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監控里怒氣沖沖的謝一霆,溫言剛準備起身,就被顧瑾墨攔住。
他拍了拍她的頭,暖聲道:「你先休息,我下去看看。」
溫言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
恰好她也不想再面對謝一霆。
但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冉佩珊出事的新聞。
出事之前,冉佩珊打過她的電話……
想到那句「我想給你道個歉」,溫言呼吸有些緊張和急促。
她對冉佩珊沒什麼感覺,對她的印象也僅在競標會偏心謝秭歸的那一刻。
冉佩珊給她道歉,大概率是知道了謝秭歸的真面目。
顧瑾墨走出大門,對上謝一霆,滿臉冷色:「謝二少真閒,三番五次往我們這跑。」
「把謝仙仙叫出來,我有話問她。」
「她在睡覺,有什麼事問我就行。」顧瑾墨看了看手錶,「你還有五分鐘。」
五分鐘後,他和言言就要歇息了。
「珊珊出事了,這事你負不了責。」謝一霆冷喝,「事關人命,你讓她出來。」
「是啊顧先生,二嫂和我聊完天以後就說去找四姐了,現在卻只在河邊找到二嫂的鞋子,人命關天,你還是讓四姐趕緊出來解釋解釋吧。」謝秭歸站在謝一霆身邊,眼睛紅腫,看起來滿臉擔憂。
她面上不顯,心底卻打定了主意要把這件事往溫言身上推。
本來把冉佩珊騙到大山里也就算了,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冉佩珊跳了河。
她倒是不怕冉佩珊活着,那麼高的河,就算是跳水冠軍跳下去恐怕也摔死了。
只要現在把髒水往溫言身上潑,再加個死無對證,她就不信溫言還能翻身。
沒辦法,誰讓冉佩珊出事之前打了溫言的電話。
她把手機交給二哥,果然,謝一霆很快就懷疑到了溫言身上、
「她和冉佩珊面都沒見過,需要她解釋什麼?」顧瑾墨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謝一霆,「謝二少,你不會覺得,冉佩珊的死和言言有關吧?」
顧瑾墨輕飄飄的看向謝秭歸,眉眼間皆是冰冷:「王小姐做了不少違法犯罪的事,對於這種慣犯,謝二少第一時間不懷疑她,怎麼總是和自己親妹妹過不去?」
對上謝一霆懷疑的目光,謝秭歸的心臟「咯噔」一聲:「顧瑾墨,你別血口噴人,我就算之前做了錯事,但我已經醒悟了,再說了,我和二嫂關係這麼好,我有什麼理由害她?」
「二嫂在見我之前就說過要去找四姐,說想求得她的原諒,誰知道四姐在電話里說了什麼,把二嫂逼得跳河……」
「你怎麼知道是她跳的?」顧瑾墨揶揄冷笑,「王小姐,你怎麼好像親眼見到她跳一樣?」
「你……顧瑾墨,你這話什麼意思,別想着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好了。」謝一霆打斷她,疲憊的看着顧瑾墨,「求求你,讓四妹出來,我只是想問問她和珊珊說了什麼,珊珊現在失蹤,下落不明,我有權知道真相。」
「你想知道真相,那就去好好查,謝一霆,我奉勸你,你要是還在乎言言這個妹妹,就不要再三番五次傷害她,再親的感情,受傷太深也無法癒合。」
謝一霆一怔,憔悴的眉眼淡淡的垂了下來。
他眼睜睜看着顧瑾墨把門關上。
「二哥……」謝秭歸小心翼翼的說,「四姐現在明顯在逃避,她不會見我們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二嫂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恐怕……」
剩下的話她沒敢說出來,謝一霆蒼白着臉,握緊拳頭,手指捏得咯吱作響。
「二哥,你也懷疑二嫂是四姐害的對不對?上次二嫂那麼針對四姐,四姐肯定記仇了。」謝秭歸添油加醋。
謝一霆皺眉:「珊珊現在只是失蹤,不一定就出事了,沒有證據之前,我不希望你懷疑仙仙。」
「可是……」
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竄出來一批記者,拿着話筒就朝謝秭歸的嘴邊懟過來。
「謝小姐,溫小姐把冉佩珊逼得跳河,這事是真的嗎?」
「謝一霆先生,您的女友現在下落不明,您會原諒溫小姐嗎?」
「剛剛看到您在質問顧先生,是有冉小姐被溫小姐逼跳河的證據嗎?」
……
記者們你一言我一語,全然不顧他們的臉色和心情。
謝一霆看向謝秭歸:「這些人怎麼來了?」
謝秭歸慌亂的壓低聲音:「我也不知道……」
雖然面上慌亂,但謝秭歸卻心有成足。
這件事必須鬧大,只有輿論鬧大,把溫言拖下水,她才能洗脫自身的嫌疑。
「這件事還沒有證據,希望大家不要以訛傳訛,給我的家人造成傷害。」謝一霆說完就轉身離開。
謝秭歸看着謝一霆的背影,牙齦咬緊。
「謝小姐,您有什麼看法?聽說冉佩珊小姐見溫小姐之前去找了你,這是真的嗎?」
謝秭歸笑了笑,坦然的接過話筒:「是的,她和我見面以後,就說有事要去問四姐,沒想到手機落在了我這,等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就出事了。」
謝秭歸的話帶了嚴重的歧義,再加上媒體的添油加醋,等溫言看到媒體的消息,她已經被迫背上了人命。
「有些媒體被收買了。」顧瑾墨看着電視上的消息,面色冷寂。
溫言無所謂的笑:「沒關係,不是第一次被媒體黑了。」
從她隱婚的事曝光以後,媒體對她的評價就帶有誇張的成份,她早就習慣了。
「今天是金老爺子的葬禮,你真的不去嗎?」
溫言的話挑動了顧瑾墨的一根弦。
金書衍被警察抓走的那一刻,金老爺子因為受了刺激暈倒,當晚就走了,孫女又在國外,導致守靈的人都沒有,一直都只有管家在做着分內的事。
而今天,是金老爺子下葬的日子。
顧瑾墨沉了臉,手微微收緊。
溫言握住他的手:「走吧。」
短短一年,顧瑾墨就送走了三位親人,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打擊。
京都,金家。
紅燈籠已經取下,換成了白色的花。
顧瑾墨剛下車,就被人圍堵。
「看啊,是顧瑾墨,就是他把自己哥哥送進監獄的。」
「聽說本來金老爺子可以多活幾個月的,要不是顧瑾墨非要把自己哥哥送進去也不至於這麼快死。」
「聽說他的前妻溫言也是個殺人犯,把自己的嫂子氣得跳了河,『w』的管理人,權勢滔天,人命在她眼裏也不算什麼唄。」
「哎,有錢有權的人都這樣,根本不會把人命當回事。」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但溫言耳朵好,全部聽得清清楚楚。
「w」管理人的身份爆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她的身份是把雙刃劍,有好處自然就有壞處。
顧瑾墨俊目冷凝,朝那些人掃去,周遭的聲音頓時噤若寒蟬。
他送了個花圈,磕了個頭,最後帶着溫言離去。
他可以受委屈,但他不會讓溫言受一點。
南陽,渠朝河裏,船隻眾多,紛紛都在打撈。
氣氛沉重。
已經過去了一天,所有人心底都有數,冉佩珊,恐怕凶多吉少。
謝一霆站在河邊,渾身透涼。
「二少爺,冉小姐……有消息了。」
有個保鏢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對着謝一霆低聲道:「找到冉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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