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當然知道這種話不能在公署裏面問。
可他真的慌了。
他在見習執法官中一騎絕塵,靠的就是張廖餵到嘴邊的功績,為了這件事情他們家花了足足兩百銀元,現在忽然整出這麼一個情況,他怎麼可能不慌?
張廖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樣,低聲罵道:「以後說話之前,先想想自己在什麼地方!」
曹宇咬牙點頭:「好!可是,張哥……」
看在兩百銀元的面子上。
張廖沒有繼續罵,只是低聲道:「放心!還未必是家賊,就算真是家賊,就憑那小丫頭片子,也不可能查得出來。」
他當了二十多年執法官,不是沒有辦過租界的案子。
只要踏進租界,面對的就都是古妖,不管幹什麼都束手束腳。
拿什麼查案子?
更何況江玉沁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黃毛丫頭,就算真有幾分查案天賦,又能有多少經驗?
他還真從來沒有把江玉沁放在眼裏。
引咎辭職了好!
趕緊騰位置!
曹宇卻還是有些不安:「可如果她真查出來了呢?」
張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真查出來,到時候再說,我有的是辦法!」
……
金磚沉甸甸的。
每塊都是一公斤,被程陸裝在三個不同的口袋裏,壓得他心裏相當踏實。
他倒是不擔心江玉沁的事情,憑藉她的斷案能力,揪出那個二逼小牛犢應該不是問題。
至於現在……
程陸看了看天色,夕陽剛好落山,正是華燈初上的時間。
他隨便買了一件帶着大帽子的馬甲,把斗篷一樣的帽子套在頭上,便七轉八轉尋摸到了霧城的黑市。
買了幾支藥劑,以及一件專門幫普通人防身的護具,就直接離開了。
就這。
一塊金磚直接丟了出去,只剩下寥寥十幾塊銀元。
他拿出金磚的時候,在黑市里惹了很多不懷好意的眼光。
只是那凜冽的老炮氣質,讓大多數人不敢輕舉妄動。
當然。
還是有財欲迷眼的人悄悄跟了上去。
可還沒繞幾個彎,就離奇得跟丟了。
程陸甩開尾巴,把衣服丟在霧江里,便優哉游哉回了家。
打開燈。
將藥劑一字排開。
舊紀元覆滅之後,核武徹底消失,人族為了提高自保能力,只能探索修煉道路。
發展到現在,雖然體系很雜,單兵義體、妖紋、魔紋什麼都有。
但也總算確立了以淬鍊生命元氣,鍛打自身體魄為主的道武修煉路線。
三大提升本體戰力的藥劑,也慢慢成型,成為修煉之路必不可缺的物品。
分別是提升體魄的鍛體藥劑,萃取萬物元氣為己用的養氣藥劑,還有開發腦域的啟靈藥劑。
這三大類藥劑,各家都有各家的配方。
不過卻有一個整體的評價體系,按照藥效分為十個等級。
程陸今天購買的,就是他現階段能承受的最強藥劑:鍛體藥劑iv型,養氣藥劑iii型,以及啟靈藥劑i型。
封好門窗。
他直接將三支藥劑先後注入自己的身體。
緊接着便是痛苦的改造過程。
足足過了三個小時。
他才從抽搐不止的狀態恢復過來,痛苦的感覺已經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比充沛的精力。
旺盛的肝火已經消失不見,體內臟器都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
經脈之中凝實的元氣不急不慢地遊走,藍星人族先天無法感應天地間的靈氣,這種能直接用於戰鬥的元氣就是他們最大的依仗。
而他的五感,也比起之前敏銳了好幾倍。
效果很好!
只從數據來說,至少已經達到了中級武者的標準,當然以程陸前世的積累,能發揮出來的戰力可遠遠不止中級武者的水平。
短短三個小時,提升了一個等級,速度可以說非常快了。
只待通過訓練,完全掌控身體,就能繼續嗑藥朝後莽了。
就是有兩點比較蛋疼。
一是訓練環境也是重要的修煉資源,這玩意兒不是有錢就能拿到的。青龍武館倒是有,只是他不太想讓鄭隆知道自己的真正實力。
二就是……這藥劑很好,但算不上完美,想要在武者戰將階段打造一個完美的根基,還需要更高級別的藥劑,最好再吞一個伯爵級別的古妖精元補一補。
重來一次,程陸當然有追求完美的心。
得想個辦法……
程陸沒有在空想上浪費時間,直接盤腿坐下,五心向天。
呼吸很快進入了微妙的律動狀態。
人皇級別的修煉手段。
啟動!
……
第二天早上。
程陸隨便吃了十幾個包子,便早早地朝江北分署趕去。
順便在路上刪掉了劉威發來的聚餐短訊。
現在他只是見習執法官,所以上面對他的監管還不算嚴,等轉正之後,各種行動是真的要小心點了。
公署的氛圍有些微妙。
昨天夜班的執法官還沒有下班,看到程陸過來,一個個目光都投了過來。
「嗯?這些眼神怎麼有些不善?」
程陸眉頭跳了跳,記得昨天晚上,還有不少人因為自己得罪張廖而憐憫呢。
怎麼今天就變了?
要說得罪人的事情倒是有。
自己鼓動江玉沁去租界查案,的確會讓這些人承擔一些風險。
可江玉沁也想到了這點,所以一路上都沒有透露消息,讓別人只知道她找到了突破口,卻不知道突破口在租界。
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有李署長,還有跟她一起去租界的正編執法官。
不對!
還有張廖!
嘖!
消息恐怕已經被張廖泄露出去了。
這老油子手上的案子不夠多?
居然還能騰出手幫自己拉仇恨。
程陸也懶得解釋太多,一是解釋了也沒用,二是跟這些人打好關係不在他的計劃之列。
雖說重生以後啥也沒有,卻也不至於需要費心思在一個小小執法隊中左右逢源。
況且,這根本算不上問題。
他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跟眾人隨便寒暄了幾句,然後就坐到自己工位上,去整理上次人口普查的數據了。
不過昨晚突破之後,他的五感敏銳了很多,眾人的竊竊私語全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曹宇!這程陸怎麼就跟沒事兒人一樣?」
「當鴕鳥唄!這小子真是作死,舔頭兒也就算了,還非得拉着我們一起作死!」
「這人真是有病!有破案思路也不知道早點說。」
「破案?他哪有這本事?」
「頭兒去租界查家賊,不就是受他影響?」
「估計頭兒早就有這個猜想了,只是一開始沒敢冒這個險,這小子估計就是攛掇了一下。」
「他可真該死啊!」
「你說頭兒能查出來麼?」
「開什麼玩笑?人家伯爵就任他查家賊?不嫌丟人?」
「我看張哥說的沒錯,一個小丫頭片子,混個資歷趕緊走就行了,非要不自量力折騰我們。」
「真是兩個害人精!」
聽眾人罵得開心。
曹宇心裏這才舒坦一些,看了一眼貌似醉心工作的程陸,眼底閃過一絲嘲弄的神色。
一開始,他還覺得這小子濃眉大眼的,像個老實人。
結果沒想到這麼能舔。
這下把署里的同事全都得罪了,看你怎麼收場。
接下來的時間。
程陸都坐在工位上整理資料,但好像大家都當公署里沒有這號人。
一些正編執法官接到案子,也沒有帶他長見識的意思。
他一個人坐着,仿佛成了孤島。
一直到臨近中午。
「頭兒回來了!」
不知誰叫了一聲,整個第三執法隊的辦公區氣氛嘩一下就變了,紛紛朝大門口看去。
果然看到了一臉疲憊之色的江玉沁。
案件,恐怕已經出結果了。
他們一個個心中惴惴,屏氣凝神,生怕聽到不好的結果。
江玉沁踏進大門,略微掃了一眼辦公區,看到程陸周圍空無一人,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她打消了公佈結果的念頭,無視掉了眾人望眼欲穿的眼神,大踏步走到程陸面前。
蜷起纖長的手指。
輕輕扣了扣桌面。
淡淡一笑道:「忙什麼呢,大功臣?」
在場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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