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絕滅紀元 二百八十七章 啟蒙

        readx;    如果有心，是什麼樣的感覺，緋紅不懂，但是他能夠感覺到身體傳來的躁動，那是一種種感情呼之欲出，卻被一層層鎖鏈纏繞，無法衝破的痛苦。

    軒轅天說的對，他從未思考，從未有多餘的感情，他是不被允許的，他甚至不知道如何表達任何感情，他是扭曲的，就算是憤怒，他想到的也是毀滅，只要消滅掉根源，就能結束他的感情，而就在剛剛，他還把天兒引起的煩躁，想要用毀滅來結束。

    朋友，他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什麼，他不知道，但是他因為自己說出這番話而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感情在上涌，讓他很舒服，就連軒轅天現在說的話，也是如此的讓他親切，可他不知道這感情叫親切，叫做溫暖，但是這個讓他有了危機感，正在給他的啟蒙的宿敵，真正的成為了他的朋友。

    「我，不懂。

    」緋紅回答的很乾脆，他真的不懂，但是朋友的感覺很奇妙，很多感情在他身體裏涌動，但是他並知道該怎麼表現出來，朋友，很美好，他的話，很熱血，讓緋紅覺得，軒轅天是個真正的男子漢，可是男人是什麼，是人類，是蛆蟲的一種，但是為什麼軒轅天卻讓他感覺到了別的，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動，能夠包容敵人的心胸，男人的心胸，能夠和敵人成為朋友的心胸，可是，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心臟是什麼，他無法說出，也無法回應，甚至不知道這感覺到底該怎麼說出來。

    「你確實不懂，你的誕生，不僅僅是你自己的悲哀，也是我們人族，妖族，甚至魔族的傷痛，你要滅世，毀滅能夠毀滅的一切，但是，這給我們帶來的，確實永恆的傷痛，還有無法挽回的損失，而你最終，會淪為一個人的至尊，可笑，可悲，可嘆，而現在的你，就如同一具傀儡，不，你是真正的傀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就是一具行屍走肉，只有一個目的的傀儡，你為了這個目的而誕生，那就是毀滅！」天兒說道，他的話，讓蚩尊寶身體之中串流着焦躁和不安。

    他手中的劍，吞吐着火焰，明滅不定。

    「我並不是刺激你才說這些，現在你明白了，你似乎，真的只是一個可憐的傀儡，但是我覺得，你曾經是個人，因為你還有人的感情，起碼你知道，你需要朋友，起碼，你知道了，該問為什麼，所以，作為男子漢，作為朋友，我會在我死在你手裏，或者你死在我手裏之前，來教會你，讓你理解這些感情，知道人類的心臟，知道心臟裏面盛裝的一切。

    你，願你讓我幫你，願意聽我說麼。

    」天兒忽的上前幾步，緋紅的劍，猛然爆裂着火焰，光影變幻，天兒耳畔的一縷髮絲，慢慢的在風中飄擺，最後化作了飛灰，消失在天地之間，鏡湖仙劍貼着他的脖子，猩紅之火，散發着毀滅。

    緋紅眼睛一眨不眨，久久和天兒對視，此刻的他是震撼的，此刻的他是平靜的，此刻的他又是混亂的，感情，言語，躁動，不安，這些糾結在一起，存在是為了毀滅，而他是傀儡，他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痛苦，碾壓着他的身體，他想發泄，可是他不懂發泄，所以，他想毀滅眼前的一切……這正是傀儡的目標不是麼，唯一的，誕生的目的，一個，悲哀的誕生！緋紅看着天兒，目光漸漸移動到自己的手上，他的手在發抖，為什麼發抖，因為傀儡，因為他的誕生，僅僅是為了作為傀儡活下去，甚至無法得知感覺，情感，疑問，思考這些東西的存在，這些東西一旦被戳穿，他的心，他的身，如同千萬隻螞蟻在啃噬，可他沒有心，這種無法得知的感情，無法宣洩，他甚至不能憤怒，不能表現，唯一的宣洩就是毀滅麼，他的手抖得厲害，傀儡，從別人的口中一而再的說出，如此刺痛！「你願不願意，我都已經說了，所以，其實並不需要詢問你，只要說下去就好對麼，我知道，你現在憤怒，悲傷，或者，還懷揣憎恨，畢竟，身份被揭穿，對你來說，是一種殘酷的悲哀，傀儡這兩個字，讓你憤怒，讓你悲傷，讓你無處宣洩，你想殺我，不是作為敵人，而是僅僅因為這兩個字，就像是在揭穿你的傷疤，將痂生生撕開，再撒一把鹽，而從未能夠擁有感情的你，若是你有心，就不僅僅是憤怒，而是瘋狂，甚至崩潰！」天兒抬起手，慢慢的伸出手指，將鏡湖仙劍推到了一邊，他上前走了兩步，繼續說道：「我們並不急着廝殺，你有自信殺我，我有自信你殺不死我，所以，既然我們是朋友，就在朋友的立場，在生死未決之前，讓我這個朋友，來幫你，讓你知道人類的存在，到底是什麼樣的，讓你知道感情是什麼，思考是什麼，讓你知道心臟的感覺，什麼是憤怒，什麼是開心，什麼是心胸，什麼是男人……我再問你一遍，緋紅，你願意麼！」緋紅，多好的名字，就像他，緋紅之火，燃燒着猩紅的顏色，血一樣的顏色，本是讓人戰慄的顏色。

    可是緋紅，卻如此動聽，以至於緋紅根本無法拒絕，甚至，就沒想過拒絕，他的手還在抖，劍卻慢慢的偏離了天兒的位置，漸漸的放了下去。

    一個有自信殺，一個有自信殺不死，你死我活之前，我們是朋友，他，有了朋友，第一個朋友，是他的敵人，正在給他啟蒙。

    緋紅喜歡這個名字，但他不知道如何表達，想要，或者僅僅是想要吧，但是是什麼樣的感情，想知道，憤怒是什麼，開心是什麼，心胸是什麼，人到底是什麼，男人是什麼，一切，都想知道，不想作為傀儡，不想有主人，甚至不知主人到底是什麼，主人是什麼含義，甚至不懂，唯一知道的，就是服從，像是傀儡一樣，要對之人服從，可是服從什麼，毀滅一切麼，像是傀儡一樣，為什麼毀滅，不知道，所以，這些都想知道。

    緋紅放下了劍，他不說，但是天兒明白。

    這不僅僅是一次機會，這是轉機。

    以緋紅的強大，還有那滅世的意志，天兒猜測不出他是什麼，但是他不否認自己是傀儡，那麼，肯定有着比他更強大的人在操控他，十方大世界之大，強大的人，不計其數，敵人，少一個是一個，尤其是緋紅這樣，傀儡一般的存在，他懷揣的意志，是人類世界恐怖的災難，不能讓他出去，如果可能，最好讓他不作為敵人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