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一家,我經常買菜的人家,還有沈文柏……」沈寒坐在矮凳上看着皎白月說,「他們都消失了。」
&不一定。」皎白月收拾好床鋪,把兩個人的枕頭放好,伸手拍鬆軟,開始脫衣服,「小寒、我、山楂樹先生和竹筒先生都是滕州城的。木屋外面的黑影也沒有消失,他也是滕州城的。」
貌似只剩下自家茶攤里的沒有消失,沈寒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在床沿上,伸手解身上的衣服。黃狗和聖王爺都已經趴在窩裏睡着,霍韶變成火燒,看不出睡沒睡,不過也沒有動靜。皎白月拿了一塊布把靈燈蓋上,掀開被窩把沈寒抱在懷裏,雙手靈活的解開衣服上的帶子,飛快地脫下來。
&在還早……」沈寒往後靠了靠,伸手摸着皎白月屁-股後面的毛尾巴,捏了捏尾巴根,再順着尾巴根摸到尾巴稍。皎白月的身體就跟被火烤了似的,特別熱,尤其是樹枝,瞬間變石更,頂在沈寒的屁-股上,火熱的像是鐵棒。
摟着沈寒躺在被窩裏,皎白月拉上被褥蓋緊兩個人,下巴放在沈寒的肩窩上說:「早點開始,咱們可以早點睡覺。」
&才不信,你每次都要到後半夜才能出來。」沈寒把手伸到背後,摸到皎白月的樹枝。
兩個人都是年輕大小伙子,每天晚上不來上一發,就渾身不對勁。皎白月食髓知味,如今無師自通的摸索出許多高難度動作,也得虧沈寒身體柔韌性好,可以完美配合。
今天木屋很早就關門,修士們從滕州城裏出來靠近茶攤的時候,就看到關緊的木屋,和在木屋外面不停轉圈的黑影。大家大眼瞪小眼,有人說:「這、這……我們要等到天亮?」
&們都進不去茶攤,只能等。」有修士一針見血道,「大家靠得近一點,晚上風很大。」
茶攤這邊雖然有擋風的樹林,但官道寬闊,小涼風暢通無阻的刮過來,在每個人身上帶走一部分熱量,大家很快就凍的瑟瑟發抖,當下也顧不上矜持,全部都靠在一起。崩山派等修士早就暗搓搓跑到小樹林,鑽進木屋,陣法灌注靈力,木屋中隔風又隔音,大家相視一笑,裝作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開始打坐修煉。
賀清然也不敢待在滕州城,他雙手插-在兜里,牙齒打顫,舌尖和上下牙以及嘴唇都是冰涼冰涼的。錦衣弟子已經死了,他肯定不能再回宗門,好在他本身是外門弟子,沒有多少利用價值,門派並沒有施展秘法控制他,以後只要小心點不露出蝕日宗的特有招式,應該能夠安全活下去。
或者……能夠順利投靠茶攤老闆,在大能麾下做事,肯定特別安全。
隔老遠就看到黑壓壓一片修士圍着茶攤站着,賀清然頓時緊張起來,他感覺自己投靠茶攤老闆的可能性非常低。滕州城出現如此大事,修士們似乎失去主心骨,全部跑到茶攤這邊。
事實上跟賀清然想的差不多,修士們此時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昨天還正兒八經的普通百姓、富甲商賈、各種官兵,即便是給他們推演命相也能推個一二三四五,根本不會出現突然消失的情況。只是等所有的人都消失,再去推演,卻發現什麼都推演不出來,天機被蒙蔽。
修士們非常被動,他們突然發現,自己掌握的所謂在凡人眼裏是神仙手段的術法、招式等等,現在都排不上用場,就好像他們自己才是凡人一樣。這種無能為力的認知讓修士們不肯死心離開,只得緊盯眼前的茶攤。
&總覺得茶攤外面有不少人。」沈寒身上裹着被子,騎在皎白月身上,伸手捏他肚子上的腹肌,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亮,「幸虧咱們這是木屋,要是以前的茶棚,肯定會被他們看到。」
&寒不專心。」皎白月雙手放在沈寒的腰上,聲音中帶着一絲笑意,低沉性感,他屁-股後面的尾巴冒出來搖啊搖,繼續說,「他們看不到裏面的,再來一次……」
木匠非常厲害,蓋出來的木屋一點空隙都沒有,修士們當然看不到木屋裏面,因為後院的位置特殊,他們也看不到後院,只能……盯着不停轉圈的黑影看。
也許是修士們的視線太過於灼熱,黑影轉圈更加賣力……
而先前煉化錦衣弟子的神魂,一直躲在滕州城的魔修們對於消失的本地人有着更加直觀的感受。因為他們親眼看到沈文柏一點一點消失,就跟融化在空氣中似的,偏偏感覺不到靈力波動。暗鴉派等修士被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各種方法都試過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很快商量出對策,那就是跑!
早早離開滕州城,躲在茶攤不遠處的樹林裏,布下層層陣法。
如果沈文柏沒有消失,他肯定在鍥而不捨的尋找許崇山。他付出家裏大部分財產,失去夫人,還有府上許多下人,甚至為了躲開官府的注意,不得不躲起來,損失太大,卻連茶攤寶貝的毫毛都沒看到。他不甘心,不甘心什麼都沒得到。
跟沈文柏一樣不甘心的還有許崇山,他奪舍麻雀,每天躲在暗處觀察滕州城的修士們和沈寒,不時撲楞着翅膀飛到滕州城外。蒼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沈文柏抓住機會,他撿到一個還未成熟的靈米穗,並且成功的埋在地脈封印上面,希望這株靈米穗能夠藉助地脈靈氣成熟,他再吃掉靈米,藉機吸收地脈靈氣,說不定就能化為人形。
然而……就好像一個玩笑一樣,人形是出來了,黑乎乎看不太清楚五官,還會吸收修士們的靈氣,幾乎無敵手。但……那並不是許崇山,他現在仍然是一隻灰撲撲的麻雀,因為每天殫精竭慮思考問題,整隻麻雀都瘦了一圈。
此時許崇山就蹲在一條隱秘的樹枝上,黑豆眼居高臨下的看着茶攤外面的修士們,以及正在不停轉圈的黑影。
黑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許崇山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計劃完全泡湯,地脈靈氣不能直接吸收,原本想藉助靈米穗,卻沒想到……抬起爪子撓了撓腦袋,麻雀張開翅膀,撲楞着飛到遠處,徹底躲起來。
在修士們不時搓手、跺腳,黑影越來越賣力的轉圈中,一整個晚上終於過去,茶攤裏面總算是有了動靜。
一夜無夢,蓋着小棉被,暖呼呼的,竹筒先生率先醒過來,他把樹根從泥土中□□,甩乾淨泥土,再彎腰用樹根疊好被褥,放在蓆子上,吧嗒吧嗒從籬笆縫隙走出去,左右看了看沒人,便邁開樹根小跑。
變成水缸那麼大裝滿水,再變回巴掌大小的竹筒,竹筒先生吧嗒吧嗒跑回來,把水倒進水缸和木桶中,這才甩了甩樹根,打開被褥躺下睡回籠覺。
好在竹筒先生離開的方向跟修士們正好相反,彼此都沒有看到,在竹筒先生必經之路上的魔修此時跟縮頭烏龜似的,兩耳不聞窗外事。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木屋前門終於打開,修士們搓着手,跺着腳伸長了脖子看過去,就見一位身材高大,長發披散着,面容俊逸的男人跑出來伸了個懶腰,還戳了戳黑影,便開始擺矮桌、矮凳。
霍韶拿着笤帚出來掃地,黃狗趴在灶膛口燒火,大家都各司其職。聖王爺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出來,一眼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修士們,他仰起小腦袋離開茶攤,驕傲道:「想買茶水?要等我們吃完飯。」
&請問,另外一個木屋是做什麼的?可以住人嗎?我等有許多銀錢可否租下來?」修士們早就注意到茶攤旁邊的高大木屋,他們研究了一晚上也沒看出這是做什麼的,先前不在意是因為不需要在意,現在沒地方住,這木屋瞧着很不錯。
&是百寶閣。」聖王爺愉快的甩了甩尾巴尖回到茶攤,傲嬌的聲音甩出來,「裏面有一百七十多箱寶貝。」
修士們面面相覷,看看聖王爺,再看看木屋,最後都陷入沉默。
看着木屋裏冒出白色的熱氣,聞着飄出來的飯菜香味,修士們一邊暗暗咽口水,一邊眼巴巴的看着。大鍋里煮好熱水,沈寒終於走出茶攤,招呼眾人喝茶、吃茶點。
乾巴巴的站在寒風中凍了一晚上,饒是身體極為強壯的修士也免不了渾身僵硬,捧着熱氣騰騰的茶水,吃上一口溫熱的茶點,懷裏再揣上一個熱乎乎的火燒,仿佛全身都活過來一樣。
&板,滕州城的事。」修羅派大師兄在心裏斟酌片刻,率先開口道,「不知是否跟地脈有關?」
跟修羅派的弟子打過幾次交道,沈寒也不陌生,他想了想,實話實說道:「我還要去看看。」
修士們都豎起耳朵聽着,見沈寒有這個打算,便沒有找地方打坐,而是站在茶攤不遠處,等着沈寒進城。他們一方面對滕州城的事比較好奇,一方面還是想着看看最後一處地脈封印到底是什麼模樣。
沈寒還沒忘石頭山那邊的城鎮,他照常挑着扁擔,黃狗背上馱着竹筒先生,霍韶背着鍋和黑麵團、肉餡什麼的,跟皎白月告別離開。照常穿過滕州城,沈寒下意識打量四周,依舊沒有看到人,這裏已經變成空城。
就連普通百姓家裏養的雞鴨鵝也都消失不見,凡是會喘氣的都消失了。黃狗最近每天馱着沉重的竹筒先生爬山,身體越來越結實,力氣也越來越大,他快走兩步跟在沈寒後面,小聲嘀咕着,「整個滕州城都會消失嗎?」
&知道。」沈寒搖搖頭,穿過城門來到石頭山腳下。
原本光禿禿的石頭山現在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不但樹木都長成參天大樹,就連山上的雜草也都有一人多高,隨着微風輕輕搖擺。修士們跟在沈寒後面過來,看着眼前一幕也都有些目瞪口呆。
而栽樹栽雜草的崩山派等修士因為木屋中的環境太好,一時沒醒過來,這會兒仍舊在打坐。
地面上不再有亂飛的石頭,山上平靜無比,修士們跟在沈寒後面躍躍欲試。待到沈寒爬上山頂,修士們也都小心翼翼的繞開高大的雜草和參天大樹,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爬上山。
&等並未感受到狂暴的靈氣。」有修士忍不住用神識說。
&突然有個修士尖叫一聲,他捂着手腕急速後退,「靈氣、靈氣藏在草葉中……」他剛剛一時好奇,想拔個草葉看看這些巨草跟普通雜草有什麼不同,只是沒想到剛把雜草裂開一道口子就被一股狂暴的靈氣衝擊到。
其他想要暗搓搓拔草葉的修士立即收回手,更加小心翼翼的爬山。
讓人驚訝的是石頭山後面的城鎮跟往常一樣,大家排着隊站在茶攤前面買茶水。就算因為祖上傳下來的話跟仙人有關,他們表現的也太淡定,一個對石頭山上的變故好奇的人都沒有。
&們不想上山看看情況嗎?」沈寒一邊舀茶水,一邊忍不住問。
端着從自家拿出來,有個豁口的茶碗,漢子爽朗道:「當然好奇,只是我們祖祖輩輩都離不開這裏,看着山就在眼前,卻怎麼也走不過去……」
&你們想離開這裏嗎?」沈寒眨眨眼,心裏有個想法。
&漢子把茶點踹在懷裏,笑道,「雖然外面的情況我們都一清二楚,但那就好像做夢一樣,變成另外一個人生活在外面,不過最近大家突然都不再做夢,也不再知道外面的情況。」
把漢子打發走,沈寒繼續舀茶水,他心裏有個想法,但並不能冒然說出來,得去找三叔公商量一下。三叔公在鎮上輩分最高,說話最管用。
修士們也不敢亂逛,他們就站在茶攤不遠處,看到沈寒賣完茶水,揣着銀子離開茶攤,大家猶豫片刻還是沒跟上去,萬一跟丟了,茶攤老闆跑回來挑着扁擔上山,他們豈不是又要被困在這裏,所以還是守着茶攤比較保險。
像昨天一樣,買了一些鬆軟可口的點心送給三叔公,沈寒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我想我可以帶鎮上的人離開這裏,外面的滕州城現在是一座空城,你們可以住在那裏。這件事我可以做主,滕州城的人,恐怕是真的消失了……」
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三叔公面帶微笑的看着沈寒,良久,伸出枯瘦的大手拍拍他的肩膀,點頭道:「小伙子,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會讓鎮上的人配合你……」
祖祖輩輩生活在這片狹小的天地中,即便是外面的情況都有所了解,但是那種做夢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感覺很不好,就好像自己以另外一種形式和形象生活在外面一樣,鎮上的人雖然嘴上不說,但還是希望自己能夠離開這方土地。沈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立刻遭到許多人的反對,大家不相信他能帶人上山。
但鎮上那麼多人,很快有人想試試,沈寒拎着皮影戲枯樹,把人順利帶上山,又帶下來,這才讓大家都信服。
於是……搬家行動正式開始。普通百姓的力量終究有限,這會兒修士們就派上用場,他們的乾坤袋可以裝許多東西,有沈寒為保障,大家都很信服修士們。
……總感覺有什麼不太對,修士們好像又一次成為苦力了……
腦袋上面頂着竹筒先生,黃狗甩着尾巴跟在沈寒後面,一邊小聲嘀咕着,「夫人,滕州城的人就是城鎮的人,外面的人其實都是不存在的,真正滕州城的人就是城鎮的人,對嗎?」因為黃狗四肢發達、身體結實、力氣極大,但是腦子不太夠用,搖着尾巴自己琢磨很長時間才弄明白這件事。
給黃狗一個讚許的眼神,沈寒說:「當年地脈封印在滕州城中,恐怕並沒有完全封印。利用地脈靈氣,讓城鎮的人以某種方式生活在滕州城,就算發生天災,他們也不會有事。」
所以……先前修士們苦逼的救普通百姓,各種折騰,每天費心費力的觀察地脈封印,其實都是無用功。
枯樹上的黑影張開嘴巴做出吞咽動作,沈寒甩了甩枯樹,仰頭看着眼前的參天大樹,繼續說:「地脈應該就在我的腳下。」
甩開狗腿跑下山,黃狗搖着尾巴嘀咕,「夫人,快點,回去吃晚飯!」
&沈寒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領着身後城鎮的人進入滕州城。
有腦子靈活的修士們此時也琢磨出來,先前生活在滕州城的本地人恐怕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他們每次盡心盡力救人,其實並沒有什麼用,也得不到功德。但是……至少他們保護了各種房子,讓真正的滕州城的人住進去,這也算是功德一件。
崩山派等修士白天打坐時間太長,沒能跟着沈寒穿過石頭山結界,現在都等在滕州城,見許多普通百姓拖家帶口的進城,趕忙伸手幫忙。
雖然對滕州城不陌生,城鎮的人還是需要適應一下,他們人數少,平時自己做夢經常會變成好幾個人,現在按照記憶找過去,會發現一個餡餅攤、兩棟屋子等等都屬於自己。
需要乾的活很多,但大家都不着急,因為有穿着奇怪長袍的修士幫忙幹活,而且特別賣力,分分鐘就幫忙打掃完一個院子。
仙人留下的話終於應驗,城鎮的人本來就是滕州城本地人,他們一個個其喜洋洋的互相串門子,互通消息。當天晚上,三叔公坐在新家門口逝世,大家一起佈置靈堂,把三叔公埋葬。
修士們住回滕州城裏,崩山派等修士幫普通百姓幹活一直到很晚,也就沒有離開,直接住在城裏。石頭山上的參天大樹愈發的高大,雜草葉子又寬又硬,就像一把把長長的菜刀一樣。石頭山後面的城鎮在這一晚上整個覆滅,房屋倒塌,瓦片落到地上變成碎末,木屋瞬間腐爛。
一夜之間,石頭山後面的城鎮變不復存在,徹底變成一塊荒無人煙的野地。山上的參天大樹像空氣一樣慢慢融化,雜草枯萎,風一吹,變成碎末飄在空中,瞬間不見蹤跡。
最後一處天災便是覆滅整個城鎮,地脈最後一處封印終於徹底解開,被封印多年的地脈夾雜着一陣狂風席地而起,直奔茶攤。
多年以前,仙人就算到地脈將來會引發的天災,他利用這種奇妙的轉移術法成功保護所有的凡人,只是他大概沒有算到滕州城會引來這麼多修士,讓最後一處地脈封印變得極為簡單。
&楂樹先生說,小寒是仙人選中的人。」皎白月一手托腮,趴在矮桌上,另外一隻手則是抱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他眼角餘光撇着沈寒,繼續說,「但是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地脈是被封印在滕州城的,那麼現在所有的封印都解除了,地脈應該何去何從?」
&脈只是一股極為強烈的靈氣。」黃狗把狗爪從灶膛里伸出來,狗爪上托着一個金黃金黃的火燒,他跳到矮桌旁邊,爬到矮凳上坐着,「咱們茶攤不就有靈氣,把地脈吸收掉不就行了。」
&脈可是靈脈,由天地自然孕育而成。」聖王爺扭着小腦袋看向黃狗,略帶鄙視道,「想要吸收掉,哪有那麼容易。」
不光木屋這邊在討論地脈,閒下來的修士們也在討論地脈。「我等修為不夠,不能直接封印地脈,但若是知曉地脈最終存在的地點,在那裏修煉的話,定然能夠事半功倍。」
&是能有茶攤那邊的茶水和茶點輔助,我等也不用擔心地脈狂暴的靈氣。」
&以……地脈現在去了哪裏?」
「……據我推算,應該是去了茶攤……」
眾修士沉默,雖然這個結果很好理解,但總感覺一個普普通通的茶攤如果真的能夠控制住地脈,那、那他們這些修士也實在是太悲催,連茶攤都不如,連人家茶攤老闆都不如。
&是凡人,」沈寒指了指自己,「肯定控制不了地脈。所以,只有靠咱們茶攤至今都沒現身的寶貝,希望能夠控制地脈,以後賣出去的茶水肯定會蘊含更多的靈氣,到時候咱們就可以漲價了……」
&能賺更多銀錢。」皎白月附和着。
就跟沈寒說的一樣,在大家都沒察覺到的情況下,洶湧的地脈大概是想來找茶攤的麻煩,氣勢洶洶的飛過來。然後……被茶攤結界接受,再然後惡狠狠的地脈連掙扎都沒來得及,就飛進木屋下面,消失不見。
&板好像熱乎乎的。」沈寒彎腰摸了摸地板,小聲說,「是不是地脈在咱們木屋下面?」
&許是。」皎白月抱着碗喝粥,一遍招呼沈寒,「小寒過來吃飯。」
&我先把這些粥和鹹菜送到後院。」沈寒笑笑。
今天成功把城鎮的人帶出來,滕州城的房子雖然用不完,但城鎮的人都非常了解滕州城,做生意、收拾木頭什麼的上手都非常快。先前修士們把外地人送走的時候,並沒有徹底清除他們的記憶,只是讓他們過兩天再來滕州城。到時候看到東家突然換人,或者往常熟悉的老闆突然變了模樣,這還需要修士們幫忙,施展一些障眼法亦或是給人暗示什麼的。
凡人感激修士們,但是更感激把他們帶出石頭山的沈寒,這份感激將會化成氣運加持在沈寒身上,為茶攤帶來更好的生意,當然這都是後話。
跟茶攤木屋和修士們不同,魔修的日子非常不好過,他們失去沈文柏這個跟沈寒有血緣關係的凡人,便再也沒有法子接近茶攤。只是找遍整個滕州城也依舊找不到沈文柏,仿佛這個人不曾存在過一樣,魔修們不禁面面相覷,他們想不通,既然沈文柏不存在,那麼先前站在他們面前活生生的人到底是誰。
如果沈文柏真的不存在,那沈寒這個侄子是什麼人。
血緣關係還存在着,沈寒存在着,沈文柏就一定存在着,魔修們如此認為。暗鴉派魔修看了看眾人,聲音極小道:「我等每次控制傀儡靠近茶攤,都要戴上一枚銅錢,興許進入茶攤並不是因為沈文柏的血,而是因為那枚銅板……」
每次帶着銅板進去,還能得到一枚山楂,不得不說,這位暗鴉派魔修真相了,其他魔修雖然很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總感覺,他們就像一個笑話,還是看上去特別傻的那種笑話……
&等……還是繼續觀察茶攤老闆吧。」沉默良久,終於有魔修開口說道。
「…家一致同意。
茶攤的地位在修士們心中一變再變,變得非常重要。修士們此時的眼界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即便是面對再新奇的事情也不會覺得驚訝,心境開闊,再加上這段時間茶攤的茶水和茶點,竟然有不少修士上升一兩個小層次,還有處在金丹期大圓滿的修士一舉突破大境界,成就元嬰!
修士們每一個大境界之間都是千差萬別,甚至有不少資質不夠的修士一輩子就處在築基期,連辟穀期都達不到,至於停留在練氣期的修士也不是沒有,只不過他們還不算真正的修士,練氣頂多能強身健體而已。
元嬰期修士在小門派中就是長老,在某些小家族中就是庇佑整個家族的存在。新晉元嬰的修士們都喜氣洋洋,其他修士也並不羨慕,因為他們自身實力也有所提高。
雖然跟着茶攤老闆到處折騰,打坐修煉的時間並不是很多,但沒想到收穫竟然如此巨大,幾個突破元嬰期的修士私下裏討論一番,都覺得這是茶攤老闆帶來的好運氣,他們每個人都非常順利,一點兇險情況都沒有。
沈寒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稍微收拾一番就離開茶攤前往滕州城,他再次來到石頭山腳下,拎着枯樹一口氣爬到山頂,看到石頭山後面化為廢墟的荒地,再看看變得光禿禿的石頭山,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麼。
&脈消失了。」沈寒拎着枯樹下山,黑影不停的轉圈,並沒有做出吞咽的動作。
黃狗甩開狗腿跑下來,扭頭說:「夫人,別擔心,說不定地脈就在咱們茶攤下面呢。」
&木屋裏面不用燒爐子也非常暖和。」沈寒笑着點頭,「肯定是地脈在下面。」
回到茶攤,早飯已經做好,沈寒坐在矮凳上喝着熱氣騰騰的靈米粥,吃着香噴噴的蔥油餅,就着香脆可口的小鹹菜,別提多愜意。今天不去滕州城擺攤,皎白月站在櫃枱後面看着收銀錢的陶罐,沈寒忙着給修士們倒茶水。
在外面猶豫再三,賀清然還是一咬牙拿出銀子走近茶攤,坐在最角落裏。看着沈寒過來上茶,把茶點端過來,賀清然小聲道:「老闆,方便說話嗎?」
其他修士剛好都喝完茶水,吃完茶點離開,沈寒便乾脆坐在矮凳上,笑着說:「恩,怎麼?」
&於滕州城地脈……」賀清然在心裏斟酌一下,娓娓道來。
地脈對於宗門來說就是一筆巨大的,不可複製的財富,內門弟子臨死前肯定把這個消息傳回宗門,長老得知此事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說不定還會親自出馬。而現在滕州城地脈消失,所有的線索都指向茶攤,如果蝕日宗長老真的親自前來,必定先拿茶攤下手,沈寒更是首當其衝。
想到蝕日宗,賀清然認真解釋道:「宗門長老恐怕不會把茶攤放在眼裏,到時候……」
&知道了。」沈寒摸摸下巴說,「為了避免滕州城的百姓跟着遭殃,我打算搬家。地點已經選好了,是離這邊很遠的幽州城,不過還沒想好怎麼搬家,也就這幾天的事。」
聽到沈寒這麼說,賀清然暗暗鬆了口氣,他不再說什麼,而是起身告辭,並且決定一定要跟在茶攤後面。雖然茶攤老闆是隱世大能,但是能為了滕州城普通百姓的安全而搬離茶攤,這種善良的心思讓賀清然很是感動,有多少修士雖然不願意跟凡人牽扯上因果,但是從來看不起他們的……
一天時間就這麼過去,蝕日宗那邊的長老們也終於討論出結果,跟賀清然說的差不多,既然關係到地脈,還是無主的地脈,那必然要分一杯羹,最好是能夠完全得到。
蝕日宗雖然是大型宗門,但完全是靠着功法和門派弟子數量和實力排上名號,真的跟擁有地脈的宗門比起來並不算什麼,畢竟就算長老們利用陣法凝聚靈氣供資質優秀的弟子修煉,也比不上地脈、水脈、火脈等等靈氣。
這次內門弟子雖然身死道消,但傳回來的消息做不的假,長老們都覺得這是讓蝕日宗發揚光大的時機,只要把地脈移到宗門內部封印,加以利用,肯定能讓門派弟子整體上一個層次。
事不宜遲,兩位長老親自帶領其親傳弟子離開蝕日宗,前往滕州城。
而此時茶攤木屋內,沈寒憂心忡忡的躺在床上,「阿白,你說我們該怎麼搬家?掘地三尺嗎?萬一茶攤的寶貝落下了該怎麼辦,還有後院還沒成熟的小麥和靈米,茶樹、紅果樹和白蘿蔔,都要帶走。」
&有我的嫁妝。」皎白月湊過來,舌尖擦過沈寒小巧的耳垂,他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一絲情谷欠,「要不然讓黃狗去找風華雙,讓他送個法寶來,咱們把整個茶攤都挪到法寶上。」
&樣要很長時間吧?」沈寒翻了個身,面對着皎白月,伸手捏他腦袋上面的毛耳朵,「蝕日宗要是真的來人,找上咱們也就罷了,萬一連累無辜百姓,那可不好。」
&寒別擔心。」皎白月的心情很不錯,「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只要安心的過日子就行了,搬家的事總會有辦法的。」
茶攤木屋加上百寶閣,用簡單的籬笆圍起來的後院也不是很大,要是真的有合適的法寶,全部都挪到法寶上也是個好辦法。只是沈寒想來想去,感覺還是儘快搬家比較好。
在茶攤所有人都沒注意,修士們全都打坐修煉,就連魔修們也不敢冒頭的時候,被茶攤壓在下面的地脈終於狠狠的翻了個身。作為開啟靈智的地脈,雖然被封印在滕州城這麼多年,但那至少地方廣闊,小小的茶攤結界困住整個地脈,簡直要勒死他。
儘管地脈只是擁有靈智,並沒有形體,但他還是感覺喘不動氣,忍不住再次翻了個身。翻身還不夠,好不容易封印沒了,人家還想四處溜達着看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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