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將戰利品放在石頭下,站起身的陳寒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突然就腿一軟,止不住的打哆嗦。
激動過後,只剩空虛。
高強度的戰鬥之後,生與死的恐怖在腎上腺素的褪去才逐漸顯露出來。地面上難聞的血腥味混着焦糊味道傳到了陳寒的鼻子裏。
有一種說法是,鼻子之所以能聞到味道,是因為分子運動傳遞到了鼻子裏。
陳寒的嘴巴抽搐了一下,腿像是抽筋了一般,一動不敢動,好一會,才漸漸的恢復了知覺,一陣心悸和恐慌感這才蔓延到心中,他大口的喘着粗氣。
「呼哈,呼哈,呼哈....」
沉重的呼吸聲與急促的心跳聲在體內不停的交互着。
陳寒意識到了自己這是因為精神高度集中後導致的低血糖症狀。他顫抖的手此時已經有些抓不穩武器了,強行將光刃熄滅後,他直接雙膝跪倒在地,從戰術背心的副包里掙扎着取出了一顆糖果。
試着撕了撕包裝紙,顫顫巍巍的手此時連撕開塑料包裝袋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眼淚開始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陳寒意識到自己的狀況似乎很糟糕。
他拼命的用牙齒撕扯開了包裝紙,然後哆哆嗦嗦的將糖果含進了嘴裏。
甜絲絲的感覺從舌尖蔓延開來,生出不少唾液。
心中的恐慌感這才慢慢的消散。
「是精神力太集中所以導致大腦超負荷運轉了嗎?」陳寒一邊忍受着虛弱和無力,一邊強制鎮定,試圖穩住自己的思維。
在剛剛的戰鬥之中,陳寒不自覺的又進入了精神力發動的狀態。
對方的一舉一動以及運動軌跡都已經被他的大腦以超負荷的狀態進行捕捉,瞬間解析出對方的運動軌跡與接下來的動作,最終形成了絕殺的一擊。
雖然動作並不多,但是真實的戰鬥勝負往往就在一瞬間。而經歷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決鬥後,突然放鬆下來的大腦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與之而來的便是大腦高速運轉後帶來的副作用,身體中的血糖水平急劇降低,因為自身腎上腺素飆升後的身體負荷,最終導致陳寒目前的困境。
他走不動了。
明明傳送門就在那裏閃爍着奇異的光芒,明明兩個外星人的屍體就在旁邊,明明現在這裏除了他沒有別人。
可是卻因為自身的原因,暫時被困在了這裏。
陳寒一隻手艱難的撐在地面上,試圖讓自己站起來。
地面上的沙粒將戰術手套弄得有些灰撲撲的,不過陳寒並不在意。
他已經看到了遠處走過來的感染者了。
感染者失去了阿特蘭人的控制後,重新變得漫無目的與毫無組織性。
不過依然有少量的感染者在控制者被殺死前已經來到了這附近。
而現在,這些感染者終於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陳寒艱難的站了起來,一顆糖已經在嘴裏被含化,身體恢復了一些力量。他連忙又拿出一塊能量棒胡亂的吞在嘴裏。
隨後迅速的撿起了地上的手槍。
「咔嚓。」迅速的將92式手槍換好了一個滿載的手槍彈匣,陳寒心裏終於有了一絲安全感。
但是隨着越來越多感染者的出現,陳寒的心漸漸又沉到了谷底。
身上只有2支手槍彈匣,而對面目前已經出現的感染者快接近上百個了。
這還不算沒有出現的特殊感染者。
陳寒正打算直接通過傳送門逃走時,卻發現不知不覺之間傳送裝置旁邊正慢悠悠的走過來數個感染者。
前後夾擊了。
「嗡嗡...」陳寒左手點亮了光刃,而右手則拿着手槍戒備着。
「功虧一簣啊...」陳寒心裏不甘的想到。
他還不能精確的控制自己的能力,導致在這種情況下,幾乎讓自己快陷入了絕境。
但凡再久一點,他恢復了一些體力後也說不定能殺出去。
而不是像現在,可能用光刃劈砍不了幾下,好不容易積累恢復的體力又要被耗空,在與感染者的對峙中一旦體力被耗空就意味着被圍攻,一旦被圍攻,無論是病毒的感染還是敵人的牙齒,都會變成他長眠前的死因。
「啪!」
「啪!」
兩聲槍聲響起,陳寒擊斃了一個最前面的感染者。第一槍射擊時產生的後坐力,竟然讓他有些槍都拿不穩了,子彈更是因為沒有掌控住手槍而射偏。
他眉頭皺了皺,鼻子重重的出了口氣。
強打精神,繼續射擊第二槍,而第二槍也終於打中了對方的頭顱。
感染者的眉心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孔洞,腦脊液卻隨着後腦的大洞散溢了出來。
「砰!」
「砰!」
槍聲並未停止,陳寒一邊射擊着,一邊緩慢的步行朝着傳送門走去。
他艱難的射擊着,身體的狀態仿佛熬了幾個通宵又被拉去參加5000米長跑的可憐學生,又想加班一晚上第二天出差遇到氣流顛簸的航班的上班族。
他感覺身體非常的沉重,心裏泛起濃濃的噁心感,而腦袋有些恍惚和眩暈。
「咔,咔,咔。」連續又扣動了幾下扳機,卻根本沒有子彈射出,陳寒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前的彈藥包,裏面卻已經空空如也。
「艹!唉!」陳寒有些懊惱的罵道,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彈藥,還是因為目前身體的狀態不適引發了情緒上的波動。
他憤恨的將自己手中的92式手槍扔了出去,卻因為自己此時的虛弱,手槍飛了幾米就墜落在地。
「....」陳寒稍微冷靜了一些。
心中的崩潰與不滿源於對身弱小的憤怒,又源於對於自己身體都無法掌控的無力感。
在面對危險而殘酷的現實時,也不得不放下。
畢竟,基因是以生存為第一要務。
「嗡嗡...」能量光刃再一次亮起,陳寒形影單只的面對着從四面八方漸漸合攏的感染者。
感染者身上的腐爛氣息與對生人血肉濃濃的渴望令陳寒感到一陣窒息。
他厭惡的看着這些感染者,強撐着,準備朝傳送門的方向殺出一條血路。
成功或者失敗,總是要試一試。
而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了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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