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嘩!
一桶鹽水潑在身上,旁邊觀看的幾隻哥布林嬉笑着看着她。
紅色輝煌猛地被激醒來,大口地呼吸着,臉上的傷口被冷水刺激地越發火辣辣地疼。
我不能讓他們看笑話!我是紅房子的人,紅房子裏沒有孬種!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紅色輝煌咬住了顫抖的嘴唇,眼光靜靜地打量着周圍。
一隻提着空桶的小哥布林,三兩個手裏拿着皮鞭的哥布林,還是那間大廳,十多張桌子不見了,高高在上的王座還在。
王座上還坐着冷冷的洛齊思,它的目光居高臨下盯着自己。
天窗開了,四五道陽光從天而降照亮了大廳,一股早晨的味道縈繞着鼻子。
多美呀,陽光,清晨,或者自由。
哼哼,你們笑吧,你們折磨我吧!再過不久,當紅房子的喊殺聲穿透清晨,將你們這些脆弱的軀體砍得碎裂時,看你們笑得出來不!
見紅色輝煌並沒有像它們期待中的那樣哀嚎或者痛苦掙扎,圍觀的幾個哥布林們期待的眼神變得漠然和遺憾。
從它們身後走過來了一隻小個子哥布林,眼神明亮,走路健碩,微笑中無形有一股殺氣瀰漫着。
那些嘴角尚自帶着嘲笑味道的哥布林們迅速退了開去,唯唯諾諾地站在一邊。
是它!
竟然是它!果然是它!我早就說過它是偽裝的假裝的!
紅色輝煌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憤怒之情!就是它,在被自己撲倒的時候突然發揮了絕佳的演技,騙過了隊友,獲得了憐憫。
它當然利用人類的憐憫逃脫了,而且故意把自己帶到了深水區,然後橫穿過河,摳掉了關鍵腳步下的落腳石,使得自己掉入河裏。
它多了一個俘虜,而自己丟失了一切。
不能,我不能動怒,我要忍住,堅持到大部隊來的時候!
雖然她的心裏一直在告訴自己要深呼吸,要沉住氣,不能動怒讓它們看笑話,但是對它的仇恨自己是真的無法控制!
「喔喔喔……」小哥布林微笑着,帶着清澈的眼睛看着紅色輝煌憤怒地掙扎着,說:「看看,看看吶,多麼聰明而執着的隊長,一個犯錯也要堅持的人。」
看了周圍哥布林一眼,小哥布林說:「知道麼,當你撲過來的那一瞬間,這個陷阱就已經為你們挖好了。」
它繞着紅色輝煌轉了一圈,看着她被皮鞭抽打得血跡斑斑的身體,說:「你還不明白麼?這一切都是個陷阱,而你,就是那隻餌。」
紅色輝煌心頭猛地一震!怎麼可能!不會的,狡猾的它又是在騙我!
她的眼睛瞪着它,如果眼神能殺人,那它已經被紅色輝煌殺死一萬遍了。
「省省你的口水吧,我不會再上你的當!」紅色輝煌唾了一口血水,看着它,昂起了頭。
「沒關係,我理解你的心情。」小哥布林說,「但我從你剛才的眼神里已經看到了你的擔憂和自責,沒關係。」
小哥布林走了幾步,回頭問:「那你知道,為什麼你的同伴會逃走麼?他的本事真的那麼厲害?」
哼了一聲,紅色輝煌心裏想,紅房子公會的人,你還沒見識過他們爆發起來的本事。
「我知道你一定以為那是他個人能力強悍,」小哥布林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說:「但我不得不打擊你說,是我讓它們放他走的。」
它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由懷疑變謹慎,變着急再變憤怒,「哈哈……」它笑起來。
「你為什麼不把我剛才的話當做我的又一次謊言呢?起碼這樣能讓你心裏舒服些。」
「你這卑鄙無恥的難堪猥瑣小人!」紅色輝煌咒罵起來,瘋狂扭動着四肢,捆綁着的手腕上鮮血已經將繩子染成了紅色。
她當然知道它說的是實情,自己也不是沒懷疑過,這麼大的部落,這麼重要的大廳,怎麼可能沒有衛兵,那麼容易就逃掉!
現在看來是自己太心存僥倖!老爺子啊老爺子,你一直那麼明智,千萬不要上當啊!千萬不要……
不行!我不能被它們打倒!我不能如它們所願,我不能悲傷不能後悔不能哭泣!就算這是個陷阱,我也要想方設法補救!
「你這個長相其丑無比個子矮還留中分髮型牙黃還戴耳釘穿個露臍裝褲衩短到大腿走路八字腳體臭巨大臀部耷拉着的可憐蟲!」
紅色輝煌一口氣罵出一長串感覺很過癮,拿眼瞪着小哥布林。
小哥布林笑了笑,並不理她,一揮手,走過來兩個哥布林,給綁她的木架兩邊拴上了繩子,退了開去。
「放心吧,很快你將不再寂寞,會有很多人來陪你。當然,或許他們死得比你早,但終究你們還會在另一個地方團聚,不是麼?」
小哥布林優雅地笑着,帶着剩下的哥布林們走了。
吱吱吱的絞盤聲音響起來。
紅色輝煌被慢慢拉離了地面,越來越高,最後掛在了大廳正中央七八米高的地方。
紅色輝煌覺得自己的胳膊要斷了,手腕也要斷了。身上的傷口因為鹽水和汗的浸漬,越發疼痛起來,眼睛就要睜不開了。
依稀,她看見坐在高台上的洛齊思其實是一個南瓜頭的稻草人,只不錯被套上了洛齊思外套而已。
她的心理防線猛地崩潰了,整個世界都閉上了眼睛。
「走得好煩悶啊,大清早走到現在了……」吃兔兔抱怨着,跟在眾人後面。
「我來講個笑話吧,」南宮司馬頓時來了精神,說:「可好笑了,聽着啊,咳咳,說張飛每次出陣前都要抓一把筆來數,每次都打勝仗,為什麼?」
吃兔兔斜眼看着南宮司馬,突然說:「難道張飛有病,心理療法?」
「你才有病呢……快猜,青春,猜一個唄,玩麼……」
身邊的紅色青春笑了一下,道:「因為太緊張?」
搖了搖頭,南宮司馬說:「原因是諸葛軍師說了,大戰之前,知幾隻筆百戰百勝!」
「哈哈……」吃兔兔笑起來。
「哈哈……」周圍正在行進的幾個女牧師聽到答案都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笑過之後,不少人頓時活躍起來,將這笑話一傳十十傳百傳開來,一時間所有人都樂起來,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所有人都在加快腳步前進着,因為要去偷襲哥布林的老巢。
那是一座名叫落巢峰的山峰,最高海拔2000多米,並不算高,但山體綿延很長。
眾人此刻就走在山上的石路上,這些原本是哥布林們自己弄出來方便它們下山的道路,此刻被玩家們踏在腳下。
山體綿延起伏,腳下的路也高低錯落,路的兩邊多是高坡或者低谷,並不算危險,但眾人還是小心翼翼,誰也不願意眼看到目的地了出意外。
山坳裏面生長着異常粗壯高大的樹木,這裏一根,那裏一棵,高低錯落着。藤類植物越發肆虐,像有着散漫性格一樣隨意伸張着自己的枝條。
這裏的陽光因為樹冠的高低而更多地透漏下來,在早晨里,有些地方還掛着一串光暈。
一些白色的拳頭大的花朵盛開在綠色的青草中間,它們的葉子是紅色的。一些黑色花朵的植物,它們四五朵莖幹竟然是連體的……
南宮司馬採集着這些提示可以採集的東西,並不知道是拿來幹嘛用的,也沒空去欣賞它們的美麗。
他只知道趕緊採集多點東西,一會打起來了好煉藥,讓紅房子的人勝利了,幹掉boss後,就能出副本了。
這次的副本時間太長了,他都怕劉奶奶回來了自己還沒出來,如果劉奶奶進了自己的房間而自己沒出去,那就糟了!
讓劉奶奶發現了遊戲倉,她一生氣身體肯定吃不消!
但如果劉奶奶回來了,自己半途下線,紅房子的所有人怎麼辦?他們需要自己的藥劑!
所以想來想去,又不能和老頭攤牌催人快點,只好自己手底下麻利點,多採集,多煉藥,加快副本進度。
希望別再出什麼事。
南宮司馬想着,採集完了十幾棵青草,又翻過一個高坡,去下坡面採集那裏的植物,紅色青春已經站在那兒等他了。
吃兔兔正在拿着匕首戳樹底下的花叢,嘩啦,又是4枚銅幣。
「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啊!」嘆着氣,吃兔兔開始撿起銅幣來。
「救命啊……救命呀……」
吃兔兔豎起了身子,側耳聽着,「你們聽見什麼了麼?」
南宮司馬笑道:「聽見肚子叫了,咕咕的。」
紅色青春也好似聽到了什麼,四下張望着。
「救命啊……救命……來人吶……」
「有人喊救命!是個女聲!」吃兔兔唰朝聲音方向竄過去,地上還有3枚銅幣都忘了撿起。
「你也聽見了?」南宮司馬看向紅色青春,見她點了點頭,南宮司馬說:「那你也過去看看吧,我採集完就去!」
紅色青春笑道:「我對女的沒兔子那麼感興趣。」
她凶起來可以殺人拼命,笑起來卻是那麼甜美,尤其是側臉。
南宮司馬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笑的樣子,低頭迅速採集起來。又是七八朵花兒,這麼多花兒也不知道是幹嘛用的。
「好了,走吧,哪兒呢?」
紅色青春縱身一跳越過了一截樹根,向前跑去。
南宮司馬嘆了口氣說:「不是我耍流氓,是你跑在前面的翹臀真的很好看……」
「什麼?」紅色青春邊跑邊回頭問。
「我說這裏跑着比森林裏好多了……」南宮司馬跟了上去。
這是一處山坳,一株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樹下,被捆着兩個哥布林,一個正在哀求呼救的中年母親,一個還瞪着好奇眼睛四下看着的小哥布林。
吃兔兔正在周圍查看着什麼。
這山坳兩面是高崖,只有他們跑過來的這邊是緩坡下坡。高崖四五米,崖上生長着茂盛的草和灌木。
「求求你們!好心人們!救救我們呀!善良之神保佑你們!」
中年媽媽乾裂的嘴角掛着血珠,嘶啞的嗓子不停地呼救着,她腿邊的孩子拿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南宮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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