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川道:「因為我覺醒成為【通命師】時,生母已死,只有父親還活着,一生一死,翠綠代表生機,枯黃代表死氣。所以我擁有兩種能力,一是融命,將別人的命與我的命連在一起;二是救命,能夠起死回生,如果有人死亡一個時辰之內,我就可以讓亡者復生。」
她的嗓音很低,聽起來像自言自語。
說完這些之後,葉凝川仰頭,好奇問道:「你呢?你也是覺醒者嗎?你看起來很大」
洛明月道:「我是一名修仙者。」
葉凝川讚嘆道:「你覺醒之後真厲害,不僅可以變得這麼大,還能憑空生水,相比之下,我覺醒成為【通命師】,就比較弱了」
洛明月問道:「跟你融命的人,相當於你的傀儡嗎?」
葉凝川想了想,說道:「不是,傀儡喪失了神智,而跟我融命的人,雖然會聽從我的吩咐,但他們有自己的思想只不過在飢餓狀態下,他們一個個會比較呆滯,思想遲鈍,如果吃飽了之後,他們就會恢復正常。」
說到這兒,葉凝川垂頭,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確實像傀儡,因為他們這輩子都跟我捆綁在一起。」
「如果遇到生命危險,他們會拼命護我,因為只要我不死,他們就能夠活過來。」
儘管葉凝川是一名覺醒者,但她只有十六歲,在人際交往方面沒有多少經驗,她似乎不懂得「交淺言深」的道理,主動道:「如果想解除融命狀態,有兩種辦法,一種就是把我殺掉,他們都會死。」
「另一種辦法就是,跟我融命的所有人,都恨不得讓我死,必須是發自內心的恨意,才能殺死我。這樣我死後,他們不會死,反而能夠獲得自由,只不過從今往後,他們會失去死而復生的能力,只擁有最後一條命。」
但其實,第二種方法很難達成。
因為,這個方法要求【所有人】,都對葉凝川產生【發自內心的恨意】。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世上總會有人覺得,融命是一件好事,能夠擁有不死之身。
洛明月道:「既然他們都受你管轄,正好方便管理天柳村受我庇護,你們這些逃難來的,不得私自潛入村莊。」
葉凝川抿唇,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今天肯給我們一頓飯,我已經很感激了。」
其實,葉凝川也有所保留,她感覺洛明月很強大,所以故意將自己的能力和弱點說出來,為的是降低洛明月的警惕,因為她跟洛明月不熟,擔心洛明月會傷她,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隱瞞了最關鍵的信息。
葉凝川的力量遠沒有這麼簡單,另外,有關「她必須聽從父親的話」這件事,也是半真半假。
而且,葉凝川本來就不奢求有人會收留她們這群難民,畢竟現在誰活着都不容易,難民們太多了,吃喝拉撒睡都是問題。
但,葉凝川此刻的感激是真的,「多謝你今天的款待,等我們休息一會兒,我就帶着他們離開。」
洛明月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每天為你們這群人提供一日三餐和飲用水,還可以提供一些布匹,但你們不能進入天柳村,不能擾亂他們的生活你要是接受這個條件,就可以留下來,在這兒蓋房子,暫時定居。」
誠然,洛明月有很多房子模型,但她得給難民們找點事做,要不然難民們吃飽喝足、吃住不愁,容易遊手好閒、滋生事端,管理起來比較麻煩,必須要讓他們忙碌起來。
聞言,葉凝川的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你會給我們提供一日三餐?」
「對。」
葉凝川又問:「每頓都有稀飯喝嗎?」
洛明月頷首,「嗯你很愛喝稀飯?那我每頓都給你便是了。」
葉凝川紅了眼眶,她問:「那你需要我付出什麼?」
洛明月本來想說什麼都不需要,自己只是養着他們玩。
但轉念一想,如果有人無緣無故對自己好,且不求回報,自己肯定也不會相信。
於是她道:「需要你發自內心感謝我,等我的雕像落成,你可以去給我的雕像鞠躬致謝。」
葉凝川呆了呆,「就這麼簡單?」
洛明月笑道:「不簡單,我需要的是虔誠信徒,而非口頭上的信徒我們才剛認識,不着急,我會給你充足的時間,只要你一直真心待我,我便會一直養着你們。」
葉凝川:「」
還有這種好事?
她感覺自己今天就跟做夢一樣,不僅喝到了稀飯,還淋過雨,而且還有一名巨大的【修仙者】,說要養他們
這該不會是一場夢吧?
葉凝川偷偷的掐了自己一下,很疼,說明這一切是真的。
洛明月再次叮囑道:「記住我的要求,難民們不得主動進入村莊,但如果是村民們的邀請,那就另當別論。」
葉凝川點頭如搗蒜,「好,我記住了。」
洛明月又道:「還有,你們現在沒有住處,可以自己在村外搭建房屋,但我只庇護天柳村,如果你們遇到危險,必須跑到這個範圍內,我才能看到你們。」
說着,洛明月移動着手掌,帶着葉凝川來到紅霧前,在地上畫了一道線,說:「唯有線內,才是受我庇護的區域。」
紅色霧氣所在之處,是洛明月尚未解鎖的地方,難民們的數量很多,剛才有的難民抱着稀飯碗跑到紅霧區域,洛明月便看不到他們了。
此外,天柳村門口的位置有限,雖然可以供給難民們排隊領飯吃,但卻不夠讓所有的難民都蓋房子居住在這裏,總有人會住在紅霧所在的區域,但這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反正只要保證葉凝川活着,這群難民就不會死。
葉凝川點頭應聲。
洛明月把她放到了地面上。
不少難民都圍過來,有的一臉關心,「凝川,你什麼時候會飛了?」
有的一臉崇拜,「姐姐,你好厲害呀,下次可以帶我一起飛嗎?」
還有的疑惑地望天,「凝川,你能跟老天爺溝通嗎?」
葉凝川耐心道:「天上有一位明月仙人,她今後可以給我們提供飲食,我」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激動的難民們打斷了:
「這是真的嗎?」
「這一路走來太不容易了。葉凝川,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根本堅持不到這裏。」
絕大多數的難民,並不知道他們被葉凝川救過,他們在路上快餓死時,葉凝川悄悄的進行了融命,融命之後,村民們會不由自主地對葉凝川產生好感,但是不清楚自己擁有了「不死之身」,葉凝川也沒有主動告訴他們。
唯有少數難民,知道自己被葉凝川救過,但是記憶也有些模糊,只知道葉凝川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具體怎麼被救的,便不清楚了。
除了葉仁義一家之外,所有難民,對葉凝川的印象都非常好,還會下意識地忽略掉葉凝川那雙顏色異常的瞳孔。
另一邊,柳大石聽到洛明月在天空中跟葉凝川的對話,便告訴村民們,「難民可能會在咱們村外面蓋房子。」
「沒關係,蓋就蓋吧,村外的地盤本就不屬於我們,只要他們別把路給佔了就行,道路兩邊無所謂。」
「我家裏有多餘的衣裳,可以送給他們。」
「我看有的難民姑娘長得很不錯,如果能娶回咱們村就好了」
柳大石道:「你們想接觸難民可以,但不得做出欺男霸女的事情。」
「放心吧,大石。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們哪敢做壞事啊?」
與此同時,凌族老已經派出自己十三歲的孫女,去接觸葉凝川了。
「你好呀,葉姐姐,我叫凌凌,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
凌凌是個長相可愛的小姑娘,娃娃臉,大眼睛,看上去天真爛漫。
葉凝川低着頭,不願意讓陌生人注意到她的眼睛。
柳小石也走了過來,說道:「葉姑娘,聽說你們要蓋房子,我力氣很大的,我可以幫你。」
葉凝川搖頭,她不想虧欠陌生人的人情,難民們會幫她的。
「葉姐姐」凌凌又叫了一聲,她自己都只是個孩子,不可能過於討好,發現葉凝川不理人之後,凌凌「哼」了一聲,氣憤地跑開了。
「爺爺,葉姐姐根本不跟我說話」
凌族老聽到孫女受委屈,他道:「那算了,你回村去找自己的小姐妹們玩吧。」
難民們向天柳村借了工具,開始砍樹、蓋房子。
渠小花簡單地給自己的傷口進行了包紮,跟葉仁義在一起說悄悄話:
「相公,我看天柳村的那個小伙子,似乎很喜歡葉凝川,不如我們利用他,來給咱家蓋房子?」
葉仁義擰眉,不贊同道:「這樣不好吧,我看那小子的哥哥很兇而且,我們為什麼要蓋房子?這天柳村一點也不好,我可不想在這裏落戶,我要離開這裏。」
渠小花說:「可是這裏管飯」
葉仁義頓時沉默下來。
片刻後,他才開口說道:「天下間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天柳村肯定有問題,他們身上竟然還帶着肉條誰知道那是什麼肉?」
渠小花臉色發白,「你的意思是那肉條」
葉仁義小聲道:「我們先蹭幾頓飯,然後找個機會逃走,我懷疑天柳村會吃人,我們要趕在被吃之前離開。」
渠小花一臉害怕的表情,道:「相公,幸好有你,還是你聰明」
葉仁義很喜歡這種被誇贊的感覺。
夫妻倆商量完之後,葉仁義便走到了大女兒葉凝川的面前,說道:「凝川,你的弟弟妹妹們年齡還小,幹不了活,你娘胳膊受傷,也做不了什麼蓋房子這件事,只能由咱們父女倆出力了。」
葉凝川垂着頭,沒反應。
葉仁義早就習慣了她這樣子,繼續道:「你去找天柳村的人借個斧頭,砍點柴,我去給房子選地址、佔位置。」
說完,葉仁義就打算轉身離開,但柳小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嘶」葉仁義倒吸了一口冷氣,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被捏斷了。
柳小石年輕氣盛,見不得葉仁義這麼欺負人,便陰陽怪氣道:「你這當爹的可真辛苦啊,讓女兒去砍樹,你去選房屋的位置呵呵,這麼不要臉的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讓葉姑娘去選房子的位置,你過來,我盯着你砍樹!」
柳小石拽起葉仁義就走。
「你鬆開我!」葉仁義掙扎着,卻發現自己根本掙扎不動。
柳小石常年鍛煉身體,還會外出獵殺毒獸,身上肌肉線條流暢,看上去充滿了男子氣概,他就這樣生拉硬拽,把葉仁義給拉到了一棵樹前,道:「來,砍樹吧。」
葉仁義發現自己的手腕都被捏紅了,他覺得柳小石很過分,竟然欺負他一個外村人,「我沒有斧頭」
柳小石的雙手環抱在胸前,語氣懶洋洋道:「用手掌啊,我瞧着你臉皮挺厚,想必你手上的皮膚也應該很厚,就算你徒手砍樹,也不會受傷的。」
「我」葉仁義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的大女兒身材幹癟,性子又沉悶,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優點,為什麼柳小石會這麼維護她?
葉凝川看着這邊的場景,內心有一點感動,沒想到一個陌生人會為自己出頭。
葉仁義道:「你喜歡我家凝川對不對?我告訴你,如果你娶了凝川,將來我就是你岳父,你最好對我客氣點,不然我就算把凝川嫁給一個老頭子,也絕對不嫁給你!」
「你」柳小石聽了快氣炸了,他對葉凝川沒那個想法,可是聽見葉仁義說出要把女兒「嫁給一個老頭子」這種話,頓時怒不可遏,感覺葉仁義面目可憎,十分欠揍。
「我告訴你,我閨女最聽我的話了。」葉仁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他高聲喊道:「凝川,過來。」
葉凝川垂頭走過來。
葉仁義道:「這位天柳村的熱心腸村民,非要說用手掌也能砍樹,但是爹老了,爹不會,你能不能給爹演示一下?記得手掌要用力,我得在一旁數數,看看要多少下,才能砍倒一棵樹。」
「別」柳小石試圖出聲阻止,他覺得一個女兒就算再怎麼聽父親的話,也應該不會做出這種傻事,但葉凝川卻毫不猶豫抬起手,用手掌側面,「打」在樹身上,每一下都很用力。
見狀,葉仁義得意地衝着柳小石笑了一下,充滿了挑釁意味。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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