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他皺眉頭,以為他有什麼不滿意,趕緊用手指捅了捅他,他這才重新在臉上掛上笑容。
吃完飯,李雪梅說是今天約了牌友打牌,她先安排我跟張明朗早點去休息,然後出去打牌,其他事明天再說。
家裏就三個房間,本來以前我是跟陳雪嬌睡同一個房間的,後來陳雪嬌年紀大了點,說是要私人空間,剛好我們住的這個房子陽台夠大,最後李雪梅就讓姨丈買了幾塊木板,在陽台上給我隔了一個小小的木板房,就只放得下一張單人床,冬冷夏熱的,我瘦小一點還能容得下,加上張明朗,肯定是裝不下的。
最後李雪梅把我跟張明朗安排到陳雪嬌的房間裏面去了。
陳雪嬌的房間,說實在的我挺陌生的。她那時候不喜歡我去她的房間,說怕我搗亂。所以要住進去,我還是有點心理障礙,幸虧張明朗也看不慣到處粉紅色一片片的,最後他跟李雪梅說,怕是不方便,去住酒店更好點。
李雪梅估計急着出去打牌,怕牌友等久了下次不約她了,就馬上同意了我們出去住酒店的提議。
家裏就剩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剛才一直欲言又止的張明朗忽然從後背抱着我說:「陳三三,你以前在這裏家裏,不好過吧?」
我挺疑惑的,剛才李雪梅很熱情,對我殷勤得很,我也沒在張明朗面前怎麼說我寄人籬下天天被罵成狗,他這麼就覺得我不好過呢?
張了張嘴,我還沒問,張明朗又說:「剛才你姨媽說滿桌子的菜都是你愛吃的,但是我知道你不愛吃土豆和黃豆,上面都擺了。然後我看了看,就沒發現有一個是你愛吃的。」
我哦了一聲,卻不知道說什麼。
這時,張明朗忽然輕聲地說了一句:「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這句話倒是挺動聽的,但是我覺得在這個家裏說,讓我有點不自在,所以我趕緊掙脫他說:「好啦好啦,咱們能別矯情不,先去酒店訂房啊。」
因為四年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原來這裏開多了幾家新酒店,我只得按照自己依稀記得的松原酒店,指着路給張明朗,他兜兜轉轉了一大圈,才在文化廣場這邊找到了這個酒店。
張明朗直接訂了一個豪華房,然後拿着房卡一手拎着衣服行李一手拉着我,急急匆匆往裏面趕。
剛進去,屁股還沒坐熱,張明朗直接趕我去洗澡,他說勞累了一整天,想早點睡。
我也確實累,一聽這話,麻溜跑去洗澡去了。
洗完出來,張明朗又進去了,我就順手拿起他在小報亭買來大發時間用的雜誌看了看。
不久,張明朗帶着一身水汽出來,直接撲到床上來,湊過來就問:「陳三三,你看什麼呢?」
我揚了揚手上的雜誌,直接說:「今天你買的啊,我翻了一下,不錯。」
張明朗哦了一聲,也學着我那樣拿了一個枕頭靠在床頭,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那你是要看完這本書才睡啊?」
我這才把書蓋起來,扭過臉看着他說:「你困了?那我們睡吧。」
說完,我把書隨手放在一邊,把枕頭拿下來,然後拉上被子。
誰知道,張明朗急急忙忙關得只剩下一個床頭燈,又是湊過來說:「誒,陳三三,我跟你商量個事。」
「嗯?」我看着他,問了一下。
張明朗也把枕頭拿下來,鑽進被子裏面,把手放在我的腹部上,壓低聲音說:「我想造人,我們有好幾天沒造人了,說不定不知道錯失了多少機會啊。」
這段時間,我們是住在一起沒錯,但是因為要顧着我的傷口,除了第一個晚上我們睡同一張床,張明朗在邊邊上蜷縮成一團之外,剩下來的那幾天,他怕我睡不好,就直接拿了一床被子去其他房間睡了。
我有點無語,也不知道怎麼樣回答才顯得高大上,只得瞪了他一眼說:「滾。」
張明朗趕緊翻身上來,把我壓在身下,伸手撫上我的臉,特高興地說:「我就知道你會同意,那我們現在開始轟轟烈烈地開滾吧。」
我這時,對於這件事,怎麼說好呢,還沒確切知道它的好處,離開了也能活,但是如果對方是張明朗,我會覺得感覺還不錯。
所以我微微閉起起眼睛,接受他突如其來如同狂風暴雨的親吻,在這樣胡亂的親吻中褪去衣物,兩個人裸露相對。
張明朗的體溫很高,他貼上來的時候,哪怕我裸着身體沒蓋被子,也不覺得冷。
大概是忍了好幾天,張明朗顯得有點激動,他貼着我在我的身體裏面動來動去,我這才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他大冷天的滿頭的汗水,甚至還伸出手去想要幫他擦汗。
可是張明朗很快伸手抓住我的手,將我的手按下去,我忽然又是閉上了眼睛。
熱浪褪去,張明朗從我的身體裏面出來,收拾了一番,卻依然匍匐在我的身上,隨手拉過被子給我們蓋上,他的氣息起伏依然很大,我們兩個人就這樣貼着沉默着,老半天,張明朗才打破這沉寂說:「陳三三,陳三三。「
被重複叫了兩次,我疑惑地睜開眼睛,看着他問:「怎麼了?」
張明朗伸手覆上我的臉,手指在我的眼眉上面逗留了好一陣,又是在我的臉上留下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這才說:「我想說,我愛你,愛得不得了了。」
我哦了一聲,最後很破壞氣氛地說:「那麼愛我啊,那你趕緊下來吧,你太重了,我快被壓成紙片了。」
張明朗一聽,趕緊翻身下來,幽幽地問:「我很重嗎?我是不是該減肥了?」
聽他那麼認真,我噗嗤一笑,瞪了他一眼說:「白痴,開個玩笑,你認真什麼?」
張明朗一聽,鬱悶啊,半天憋出一句:「陳三三,別逗我,小心我半夜不睡起來折騰你,反正我現在有的是力氣折騰你。」
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推了他一把說:「滾滾滾,老是不正經。」
張明朗一個伸手將我拽進懷來,不懷好意地說:「陳三三,你怎麼就這樣急着跟我滾呢,剛才不是滾過了嗎,你得讓我休息一陣緩一緩,晚點再繼續滾。」
我了個擦擦,簡直就是人渣啊。
不習慣這樣裸露擁着,我沒繼續搭話,而是推開他,順手抓起衣服,拉上被子蓋住,直接說:「把臉轉過去,我要穿衣服。」
張明朗嘻嘻笑了一聲說:「我就不轉,除非你也說你愛我。」
我直接無語了,只得硬着頭皮飛快地說:「我愛你,行了吧,別事兒精事兒精的,把臉轉過去,我真的要穿上衣服,才能睡得着。」
我就不太愛說這類情話,張明朗他是知道的,聽到我的敷衍,他沒再說什麼而是乖乖把臉轉了過去。
換好衣服,張明朗又是拉過被子給我蓋上,忽然換上認真的語氣說:「陳三三,我們說個正事吧。」
我看着他,又是慣性地問了一句:「嗯?」
張明朗伸手出來抱住我,淡淡地說:「你表弟陳正強,還是在羅建文那個公司上班對吧?我知道他對你不好,但是你肯定會看在他一家人曾經收養你的份上不會不管他。我覺得,要不然我給他點錢,讓他回來這裏做生意,別再在深圳了。」
我覺得張明朗之前對陳正強挺酷的,現在莫名其妙說要給錢給他,實在讓人莫名其妙,我只得直接問:「你幹嘛要給錢給他,我覺得你挺不喜歡他的。」
張明朗把我抱得更緊了,又是淡淡地說:「我確實不喜歡他,因為第一次見面,我就見到他罵你,我都捨不得罵你呢,憑什麼他要這樣罵。但是我總覺得,他要真留在羅建文那裏幹活,難保不經常在你面前晃蕩,給你製造點麻煩。所以我想給點錢,讓他別在深圳了,回老家來,至少你眼不見心不煩。」
我哦了一聲。
張明朗忽然又說:「當然,我真不是記仇啊,我只是覺得,我給他拿錢之前,他必須先跟你道歉啊。我的老婆,能是給他這樣欺負這樣罵的嘛?」
我又哦了一聲。
張明朗忽然伸手捏住我的臉,鬱悶地說:「你哦什麼哦,跟你說話呢,你就不能假裝好感動的樣子抱緊我說,張明朗,你對我那麼好,我還是以身相許吧。」
我推他,罵他:「能不能正經一點?」
張明朗這才嘿嘿笑了笑說:「知道了,老婆大人。那等我們回去深圳,我就找他說這事,這事就交給我處理了。」
正說話間,張明朗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半擁着我,拿起來掃了一眼屏幕,不動聲色,卻一下子鬆開我,坐起來,沖我說:「我先接個電話。」
說完,他拿着手機跑到洗手間去,關上了門。
他整整進去聊了不下五分鐘,這才開門出來,臉色有點不好,把手機丟到一邊,就鑽進被子裏面,又是攬過我說:「陳三三,我爸讓我這個周三一起吃晚飯,所以我們明天晚上就得出發回去深圳。」
我哦了一聲,然後說:「可以,那我到時候自己在外面吃點。」
張明朗卻瞪了我一眼說:「說什麼話呢?我帶我老婆回去吃個飯,還能把他吃窮了?」
一想到張百嶺那麼不爽我,一想到張明朗要帶我去,我就跟要去上刑場似的,臉色立刻不好看了。
張明朗卻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淡淡地丟給我一句驚天動地的話:「他說,張文耀要帶女人回去,張文耀要結婚了,提前一起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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