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燈光柔亮地灑在兩人身上,許涼蜷緊了手,等着他的回答。一筆閣 www.yibige.com本章節由薌`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 .com提供
葉輕蘊靜靜地看着她,「童湘在戲劇院表演那天之前,就像跟你說的那樣,我沒有要去的打算,這話並不是在哄騙你。但是,當天童湘打電話,找我有事,所以我才和她見面」
許涼便問:「既然你親自跑一趟,到底是什麼大事呢?」
葉輕蘊自嘲一笑,「一開始,我在戲劇院地下停車場等她,童湘下來後,情緒很不穩定,一直哭」
許涼打斷他,冷笑:「所以你就憐香惜玉了?」
「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葉輕蘊在商場談判上能舉一反三,口若懸河,談判技巧一環扣着一環,他從來沒有現在這樣覺得,自己任何話語都蒼白無力過。舔了舔發乾嘴唇,他繼續道,「她撲到我懷裏的時候,是我沒料到的,即使我猛然將她推開,那一瞬還是被人抓拍下來」
許涼突然站起來,目光直直逼近他,「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找她,到底有什麼大事,需要摟摟抱抱!需要在海里濕身糾纏!需要進酒店開房!」
她一邊說,一邊用指甲死死掐住掌心,即使這樣,也止不住全身顫抖。
葉輕蘊看着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許涼咬緊牙關,將那些鋪天蓋地的失望咽下去,那滋味那麼苦,苦得人心裏發冷。
「我並不是要瞞着你」,他語氣發澀,「而是……」
「算了吧,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強求。你好好養病,我先走了」,許涼轉身就走。
「阿涼!」,葉輕蘊在病床上求饒似的叫了一聲,他面色緊張地看着她的背影,「你明天……還會到醫院來嗎?」
許涼不置可否,只微微偏了下臉,輕輕說:「再見!」
等許涼回到公寓的時候,看見有個人影正站在自己門口,走近一看,是嘉暉。
嘉暉看她滿臉疲憊,精神狀態十分不好,等許涼打開門,他趕緊去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她聲音裏帶着有氣無力。
嘉暉說不用,手放在膝蓋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臉上還留着淤青疤痕,是葉輕蘊手下的傑作,在醫院上了藥,所以空氣里有一股淡淡的藥味。
「姐姐,你餓不餓,我給你下碗麵條吧?」,嘉暉小聲開口,似乎聲音大一些,就會把她吹跑一樣。
許涼見他這樣小心翼翼,強笑了一下,「嘉暉,不用麻煩你了,我沒什麼胃口」
看她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嘉暉暗暗心急,有意逗她開心,便將沙發上的靠枕抵在沙發上,然後對許涼說:「姐姐,你看着啊,欺負你的混蛋,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說着一拳一拳揍在抱枕上,嘴裏憤恨罵着:「讓你欺負我姐姐!我打死你,看你還耀武揚威!我先卸你胳膊,再打斷你的腿」
許涼剛開始,還應景地扯了扯嘴角,後面卻悲從中來,眼睛裏的霧氣越來越濃,眼眶最後承受不住這份沉甸甸地重量,許涼一下子哭了起來。
嘉暉停下對抱枕的打罵,錯愕地看着她,手足無措地說:「姐姐,你別哭啊,有什麼不高興,你跟我說,我幫你好不好?」
許涼這時候根本聽不見嘉暉在說些什麼,她捂着臉,哭得氣都喘不過來。
嘉暉在一旁抓耳撓腮,恨不得替她痛一場,「姐姐,是不是今天那個混蛋又欺負你了,我這就去找他算賬!」,他心裏恨出血來,葉輕蘊憑什麼糟蹋她!
這股怒氣讓嘉暉覺得自己現在滿身是力,拔腿就往門口走。
許涼趕緊上前去攔住他說,「嘉暉,你別去」,她聲音裏帶着哭腔,「我只是心裏難受,哭出來就好了」
嘉暉臉色更不好看,「他沒給你氣受,你心裏怎麼會難受?」
許涼趕緊抹了一把臉,平復了一下情緒,說:「真的,姐姐不騙你。我只想過風平浪靜的日子,不要去找他,我不想身邊的人跟他有任何糾葛牽扯。嘉暉,你明白嗎?」
嘉暉看了她好一會兒,面前這雙哭得微紅的大眼睛,跟母親的一模一樣。感受到她的堅持,他握成拳的手這才漸漸鬆開。
兩人僵立在門口,這時候門鈴忽然響了,嘉暉過去開門,原來是高淼來了。
一進門便看見許涼眼睛哭得水汪汪的,臉上還有淚痕,心裏一跳,從包里拿出濕紙巾,給許涼細細擦了臉,什麼都沒問,只是說:「我帶了外賣過來,熱一熱就能吃了」
許涼點點頭,打起精神,沖另外兩人笑了一下,「吃了飯又是一條好漢!」
只當沒看到他們擔憂的眼神,拿着外賣往廚房裏走。
嘉暉面上泛苦,正準備跟高淼交代幾句,廚房的許涼這時候高聲對說:「嘉暉啊,以後我一個人住也不不能讓你天天過來當廚師。以後教我做飯吧」
「好啊,沒問題」,嘉暉應了一聲,知道她正儘量收斂傷心,不讓他們看出來,也跟着配合。
晚飯吃得很安靜。高淼帶來的全是辣菜,爆炒大蝦,熱烤羊排,還有一道水煮魚。
高淼和嘉暉都被辣出眼淚來,只有許涼一個人,一邊吃一邊喝水,眼淚都被蓄在心裏了,眼眶裏便只能一片漆黑乾涸。
吃完飯,嘉暉利落地收拾了廚房,時間雖然不早,但他仍在客廳里賴着看電視。
廳里賴着看電視。
「你晚是想在我這兒睡沙發嗎?」,許涼說笑道。
嘉暉卻眼睛一亮,「姐姐,真的嗎?」,一副求之不得的樣子。
許涼真覺得他活力十足,鮮活極了,不像自己,似乎一下子心境就老了,便襯得其他事物尤其亮眼。
她淡淡笑了一下,「你這麼大的個子,沙發可裝不下你」
嘉暉不在意地說:「沒關係,今晚兩個大美女在這兒住着,沒個看家護院的怎麼行?」
高淼這時候換了家居服出來,「等會兒我和阿涼要開臥談會,你該不是想留下來偷聽吧?」
嘉暉咧了一下嘴,「高阿姨可真了解我」
高淼怒氣衝天,叉腰道:「憑什麼她是姐姐,我就是阿姨?」
「因為姐姐在我心裏永遠十八歲嘛」
高淼看許涼嘴角帶着笑意,也忍不住牽着嘴角笑罵一句:「油嘴滑舌!」
最後嘉暉還是被許涼勸走了,離開之前,他一再叮囑,有什麼事,千萬要跟他說一聲,他在對面隨時待命。
許涼連連點頭,這才把滿嘴教導的嘉暉送出門去。
她站在門口,身上穿着一件寬鬆的白色高領毛衣,半張臉藏在衣領里,顯得格外柔弱。
嘉暉打開自己家的門,又滿臉牽掛地回頭看她一眼,跟許涼道了晚安,終於戀戀不捨地進了家門。
洗了澡,許涼吹乾頭髮,高淼正在準備資料,看許涼上了床,她也趕緊收拾了一下,鑽到被窩裏去。
高淼今天本來已經打電話說不會過來,但後來華聞大廈的廣場上站了很多黑色西裝的冷麵男人,再一聯想總裁辦正在緊鑼密鼓地打探許涼的下落,高淼一整天都心驚肉跳。
後來許涼公寓裏的電話也打不通了,高淼徹底慌了,又打給嘉暉問了情況,實在不放心,這才決定過來陪着許涼。
高淼面向許涼躺着,說:「早點兒睡吧」,接着欲言又止,「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許涼落寞地抿了抿唇,「總不能因噎廢食吧,我想你能理解我現在的處境,走出來,也就海闊天空了」
高淼卻不這麼認為,「你是那種一根筋的人,要真像你說的那樣,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可你想想看,你用了多少年,費了多少力氣,才忘掉寧嘉謙?」
許涼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兩件事,性質完全不一樣」
既然已經說起這個話題,高淼便按捺不住心裏癢得難耐的好奇,問道:「你那天說的那個人,真的是……葉先生?」
許涼睫毛顫了顫,垂着眼睛,側臉在枕頭上蹭了蹭,沒說話。
高淼知道她這是默認了。心裏只覺得五味陳雜,原來真是這樣。華聞天人之姿的總裁,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一對。
早先葉輕蘊雖說緋聞不斷,但沒有一個他親口承認過,甚至很少一起出雙入對。他那麼大的家業,又長相卓然,風流一些,正是他魅力的佐證。
可他的風流用在其他女人身上還好,只當又添了一樁桃色新聞;但此刻女主角是自己的好友,高淼便決定對葉輕蘊粉轉黑。
除了上一次同寧嘉謙分手,還沒看許涼這樣傷心欲絕過。
其中諸多細節,高淼也不再多嘴詢問,伸手關了燈,便漸漸睡着了。
第二天高淼是被一陣香味給誘惑醒的,迷迷糊糊起身一看,許涼已經不在床上了。
她穿衣起身,出去一看,許涼已經擺好了早飯。
許涼笑着對她說:「我出去買了些蝦餃,還有榨菜,粥是我自己熬的,你快點兒吃了去上班吧」
看她的樣子,整個全新的人一樣,笑意盈盈,白皙細膩的臉上有一層瑩亮的光澤,看來昨晚睡得不錯。
「只一個晚上,你就覺悟成一個賢妻良母了?」,高淼洗了手坐下,看她沒什麼異樣,終於放下心來,也有心說笑了。
許涼眼睛彎了彎,「現在就我一個人了,不對自己好一些,這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高淼停下筷子,不贊同道:「道理雖說是這麼個道理,但你怎麼就只有一個人?不是還有我麼,現在不又多了個嘉暉」
許涼點頭認錯:「好好好,我剛剛口誤了」,說着用公筷給她夾了一隻蝦餃,「我跟你賠罪行了吧?」
高淼故作倨傲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起來。
這時候門鈴響了,許涼打開門一看,是嘉暉過來了。
嘉暉看裏面已經在吃了,俊氣清秀的臉就垮了下來,「姐姐,你們已經吃過了嗎?我特地一大早去買的食材,要給你們做雲吞麵呢」
許涼招呼他進去,「難怪我剛剛按你門鈴,沒人開門,我們剛剛才開始,你也吃點兒吧」
嘉暉應了,熟門熟路從廚房取了碗筷坐下盛粥。
知道粥是許涼自己熬的,嘉暉不吝讚美,把一道白粥誇得天花亂墜,高淼和許涼直樂個不停。
高淼走後,嘉暉說提議說去鄰市滑雪,雖然沒有瑞士的雪地刺激,但勝在雪景漂亮,巍峨壯觀。
許涼其實並不想動,打心眼兒里,把自己當個沒有心跳的物什,扔在哪兒,便僵住不動,只等着落灰了。
她一大早上忙裏忙外,就是想抵抗這種靜止,她試圖讓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重新活起來。效果如何,只有自己知道了。
知道了。
嘉暉等着她的回答,看她並沒有多大興趣,正想跟她說不用勉強,許涼卻點頭答應了。
狐疑看了她好一會兒,嘉暉這才高興說:「既然這樣,我去收拾東西,一會兒就能出發」
許涼都由他拍板,既然他這樣說,也並無異議,當即點了頭說好。
嘉暉腦子裏一堆計劃,先回了自己公寓去取東西。
許涼也換了衣服,正要出門,沒想到方譽卻忽然來了。
「葉太早」,方譽知道她與葉輕蘊之間有了矛盾,一向強勢的總裁在醫院裏沉鬱寡歡的樣子,使得方譽在同許涼說話的時候,也帶上了幾分誠惶誠恐,「葉先生讓我來接您」
許涼木着臉說:「今天我有事,不能過去了。相信方助理會把他照顧得很好」
方譽心裏叫苦,醫院裏的那位正殷殷盼着呢,要真不見人,恐怕眼神都能把他給戳出個窟窿來。
「其他的我還能幫上忙,但對葉先生生活上的了解,除了您我找不出第二個人來。葉太,請您千萬別為難我」,方譽苦笑着說。
許涼態度堅決,「理解都是相互的,不為難你了,那你就會為難我。方助理,還請你高抬貴手」
方譽怎麼當得起她這樣說,當即擺手道:「葉太這麼說,我簡直無地自容。如果您有事,不如先到醫院看一眼就走,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反正不管怎麼樣,總要先把人帶到了。
許涼卻不接這茬兒,「我怎麼知道醫院裏是不是又藏滿了黑衣保鏢,只等我過去瓮中捉鱉呢。你要是真覺得交不了差,直接跟他說不想去就是了」
把方譽腦袋砍了他也不敢在葉輕蘊面前這麼說。看來葉先生夫妻之間裂縫不小,葉太以前多和善的人,如今也變得強硬,不肯通融。
方譽見實在勸不動她,只好無功而返。
嘉暉把自己的防寒服帶上,然後是全套的滑雪工具。他的設備均做得十分精美考究,嘉暉跟許涼說,是在臨近北極的一個小島上的老工廠得來的。
許涼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實則有些心神不寧。
剛剛方譽在的時候,就想問一問他的病情如何了,但因為不想給方譽空子,讓他的勸說得逞,便拼命按捺住了。
此時心裏卻有些後悔。
轉念又懊惱自己這麼沒出息,他從此與自己橋歸橋路歸路,他那麼大個人了,自己何必要去操這份心?
嘉暉開車,帶着許涼上了高速,兩個小時的車程,便到了目的地。
這裏滑雪的場地規模的確不夠大,但是雪景卻奇麗秀美,連綿鋪展,舉目四望,仿佛置身冰雪的天地。
許涼一路上都在不停說話,她不想讓自己靜下來,讓自己的整個思緒全被葉輕蘊給佔領。
此時面對雪滿蒼山,腦子裏全都放空了,她終於可以歇一歇。
這裏雖然美,但也很冷,零下幾度的氣候。嘉暉到咖啡館裏給許涼買了一杯熱可可,自己則去滑雪俱樂部里買門票。
嘉暉讓許涼在咖啡館裏等他,許涼說好。坐在那兒,靜靜地看遊客在雪地里歡聲笑語。
忽然看見,有一對情侶,手牽手慢慢往前滑。女孩子大概不怎麼會,動作不太利索,時不時尖叫着抱住男朋友的腰。
滑雪許涼也不擅長,想起他們剛結婚的時候,葉輕蘊帶她飛到瑞士去。那裏的雪既壯觀又溫柔,帶着異域風情。
她笨手笨腳地滑着,他張開雙臂跟在後面,只要她一有往地上摔的趨勢,他便趕忙上前摟住她。
一路上,葉輕蘊嘴裏不停罵她笨,可真等她摔倒,他已經來不及扶住她,便當她的人肉墊子。
他摔在雪地上,她摔在他懷裏。
等嘉暉興沖沖買了票回來,坐到許涼麵前,臉上一絲笑意也沒了。他安安靜靜陪着她,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姐姐,別哭了」
許涼錯愕地看着他:「我哭了嗎?」,說着,伸手摸了摸臉,果然濕了一片。
她不好意思地邊哭邊笑:「抱歉,原本是來玩兒的,掃你的興了」
嘉暉正要說話,許涼昨天到別墅區里取出來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葉輕蘊已經被她拉黑,料想應該不是他,許涼便拿出來一看,沒想到是微娘。
她一接起來,微娘便在電話那邊急道:「阿涼,你在哪兒啊,怎麼還不到醫院來?輕蘊那孩子,簡直快把他自己的身體給糟蹋垮了」
微娘都快哭起來的樣子,許涼趕忙問:「這是怎麼了?」
「他一直站在醫院頂樓巴望着你來,燒都還沒退呢,這麼冷的天氣,這都站了半天了,不吃飯,不吃藥,誰勸都不管用。你趕緊過來吧,現在怕是只有你的話他肯聽一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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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木有二更哦,這兩天都睡得太晚了,今晚想睡早點,大家理解一下,麼麼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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