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rh陰性血?」南宮夜的母親激動得站起身,「你給小夜輸血,後續調養費不用擔心,我全權負責,要是你不嫌棄,我親自照顧伱,以後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只要你救小夜,讓我幹什麼都可以……阿姨謝謝你,謝謝,求求你救救他吧,就當阿姨求你……」
聽着南宮夜媽媽語無倫次的話,溫言沉默不語。
親自照顧……
那她會短壽吧。
「醫生,先試試吧。」溫言抬眼看向醫生,「出了事我不會找你們麻煩。」
得到了這句保證,醫生總算是鬆口氣。
沒辦法,現在醫鬧的人也多,這麼危險,到時候孕婦的家裏人找上門,就變成給醫院惹事了。
「你是孩子的爸爸吧?」醫生瞥向劉燦陽,低聲道,「只要你們商量好了,出了什麼事不找醫院的麻煩,我這邊可以通融下。」
橫豎都是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相比病床上那位,孕婦抽血並不代表一定會出現大問題。
救人也要救最急的那個。
劉燦陽臉色極為難看,剛想否認,被溫言盯着,朝他搖了搖頭。
劉燦陽咬咬牙,看了南宮夜一眼,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戴着墨鏡,別人看不到他的眼神,但臉上的不滿昭昭然。
她自己現在還懷着孩子,為什麼還要抽血救別人?
但想到這個人是溫言,又合情合理。
輸血不是一換一,卻有救下人命的可能,如果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南宮夜,只是一個普通人,溫言也會這樣選。
劉燦陽想起當初她當上組織領導人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說不,因為組織里的幾乎每個人都欠她的人情。
髒活別人不乾的時候她干,別人請假讓她替的時候她也上,只要是能幫上忙的地方,她從來不會拒絕,久而久之,大家從一開始的看不起,變成了對她的尊重。
沒有人有她狠,也沒有人有她善。
或許,這也是他喜歡她的原因。
劉燦陽閉了閉眼,乾脆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南宮夜卻是堅決不同意,到最後,還是南宮夜的母親以死相逼,他才無奈的點頭。
他知道溫言不喜歡自己,但正因如此,才不願意用她的血救自己的命。
「小夜,你不能讓我和你爸失獨啊!」南宮夜的母親捂住他的手,眼淚啪塔啪塔往下掉,「從此以後,無論你做什麼,媽媽都不插手,無論你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但你要先活着,只有活下來,才有機會做你想做的事。」
南宮夜面上有些無奈,但眼底卻有了神采。
他垂下眼睫,蓋住了漂亮的眸色。
「小夜,只要你答應好好治療,我和你媽就退休,我們去週遊世界,不再干涉你任何事。」
自從謝懷遠「退休」以後,京都這些老傢伙們都開始流行「退休潮」,他也有些心動。
之前只是說說而已,而現在卻是真正想退休。
要是再不把公司交給小夜,小夜連活着的意義也沒有了,到時候他一把年紀了還失獨,要這麼多錢有什麼用?
與其這樣,不如早點放手。
「醫生,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麻煩你早點給我安排抽血吧。」溫言看了看時間,已經只剩兩個小時了,她答應過要和顧瑾墨一起吃午飯的。
……
李家別墅,顧瑾墨的裏面穿着襯衫,外面套着一件長風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的脖頸。
他身材頎長,只端端站在那就很吸精,李家忙碌的傭人們都時不時的看向他。
旁邊站着剛剛開完會下班回來的李敬民,和他時不時的交談。
李敬民拿着長剪刀修剪樹枝,從李家的發展史到謝家的發展史,給顧瑾墨講了個遍。
顧瑾墨的表情從容不迫,眸光微斂,聲音溫和。
和顧瑾墨交談下來,李敬民對他有種忘年交的欣賞。
他性子直爽,平日也喜歡和一些年輕人交談,但這種像顧瑾墨這樣的年紀就有這樣的見解和遠見的人很少。
他還發現顧瑾墨的記憶力非同凡響,說起商業發展的路子,引經據典,說得頭頭是道,既有理又有用。
這樣的男人做他的外甥女婿,他很滿意。
「要不去裏面坐坐?」
一直讓顧瑾墨站在外面,李敬民終於反應過來不太妥。
聊得入神,竟然都忘了去裏面坐。
「謝謝李叔,等會溫言就回來了,我站在這等她。」
李敬民上下打量他一眼,才發現他今天似乎是故意打扮過:「怎麼?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
顧瑾墨嘴角上揚,聲音清朗:「今天是我的生日。」
以前沒有在乎的人,他從不過慶祝任何節日,但溫言年年都給他送生日禮物,今年,他打算主動帶着她一起慶祝。
別人都說生日的時候許願能夠實現,他想好好向上天許個願,讓溫言重新接受自己。
孕檢的小插曲讓他知道,不但要給溫言安全感,還要給整個家一個安全感。
既然已經解除了誤會,接下來就是復婚。
他已經準備好一切,就為了等今天。
當初他和溫言結婚的時候沒有求婚和訂婚的流程,這一次,他要全部補給她。
別人有的她都要有,別人沒有的,她也要有。
想到自己準備的一切,心底就柔軟成了一片。
看着顧瑾墨難得好心情的樣子,李敬民八卦的笑了。
「你是打算和仙仙復婚吧?」自從知道顧瑾墨和金老爺子決裂,李敬民就猜他多半要恢復顧瑾墨的身份了。
「雖然你被銷戶,但找到靠譜的人打點下,解釋下情況,應該也能解決。」
在這個用錢說話的年代,很多問題都好解決。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過了正午,還沒有見到溫言回來。
就連李家的傭人們都去吃午飯了,他還沒見到溫言的人影。
兩個小時過去,手機也沒動靜。
此時的他已經打了很多個電話,沒人接。
會不會出事了?
想到這個可能,顧瑾墨的臉色陰暗得可怕。
他給金家的管家打了個電話:「給我查查溫言的行蹤。」
一般情況下他不會調查溫言的行蹤,但這種聯繫不到人的情況下,他只能出此下策。
很快,他找到李敬民,查看了溫言之前出行的監控。
當看到溫言和劉燦陽一起離開並且上了劉燦陽的車時,氣氛頓時陷入了冷凝。
李敬民牽強的笑笑,拍了拍顧瑾墨的肩:「或許仙仙去忙什麼事去了,要是出了什麼事肯定第一時間會有消息傳過來,不會有什麼事的,你要不……再等等?」
顧瑾墨薄美的唇緊抿,線條冷硬,漆黑如深淵的眼眸諱莫如深,淡淡的看着遠方的天際。
李敬民嘿嘿一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他猜測,這個外甥女多半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他連忙打開手機,給溫言打了無數個電話,卻沒有人接。
李敬民心底一咯噔。
這個外甥女,不會剛好在今天掉鏈子了吧?
李敬民面上不說,心底也開始着急。
尤其想到監控里,她和另一個男人離開,眼皮子就一直在跳。
顧瑾墨眼帘低垂,輪廓的線條蘊藏着鋒利的寒意。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卻和劉燦陽有說有笑的出了門。
明明答應他會一起吃午飯,卻被放了鴿子。
金家的管家辦事很快,根據車牌號,很快就查到了溫言所在的位置。
「少爺,謝仙仙小姐正在京都第三人民醫院,剛給南宮夜輸了血。」
輸血?
給南宮夜輸血?
她一個孕婦,怎麼還有膽量給南宮夜輸血?
顧瑾墨周遭的寒意頓時冷凝。
緊握的手指捏得咯吱響,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緒。
管家繼續道:「南宮夜是rh陰性血,而謝仙仙也是這個血型,就主動提出要給南宮夜輸血。」
管家的話一說完,顧瑾墨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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