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靜一下,根據初步審訊得來的結果,這個數字應該是比較準確的」
看到場內混亂不堪的樣子,孫局長皺了下眉頭,咳嗽了一聲之後,開口說道:「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工作有三點,第一點就是根據吳二寶的供訴,立即對其他涉案人員進行抓捕,務必將所有的犯罪分子全都逮捕歸案,大家的這個新年怕是沒辦法在家裏過了嘍」
「孫局,早就習慣了,您就下命令吧」
「就是啊,我都三年沒在過年了,也不差這一年」
「這夥人的社會危害性太大,必須儘快抓住!」
孫局長話聲未落,下面的人就笑了起來,對於這些刑偵警察而言,他們遇到大案就像是饕餮遇到了美食一般,不將案子破獲個水落石出,這些人怕是吃不香睡不着的。
尤其是像這種特別重大刑事案件,很多老刑警恐怕一輩子也遇不到幾次,這樣有挑戰性的案子,也讓眾人在對犯罪分子的憤怒之餘變得興奮了起來,恨不得馬上就將他們給抓住。
「第一點是抓捕,具體工作我等一下和俞廳長商量了之後再佈置」
孫局長對於軍心還是很滿意的,擺了擺手說道:「現在我要講第二點,第二點要做的工作,就是根據吳二寶的口供到各地區進行核查,務必要將事實和口供的內容吻合起來,這個工作我建議由晉省的同志來完成」
說起來吳二寶的記性真的很不錯,他所知道或者經他手的案子死亡人數,吳二寶記得是清清楚楚,並且各個煤礦的名字他也都一一說了出來,而警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去核實吳二寶供訴的內容。
這個工作表面上看似乎沒有抓捕難度大,但實際上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辦到的,因為當初那些私人煤礦的老闆既然選擇了私了,自然不希望這件事情再被拎出來說,可以預想得到,他們肯定會百般隱瞞的。
由於尤龍等人選擇的煤礦大部分都在晉省,所以由晉省警方出面辦案會相對容易一些,如果換成俞廳長的人,恐怕根本就從那些礦老闆口中得不到一句真話。
在得到了俞廳長的認同之後,孫局長繼續說道:「下面我說第三點,會議結束之後,立刻在保密的情況下將現有抓獲的嫌疑人帶出連山煤礦,並且組織精幹力量進行審訊,吳二寶那裏已經打開了突破口,下面怎麼審,不用我多說了吧?」
其實相對於那種一個人犯案的案件,這種團伙作案還是比較容易審訊的。
因為只要有一個人吐了口,其餘的人很難再堅持下去,就像是現在吳二寶招了供,並且說出了很多作案時的細節,憑藉着這一點,這些辦老了案子的刑警們,就可以藉此來瓦解掉其他犯案人員的犀利防線。
「這是主犯之一吳二寶的口供,每人發一份,大家先了解一下案情」說了三點之後,孫局長示意手下的人將已經複印了很多份的資料發了下去,連編外人員方逸他們都是人手一份。
還別說,梁大平這裏的辦案條件比局裏都要好,他的辦公室里光是複印機和傳真機就有好幾台,短短的十多分鐘時間,就將資料給整理的七七八八了。
想要辦案,自然需要先詳細了解案情了,在吳二寶的供訴資料發下去之後,整個會議室里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不過這種安靜只是持續了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一種沉重的呼吸聲,就在會議室里響了起來。
雖然都是些老刑偵,但拿在手裏口供所記錄的東西,仍然讓他們感覺十分的震驚,那一行行觸目驚心的字眼看的他們均是頭皮發炸,要不是親眼看到,他們真的無法相信這世上還有如此殘忍的罪犯。
從第一個被欺騙到煤礦打工的流浪漢,到剛剛死去不久的尤小樂,吳二寶知道的二十八個人,幾乎都是服用了一種可以令人精神恍惚被他們稱之為藥的藥物後,在煤礦底下井道深處被他們殺死的。
他們殺人所有的工具,都是身邊的東西,基本上是有什麼用什麼。
吳二寶喜歡用錘子,當錘子砸在人的頭蓋骨上發出的那種碎裂的聲音,會讓吳二寶產生一種很興奮的心理,他告訴警察,每隔一兩個月如果聽不到這種聲音,吳二寶就會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有一次吳二寶沒有控制住這種衝動,在井下殺人的時候,用錘子硬生生的把那人的整個腦袋都給打碎掉了,當時為了製造現場,吳二寶和尤龍不得不炸碎了那一片坑道,將死者給掩埋在了裏面。
事後那個煤礦的老闆為了不上報事故,在賠完錢後就將那一段坑道給封閉了起來,所以一直到今天,冤死在坑道里的死者都沒有能重見天日。
當然,如果手邊沒有錘子的話,像是鐵釺什麼的也都可以成為殺人的工具,有一次吳二寶親眼看到尤龍在把一個被他們迷騙來的流浪漢拉進坑道里之後,隨手就撿了塊石頭,活生生的把那個人給砸死的。
諸如這樣的事情,整個卷宗上比比皆是,他們每次殺完人之後,相互之間都會交流一下經驗,有個人曾經讓迷昏了神智的死者站在一塊大石下面,而那人則是用撬棍將石頭撬下,當場把人就給砸死掉了。
此次落網的那個看上去文質彬彬名字里也帶了個彬字的尤彬,實際上也是一個殺人惡魔,他喜歡讓死者站在地下爆破的爆破點旁邊,當炸藥爆炸之後,現場往往滿地的殘肢斷臂,事後連個囫圇人都無法拼湊起來。
用吳二寶的話說,上面那兩種死法算是比較有技術含量的,而通常感覺不耐煩的他們,基本上都是用暴力手段將死者殺死在地下幾百米深的坑道里。
從吳二寶口供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來,殺人對於他們整個團伙而言,已經像是喝水吃飯一樣尋常的事情了,包括吳二寶的媳婦在內,手上都有兩條人命。
當然,女人是不可以下礦的,吳二寶媳婦手上的人命,卻是來自吳二寶和尤龍共同制定的一個規矩。
作為這個團伙最早的發起人之一,吳二寶和尤龍約定,如果外人想加入這個團伙,就必須像梁山好漢入伙那樣,交上來一個投名狀,也就是手上必須要有人命。
吳二寶和尤龍認為,只有身上背了人命案的同夥,才不會出賣他們,另外他們倆還認為,手上見過血的人,心理素質才會更加強大,遇到警察的時候才不會壞事。
所以就算是吳二寶的媳婦和尤龍的親弟弟尤虎,都需要交了這投名狀,才能真正的被他們所接納。
尤虎的投名狀好辦,第一次在井下殺人就有他一份,當時吳二寶用錘子砸到那個流浪漢之後,尤虎又用石塊在那人頭上連着砸了十多下,然後才撬下一塊大石頭砸在那個流浪漢身上的。
尤虎的問題好解決,但吳二寶的媳婦卻是沒有辦法下到井底,因為按照規矩女人是不允許下井的,最後尤龍和吳二寶一合計,想出了一下辦法。
用尤龍的話說,井下殺一個人,在井上面就要殺兩個,也不知道是尤龍在床上說服的吳二寶媳婦,還是吳二寶給自己媳婦灌了藥,他老婆史小翠居然答應了下來。
人選是尤龍定的,一個孩子一個大人,都是在街上碰到的流浪漢,尤龍只用了一頓飯就將他們的神智給迷昏了,然後帶着吳二寶夫婦還有那兩個人,來到了距離他們老家不遠的一個山窩窩裏。
尤龍交給了吳二寶媳婦一把匕首,讓她必須用匕首殺了這兩個人,否則她知道了自己和吳二寶那麼多事,就算吳二寶護着她,尤龍也是一定要殺死她的。
吳二寶的媳婦史小翠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媽媽帶着她又嫁了個男人生了個弟弟,從小根本就不管她,所以史小翠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和社會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十足的一個小太妹出身。
雖然拿刀子殺人比她以前混社會的時候升級了,但史小翠很快就完成了這種轉變,用匕首將那個孩子和成年人全都給捅死之後,也成了尤龍團伙的核心成員之一。
在尤龍這個團伙里,加上史小翠一共有五個女人,其中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經常扮演死者母親的女人,經過尤龍的威脅和洗腦,她們五個人手上均是沾有人命案子,兇殘程度令人髮指不已。
場內的這些兩省的警方精英,基本上都是辦過兇殺案件的,但是和手上這份口供里記錄的東西比起來,他們以前辦的案子頓時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可以說,這個案子裏涉案的二十三個人,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殺人魔王。
看到最後,幾乎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每個人的臉色有異常的嚴肅,作為警察的責任感讓他們意識到,如果不能把涉案的所有人都抓住的話,那他們就不配再穿這身衣服了。
「大家都看完了沒有?」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孫局長出言打斷了會議室的靜寂,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孫局長看到,那一雙雙抬起頭的眼睛裏,分明都放射出了憤怒的光芒。
「好了,現在咱們先把抓捕的問題定一下」
孫局長拿着整理過後的資料和俞廳長小聲的說起話來,根據吳二寶的供訴,他們整個團伙的人員一共有二十三個人,現在歸案的卻是只有六個,也就是說,接下來的抓捕任務是十分艱巨的。
更重要的是,在剩下的那十七個人裏面,吳二寶知道其具體下落的,只有十個人,還有七人吳二寶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只有拿下了尤龍,才能掌握這七個人的情況。
不過由於案情重大,孫局長建議抓捕和審訊同時進行,最起碼也要派出精幹人員先將已經知道下落的這十個人給監視起來,等拿到尤龍的口供之後,再將所有的犯罪分子都一網打盡。
「現在知道下落的,一共是十個人,這十個人裏面有八個都回家過年了」
孫局長開口說道:「這八個人的詳細資料,會馬上和當地警方核實的,現在要派出去八個抓捕小組,在當地警方的配合下對犯罪嫌疑人實施監視」
「孫局,我帶一個小組」
「孫局,我也要參與抓捕」
「還有我,冀省我熟悉,讓我去吧」
孫局長話聲剛落,請戰的聲音就在場內此起彼伏了,這個犯罪團伙的兇殘,讓每一個在場的幹警都恨不得親手把他們給抓住,連馬上就要到了的年關和親人相聚的時刻,卻是也都顧不上了。
「不要急,等會一起分配任務,我的話還沒說完」
孫局長擺了擺手,制止了場內的騷動,接着說道:「還有兩個犯罪嫌疑人現在就在晉省,他們隱藏在一個煤礦裏面,在為來年犯罪做着準備工作,按照吳二寶的交代,這是兄弟兩個,家裏沒什麼親人了,我建議,馬上將這兩人給拿下」
孫局長剛才和俞廳長商量了一下,這兩個人是新入伙的成員,是尤龍安插在那個煤礦的兩個棋子,他們對尤龍和吳大寶之外的團伙成員都很陌生,抓捕這兩個人是不會打草驚蛇的。
「我去,一定拿下!」
「老王,還是我去吧,保證完成任務!」
「搶什麼搶,那個煤礦就在我們轄區,當然是我們去了」
「我們臉面陌生,由我們去比較合適」
「你們是冀省來的兄弟單位,對這邊不熟悉,還是我們晉省警方來干吧」
聽到有立即抓捕的任務,場內的這些人頓時又嚷嚷了起來,原本還是相親相愛的兩省警方,這會居然也是爭吵了起來,一時間會議室亂糟糟的像是個菜市場一般。
「行了,不要爭了,鬧哄哄的像什麼話?」
孫局長拍了桌子,說道:「古正明,你帶幾個人過去,明天天亮之前要讓那兩個人歸案,要是被他們跑掉了,你就脫了這身警服,也不用來見我了」
「局長,保證完成任務,要是出了差錯,您把我腦袋擰下來晚上當夜壺用」
聽到抓捕任務落在了自己頭上,古正明是又驚又喜,之前在審訊吳二寶的時候差點出了問題,讓他心裏一直都有些忐忑不安,但是現在看來,老領導還是信任自己的。
干刑偵工作的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混跡在市井三教九流之中的,古正明這話雖然說的很粗魯,但卻是迎來了一陣善意和羨慕的笑聲,眾人都知道,古正明這一份功勞基本上是跑不掉的了。
吳二寶的口供表明,尤龍團伙雖然殺人手段殘忍惡劣,但團伙成員卻全部都是農村人,而且是由吳家莊為中心向周圍十里八村呈網狀輻射。
這些由農民構成的犯罪成員,除了在作案的時間泯滅人性之外,回到家之後一個個又變成了慈父良母和孝子賢孫,由於所殺的人都是被迷昏了神智的,所以這個犯罪團伙手上沒有殺傷性武器,只要做好部署,抓捕的難度並不是很大。
「老俞,冀省的情況你比較熟悉,那邊的監視和抓捕工作,就由你來佈置吧」
在古正明領了軍令狀之後,孫局長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俞廳長,由於尤龍團伙成員基本上全都是冀省人,外人過去很容易打草驚蛇,所以還是由俞廳長來安排比較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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