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出去吧……」
彭斌擺了擺手,示意彭浩先把老爺子給推出去,原本老爺子身體就虛弱,萬一聞到這氣味的話,說不定陳天虎還真能如願以償和老爺子同歸於盡呢。
「方逸,這裏就拜託你了……」
彭老大衝着方逸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兒子的這位結拜兄弟是個奇人,既然之前能破解那蟥蠱,眼下這局面,怕是也只有方逸才能處理得了的。
此時的陳天虎,模樣已經變得愈恐怖了,他腦袋上的鼻子耳朵等器官,也在往外脫落着,整個頭骨赫然變成了一個骷髏頭,只有一些毛還沾染在上面,一股惡臭味從陳天虎的身上往外散着。
在場的這些人,雖然都是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物,但對於這般詭異的景象,卻是誰都沒有見到過,有些神經稍微差一點的人,已經是忍不住要嘔吐出來了,所以聽到彭斌的話後,眾人頓時蜂擁往外涌去。
「你們哥倆矗在這裏像個電線杆子似的幹嘛啊?還不快點出去?我靠,胖子,你還拍照?」
方逸回過頭,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胖子和三炮,要說這哥兒倆的神經也算是粗大,除了開始有些不適應之外,現在反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胖子更是拿出了個卡片相機噼里啪啦的在那拍起了照。
「逸哥兒,活人大變骷髏,這機會多難得啊?」胖子一邊按着快門,一邊說道:「回家我給沖洗出來,然後放大了掛在房間裏,估計這效果比你畫的那些符咒還有用呢……」
「胖子,你要是敢把這畫面掛在房間裏,孟雙雙一定會割了你那一身肥肉的……」三炮撇了撇嘴,對胖子的話很是不以為然,老話說的夫為妻綱,在胖子這裏卻是要反過來讀的。
「三炮,你少嚇唬我,大不了我把照片掛你家去……」聽到孟雙雙三個字,胖子頓時認慫了,歪了下嘴再也不吱聲了。
「方逸,你這兩個兄弟也挺有意思的啊……」
這會整個會議室里,就只剩下了彭斌方逸還有胖子和三炮,其餘的人就連阿虎都已經全部退了出去,看着在那裏鬥嘴的哥幾個,彭斌不由在心裏暗贊了一聲。
一個人的膽量,不是靠嘴吹噓出來的,在面對着如此驚人的恐怖場面,胖子和三炮還能談笑自如,足以說明兩人的心臟很強大了,從這一點上,就讓彭斌認可了二人。
「憨大膽……」方逸給了兩個人一個很中肯的評價。
「回頭咱們哥幾個多親近親近……」彭斌笑了笑,將注意力又放在了陳天虎的身上,開口說道:「方逸,怎麼處理這傢伙?奶奶的,日後這會議室怕是也不能用了吧?」
也不知道陳天虎體內究竟蘊含的是什麼毒素,此時那毒素不但將他臉上的肌膚盡數腐蝕掉了,而且低落的腥臭液體,甚至連陳天虎的衣服都腐蝕的在逐漸消失着,就是彭斌看了之後,心底也是直往外冒着寒氣。
「他還沒死……」方逸很突兀的說了一句,卻是把彭斌胖子和三炮,都給嚇了一大跳。
「還沒死?這……這怎麼可能?」彭斌一臉的不可置信,舌頭眼睛耳朵鼻子都掉了下來,整張臉幾乎變成了一個骷髏頭,彭斌怎麼都不相信陳天虎此時還活着。
「大哥,他真沒死……」方逸嘆了口氣,說道:「不過他現在是生不如死,蠱蟲死亡後噬主的滋味,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降頭師和國內的那些巫師,之所以非常的少見,就是因為修煉這種邪術,可以說是步步殺機,尤其是煉製本命蠱的巫師和降頭師,在獲得了出常人力量的同時,他們也承擔着巨大的風險。
本命蠱在吸收寄主精血的時候,也會反哺一種很特殊的物質在寄主的體內,這種物質就是蠱蟲本身所蘊含的劇毒,在本命蠱活着的時候,這種劇毒並不會和寄主的血液相融合,對寄主也沒有什麼危害。
不過一旦本命蠱死亡或者是噬主的時候,寄主體內的劇毒就會全面爆,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種毒素本身又帶有蠱蟲的精華,所以在侵蝕寄主身體的同時,又會保護住寄主的心脈,使其一時三刻都無法死去。
就像是現在的陳天虎,雖然口不能言手不能動,但思想卻是十分的清晰,除了能感受到身體猶如萬蟻噬咬的痛楚之外,對於彭斌他們之間的談話,也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真的假的啊?」聽得方逸的話,彭斌還有不敢相信,因為就他對人體構造的了解,一個人變成了這副模樣,怕是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當然是真的……」
方逸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沒有被外人殺掉的話,他最少還得忍受一天一夜這樣的痛苦,直到蠱蟲精華再也護不住他心脈之後,才會真正的死掉……」
身為降頭師或者是養蠱的巫師,最害怕的並不是死亡,而是蠱蟲反噬的生不如死,相比面前的陳天虎,被方逸間接殺掉的那個降頭師,無疑就是很幸福的了,由於他是在和方逸鬥法失敗時死去的,毒素爆過快,直接就侵入到心臟一命嗚呼了。
「一天一夜?」
彭斌聞言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這種痛苦怕是比千刀萬剮更讓人難以忍受,因為在受剮刑的時候人還可以通過喊叫來泄,但陳天虎卻是連一個音節都不出來,只能在那裏硬生生的承受。
「大哥你可以送他一程的……」
方逸也不想繼續看下去了,就他所知,最後陳天虎身上的皮肉將被腐蝕的一點都不剩,只有心臟和大腦神經是完好的,那樣子將會更加的悽慘和恐怖。
「好,那我就送他一程……」
彭斌點了點頭,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站在桌子對面的陳天虎,那近乎變成了骷髏頭的腦袋,竟然上下搖晃了一下,很顯然方逸說的沒錯,陳天虎此時完全是清醒着的。
「陳叔,我最後叫你一聲叔叔,人死燈滅恩怨兩消,你和彭家的恩怨,也到此為止吧……」
看着全無人樣的陳天虎,彭斌的心裏也是充滿了感慨,在他小的時候,這些叔伯都是對他非常好的,彭斌擁有的第一把槍,就是陳天虎送給他的一把勃朗寧手槍,一直到現在,彭斌都保留着這把能稱得上是珍藏品的手槍。
聽到彭斌的話,對面的陳天虎身體猛地顫抖了起來,腦袋晃動的動作愈的大了,正如方逸說是的那樣,此刻意識完全清醒的陳天虎,所承受的痛楚是一般人根本就無法想像的。
感受着身體肌膚被毒素的腐蝕,偏偏腦子還清醒無比,往事一幕幕的浮現在了眼前,陳天虎此時是後悔無比,他後悔自己為了追求強大的力量,而修煉了降頭術這種邪術。
那差不多是十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剛剛結識了那個降頭師的陳天虎,從其口中知道自己竟然有成為降頭師的資質,大喜過望之下,陳天虎懇求那個降頭師傳授給自己降頭術。
在付出了當時近乎一般的家產之後,那個降頭師同意傳授給陳天虎降頭術,而那時的陳天虎年齡已經不小了,早已過了修煉降頭師的最佳時機,為了修煉降頭術,陳天虎卻是做了一件慘絕人寰的事情。
那就是陳天虎將自己最小的一個兒子,當成了自己煉製本命蠱的容器,將初生的金蠶蠱放入到兒子體內吸收精血,等到金蠶蠱成熟之後,才將其納入到自己的體內,由於本源相同,陳天虎成功的煉製出了這條金蠶蠱。
但是陳天虎的小兒子,卻是被吸盡了精血而亡,此刻的陳天虎,似乎看了自己那痛苦哀嚎的兒子,正在伸着雙手向自己索命,可心理和身體承受着雙重痛苦的陳天虎,卻是偏偏無法昏迷或者死去,這種折磨簡直就無法用語言來表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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