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望向窗外,天空漸漸染上了晚霞的色彩。夕陽的餘暉灑滿了天際,將雲朵染成了金黃色、橙紅色和深紫色,宛如一幅絢爛的油畫。
晚霞的光芒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為那些靜靜佇立的建築物和樹木披上了一層夢幻般的光紗。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乎在與晚霞共舞。
五點四十放學,六點四十開始上晚自習,八點四十放學。
大家都趕忙去吃飯,江晨拿着一張紙條去了姚曉曼班級。
姚曉曼班級在一樓,一到六班都在一樓,越往上的班級學習越不好,學校是懂得安排的,學習不好就多爬幾層,學習好的就不爬樓。
姚曉曼沒有去食堂吃飯,而是從桌洞裏拿出了一個小包,小包裏面是用羽絨服改裝的保暖袋,專門用於保溫,裏面有一個保溫盒和一個保溫杯,這是姚曉曼媽媽做給她吃的。
姚曉曼坐在班級右側靠窗的第三排,正好在外走廊邊。
江晨走過去看着她拿出來的東西,咽了一口口水,真好啊,保溫杯里裝的是排骨玉米湯,飯盒裏是排骨年糕,壽司,蔬菜沙拉。
姚曉曼發覺窗口有人看她,轉頭看去,皺起了眉頭,居然是江晨這倒霉催的,真的來要錢了,不要個臉啊。
江晨打開窗戶把紙條遞給了姚曉曼,這是借條,白紙黑字寫着的,還不起錢以身相遇的。
姚曉曼看了下借條,沒注意背面左下角一行比米粒還小的字寫着:如果還不起,以身相許。
她從書包里拿出個紅包快速交給了江晨,江晨拿着紅包看向姚曉曼的飯盒說道:「天天吃,吃不膩嗎?要不我請你去食堂吃,你這個給我吃吧。」
姚曉曼直接拉上窗戶,不再搭理江晨。
肖俊楠從班級走了出來看向江晨說道:「你來我們班幹嘛?」
江晨把肖俊楠當成了空氣,頭也不回的離開,肖俊楠還想說什麼,結果被江晨無視了,氣的他有千言萬語無法抒發出來。
他氣的跺腳,走回班級看向姚曉曼說道:「那個傢伙又來騷擾你了嗎?姚曉曼,我們現在高三了,我希望你還是以學習為重,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觸。」
「我和誰接觸,需要向你請示嗎?」姚曉曼不冷不熱的說道,然後戴上耳機吃着飯,這讓肖俊楠再次受傷。
「我們班是不是要和十二班進行籃球比賽?」肖俊楠看向旁邊一名同學問道。
「是啊,幹嘛?你要參賽?」
「我現在確實有點興趣了。」肖俊楠嘴角露出笑容,他覺得自己就是流川楓,他要當着面好好的展示一下球技。
「你別去了吧,你去參賽,我們可能會被對方翻盤的。」一名男生不留情面的說道。
這句話再次刺痛了肖俊楠,他惡狠狠的看向那名男生,憤怒的去找班主任了,他非參賽不可。
這場球賽,他要讓江晨知道他的風采,要把十二班踩在腳下。
江晨走向姚曉曼的電瓶車,給她電瓶車加了一把鎖。
看着紅包里的一千元現金,這就是創業啟動資金啊,自己當時為啥不要兩千呢,還是太會疼人了,自己這該死的善良。
得了,便宜這丫頭了,自己的身子一千元賣給她了。
學校食堂的飯菜極其難吃,而且價格還不便宜,學校食堂普通人沒點關係很難承包下來的,學校的食堂和超市盈利比茅台酒的股價都穩。
江晨走進食堂,發現了林文靜,她坐在那裏正吃着饅頭稀飯還有一袋鹹菜。
她吃的津津有味,江晨拿出飯卡走向食堂窗口說道:「大白菜燒牛肉,給我打五分,我刷五次卡,再給我兩個饅頭。」
聽到刷五次卡,再看向餐盤,食堂的阿姨這才打了五份大白菜燒牛肉,蘭州拉麵的牛羊肉麵還能看到牛肉片,學校食堂的大白菜燒牛肉看到的是牛肉丁。
尤其是打飯菜的阿姨,不知道是有什麼kpi指標,總是在幫老闆省錢,深怕多給了學生一塊肉。
學校食堂不管是飯菜的口味還有服務態度,走出學校去外面營業不出一月估計就倒閉了,老師們的員工餐和同學們的不一樣,例如張主任,每天都是固定給他準備好的,那個牛肉燒白菜只能看到幾片白菜葉,剩餘的都是牛肉。
江晨有一次看到張主任吃的滿嘴油,第一次覺得燃燒了自己照亮別人這句話的真正含義,為了同學們的健康,把油水大的脂肪高的都自己吃了,張主任算是做到了。
端着餐盤走向林文靜,江晨將餐盤放到林文靜面前,林文靜抬起頭看向江晨,江晨向她埋怨道:「你說食堂打飯的是不是故意的?拿着我飯卡輸入錯誤金額也沒法退,就給我打了這麼多飯菜,我怎麼吃的完?
不知道浪費糧食是可恥的嗎?你幫我分擔一些,不要拒絕我,你要拒絕我,我天天陪你一起去洗手間。」
林文靜看向痞里痞氣的江晨,還有他說的話,左右看了看,深怕別人誤會什麼。
「快吃,趕緊的。」江晨起身去拿了一個空盤過來,然後把餐盤裏的飯菜分了一半給林文靜。
林文靜遲遲沒有動筷子,江晨惡狠狠的看向她說道:「給我吃,否則我上課舉報你看小說,讓老師沒收你小說。」
林文靜怒瞪江晨一眼,剛準備起身,江晨低聲說道:「你要敢不吃,我當眾來一段天若有情天亦老,你信不信?趕緊給我吃!」
林文靜氣的冷哼一聲,拿起侉子和饅頭吃了起來,她相信江晨這傢伙什麼都做的出來。
江晨眯着眼盯着林文靜說道:「快吃,別給我浪費了。」
林文靜夾起一塊肉,放入口中,低下頭慢慢咀嚼,她已經好久沒吃到肉了,省下的一些錢,都租書了,她其實心裏也有發泄不出的一些東西,但她不知道怎麼去釋放。
看小說,是唯一可以讓她釋放的方式,她知道這樣不好,但無法控制,她想戒掉,準備再看兩本就不看了。
其實小學和中學都看不出同學的差距的,大部分學區房,只有高中時可以看得出的,就像有的人聽複讀機有的人聽mp3,有的人穿三四十一雙的鞋子,有的人穿三四百一雙的。
都穿校服,同學們就開始比拼鞋子了,這種攀比是沒法去完全解決的,即使穿一樣的鞋子,也沒法用一樣的文具盒,一樣的書包,一樣的伙食。
林文靜的家境不好,其實班裏很多人都看的出來,她整個高中基本就只穿校服,冬天是校服裏面穿個花棉襖,還被人笑話過。
那種花棉襖就是九十年代很多小孩穿過的,過了千禧年很少人穿了。
她的帽子一個黑色的,一個紅色的,好像戴了整個高中,鞋子也只有那兩三雙的鞋子。
說白了,她偷看小說,江晨完全能理解,無非是逃避短暫的現實,給自己解壓,她怎麼會發現不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區別,不和人接觸,無非是不想有太多社交,社交多了,需要花的錢也就越多了。
林文靜從小到大,大多得到的不是關愛,而是嘲笑,這也讓她越長大越不想和人接觸了,她從小到大受過的罪,吃過的苦,都不足被同學欺負和嘲笑讓她傷心和絕望。
如果今天江晨不幫她,她也就默默忍受被孫斌和劉玲玲欺負了,她習慣了這種被人嘲笑和欺負。
「你別浪費啊,我去和周揚他們一起吃了。」江晨端起餐盤,他知道,自己在這裏,林文靜壓根放不開吃。
中午大家人多吃飯,林文靜也就放開吃了,現在兩個人吃飯,尤其當她吃窩窩頭和鹹菜的時候,江晨給了她肉,會讓她感受到江晨在可憐她。
就像史鐵生說的:自打我出事後,家人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跑,跳等字眼。
余華:「走哇鐵生,踢球去啊。」
當你用憐憫的態度對待他人的時候,其實也也是一種傷害,最大的愛就是尊重和平等對等。
就像江晨,如果真的表現出那種憐憫出來,林文靜的內心會被刺痛的,她是被一次次的傷害過,看透了人性,如果江晨表現的是憐愛,那麼對於林文靜而言,可能就是一種施捨,這會讓她更加的痛。
江晨起身走向了周揚那桌,周揚正在跟隔壁的女生吹噓他打球的技術,他一邊說,江晨一邊把菜放入他夾到他的餐盤。
江晨的兩個窩窩頭吃完了,盤子也吃的乾淨,周揚有點納悶道:「我感覺我吃了,但怎麼又好像啥也沒吃啊?」
「你光顧着跟女孩說話了,趕緊吃,不要浪費糧食。」江晨看向他說道。
「我的雞腿呢?」周揚看着自己餐盤裏的雞腿都沒了,他記得他沒吃啊。
「你自己吃的,你看,骨頭都在這了,下次少和女孩說話,耽誤事,連吃飯都忘了,好好吃飯,看着你那麼瘦弱,我都心疼。」江晨起身用牙籤把夾在門牙里的雞腿肉挑出來,學校的雞腿也是那麼難吃。
晚自習的鐘聲響起,江晨,周揚,還有張寶森和鄭遠都被陳大軍叫到辦公室了。
「老陳,沒必要吧?」江晨看向陳大軍拿着的衣服說道。
陳大軍下午去買了幾件白t桖,然後找了裁縫縫了機組數字,江晨拿到的是23號球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穿的喬丹的戰袍了。
一般穿這個號碼打球的,在球場基本被人針對的,除非球技好,否則要被人打爆的。
「我們要打出風采,打出士氣,給自己點信心。」陳大軍一臉認真的說道,江晨覺得老陳這是在欺騙自己,在自己給自己煮雞湯喝。
每個人拿着老陳準備的球衣回到教室,江晨看着自己的球衣,陷入了沉思。
他在第一節晚自習課間召開了個小會議,拿着紙筆和張寶森說道:「寶森,你貢獻出兩包華子,去隔壁的海工大學,找兩個外援來,要不然當天比賽咱們能被人打爆了。
周揚,拿出你的全球十大精品系列出來,去找四班的幾名參賽球員,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放放水。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還有幾天才比賽,時間來得及。
艾米,你用道德大法去綁架裁判,我今天聽說裁判是我們的體育老師,你就說當天比賽是陳大軍的生日,他的兒子專門來給他過生日,看爸爸打球,讓體育老師自己掂量着,他要還有點人性必定給我們放水。」
艾米看向江晨問道:「你負責什麼?」
「我負責~終結比賽!」江晨自信的說道。
「幾個意思?」周揚不解的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你們就懂了,反正我絕對不會讓咱們輸的。」江晨說道。
第一天的課程相對輕鬆,晚自習放學後,艾米要和林文靜去宿舍一趟,害怕劉玲玲在宿舍里報復林文靜,並且去林文靜宿舍給她站台,讓宿舍里的人知道,她林文靜是艾米罩着的。
江晨其實一直有個夢想,那就是自己有個時間靜止器,自己想去女生宿舍看看到底生活中的女生宿舍是啥樣的,想要給她們蓋一蓋被子,說一說掏心掏肺的暖心話。
走出教學樓,江晨走向了自行車停放處。
姚曉曼此時站在自己的電瓶車前急的要命,誰啊,在自己的電瓶車上加了一把鎖。
她正準備去找老師幫忙的時候,江晨走了過來打開鎖看向她說道:「走啊,回家啊,不早了,早點回去洗洗睡。」
姚曉曼看向江晨說道:「我沒義務騎車帶着你回家。」
「哎~本以為你是個人美心善的人,沒想到你如此的絕情,我要不是最近腳受傷了,也不會放下臉面和尊嚴讓你載我,我奶奶說你是個好女娃,天天誇你,說你心地善良,讓我找你騎車帶我幾天,她說了,你不會拒絕我的。
行吧,我自己走回去,哪怕腳傷復發,哪怕可能影響後半生行走,我江晨也不會再求你了。」江晨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姚曉曼說道。
姚曉曼聽後,心裏不是滋味,就感覺,就感覺自己如果不騎車載着江晨,自己就是十惡不赦之人了。
「煩死了,走啊。」姚曉曼坐上車座冷着臉說道。
「我奶沒看錯人,你下來,我騎車載着你。」江晨走上前說道,他真不能坐後面啊,坐後面就熱血澎湃啊,獸血沸騰啊。
「不行,你騎車我不放心。」姚曉曼拒絕道。
「這是你要求的啊,不是我主動的啊。」江晨坐在後座說道。
肖俊楠看着姚曉曼騎車載着江晨,氣的臉色鐵青,心如刀割。
他狠狠地捶在了自己的電瓶車上,想要和江晨單挑。
晚自習校外總會有一群鬼火少年,把電瓶車和摩托車外面加燈帶,還要弄個音響轟,十分的擾民。
都是一群中學輟學天天混社會的,晚上過來就是等漂亮的女生上去搭訕。
姚曉曼最討厭這群人了,每天都會有群二流子騎車跟着她,說一些污言碎語,自以為是的耍帥。
江晨坐在姚曉曼車後,引來了好幾名鬼火少年的注意,其中就有姚曉曼中學同學阿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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