈哈,想不到精靈也有月|經,哦,不對,應該是年經,哈哈,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咱們居然都忽略了這點……」
砰一聲,白衣人把精靈丟在地上,然後大步離開,走出幾步之後,淡淡說道:「把她們都殺了……嗯,給她們一個痛快,不要太折騰了……」
……
夢露突然大聲說話,不僅讓黑衣人愣了一下,賽特也稍微分神,夢露的話沒說完,賽特就感覺到身體周圍的空氣似乎扭曲了一下,然後視線開始模糊,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看到兇狠撲過來的幾個人,隱隱猜到,或許,自己這一次應該不會有事。
叱喝聲仿佛漸漸遠去,鬥氣耀眼的光芒也似乎慢慢黯淡下去,賽特周圍開始變得寂靜起來,變得一片黑暗,這黑暗並非是黑夜的黑,而是那種無盡的、完全沒有光明的黑……
這個時間不知持續了多久,賽特腦里的各種疑慮還沒有思索清晰,眼前突然見到了光亮,天色已晚,不過就算是黑夜裏,也是有着微弱光線存在,剛才的瞬間,卻是完全沒有一絲絲的光線。
賽特首先朝着四周飛快的掃了一眼,周圍是無數巨大的樹木,顯然這裏依舊是叢林深處,仿佛因為他的驟然出現,驚起了周圍不少的鳥兒撲撲飛起,他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嗯,他與夢露很顯然已經逃離了剛才的險地,這讓他微微鬆了口氣,這才轉臉看向夢露,這一眼看過去,不由露出幾分尷尬,他察覺自己的手緊緊的拉着夢露的小手,由於剛才情形緊迫,直到現在才看到這個情況,他有些慌亂的放開手,夢露身體微微一晃,似乎就要倒下,賽特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着她。
借着隱隱的星光,賽特察覺夢露面色蒼白,身體微微發顫,呼吸頗為粗重,他不由有些急了,低聲問道:「你……你沒事吧?」
夢露深深吸了口氣,似乎勉強壓制住身體的不適,片刻才回答:「我……我的情況很不好,剛才用了那張傳送捲軸,耗費了……耗費了我好半天才聚集起來的魔力……」
這短短的幾句話,仿佛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在賽特的攙扶下她氣息更為紊亂,賽特想了一下,慢慢的把她放在地上,然後在周圍找了一根粗大的樹枝,剛才那根樹枝在混亂的時候早就丟了,然後把樹枝夾|緊在腋下,等他做完這一切,夢露的氣息稍微緩和了一點。
賽特拄着樹枝一瘸一拐的朝着夢露走過去,他一隻腳已經斷了,走路都只能夠用一隻腳,還得藉助樹枝的幫忙,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拉着夢露:「走吧,我扶着你,咱們離開!」
夢露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目光盯在賽特臉上,賽特被她這麼看着,有些不自在,把臉微微轉開,避開她的目光。
「你……你要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無法給予你保護了,而且我眼下的情況,或許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恢復,在這段時間內,我……我沒有絲毫的自保能力,甚至可能會連累你……雖然你斷了一隻腳,不過我想,憑你獵人的經驗,想要安然逃離的話,獨自一人會有着很大的機會……」
頓了頓,夢露聲音變得冷了一些:「剛才我用的傳送魔法捲軸,是唯一的一張,也就是說,如果被那些人追上,我無法再使用剛才的方法逃脫……確切的說,就算還有捲軸,我也沒有魔力驅動了……」
她凝視着賽特,淡淡開口:「這種情況下,我想,你應該會判斷出來,你獨自一人離開,活下來的幾率要大很多……他們要殺的是我,若是你跟我分開了走,他們的注意力會集中在我身上,這樣的話,你逃生的機會就會更大……」
「我說得非常明白了,現在,你還會扶着我一起離開麼?人類,不都應該是自私的,就像剛才那個傭兵頭子一樣,遇到了危險,就獨自一人逃走,就像你……」
夢露說到這裏的時候,停了下來,臉上的神情非常的平靜,內心卻是極為矛盾煩躁,還有一些古怪的惱怒夾雜在這些情緒裏面,不過她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心情,完全沒有表露出來。
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精靈,作為精靈族長老會大長老的內定人選,平時里更是喜怒不形於色,剛才說那些話,她看似平靜,心裏卻帶着頗為古怪的情緒,似乎帶着一些生氣,又似乎帶着點……賭氣的味道在裏面。
此刻她內心的情緒是非常複雜煩亂的,在賽特跨出一步,擋在她身前的時候,突然閃過一絲令她感覺到有些古怪的喜悅,這令她很是不安。
體會賽特內心的情緒,見到賽特受傷時的憤怒,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這些東西突然在那個時候全部湧入了她內心……
在那麼片刻時間,無數雜念湧入她腦里,一個念頭不斷提醒她:「他……他是一個人類,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傳送到這個陌生地方之後,賽特一瘸一拐走過來想要扶着她,突然她腦里又想起當時叫賽特離開,然後他一瘸一拐離開時的場景,頓時一股無名怒火湧來來:「……我……我讓你離開,你就真的……真的那麼離開了麼?」
「既然你想離開,那麼現在也別管我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依照夢露的身份及她的智慧,在這種關鍵時刻,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比較小女生的想法及念頭,也不會出現這種對於眼前事情絲毫沒有幫助的賭氣情緒,不過,考慮她處於一個比較特殊的日子,有這種令人費解的念頭也能說得過去,畢竟,她正處於『流血期』這種無論是人類還是精靈在此期間都會情緒波動極大的特殊日子裏。
賽特自然不知道她內心情緒的波盪,就算知道夢露是處於『流血期』這種特殊日子,他也絕不會知道會因此她的情緒很是反覆,作為一個純潔的少年人,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懂,當然,他也看出了夢露的情緒有些不對,不過卻認為是因為受傷或者是太過激動導致的。
他帶着些茫然及不解看了夢露幾眼,突然輕輕搖了搖頭,上前扶着夢露:「我們動作得快一點,你不是說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了麼?走吧……」
夢露微微掙扎了一下,叫道:「你為什麼不一個人離開?就像剛才我讓你離開的那樣?」
賽特動作微微一滯,抓緊她的胳膊,輕輕笑了起來:「哦,你是生氣了啊?剛才的時候,你讓我離開,那個時候我幫不了你,而且當時你實力還在,我若是走了,你一個人離開的話,要容易很多很多,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頓了頓賽特伸出拄着樹枝的那是手,用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在關鍵的時刻救了我,而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若是就這麼獨自一人離開,或許……我能安然的逃生,能撿回一條命來,不過,我想,在今後這件事會時常的折磨我,會令我後悔,甚至有可能延續到我生命完結的時候……」
「我是一個男人,你是一個女人——儘管你是一個精靈,不過這沒什麼分別,就算你沒有幫助過我,我也會這麼做,因為我的內心告訴我,應該這麼做,就這麼簡單……」
「我這人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不過拋棄同伴的事情,我做不出來,老頭曾說過,這種叫做道義!」
說了這幾句話,賽特露出一個微笑:「走吧!」賽特還有一些話沒說出來:就算你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這種情況下,我也會做出這個選擇,何況,你是我喜歡的人!
隨便選了個方向攙扶着夢露的胳膊朝着前方走出幾步,賽特喘息聲微微粗重起來,他此刻雖然恢復了一點力氣,不過腿斷了,大約是夢露剛才的治療魔法效果過了,又開始疼痛起來,走了這幾步,都讓他幾乎忍不住躺下來好好的休息一會,不過,他依舊咬着牙堅持。
夢露依偎在賽特身旁,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賽特還有着幾分稚嫩的臉龐,剛才心內的煩亂及糾結還有憤怒已經消散了很多,她臉上的表情似乎帶着一點笑意,眼裏剛才的冰冷已經散去,換成了淡淡的柔和……
(兩章的字數,就不拆開了~這一章寫得有點慢,中午寫了一點,不滿意刪掉,主要是夢露的心理,耗費了一點力氣,嗯,看在『流血日』的份上,貢獻出你們的票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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