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眾人慢慢的上車,格蘭深吸了一口氣,不由握緊了手裏的激光槍。
冷風蕭瑟,吹在有幾分落寞的街道上,捲起乾枯掉落在地的樹葉,結合之前的那一聲脆響,現在無端的竟有那麼幾分恐怖。
寬敞的街道一片寂靜,以往車輛的鳴叫還有各個店家放出來的歌聲全都消失了,那是死一樣的寂靜。
格蘭對着後面的車輛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的等着,隨後定定的看了一眼領頭那輛車上的司機,二人對視一會,司機慢慢的點了點頭。
帶着身後兩個雷火的士兵,格蘭慢慢的走向先前發出聲音的街角。
隨着距離那個地方越來越近,格蘭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大,而這時,就在前面拐過去的小巷子裏,突然傳出來一種吞食什麼的聲音,就好像是,有誰在啃着什麼東西。
比如說,血淋淋的生肉。
喉嚨緊張的上下動了動,格蘭感覺自己的心跳聲似乎加快了,手裏的激光槍也完成了蓄能。
就在他的一隻腳緩緩踏進那條小巷子裏時,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突然傳進他的耳朵。
格蘭瞬間握住激光槍踏進巷子。
早已經完成蓄能的激光槍卻在格蘭看清眼前場景的同時硬生生的停止了射擊。
格蘭有些不敢置信,甚至他在看清這一切的同時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但是格蘭還是慢慢的放下了舉起來的激光槍。
後面的雷火士兵們也緊隨其後見到了這一幕,卻是接二連三的發出驚叫聲。
就在這條小巷子裏面,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正面無表情的用手裏的尖刀一下又一下的從那隻巨大的雄性蟲族的身上挖下來一塊塊鮮紅的肉塊,然後用那柄鋒利的匕首在上面不斷地劃下一道道的刀口,又撒上一層層的咸鹽,然後慢條斯理的裝進自己身前的小口袋裏。
而這個女人的旁邊,還有一個不大的,約莫也就一歲多點的小嬰兒。
格蘭不知為何自己會這麼的緊張,但是無論怎麼說他現在看見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隻蟲子。
想了想。格蘭慢慢的深吸一口氣,緩緩放鬆自己心裏的緊張,有些結巴的開口問道:「你,你是什麼人?」
看着已經做好了的醃肉塊。瑪茜微微垂眸,隨後輕手輕腳的站起來,將那個裝肉的背包放進自己的大書包里,又把看起來就很沉的大書包背在自己的身上。
這才抬眼看向對面的格蘭等人。
也是在這時候,格蘭他們才看清。原來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恐怕實際上也就十七八歲左右,金黃色的波浪捲髮,還有白皙的細嫩皮膚,她穿着一套白色的衣褲,手裏卻拿着一柄黑色的匕首。
頭髮被她緊緊的吊在腦後成馬尾,整個人都顯的格外的歷練,而那身白色的衣褲上,卻是血跡斑斑,但是看着她利落的將地上的嬰兒背在自己的胸前,然後慢慢往這邊走過來。格蘭猜那些衣褲上的血跡應該有大半不是這個女人的。
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這個還不大的年輕女孩子,格蘭看見了她眼睛裏面的冷漠和鎮靜。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居然在安全區之外看見了一個正常的大活人,而且她的懷裏還抱着一個嬰兒!
這,這怎麼可能,她又是怎麼躲得過那些蟲族的追擊的,還有,她又是怎麼在這種環境裏活下來的!
別說她還抱着一個嬰兒,就算是他,格蘭覺得自己恐怕也沒有這個把握能在這種地方自己一個人活下來吧。
輕咳了一聲,格蘭的眼神在瑪茜的身上微微掃了一圈。隨後又重複的問了一遍那個問題:「你是什麼人?」
瑪茜抱着懷裏的妹妹輕輕掂了掂,眼神也難得的柔和了一瞬:「我是瑪茜,以前是安全區裏的人,後來和家裏人走散了。我沒找到回去的路。」
這句話乍一聽上去似乎像是真的,可實際上當真是漏洞百出,不過現在他們的敵人是蟲族又不是人類,所以格蘭也沒怎麼多想,只想着等回去以後好好地查一查身份就算了。
於是格蘭微微側開身子,道:「那你跟我們回去吧。我們正是從安全區出來的,這一次出來是為了查找物資和蟲卵。」
瑪茜有些驚訝,不過她很快就把眼睛裏面的這抹驚訝給掩蓋了。
點了點頭,瑪茜鎮定的從格蘭等人的身邊走過去,離開這條小巷子。
回頭看了一眼小巷子裏面那隻蟲族的屍體,格蘭微微皺了皺眉,但隨即就跟在其他人的身後回了車隊。
再不回去恐怕天就要黑了。
因為事先沒有留出瑪茜的位置,且瑪茜懷裏的小孩子見不得風,所以格蘭就讓另一輛車裏的一個小兵去了後面站着,他開車,讓瑪茜抱着懷裏的小孩子坐在了副駕駛上。
車隊緩緩地行駛在尚未完全被破壞掉的馬路上,沉默的氣氛一直籠罩了全程,直到快要到達基地時格蘭才算是微微鬆了一口氣,他想了想,不禁問道:「那隻蟲子,是你自己殺的?」
瑪茜坦然的點了點頭,「是我殺的。」
格蘭打量了一眼瑪茜的表情,很淡定,淡定的就好像她不是在說一個小姑娘殺了一隻兇狠的蟲族這回事一樣。
「我們,我們在葉將軍的命令下出去尋找蟲卵,順帶搜集物資,你放心,以後我們會很安全的。」不知為什麼,格蘭突然的就和瑪茜這麼說道。
反倒是一直都很鎮靜的瑪茜這時候微微一愣,隨後問道:「是哪個將軍?」
格蘭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瑪茜,隨後道:「野火軍團的葉將軍啊,哦,你大概不知道吧,兩個月之前蜂鳥軍團從伊薩維爾撤離了,然後換成我們野火軍團,總指揮就是葉將軍。」
瑪茜抱着懷裏孩子的手指不由微微動了動,似乎有些僵硬。
良久,瑪茜輕聲問格蘭:「蜂鳥軍團他們,全都走了嗎?」
格蘭點頭:「那幫兔崽子,說是這裏沒幾個活人了,就全都撤走了,還是我們將軍大義,虧得我們來了,要不然還不知道這裏這麼多活人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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