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營妓到巾幗豪傑之梁紅玉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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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兇險之夜

    梁紅玉與青梅走在通往京口的大路上。突然間，聽見後面有急促的馬蹄聲。回頭一看，幾名軍校騎馬奔馳而來。

    青梅拉住梁紅玉的手，邊往草叢裏鑽邊說，快快躲起來。

    梁紅玉說不可。他們已經看到了我們，若是躲，更加引起懷疑。反正我穿着男兒裝，或許能矇混過去。

    軍校們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就追了上來。當軍校超過她們時，每個軍校都打量她們一眼。他們終於馳了過去。梁紅玉剛剛覺得脫險了，可是那最後一名軍校猛地勒住馬韁繩，調轉馬頭，仔細地辨認。

    梁紅玉扭過頭去。

    那軍校竟然策馬迴轉。一邊高聲喊，弟兄們，她就是梁雨成的閨女，抓住她！

    梁紅玉與青梅急轉身撒腿就跑。可是哪裏跑得過騎馬的人？見前面有一條小路，可以進入樹林。梁紅玉一伸手拉住青梅，跑進了樹林。這條小路極其狹窄，騎馬者難以快速追趕，甚至有一個軍校不小心，還被兩側的樹枝刮下馬來。梁紅玉二人便得以逃得更遠。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剛剛鑽出樹林，就發現三個軍校正在路口等待她們。她們急忙再次進入樹林，可是後面的追兵已經逼近。

    青梅說小姐，你躲起來，我把他們引開。

    梁紅玉不贊同，說咱倆一定不能分開。現在這些兵難說可靠，像剛才碰上那個壯漢般行俠仗義的太少了。

    她二人鑽進樹叢中，蹲下身子。

    軍校從樹叢旁邊經過，一邊吆喝着相互壯膽，一邊搜查。

    天色黑了下來。軍校們商議一會，認定梁紅玉沒能逃出這一帶的樹林。便點着火把，拉網式搜尋。

    眼看就要到面前了。青梅低聲說小姐，你一定要躲在這裏，我出去後，你立即離開這裏。千萬別讓他們捉去。

    說完，青梅便沖了出去。那些軍校發現了她，一邊喊一邊追了上去。青梅在樹林中竄得極快，那些軍校追得很是辛苦。然而還是捉住了她。

    軍校問她梁紅玉在哪裏？

    青梅說我哪裏知道。我倆早就跑散了。

    軍校不理睬她的說辭，將她捆綁起來。然後便有軍校來到剛才她們的藏身之地搜查。可是梁紅玉早已離開了這裏。

    軍校們將青梅綁上帶往山坡下，梁紅玉悄悄跟蹤在後面。她發現那裏還有個人被綁着。梁紅玉伏在地面上仔細觀察，認出那個人是可欣。她的爹爹和梁紅玉的爹爹梁雨成在同一個支軍隊裏。難道說，她也是被押去做營妓的？

    軍校們生起篝火，火光在夜空中閃爍着。看來，他們是要在這裏過夜的。

    如何才能救出青梅和可欣呢？梁紅玉知道，若是就這樣衝過去，靠她一個人的力量，無疑於飛蛾投火。必須得智取，才能救出她們倆。

    她聽見有人對話。

    一個軍校說草料不足了，另一個說你就放開讓它們吃草吧，把馬腿絆上，就跑不了了。

    她靠近那些在草地上吃草的馬，一眼就看見棗紅馬正在其中。這讓她欣喜異常。因為棗紅馬是非常熟悉她的，她斷定棗紅馬是可以幫她的。她貓下腰，快步向棗紅馬靠攏，漸漸聽得清它熟悉的咀嚼聲了。她輕輕打了一聲口哨，棗紅馬便抬走頭來，一見是她，便走過來，只因馬腿絆着，走得不那麼快。她上前撫摸着馬臉，心裏酸酸的，諸多往事湧上心頭。但她知道此刻並非情感泛濫之時，她眼前最最需要是的採取行動。她熟練的將絆着馬腿的韁繩解開，然後翻身上馬，大聲吆喝，駕！

    這聲音在沉寂的夜空顯得格外響亮。

    棗紅馬立即迅跑起來。她這一聲駕是故意為之。軍校們聽見聲音，順着聲音的出處望去，便見一個騎馬奔馳的身影向遠處飛奔而去。

    快追！

    軍校們連忙向馬跑過去，等他們將絆馬索解開，再騎上馬，梁紅玉的影子已經消失在夜幕中。

    梁紅玉騎着棗紅馬繞一個大圈子，從另一面繞回來。篝火的閃耀之間，她見有二個軍校在看守青梅和可欣。她下了馬，將馬栓在一棵樹上。一個人摸索前進。靠近軍校時，她拔出劍將一個毫無防備的軍校擊倒。另一個聽見聲音，向她猛撲過來。刀劍相剋，幾個回合，梁紅玉略佔上風。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二次參與實戰，上一次在與潰兵拼戰時，她還略有些膽怯，現在她已經能夠放開手腳，盡力將所學之武藝用於實戰之中。

    她見這名軍校左路比較空虛，便向右虛晃一劍，趁軍校閃避之時，回手出劍，將軍校手中之刀擊飛，青光劍已經在瞬間直橫在他的脖子上。軍校也是怕死之徒，順勢便跪在地上。梁紅玉並非想殺他，便將其捆綁起來。

    然後，梁紅玉飛奔過去，為青梅和可欣鬆綁。

    可欣問紅玉你怎麼來了？

    梁紅玉說待會兒再說，快走！

    梁紅玉聽見遠處有動靜，張望中發現棗紅馬處有軍校衝過來。便喊，跟我來。

    梁紅玉帶着她們迅速鑽進樹林。

    樹林中亂草叢生，時常會被絆而跌上一跤。跌倒了爬起來再跑。感覺跑出很遠了，梁紅玉站住，喘上口氣。這時，才發現只有青梅跟在身邊，可欣卻不見蹤影。後面又傳來追兵奔跑的聲音，她倆只好暫時放棄尋找可欣，繼續向前跑。

    前面有一座山坡，她倆便向上跑，本來已經很累了，加之坡度較大，累得氣喘吁吁。一直爬上山頂，欲向下方走去。青梅腳下一滑，險些掉下去，原來這裏是陡峭的山崖。幸好她一手抓住了一棵弱小的銀杏樹。梁紅玉俯在上面，伸出手去，欲救她上來，可她讓梁紅玉只管快點離開。梁紅玉氣得讓她閉嘴，然後解下一件衣衫來，讓她拉住上來。可是山坡上格外濕滑，梁紅玉拉她的時候，腳下無處蹬踩，一跐之時，二人竟然一齊滑了下去。

    臨近的軍校聽見了聲響，便湊近山崖處來看，雖然看不清什麼，卻判斷是有人從此處滑落下去的。他們便分頭從兩面繞到山崖下去找。

    梁紅玉和青梅聽見了上面的聲音，顧不得摔得渾身疼痛，爬起來便欲迅速離開此地。慌忙行走間，見樹叢掩蔽處，有一個黑漆漆的山洞。這時又聽見有軍校向此處走來的聲音。青梅拉住梁紅玉，她先鑽進山洞裏，打量一番，見裏面足夠二人躲藏的空間，便低聲說進來吧。梁紅玉便鑽了進去。

    軍校的腳步聲在山洞外面響了起來。她二人屏住呼吸。一直等軍校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長長的吸氣。

    青梅的胳膊突然被狠狠蟄了一下，疼得她哎了一聲。原來是只大蜘蛛。她氣得夠戧，抓住蜘蛛，說，你也來湊趣，看我不捏死你這傢伙。

    梁紅玉心生憐憫，捅了她一下，說放了它吧。誰讓咱們佔領人家的領地了。

    青梅很不情願，也只好就放了它。

    好一會兒，軍校們從前邊走回來，重新細細搜索。此時這大蜘蛛已經爬到洞口織了一張新網。

    軍校來到山洞口，一個軍校欲闖進去，看一看裏面有人沒有。另一軍校說，你沒見這個蜘蛛網嗎，若是她們鑽進洞裏來，這網早就殘破不堪了。

    周府練劍

    歷盡艱難，終於到了京口周府舅舅家，梁紅玉和青梅這才鬆了一口氣。

    聽得梁紅玉述說梁父被殺梁母服毒之事，年邁的舅舅和舅媽老淚橫流。

    舅舅囑咐梁紅玉說，你安心在這裏住下，從即日起，這裏就是你的家。

    表妹莧蘭也淚流滿面，她牽着梁紅玉的手，說姐姐你別再悲傷了，今後我就是你的玩伴。

    過了幾日，梁紅玉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

    清晨，梁紅玉起床後，便提劍來到後院的草坪邊。她已經忘記了母親的囑託，一招一式的練將起來。好一會，才發現舅舅拄着拐扙立在一旁正凝神望着自己。

    梁紅玉連忙做了收勢，喊聲舅舅，走了過去。

    舅舅說看你練劍，我便會想起你的父親。他是個不遺餘力苦練武功之人。還記得因他讓你練武，常常會跟你母親意見相左。你母親來到京口，亦會跟我訴苦。我便勸她，人各有志，不可強求。有一次，你父親還與我說，如果你像楊門女將那樣能夠馳騁彊場，他則願帶你一同征戰四方。

    梁紅玉說，我一直以楊門女將為榜樣，亦是受父親的影響頗深。舅舅，你如何看待此事？

    舅舅說多年來，與我大宋所對峙的先是遼、夏，現今金國亦常常騷擾邊境。他們都極為驍勇善戰、強悍暴烈。殺我邊民，掠我財物。原因就在於我大宋積弱難返，且從太祖起便對武將格外警惕，唯恐其重兵在握，割據謀反。堂堂大宋，若無有堅不可摧的軍隊，百姓則只能被外族屠戳。

    舅舅，那你是贊同我練習武藝了？

    是啊，假若你無一絲一毫武功，怎能逃出軍校之魔爪？

    舅舅說得十分有理。不知何時，青梅也湊了過來。舅舅，我也要跟我家小姐一道練習武功，等以後有了機會，便組織一隻女軍，我家小姐便是這女軍的最高將領，我便是她最為忠實的小卒。

    呵呵，舅舅樂了起來，說青梅這丫頭還真是有些想法，好吧，紅玉若是組織女軍，我便拿出積蓄來資贊助你。

    真的嗎舅舅？梁紅玉似感覺出乎意料。

    是真的，舅舅為了你，啥都捨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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