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隱婚之葉少難防 150.樹屋

    潘家是那種老式家庭,既然是潘老的生日,中午便吃的是壽麵。

    不過壽麵只意思意思就行了,杯盞琳琅滿目,潘家人不知道許涼的口味,所以每種都準備着。

    看她喜歡那道香辣蝦,才知道她喜辣。心裏又有一種歡喜,其他人到了這家裏,總被潘家的嚴肅門風弄得拘謹,吃飯時也只夾自己面前的一兩碟,不讓人看出喜好來。

    這樣一看,阿涼似乎並未與家裏有隔閡,看她吃得香,潘家幾人都不約而同露出笑來。

    只不過怕她不好意思,都斂着眉目罷了。

    這頓飯葉輕蘊吃得食不知味,一再掃過潘家人的表情。只覺得許涼從天上掉下來的娘家人真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從小到大他對許涼便有獨一份的憐惜,就是因為她從小沒有母親,父親又不怎麼同她親近。

    只聽說在她很小的時候,她母親便去世了,病因也不甚明了。

    雖然許涼表面上看着心無掛礙,但無母這件事於她來說,是不可言語的傷痛。

    葉輕蘊清楚地記得,在許涼十二歲生日那天,她把自己悶在屋子裏,自己在臉上鬼畫符似的畫了一氣。那時候她還不會化妝,不懂眼影腮紅的搭配,要是晚上一出去,保准可以演鬼片。

    他本等在家裏,要給她賀生,要是以往,她一起床就要往葉家跑,可那天他千等萬等,她卻失約了。

    葉輕蘊耐不住,便去了她的房間。他急得連門也忘了敲,便推門進去。

    她扭頭看過來,心神未定的樣子。

    葉輕蘊驚嚇的程度比她還大,她那張臉上……跟毀容了差不多。

    他氣得罵壽星道:「今天你生日,幹嘛把自己畫得跟鬼一樣,生日蛋糕還沒擺出來,你腦子裏已經開始燒蠟燭了?」

    許涼抿唇不語,她眼眶已經紅了,只不過讓顏色誇張的眼影給遮住了。

    見她不說話,葉輕蘊更加火冒三丈,拿了旁邊的濕紙巾往她臉上抹。

    許涼的哭泣是靜默無聲的,等葉輕蘊將手拿開,才看見她的眼淚骨碌碌地往下落,淚水將她臉上塗料似的妝容衝出一條溝壑,那些扭曲的顏色,像梵高的那幅星空。

    這世上沒有比她的眼淚更重的懲罰了,葉輕蘊不敢輕舉妄動,好一會兒才輕輕擦拭她臉上的眼淚。

    許涼這時候才哽咽着說:「我聽家裏以前的小阿姨說,我和媽媽長得很像。我想把自己畫得成熟一點兒,這樣就可以看見,媽媽長什麼樣子」

    葉輕蘊已經十五歲,已經有了挺拔的身形和寬闊的胸膛。他將許涼摟在懷裏,任她滿臉被淚水沖刷的各種顏色在自己的白襯衫上畫畫。

    如今潘家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一步步地將許涼的母家一點點展現在她面前。葉輕蘊對待關於她的一切事情都慎之又慎,不管是不是真如潘老所說,許家和潘家有些糾葛恩怨,潘家才多年未能認回許涼,這件事他都要讓人去查。

    再者,這麼多年,許涼關於母親的期盼已經變淡,重新提起,對她時好時壞,也讓他拿捏不准。

    也許潘老也有這樣的顧忌,所以才沒有跟許涼開誠佈公地談話,而是把內情交代給他。

    他心裏不禁一嘆,潘老的生日宴就是一場鴻門宴,擺明了是把燙手的山芋拋給他。

    抬眸看一眼正和潘老談笑風生的許涼,或許,她也想多這樣一位親人吧。

    席間喝的是陳年窖藏女兒紅,潘承銘和葉輕蘊推杯換盞,著名外交官在國家與國家之間周旋,這時候說話卻很隨意,喝一杯就是一句「請你務必善待阿涼,不然……」,後面沒說完的就是,不按他的話照做的嚴重後果。

    這樣不拘謹,不客套的囑託,倒真讓席上有了家宴的樣子。許涼感覺得出來,潘承銘每句帶着酒氣的話,都是發自肺腑,似乎淤積存放在心裏良久,此時終於可以一吐為快。

    到後來,潘承銘真有些醉了,喝得眼睛發紅,眼裏泛着水光。本來是要給葉輕蘊下馬威,他自己先不行了。

    潘宇東將父親扶上樓,何思芩扭頭對許涼嘆道:「宇東的父親,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醉過了」

    葉輕蘊知道這是真話,潘承銘跟他父親一樣,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要對外負責,所以基本上不飲酒。即使喝酒,也只沾一沾唇,到了他們那個位置,沒人敢上前去逼他們喝。

    許涼見他臉頰也泛着紅暈,有些擔心他的胃。

    葉輕蘊察覺到她擔憂的目光,手從桌子底下偷渡過去,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掌心。

    許涼沒想到潘家人這樣熱情,潘家規模很大,古樸壯闊,何思芩母子當導遊,帶許涼去山上轉悠一圈。

    何思芩將許涼帶到一棵幾人手拉手環抱,才能圈住的大榕樹,上面有一座精緻小巧的木屋。

    木屋的房檐下掛着一串串風鈴,風一吹,山間便迴蕩着清脆的聲響。

    從木屋的成色看,年頭不小,還有重新刷過塗料的痕跡。上面漆着馬卡龍彩虹顏色,在滿山青翠里,顯得十分惹眼。


    許涼站在木屋底下,手搭着旋轉而上的樓梯扶手,她仰着臉往上看,高大的樹木將她襯成了一個充滿童真的孩子。

    「我可以上去看看嗎?」,許涼的矜持到底沒能戰勝心裏的好奇。在她眼裏,這個木屋更像是個童話。

    何思芩見她的手上沾了潮濕的木屑,拿出紙巾來,幫她仔細地擦拭乾淨。這才溫柔笑道:「當然可以,帶你到這兒來可不是為了吊你胃口」

    她輕柔的動作讓許涼心裏暖融融的。她抬眼仔細打量面前對自己體貼入微的和藹女子,心裏竟升起一股對母性的依賴。

    沒有母親,許涼很久以前就逼自己不要再痴心妄想,但這一刻,那一點嚮往,又開始在土壤中萌芽。

    何思芩見她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含笑輕聲問道:「阿涼這樣盯着我做什麼?」

    許涼有些不好意思,垂眸含羞勾起嘴角。

    何思芩心裏覺得憐惜,這個孩子從小就沒見過母親,只怕不管哪個女性長輩對她好一些,她心裏都會無限感恩。

    兩人一步步踏着樓梯,許涼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生怕這一階階的木質樓梯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又或者上面有個淺夢的人,擔心驚動它似的。

    所以這樓梯在許涼眼裏,十分崎嶇,等她終於上了樓,額上竟有了汗意。

    門口有鎖,何思琪將門打開,裏面米分紅色的世界便呈現在許涼眼前了。牆上貼着米分紅色碎花壁紙,小巧的家具均是木質,看起來活潑生動。

    屋子裏大半的空間都被牆邊的書櫃佔據了,挨着窗戶是一間床,上面鋪着顏色素淡的被子。

    床頭的燈柜上擺着一張照片,許涼走近一看,上面是個坐在陽光下看書的年輕女孩子。她長得很美,讓人覺得一眼傾城。

    許涼站在這間充滿樟腦味道的小巧房間裏,抬手將照片拿起來細細打量。她認出來了,同潘老曾經送她的懷表裏夾帶的照片上的,是同一個人。

    懷表裏的那張上,女子畫着淡妝,便有了距離。這張上面她完全是素顏,看得更真切,許涼仔細辨認她,覺得似曾相識,同自己的生命有一種因果。

    這種素未謀面的熟悉,讓她發神般地看着她。對上那雙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她更確認了這種奇妙感覺。

    「她是誰?」,許涼問何思芩。

    何思芩答道:「她是宇東的姑姑,潘婉芸」

    許涼動了動唇,還是忍不住問:「她就是那位和我長得很像的阿姨?」

    「是的」

    「今天來得不巧,大概是跟這位阿姨沒緣分,沒遇上」

    何思芩深深看她一眼,笑道:「沒人比你和她更有緣分的了」

    許涼以為她說的是自己的樣貌同照片上的人很像,點點頭,沒說話。

    兩人在這間房裏呆了不短的時間,許涼老覺得這裏有一股氣息在牽絆她。

    當看到桌上鬧鐘下壓着的楓葉書籤時,許涼在得到何思芩的允許後,拿起來細細賞玩。

    「你要是喜歡,就拿一兩張回去吧」,何思芩見她愛不釋手,主動提出來。

    許涼也沒扭捏,兩眼發亮地問:「可以嗎?」,心裏又有些顧慮,「潘阿姨不在家,這樣貿然拿她的東西,她會不會不高興?」

    何思芩拉着她的手笑道:「這麼一個惹人愛的小姑娘,喜歡她親手做的東西,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許涼臉紅了——二十六歲的小姑娘?老姑娘還差不多。

    兩人散着步回了潘家,上午說下棋,其實談了半天的話;於是下午將上午的活動給補齊了。

    潘承銘父子輪番上陣,不管是象棋還是圍棋,都敗在葉輕蘊手下。

    不過父子倆都是心寬的人,即使輸了,也照樣跟葉輕蘊談笑風生。

    說着說着,潘承銘的話鋒突然一轉:「在家裏跟阿涼下棋嗎?」

    葉輕蘊點頭道:「有時候會的」

    「那你贏還是她贏?」,潘承銘眯眯眼,意思是,你敢贏她試試。

    葉輕蘊十分巧妙地答:「彼此有輸有贏」

    潘承銘這才沒話了,照葉輕蘊的棋藝來看,贏十個許涼都綽綽有餘。有輸有贏,恐怕是他故意放水吧。

    這時候何思芩帶着神采奕奕的許涼進來了。葉輕蘊溫聲對許涼道:「阿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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