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已經結婚了,但絲毫不妨礙我跟你喝這杯酒」,嚴聖希將酒斟到對方杯子裏,接着說,「我太太為了釀酒,專門從國內找師傅教她。酒一遍遍地釀,容不得一絲不醇,壞了就將自己的心血連同酒瓶砸個精光。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點,如果她見了葉先生,也不會覺得我挑人的眼光差的」
葉輕蘊堅決不肯喝這一杯,眉目沉靜,深到井裏。
倒是譚柯寧在一旁干着急,嚴聖希的眉毛越挑越高,關鍵時候賣一賣他的貞潔那也是權宜之計。要是他,管結沒結婚,先喝了再說。要因為這事兒惹怒嚴聖希,這麼好的機會就要白白錯過了。
再說葉輕蘊什麼人,扮起紈絝來,誰都不能否認他就是個衙內。
但葉輕蘊還真就把酒杯一推,「嚴先生,我太太已經讓人帶了話進來,今晚真不能再喝了」
嚴聖希的笑容看不出喜怒來,「看起來葉先生還真是個妻管嚴?」
葉輕蘊搖頭說:「從小都是我管她,不過有時候也讓她管管我,才算公平」
&先生約我來的意圖,我們都心知肚明」
&先生有先見之明」
&喝一杯無傷大雅」
葉輕蘊答道:「今天能喝一杯,那後面呢?女兒紅可不是亂喝的,我們這兒,可有一杯定女婿的說法」
說着將酒杯拿起來,往鼻端一嗅便笑了,說道:「是我太固執,這杯倒可以喝。20年陳釀梨花白,嚴先生給我喝,怎麼能推辭?」,話音落了,一飲而盡。
嚴聖希哈哈大笑,被揭穿了絲毫不惱,「葉先生倒是品酒高手,我是騙不過你了」
葉輕蘊也笑:「嚴先生過獎,要其他酒興許我還拿不準,只是梨花白我爺爺生前常喝,我差不多是在這種酒香里長大的」
譚柯寧也不得不佩服了,這運道加手段,眼見着就站在得罪嚴聖希的邊緣,也能讓他翻盤。也怪不得孫家在華聞的幾代經營,全都拱手讓人了。
一晚上可以說賓主盡歡。方譽和譚柯寧將嚴聖希送出門回來,見葉輕蘊靠在椅背上,捏着鼻樑骨。
譚柯寧一臉憂色,問他道:「你沒事兒吧?這可是一頓好喝,你多久沒這么喝過了?」
葉輕蘊沒說自己有什麼不適,只是道:「這麼香的梨花白,我可沒虧」
譚柯寧想這人心可真寬,還有空開玩笑,「用不用送你去醫院?」
&病去什麼醫院?」,葉輕蘊瞪他一眼,可胃裏實在火燒火燎,這一眼沒了以往的銳利,「醫院可不是賓館!」
說起這個,葉輕蘊問方譽道:「嚴先生回哪兒了?」
方譽說:「聽他助理話,後天他們就要回美國,大概這月下旬會再過來。事先我訂好了酒店,可嚴先生已經找好住處,說不用操心他」
葉輕蘊點了點頭,忍着胃裏的不適:「你做得對,不管他住不住,我們都要盡地主之誼」,說着又看一眼譚柯寧道,「瞧你那臉色,才喝了多少,眼睛都紅了。既然嚴聖希的助理會把行程透露給我們,這頓酒沒白喝」
譚柯寧說:「這酒店裏不是有你的長包房?這裏的管家出了名的周到,有什麼事兒也好照顧你。你今晚別再奔波了,就在這兒住下吧」
&們一會兒把陳修先送回去,別回他父母那兒。就回他現在的地兒,那個女孩子會照顧他」,葉輕蘊吩咐道,但沒說自己是走是留。
方譽扶着陳修出去了。陳修起身只覺得天昏地轉,適應了幾秒才邁着蹣跚的步子離開。
譚柯寧嘆一聲:「說真的,爺們兒還頂不上公關部那群小姑娘。好幾次我帶着她們出去應酬,一個倒下了另一個接着上,不把人喝倒了不算。今晚要不是嚴聖希非要興什麼君子之約,來十個壯漢也讓他橫着回去」
葉輕蘊知道譚柯寧這是怕自己突然倒了,為吸引注意力,沒話找話說。於是也不接,只聽他說。
看了一眼腕錶,時間確實不早了,他臉色有些蒼白地站起身來,說:「走吧,你也回家去」
&你呢?」
葉輕蘊說:「我也回家,沒跟小疙瘩打過招呼,她會不踏實」
在外面他很少叫許涼小名。就像有件寶物,獨自一人時才拿出來看看,是私有的,別人連伸着脖子偷窺一下都是罪過。
所以即使他修長的身材還是如平常安穩如山,表情一樣平淡,但譚柯寧看出來,他是真的有些醉了。
這時候有人進來,是個熟臉,方譽的助理。給葉輕蘊和譚柯寧送了醒酒藥來,說剛才方秘書走得急了,讓他跑一趟。
譚柯寧接過來,笑道:「今晚上方譽喝得最少,可到底是喝了。要以前,處處周到,哪兒有馬後炮的時候?」
葉輕蘊瞟他一眼:「你怎麼還不走?」
&送你回去」
&萬別,你司機肯定已經等着了」
譚柯寧也覺得頭暈腦脹,他助理來了,他在椅子上歪着,讓他先送葉輕蘊出去,自己再走。
葉輕蘊嗤道:「你以為我是你,那麼虛弱?」
&今晚你真喝出個三四五六來,我罪過大了去了。先不說別的,公司那群老的少的女人先用唾沫把我淹死」,譚柯寧酒上頭了,但還是打起精神和他說話。他自認學識手段不差,但在葉輕蘊面前總不能和他沉默相對,只因一靜下來,那人身上的氣勢總讓人侷促。
這種感覺在貝櫻很多同事都談論過。
所以一大幫人選擇跟着他,從美國跟到中國,心甘情願的跟隨裏面,崇拜佔了一大半。
外面還有雪,譚柯寧的助理撐着傘將葉輕蘊送到車旁邊。司機早就等着了,趕忙開了車門。
葉輕蘊坐上去,等司機幫他關了門,他降下車窗,叮囑譚柯寧的助理道:「好好照顧你們譚總」
助理欠着身應了,餘光里看見總裁的臉漸漸隱匿在升起的車窗後面。
晚上許涼翻來覆去沒睡着,打開枱燈看手機,已經過了十二點,或許九哥今晚不回來了。
可是方譽只說他會晚一些,沒說不回來的。她真討厭等人,這樣的煎熬如同蒙着眼睛踏在一條裂縫邊緣,總沒有安穩的時候。
她忽然屏住呼吸,好像是門鈴響了。怕是錯覺,又或者是下雪簌簌的聲響,只好凝神去聽。
許涼急忙穿上鞋,果然是門鈴聲。她跑下樓,穿過庭院雪鑽進脖子裏涼到骨頭縫裏,這才想起自己忘了穿上外套。
不過已經來不及折回去,輸了密碼打開門,見葉輕蘊立在門外。
他的臉被凍得有些紅,看見她來了,露出個喝酒之後才能笑得眼睛濕漉漉發亮的神情,對她說:「我贏了!」
許涼不明所以:「你什麼贏了?」
&在三十秒之內把門打開,我就贏了」
她發現他這時候孩子氣得厲害,竟有些惹人憐愛。
憐愛?他這個大男人是堅決抵制這一類聽起來脆弱不堪的評價的。
許涼接過司機手裏的傘,說辛苦了,夜太深,讓他趕緊回家。
剛關了門,許涼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打橫抱起來。她咬住下唇,才嚴防死守自己的尖叫聲暴露出來擾民。
許涼用空着的那隻手推他的肩膀:「你快放我下去!」
葉輕蘊怎麼肯聽?理直氣壯地說:「你這麼矮,準備一直踮着腳給我撐傘到屋裏嗎?」,挑釁似的掂了掂懷裏的她,「還是這樣好,你也省了力氣走路,一舉兩得」
他的臂彎很有力,胸膛溫暖。只是身上有一股不能忽略的香水味。許涼將頭垂了下去,聲音低低地說:「你身上什麼香水,味道好濃?」
葉輕蘊腳步很穩健,從初中家裏過年也會讓他喝一杯,酒品在那時便根深蒂固,不管多醉也把清醒釘在神識里,哪怕要倒,也要等回房之後。這又是一重意志力的鍛煉。他邊走邊答道:「怕熏到你,往身上噴了點兒香水」,說着又補了一句,「男士的!」
許涼笑了:「難不成你還往自己身上噴女士香水麼?」
葉輕蘊作勢要將她扔出去:「趕緊把你的笑臉吞回去」
許涼一邊笑一邊投降:「好!好!我不笑了!」
葉輕蘊自己倒忍不住揚起嘴角,眼眸里有水一樣的光澤,似乎隨時要湧出一首詩來。
另一邊嚴聖希下了車,這裏是妻子曾經在枝州落腳的地方。裝飾簡約大方,那時她的心思也不在置業上面。他回了國便住在這裏,總覺得即使她不在,她的書和沒帶走的衣服里使屋子裏都是她的氣息。
嚴聖希隨意坐在沙發上,脫了外套,拿出煙來,又想起家裏太太嚴令抽煙有限制,今天的量已經用完了。只把那支煙放在手心把玩,見助理蔣臨友進來,半閉着眼問道:「誰找你?」
蔣臨友端正站着,回道:「是孫正觀」
嚴聖希哼笑一聲:「這麼晚了,我們剛回來他就急匆匆來電話,生怕我們不知道他派了人跟着!」,搖搖頭說,「真是沉不住氣」
又想起今天酒桌上的清朗男子,問助理道:「你最後才進來,沒見過那位葉先生,真是能抗。年紀不大,耐性倒是足,今晚說吃飯竟真的只是吃飯,合作的事一點兒沒當面提,哎,你說要找這麼個女婿,婉芸見了也會覺得好」
蔣臨友訝然:「您是很少誇人的」,更別說太太看在眼裏的男子,您哪次不是不屑一顧?
嚴聖希擺擺手,沒有深說,讓他去給自己泡杯咖啡。他是睡覺時間一過,除了妻子在身邊,便很難睡得着了。
躊躇了一會兒,想給家裏打個電話,又怕她已經睡下,沒想到桌上的私人手機倒先響起來了。
他一看屏幕上閃爍着的名字,只覺得熨帖,趕忙接起來叫了一聲妻子的名字:「婉芸——」
&題外話>
小夥伴們,快咕咚咕咚冒泡啊,老是潛水會透不過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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