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沒想到這個於先生還是戴了面具,而且每次出場還都不一樣。
溫白羽仔細的往下看,就見那個於先生走過來之後,站在原地,突然抬頭往上看。
溫白羽發出「嗬——」的一聲輕嘆,趕緊身/體往後縮,万俟景侯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人抱在懷裏,兩個人壓低身/體。
秦老闆蹲在旁邊,他這麼蹲着感覺有些吃力,時間長了額頭有些冒冷汗,旁邊的田東伸手從他胳膊下面托着秦老闆。
左明休也屏住呼吸,伸手捂住冰鑒的嘴,冰鑒這個時候還挺配合的,但是眼睛向下看,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越睜越大,越睜越大,黑色的眸子在眼眶裏來回來去的閃爍輕/顫着,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下。
眾人都不敢出聲,於先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他們的聲音,所以才抬頭往上看的,他的臉揚起來,眾人看清楚了他的容貌,但是也沒有什麼用,因為他這張臉也是假的。
於先生仰起臉來,能看出他臉部的輪廓並不寬,甚至有些窄,黑夜裏一張鮮紅的嘴唇,金色發光的眼睛,那眼睛的樣子,就好像一頭豹子一樣,眼眸里還有放射性的細線,讓眼睛看起來非常犀利。
於先生抬頭看了一圈,就低下頭來,招了一下手,旁邊有人很快走過來,於先生輕聲和他說了一句話,那人立刻點點頭,說:「明白了,先生。」
那人說完,立刻小跑着出去,然後很快帶着一隊人過來,他們手上都拿着鏟子。
於先生又指了一下地上某個位置,那些人就開始順着於先生指的地方挖坑。
万俟景侯的手這個時候才鬆開,溫白羽稍稍喘了一口氣,他剛開始還以為於先生發現了他們,所以叫人過來,不過沒想到那些人不是來找他們的,反而在地上開始挖坑。
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用意。
好幾個人跟着於先生,然後拿出毯子,撲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於先生就靠坐着石頭,看着那些人在地上挖坑。
周圍非常亮,他們的人很多,溫白羽粗數了一下,兩隊人匯合之後,人數少說也有五十來人,好多人正在地上挖坑,其他人就托着槍在旁邊站崗。
每個人手裏都配了槍,這裏沒有槍的只有於先生一個人,不過他被團團圍在中間,看起來也不需要用槍。
於先生坐在樹旁邊的石頭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自從坐下之後就一動不動的,下面的人不斷地鏟着土,挖了十分鐘之後,突然說:「挖到了,下面有東西!」
於先生動了一下,然後站起來,旁邊很多人簇擁着於先生走過去。
溫白羽使勁探頭往下看,万俟景侯怕他掉下去,伸手摟住他的腰,溫白羽借着万俟景侯拽住他的力氣,往下探頭,就看到下面已經挖了一個深坑,因為他們人多,別人挖一個小時才能搞定的深度,他們十分鐘就搞定了。
坑裏破破爛爛的,而且有一股腐/敗的味道衝出來,一直往上嗆,嗆得樹上的眾人都聞到了。
溫白羽眯起眼,小聲的說:「屍體?不過這屍體太普通了,而且還用草蓆子裹/着,蓆子還沒有完全爛掉。」
万俟景侯皺了皺眉,不知道下面到底在挖什麼東西。
結果就看於先生抬起手來,搖了一下頭,他旁邊的人說:「不對,繼續挖
。」
溫白羽突然想起秦老闆的話,棺山是埋死人的地方,尤其是戰亂的時候,死了人隨便就埋了,估計連個墳頭也沒有。
他們挖到的應該就是個普通的屍體。
雖然不知道於先生到底在找什麼,但是肯定不會是這種東西。
腐爛的臭氣衝上來,很快的,下面又挖到了東西,這回連草蓆子都沒有了,直接是埋進去的屍體,已經腐爛到了極致,噁心的溫白羽都不敢看了。
大家還沒來得及吃晚飯,現在肚子裏空曠曠的,鼻子間還聞着一股餿爛的腐臭味,這感覺簡直太糟糕了。
秦老闆噁心的要吐,捂着嘴,嗓子有點痙/攣,他現在對味道本身就敏/感,一聞到這種噁心的味道,胃裏一陣一陣的犯噁心。
田東雙手架住他,沖秦老闆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出聲。
那邊冰鑒還是很乖,一點兒也沒有搗亂,左明休捂着他的嘴,冰鑒就老老實實的讓人捂着,還伸手抱住左明休的腰,把頭靠在他懷裏,但是目光仍舊露/出很害怕的神色。
於先生又坐回了石頭上,看着眾人在下面挖坑,半個小時過去了,那些人竟然相繼挖出了四具屍體!
不過顯然都不是於先生想要找的東西。
於先生看起來倒很有耐心,一直靜靜地坐着,溫白羽順着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於先生的下巴,有點尖,但是尖度很柔和。
「先生!」
又過了一會兒,深坑那邊突然有人/大喊,隨即有人跑過來,說:「於先生,那邊挖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於先生站起來,慢慢走過去,低頭往深坑裏看。
這會兒深坑已經非常深了,溫白羽讓万俟景侯抱住自己的腰,然後低頭往下看,因為深度太深了,有點不容易看清楚。
這個時候有人善解人意的提來了營地燈,給於先生照明,溫白羽借着光線趕緊往下看,就看到深坑裏有一堆腐爛的差不多的衣服。
有人將撬杆伸進去,然後把那些衣服挑/起來,衣服一挑/起來,頓時揚起一股灰土,正好刮來了一陣風,那灰土「呼——」的一下飄散。
於先生退了一步,抬起胳膊擋住臉,旁邊的人嗆得直咳嗽。
溫白羽看着那種衣服,還有那種粉末有些熟悉,立刻低頭再去看,就見到深坑裏有一堆的白色粉末,看起來還不少,除此之外還有幾件腐爛的衣服,並沒有屍體。
當然沒有看到屍體,但是屍體已經變成了石膏一樣的白色,被這些人一挖,稍稍一碰就全都散了,變成了一堆的粉末,而那些衣服之所以眼熟,其實是因為,和他們在峽谷里發現的山洞裏的清兵衣服一模一樣。
大風之後,於先生這才把胳膊放下來,輕輕彈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搖了搖頭。
那些人發現又不是於先生要找的東西,立刻繼續開始挖土。
溫白羽好奇的說:「他們到底找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壓低聲音說:「應該不是屍體。」
万俟景侯正說着,下面的人忽然又喊了起來,這回好像真的不是屍體了,他們發現了一塊奇怪的石頭。
於先生走過去,低頭往深坑裏看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
這下是挖對了,於先生並沒有再做回去,而是繼續讓那些人挖,自己站在旁邊看。
溫白羽忍不住低頭向下看,深坑裏的是一塊石頭,一塊大石頭,非常大,非常厚,到底多厚溫白羽看不清楚,至少他們還沒有挖到石頭的最下面。
那些人快速的挖着土,很快那塊石頭就顯現出來了,非常之大,十幾個高壯的男人將石頭從地/下抬出來,「咚!」的一聲立在旁邊。
這下不只是溫白羽,其他人也看清楚了,竟然是一塊石碑。
確切的說,應該是圖騰。
看起來這塊圖騰埋在土裏的時間很長,而且個頭實在太大了,抬上來的時候難免磕碰了。
但是整體形狀很清晰,是一隻狐狸。
而且是九尾狐狸。
圖騰被豎/起來放置着,溫白羽正好只能看到後背,後背只有狐狸的背部和尾巴,豎/起來的瞬間,溫白羽看到圖騰的正面還有文/字和圖案。
於先生仔細的看了看那個圖騰,旁邊好多人給舉着燈,看起來派頭很足。
於先生對旁邊的人說了什麼,他說話聲音一直都很小,溫白羽根本聽不見,万俟景侯也聽不清晰。
旁邊的人很快就跑出去,然後提着一個背包回來,把背包打開,從裏面找出各種工具交給於先生。
溫白羽現在看出來了,這個是圖騰石碑上的內容一定很重要,所以於先生想要把他拓印下來。
於先生沒有讓其他人動手,自己開始拓印石碑上的內容,於先生仔細拿出來一塊布,這塊布一拿出來,竟然散發出淡綠色的熒光。
溫白羽回頭看了一眼万俟景侯,這塊布是熒光的,而且樣子和他們手上的地圖一模一樣!
溫白羽實在搞不懂這塊布是什麼來歷,到底是用什麼做的,竟然能發出這麼亮的熒光色。
於先生把布貼在石碑上,親手將上面的內容拓印下來,拿到燈光下面,仔細的看熒光布上面的字跡。
溫白羽也想看,但是距離太遠,他們根本看不清楚。
於先生研究了五分鐘熒光布,隨即就將布慢慢疊好,然後放進了背包里。
這個時候有人走過來,說:「於先生,還是沒有找到組長,我們在峽谷里走散,就沒再看到組長。」
於先生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一個人走過來,於先生輕聲和他說了一句,然後那個人就走出去,說:「大家在這個地方紮營,今天晚上休息,明天早上出發。」
那些人好像訓練有素,動作非常快,開始紮營,他們的帳篷很多,而且看起來都是軍用的,因為人多,帳篷整整扎了一片山頭,看起來非常壯觀,營地燈也很多,非常亮,綿延起來。
帳篷紮好,於先生就被請到帳篷里去了。
溫白羽這才鬆了一口氣,總感覺於先生有一種無形的威懾力,尤其是他那雙眼睛,淡金色的,看起來有些可怕,而且眼光非常銳利,讓人不敢喘氣。
於先生一走,其他幾個人也鬆了一口氣。
他們在樹上蹲的時間很長了,樹上很高,風也大,再加上霧氣繚繞,就有些濕冷
。
秦老闆已經蹲不住了,額頭上全是汗,田東伸手摟住他,另外一手替秦老闆擦掉額頭上的汗,等於先生一走,立刻將自己外套脫/下來,搭在秦老闆身上。
秦老闆被田東托着,身/體已經開始發軟,意識越來越朦朧,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看見了羅開,但是羅開已經消失了幾個月,一消失就不見蹤影。
田東輕輕拍了拍秦老闆的臉,說:「秦老闆?醒醒。」
秦老闆意識有點渙散,嘴裏呻/吟了一聲,胡亂的說:「我……我肚子好疼……」
田東抓緊秦老闆,側頭對旁邊的溫白羽小聲說:「秦老闆不舒服,咱們要找個時間遛下去。」
溫白羽看了一眼秦老闆,秦老闆的臉色很白,嘴唇懂得有些發紫,雙手都在哆嗦。
万俟景侯輕聲說:「稍等一會兒。」
那些人忙碌起來,扎帳篷,生火做晚飯,全都忙碌着,他們等了五分鐘,周圍的人差不多全都散開了,但是還留着幾個人守着這個深坑和圖騰石碑。
万俟景侯說:「等着,我下去擺平那幾個。」
溫白羽有些擔心万俟景侯,怕他身/體又不舒服,畢竟他這天都暈了兩次了。
万俟景侯見他拽着自己,回頭快速的在溫白羽嘴唇上一親,溫白羽臉上一紅,果然鬆手了……
万俟景侯將匕/首咬在嘴上,然後雙手抱住樹幹,手一松,瞬間悄無聲息的往下滑落,溫白羽看的心驚膽戰,這個高的樹,如果直接跳下去就跟跳樓沒兩樣,腦袋先着地就爆頭,腿先着地就殘廢。
就在溫白羽屏住呼吸,心臟騰騰亂跳的時候,万俟景侯雙手一抓,一下勾住了下面的樹枝,停在了半空中。
這個時候守在下面,托着槍的男人走動了一下,但是並沒有發現万俟景侯,而是走到旁邊去,和另外一個守衛的人聊天。
万俟景侯已經悄悄的落了地,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大長/腿的彈跳性非常彪悍,落地之後立刻向前摸去,猛地一竄,一把捂住一個守衛的口鼻。
溫白羽嚇了一跳,因為兩個守衛站在一起,万俟景侯止住了一個,另外一個人肯定就發現他了。
果然,另外一個守衛立刻發現了万俟景侯,畢竟幾乎是面對面的距離,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守衛第一反應是托起槍來,立刻就要開火,万俟景侯捂住守衛口鼻的胳膊使勁一轉,那守衛頓時暈了過去,直接跌在地上,與此同時猛地側腿一踢,對面的守衛還沒來得及開火,手裏的槍頭忽然被踢起來,一下打中了守衛的額頭。
兩個守衛頓時都暈了過去,万俟景侯還墊了一把,讓兩個人落地的時候不至於發出響聲。
万俟景侯解決了兩個守衛,朝上招了一下手,溫白羽這才把心咽回去,立刻順着樹幹爬下來。
田東背着秦老闆趴下來,左明休和冰鑒也爬了下來。
万俟景侯對溫白羽說:「把圖騰照下來。」
溫白羽點點頭,立刻衝過去,手忙腳亂的拿出自己的手/機來,關掉閃光燈,然後對着圖騰照了好幾下,上面果然有文/字,而且還有圖畫,但是他來不及看。
万俟景侯也不閒着,把兩個暈過去的守衛的配槍解下來,看了看型號,似乎還挺滿意,突然一揚手,扔了一把給田東
。
田東詫異的接住,万俟景侯說:「你槍法不錯。」
田東愣了一下,隨即唯唯諾諾的笑着說:「景爺怎麼知道?」
万俟景侯抬頭看了一眼田東,只是笑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溫白羽已經跑回來了,万俟景侯立刻說:「咱們走。」
溫白羽說:「那個於雅怎麼辦?她還在樹上。」
万俟景侯說:「反正她知道的也不多,留着她也沒有用,等她醒了自己會下來,或者說你想乾脆殺了她?」
溫白羽趕緊搖手說:「那還是算了,咱們快走吧。」
秦老闆還是沒醒過來,眾人順着山坡往下跑,溫白羽說:「咱們要找個地方生火,秦老闆身上太冷了。」
但是這裏顯然不適合。
他們往山下跑了很久,一直跑到了半山腰的地方,再往下就是「錢眼」的位置,眾人也不敢貿然再往下跑,不知道下面會不會出現危險情況,畢竟馬上就要到墓葬了。
万俟景侯說:「這邊,這有個凹洞,可以擋風。」
田東趕緊背着秦老闆衝過去,果然看到一個凹洞,這根本不算是個山洞,因為實在太淺了,但是可以擋點風,在這裏休息也可以掩人視線,從上面下來的人不會第一眼就發現他們。
眾人擠進凹洞裏,左明休在外面撿了一堆樹枝,說:「可惜咱們沒有火源,沒辦法生火。」
他的話音剛落,溫白羽手心裏「呼——」的冒出一股火焰來,一下打在左明休撿來的樹枝上,樹枝一下猛烈的燃/燒起來。
左明休的話還沒說完,只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閉嘴不說了。
冰鑒看見火源,「嘻嘻」笑了一聲,伸手要去摸,左明休趕緊/抓/住他的手,說:「別動,會燒手。」
田東把秦老闆挪到火堆旁邊,從背包里找出毯子,給秦老闆裹得嚴嚴實實,不停的搓/着他的手,和露在外面的臉。
田東看見秦老闆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神情不由的緊張起來,不斷撫/摸/着秦老闆的臉頰,說:「秦夏,秦夏,求你別嚇唬我。」
万俟景侯把一個水瓶扔給田東,說:「餵他點熱水。」
田東立刻接住水瓶,把裏面冰涼的水倒出來,放在火上熱,讓水溫升高一點兒,然後倒回瓶子裏,自己試了試溫度,確保不燙嘴,這才將秦老闆扶起來一點兒,讓他靠着自己,慢慢給秦老闆餵熱水喝。
溫白羽看着田東的動作,田東是個唯唯諾諾,而且色/眯/眯的人,這個人說之前的田東是於先生的人假扮了他,但是溫白羽感覺沒多少可信度,因為他說的特別兒戲。
田東自從第二次出現之後,溫白羽總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兒。
溫白羽忍不住仔細打量起田東,田東這個時候沒時間去看溫白羽,專心的給秦老闆餵水。
他們蹲在樹上很長時間,早就渴得要命了,尤其是秦老闆這種身/體,秦老闆喝了半瓶的水,田東不敢給他再餵水了,怕他一下撐壞了胃。
秦老闆喝了熱水,而且身邊烤着火,終於開始慢慢轉醒了,田東鬆了一口氣,坐在旁邊喘着粗氣,好像就跟剛跑過步一樣
。
万俟景侯說:「大家吃點暖和的東西,於先生的人明天早上要發出去墓葬,咱們必須趕在這之前去,一會兒吃了東西,休息一陣,還要繼續出發。」
眾人點了點頭,万俟景侯把背包里的食物拿出來,放在他們唯一的鍋子裏,在火上加熱。
他們的裝備大多數都沉在水裏了,搶救上來的太少了,鍋子只有一小隻,做起飯來實在太麻煩。
万俟景侯手腳利索的熱着飯,冰鑒立刻開心起來,坐在火堆旁邊,雙目有神的注視着鍋子裏熱騰騰的飯。
第一碗撐出來當然要先給秦老闆,冰鑒噘/着嘴,饞的已經不行了,不停的說:「好餓……好餓……」
但是並沒有真的伸手去搶,老老實實的坐在火堆邊等着。
第二鍋還要燒一會兒,冰鑒等的就跟一隻小猴子一樣,根本坐不住,左明休看他這個樣子,招手說:「冰鑒,過來。」
冰鑒回頭看了看他,然後蹭過去,坐在左明休旁邊,左明休從背包里翻出一包巧克力豆,放在冰鑒手裏,說:「最後一包了。」
冰鑒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快速的拆開就吃,一邊吃一邊說:「好餓……好餓啊……」
左明休看見他吃巧克力豆,突然想起了他們之前的接/吻,冰鑒的一切動作都是他的自然反應,應該可以說,他這輩子除了吃,或許不能理解別的感情,不知道鏡像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且吃也屬於冰鑒的一種本能,他們這樣的鏡像人,早晚要成為一捧蒼白的灰燼,不停的延續自己的壽命,即使他心裏不明白,但是也會本能的去做。
左明休看着冰鑒,心裏翻滾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冰鑒抬起頭來,正好看見左明休目光緊緊的注視着自己,冰鑒立刻露/出一個笑容,長長的頭髮慵懶的披散着,襯托着冰鑒的臉精緻漂亮。
左明休有些口乾舌燥……
冰鑒笑眯眯的捏着一個巧克力豆,塞在左明休手心裏,左明休有些無奈,他可不想再虎口奪食了。
万俟景侯很快把第二鍋燒好了,冰鑒饞的已經不行了,万俟景侯就把飯盛出來遞給了冰鑒。
万俟景侯繼續燒飯,田東把秦老闆扶起來,餵他吃飯,秦老闆的情況好了一些,但是這地方仍然冷,尤其要入夜了,剛熱好的飯,一會兒就開始冷掉了。
溫白羽看着秦老闆,走過去幫他處理了一下腿上的傷口,說:「秦老闆,你身/體情況不太好,還是回去吧。」
秦老闆頓了一下,說:「都已經道這裏了……再說我怎麼回去,車子都掉水裏了。」
溫白羽有點語塞,確實是這個問題,他們的車子都掉進水裏,想要回去難道徒步走回去嗎?這還不把秦老闆累死。
溫白羽嘆口氣,說:「那你好好休息,你現在臉色看起來很差。」
秦老闆點了點頭,他吃了兩口東西,胃裏立刻就不舒服了,捂着嘴想吐,喝了兩口水往下壓一壓,但是那種想吐的感覺一直頂在胸口,讓他有些憋氣。
万俟景侯熱了好幾鍋飯,這才把所有人的晚飯都弄出來,大家聚在一起,火堆被風吹得嘩嘩作響,這鬼地方臨着水,入夜之後氣溫估計有零下二十度左右,凍得大家都打哆嗦。
飯菜剛熱好了,一舀起來就變成涼的了,吃下肚子都感覺是一個冰坨,一下從嗓子滑了下去
。
溫白羽吃了幾口,感覺雖然冷,但是吃了東西比剛才強很多,万俟景侯伸手把他抱過來,兩個人擠在一起烤着火。
他們吃了東西,一會兒就要啟程了,畢竟後面還有於先生的人,於先生那批人少說五十個,數量實在太大了,如果正面碰上估計不好惹,所以只能先走一步。
溫白羽吃了東西,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電量,電量實在堪憂,但是當時那個情況,如果不用手/機照下來,拓印是來不及的。
溫白羽把圖騰的照片找出來給万俟景侯看。
因為剛才太緊張了,所以他們肯本沒來得及看照片,照片上黑漆漆的背影,中間是豎/起來的九尾狐圖騰。
溫白羽說:「原來是兩隻九尾狐。」
兩隻九尾狐一上一下,圍成了一個圓形,這個造型還真有點像於先生的logo標誌,圍成的圓上則是刻畫着很多筆畫。
壁畫的正中是一個蓬頭的女人,女人騎在一隻凶獸身上,旁邊圍繞着很多動物,兔子、蟾蜍,還有九尾狐。
溫白羽立刻回頭看了一眼正閉目準備休息的秦老闆,然後指着手/機上的照片,說:「這是西王母?這上面的女人和秦老闆長得一模一樣。」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這個造型他們見過無數次了,絕對是西王母無疑。
溫白羽說:「兔子和蟾蜍代/表月亮,這個我知道,為什麼會有九尾狐?」
万俟景侯說:「在上古的時候,狐狸並不是狡詐的代/表,狐狸也是祥瑞的代/表,因為狐狸的生育能力很強,會和兔子蟾蜍這種同樣有強生/殖能力的動物在一起表示祥瑞。」
溫白羽仔細看着照片,說:「於先生拓印這塊圖騰做什麼?我還以為上面有字,原來是圖案。」
万俟景侯皺着眉,似乎也在尋思這個答/案,如果是只想要這個圖案,那麼完全不需要拓印下來,於先生身邊那麼多高科技的東西,隨便照下來就行,但是於先生選擇了拓印,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万俟景侯沉吟了一會兒,說:「還有那張發光的布,和咱們手裏的差不多。」
万俟景侯說着,把背包里的地圖取出來,放在面前看。
他點了點地圖,說:「咱們現在已經在這附近了,一會兒下去,入口就在前面,但是具體是哪裏還要再找找。」
溫白羽看着万俟景侯手中的地圖,散發着淺綠色的銀光,又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說:「你說……會不會其實這塊圖騰也是個地圖?」
万俟景侯看了溫白羽一眼,想了想,說:「似乎有這個可能,這塊圖騰很古老了,只是照下來的話,有的地方深淺看不清楚,但是拓印不同,每一條紋理都會非常清晰。」
溫白羽說:「怎麼辦,那還要再回去拓印一下嗎?」
万俟景侯說:「來不及了,咱們出來的時候打傷了守衛,他們人多,現在估計已經發現了。」
万俟景侯看了看天色,天色愈發的陰沉下來,陰沉的雲彩把月亮都給遮住了,風很大,就像鬼夜哭一樣,「嗚嗚」的卷過來。
万俟景侯又看了看腕錶,說:「稍微睡一個小時,醒了咱們就出發。」
溫白羽點了點頭,的確太困了,靠在万俟景侯的肩膀上,感覺那人身/體特別暖和,就像一個天然的暖器一樣
。
冰鑒吃了東西,早就睡着了,他似乎不怕冷,但是一張白/皙的臉都給吹紅了,大咧咧靠在凹洞的石壁上就睡了,已經打起了呼嚕。
左明休把碗筷都收拾好,然後也抱臂靠在旁邊休息。
秦老闆裹/着毯子,很快就睡着了,肯定是太疲憊的緣故,臉色一直不太好,田東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秦老闆,自己凍得牙齒「得得得」打顫,冷的嘴唇都紫了。
万俟景侯伸手摟着溫白羽,親了親他的脖子,溫白羽「嗯……」的嘆息了一聲,万俟景侯的嘴唇又暖和又柔/軟,親的溫白羽還挺舒服。
万俟景侯摟着他的腰,說:「冷麼?」
溫白羽「嘶——」了一聲,小聲說:「別動我腰,腰疼,特別酸。」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還酸?我幫你揉/揉。」
溫白羽說:「千萬別動,我要睡覺了。」
万俟景侯就把手搭在他身上,兩個人靠在一起,很快聽到溫白羽綿長的呼吸聲,估計是這一天累壞了,所以睡得也很快。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腕錶,然後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溫白羽覺得他剛睡着,肯定沒睡多長時間,突然聽到有人說:「這邊……這邊……」
聲音特別縹緲,但是又非常真/實,溫白羽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眼皮根本睜不開,但是很快他又聽見了「沙沙沙……沙沙……」的腳步聲,而且腳步聲還挺大。
「這邊……這邊……」
溫白羽猛地一抬頭,一下就驚醒了,說:「怎麼了?」
他一喊,其他人也都醒了,秦老闆醒過來一頭冷汗,田東趕緊把他的汗擦掉,以免颳風受寒。
万俟景侯已經站了起來,快步走出凹洞,往外看了一眼,又側耳聽了一會兒,說:「有一些人從山上下來了。」
溫白羽說:「怎麼回事,難道是發現咱們了?」
万俟景侯說:「這個不知道,但是下來的人不少。」
他們說着,万俟景侯趕緊撲滅了火堆,然後招手說:「看來咱們要啟程了,快走。」
秦老闆喘着粗氣,他剛睡了還沒有半個小時,不過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們再在這裏逗留,肯定會被發現的。
田東扶着秦老闆站起來,左明休也把冰鑒拉起來,万俟景侯說:「這邊走。」
他們快速的出了凹洞,繼續往山下走,溫白羽始終能聽到伸手有「這邊……這邊……快這邊……」的聲音。
眾人往山下走了一會兒,後面的聲音隱隱約約變大了,竟然追上來的這麼快。
後面的聲音更大了,有人喊着:「這邊!快!這邊跑!快跑……追上來了!」
因為離的近了,溫白羽他們聽的也比較清晰了,溫白羽疑惑的說:「等等,他們這聲音不對啊。」
秦老闆喘着粗氣,已經跑不動了,額頭上全是冷汗,伸手捂着自己腹部,說:「怎麼……怎麼好像有人在追他們似的?」
左明休說:「不會是遇到了奇怪的東西吧?」
溫白羽見秦老闆跑不動了,而且臉色非常差,說:「咱們別直着跑了,萬一後面的人追上來了,或者有奇怪的東西在追他們,咱們豈不是要被連累了
。」
万俟景侯往側面看了一眼,說:「這邊來。」
眾人跟着万俟景侯快速的往前跑,很快的就看到了一個大坑,溫白羽立刻捂住鼻子,說:「唔……什麼味道,好騷。」
秦老闆差點嗆得吐出來,田東說:「狐狸的味道吧?是個狐狸洞。」
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人/大喊的聲音,說:「快跑!!粽子來了!開火啊!」
「快開火!!保護於先生!!快開火!」
「快跑!這邊跑!」
後面的聲音非常悽厲,伴隨着震天動地的聲音,万俟景侯說:「下去。」
田東扶着秦老闆,第一個鑽進洞裏,左明休也抓着冰鑒鑽進去,冰鑒聞到這個味道捂着鼻子直皺眉頭,溫白羽也憋着氣鑽進去,最後是万俟景侯。
眾人擠在洞裏,空間實在太小了,他們剛進去,很快就聽到「沙沙沙」的腳步聲,非常的凌/亂,隨即有好多人從他們前面不遠的路衝過來,因為正在被追趕,所以那些人都沒有時間往他們這邊看,很快大部/隊就跑過去了。
溫白羽小心翼翼的探頭去看,就看到隊伍里還有於雅,也狼狽的跑在中間,但是竟然意外的沒看見於先生。
那些人都穿着黑色衣服的隊服,只有於先生一個人穿着銀灰色的大衣,而且還戴着兜帽,有一股強烈的神秘感,而且於先生的身高很高,如果在人群里一眼肯定能辨認出來。
然而跑過去的這群人里竟然沒有於先生,不知道去哪裏了。
那些人雖然多,但是跑的很快,差不多轉瞬就都跑過去了,隨即就看到一群石膏一樣的白色粽子,快速的在他們後面追着,那些人「砰砰」的放槍,後面的粽子大多數都不會躲,全都被他們擊中了,但是粽子的數量很多,其中還有好多粽子並不是白色的,也沒有褪色,而是一堆腐爛的粽子。
溫白羽看了一眼,竟然是土坑裏的那些粽子,他們起初挖出了四個屍體,沒想到這四具屍體已經起屍了,不知道和圖騰有沒有關係。
眾人躲在洞窟里,臭的都要暈過去了,不敢使勁喘氣,這個時候全都迫不及待的爬了出來。
田東先跳上去,然後伸手去拽秦老闆,秦老闆剛要伸手過去,結果突然手往下一縮,嘴裏發出「嗬——」的一聲。
田東大喊了一聲:「秦老闆!」
田東的手使勁一勾,但是並沒有抓到秦老闆,秦老闆突然往下一縮,就好像洞窟里有東西在拽他一樣。
眾人往洞窟里低頭一看,就看到了一隻慘白的手,白的像石膏一樣,手指已經只剩下了骨頭。
田東立刻重新跳下洞窟,快速的抓/住秦老闆。
地上的洞窟其實並不太深,一個圓形的大洞,可以讓幾個成年男人躲在裏面,但是洞窟裏面又套着洞窟,那些洞窟就非常小了,成年人根本爬不進去。
秦老闆剛要上去,結果有東西突然拉住了他的腳脖子,將人猛地往後一拽,秦老闆就算身材並不算高大,但是他始終是成年人,頓時一條腿被拽進了小/洞窟里,但是身/體卡在外面。
秦老闆能感覺到那個力氣還在不斷的拖拽着,非要把自己拖拽進去才甘心,但是他的身/體已經卡到極限了,秦老闆無力的喘着氣,額頭上一股冷汗,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好用/力,而且一用/力肚子就奇痛無比
。
田東猛地跳下來,伸手抓/住秦老闆,將人使勁往外拽,秦老闆也抓/住他的胳膊,但是後面的力氣很大,田東/突然彎下腰來,一手拽住秦老闆,一手拿着槍,對準小/洞窟裏白色的影子,「砰砰」放了兩槍。
秦老闆只覺得腿上的力氣一下鬆了,猛地往前一栽,一頭栽進了田東懷裏。
田東將人接住,背在背上,說:「抓好了。」
田東背着人爬上來,眾人拽住他們往上拉,終於將兩人全都拉上來了。
秦老闆額頭上全是汗,他腳腕上有一圈淤痕,不過沒有見血,這已經是好的了。
秦老闆剛鬆了一口氣,突然猛地喊着:「當心!」
溫白羽就覺得後脖子的地方有一股冷風,突然划過來,回頭一看,就看到一隻腐爛到了極點的大臉,臉浮腫着,腐爛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湧上來,這麼面對面的,比看恐怖電影的刺/激還大。
溫白羽立刻退了一步,都來不及拿匕/首,猛地一腳踹出去,「咯咯咯!」,那粽子大吼了一聲,直接被踹翻在地上,万俟景侯從後面跑上來,抓/住溫白羽的手,說:「走,後面還有好多,已經趕上來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回頭一看,竟然是漫山遍野的白色斑點,那感覺就好像山頭漲了白斑一樣。
溫白羽一邊跑一邊說:「他/媽/的,那幫人是不是捅/了粽子的老窩了,從哪偷來這麼多粽子?」
左明休拽着冰鑒,田東背着秦老闆,眾人一起往山下跑,很快他們就追上了前面於先生的部/隊,那邊人正在開火,聲音震耳欲聾的,後面的粽子很快被那幫人吸引過去了。
溫白羽快速的往前跑,說:「咱們不能和那幫人摻和,這邊走,咱們先去找墓葬。」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其他人跟着他們往下跑,万俟景侯辨認了一下方向,說:「這邊。」
眾人快跑幾步,這邊的山勢沒有他們上山的時候那麼陡峭,全是大斜坡,比較緩,跑起來也容易些。
眾人有那些於先生的部/隊掩護,很快就穿過去,溫白羽已經看到了水,但是往遠處一看,頓時「嗬」了一聲,說:「結冰了!」
水面全都結冰了,看起來一片蔚藍,四周黑漆漆的,但是隱約能看見冰面的盡頭,有一個凸起來的小島,甚至都不算是小島,只是一塊偏大的岩石。
但是那個凸起卻讓溫白羽心頭一跳,說:「錢眼?入口是不是在那裏?」
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他們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就是從冰面走過去,第二條就是從兩/岸繞過去,這片湖非常大,如果從兩/岸繞過去,估計要費很長時間。
万俟景侯跑到岸邊,踩了踩湖面上的冰,說:「冰很結實,大家小心點,咱們從冰面上走過去。」
眾人點了點頭,万俟景侯打頭,拽着溫白羽,首先上了冰面,後面的人也跟着踏上冰面,冰面非常滑,走上去就聽到「吱呀……吱呀……」的聲音。
溫白羽往水底下一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還能看見並下面有水在流動,溫白羽說:「這冰結實嗎?我怎麼覺得不太厚啊?」
万俟景侯說:「放心,這種氣溫,總也有零下二十度,水早就凍瓷實了,你就算要挖冰,還得鑿一會兒
。」
溫白羽聽他這麼說,就放心多了,走了一會兒之後,發現腳底下的冰確實挺結實的,雖然有的時候「咯吱」作響,但是並沒有開裂的痕跡。
他們在冰上行走的速度並不快,畢竟冰面太光滑了,而且他們還帶着秦老闆,田東背着秦老闆沒辦法在冰面上走,秦老闆自己下來走,速度難免慢了一點。
他們一上了冰面,立刻就離開了人群,那些粽子被火力吸引,沒有去追他們的,但是很快的,因為他們在冰面上很扎眼,隊伍里的於雅一下就發現了他們。
於雅立刻大喊着:「這邊有情況!這邊有情況!你們,帶一隊人跟着我!」
溫白羽聽見於雅大喊的聲音,說:「怎麼辦,於雅發現咱們了。」
万俟景侯說:「沒事,他們追不上咱們。」
溫白羽點了點頭,感覺也是,畢竟冰面這麼滑,後面的人要過來,也需要徒步走過來,應該追不上他們。
於雅帶着好多人跑了過來,他們手裏都拿着槍,但是這是在湖面上,所以不敢貿然開/槍,怕一開/槍冰裂了,大家全都掉下去就得不償失了。
溫白羽他們快速的往前跑,感覺已經差不多適應在冰面上行走了,後面的於雅緊追不捨,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後面有人/大喊起來,溫白羽回頭一看,竟然發現那些粽子也追過來了,而且跑的很快,他們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在地上爬。
粽子竄上來,將後面的人撲倒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冰面立刻發出「喀拉……」的聲音。
溫白羽看到冰面上立刻顯出了一道裂痕,那道裂痕非常長,一直裂到了他們腳下。
後面的人開始亂作一團,大聲的吼叫着,還有粽子「咯咯咯」的吼叫/聲。
「砰!砰砰!」
下一刻就聽到了開火的聲音,聲音非常大,裂開的冰面發出「喀啦……喀啦……咔……」的聲音,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長,一下從溫白羽雙腳中間穿過。
溫白羽趕緊跑到裂縫的一側,說:「他們開火了!」
後面的粽子越追越多,有一個人開火,其他人也就開火了,「砰砰砰!」的聲音太大了,不絕於耳,還不停的有人或者是屍體跌倒在冰面上。
一時間冰面亂成一團,冰面不斷的開裂,裂縫越來越多,突聽「啪嚓!」一聲巨響,於雅突然「啊——」尖/叫了一聲,就看到他身邊的人突然掉下了冰面,那地方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冰窟窿,旁邊的人一下掉下去,頓時就不見了蹤影,連個氣泡都沒有冒出來。
緊跟着又是「噗通——」一聲巨響,冰涼的水濺出來,灑在冰面上,一個粽子中了槍,一頭栽進冰窟窿里。
冰面有點不堪重負,溫白羽覺得腳下有些發/顫,冰面好像在顫/抖。
万俟景侯臉色有些嚴肅,說:「快跑!快跑幾步!」
眾人聽到万俟景侯的聲音,立刻往前沖,就聽到「咔……咔咔咔……咔!」的聲音,身後的裂縫不斷的延伸,好像長了眼睛一樣追着他們不斷的跑。
「咔!!」
溫白羽聽到一聲脆響,隨即心臟一下提起來,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猛地想要變成鴻鵠從冰面上飛起來,就聽万俟景侯突然喊了一聲:「白羽!」
然後回身一把將溫白羽撲倒在地上,就聽「嘭
!」的一聲,是開火的聲音,於雅從後面追上來,對着他們快速的開火。
隨即是「咔……」的一聲,冰面一下就裂了,溫白羽感覺冰涼的水一下湧上來,將他的口鼻全都淹沒,灌進耳朵里,一股不受支配的冰冷感蔓延着全身。
溫白羽頓時嗆了一口水,因為水太冰涼,一下就抽筋了。
冰面突然裂開,其他人也發出「啊……」的一聲叫,全都掉了下去。
冰面裂出巨大的口子,冰開始順着下面的活水飄移。
溫白羽掉進水裏,猛地嗆了兩口,感覺意識也在飄移,嘴裏咕嘟嘟的冒着水泡,忽然身邊發出「呼——」的一聲巨響,一股巨大的火焰從水下衝上來,一下將水面的裂冰沖飛,發出「嘭!」的爆破聲。
一股巨大的熱流涌過來,溫白羽猛地就被激醒了,眼前還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但還能看到紅色的火焰,就像潮水一樣慢慢退去。
絲毫不用質疑,這種火焰是万俟景侯打出來的。
溫白羽立刻閉住氣,去尋找万俟景侯,就感受到一股冷氣流猛地從他後被竄過去,溫白羽在水中活動並不是很自如,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黑影,像魚一樣快速的遊走,剩下一片血紅色在水中慢慢盪開,應該是血。
溫白羽不知道誰受傷了,也不知道那個黑影是誰,他正尋找着,突然看到水下面有一抹亮紅色,立刻扎頭往下潛,果然看到了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的眼睛一瞬間就閉上了,火紅的眸子掩藏了起來,鼻子和嘴裏吐出一些水泡,正快速的往沉去。
溫白羽嚇了一跳,立刻奮力往下扎,但是万俟景侯沉得很快,而且一點兒意識也沒有,他背上還背着背包,沉得就更快。
溫白羽快速的往下游,一把抓/住万俟景侯的衣服,万俟景侯的身/體在水中盪了一下,鼻子和嘴唇冒出的氣泡比原來越多,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溫白羽拖住万俟景侯,快速的往上游去,他已經憋到了極限,忍不住想要呼吸,但是万俟景侯本身就很沉,再加上他身上的裝備,就更是沉。
溫白羽沒有辦法,快速的掏出背包里的地圖,塞在自己口袋裏,然後一狠心把背包解下來,沉了下去,隨即抓/住万俟景侯,快速的往上游。
他們帶的野外背包,一隻最少五十斤,五十斤還是女士佩戴的標準,万俟景侯的背包就更重,沒了背包之後,溫白羽頓時覺得輕/松很多,憋足了一口氣,帶着人快速的扎出/水面。
「哈——」
溫白羽扎出/水面,頓時使勁喘了兩口氣,學着万俟景侯的樣子,勾住他的脖子,讓他整個人向後仰,然後拽着他往岸邊游。
溫白羽的游泳還是跟万俟景侯學的,學的不算太好,但是現在是保命的時刻,也顧不得好不好了,能游就行了。
溫白羽拖住万俟景侯快速的往岸邊游,立刻就看到了左明休和冰鑒,兩個人也剛從水裏爬上來,渾身都濕/漉/漉的,看到他們之後,立刻伸手去拽。
將溫白羽和昏迷中的万俟景侯拽上了岸。
溫白羽累的不行,爬上來之後就要攤在地上,但是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走過來,笑着說:「我們又見面了。」
溫白羽猛地抬頭,就看到於雅帶着一幫人將他們團團圍住,一個個手裏都拿着槍。
於雅走過來,笑着說:「溫白羽,沒想到吧?哦對了,你們還有兩個人,還有一個姓秦的,另外一個死而復生的田東,要不要見見他們?」
於雅說着,把槍抵在溫白羽的額頭上,使勁往前一頂,說:「沒想到吧?」
溫白羽抬起頭來,眼睛輕輕晃了一下,點頭說:「的確沒想到
。」
於雅冷笑一聲,猛地抬起槍來,不過不是要射擊,而是用槍托去砸溫白羽的額頭,但是她的手剛抬起來,就見眼前一晃,突然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溫白羽突然從地上竄起來,一下將於雅撲倒在地,一把擰住她的胳膊,另外一手快速的一捏於雅的手腕,立刻把手/槍奪下來,頂/住於雅的太陽穴。
於雅大喊了一聲,沒想到溫白羽動作那麼快,一下就被制住了,旁邊的人都大喊着:「組長!組長!?」
溫白羽笑着用胳膊向後勾住於雅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握着手/槍,說:「你放心我一般不打女人。」
溫白羽剛說完話,於雅立刻「呸」了一聲,說:「你這個賣屁/股的,別假惺惺的……啊!」
她剛說完,臉立刻偏到了一邊,溫白羽毫不留情的用槍托一砸,於雅的一邊臉被砸的腫了起來,瞪着眼睛說:「我呸溫白羽!你不是……」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我說一般情況下不打女人,現在這麼多把槍指着我,當然是非一般情況。」
溫白羽說着,其實心裏緊張的不行,畢竟万俟景侯嗆水了,而秦老闆和田東不見了,聽於雅這麼說,應該是被他們扣下了。
旁邊的左明休將手放在腰間的木鞭上,做出防禦的狀態,而冰鑒則是一臉不在狀況。
溫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景侯,讓自己鎮定下來,說:「怎麼樣於小/姐,要不要和我做一場交易,用你的命還我的朋友。」
於雅笑了一聲,說:「呸!秦夏和田東兩個人在我手裏,你們現在也插翅難飛,竟然還要和我交易。」
溫白羽說:「因為你的命比較值錢,雖然你家於先生不這麼覺得。」
於雅一下被溫白羽氣的大叫起來,說:「溫白羽!我殺了你!」
溫白羽只是想戳一下於雅的軟肋,但是沒想到於雅突然發瘋起來,就要撒潑,恨不得抓/住溫白羽的頭髮肉/搏打架。
溫白羽頓時頭疼無比,伸手制住於雅,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突然聽到了拍手的聲音,還有男人輕笑的聲音。
於雅突然就安靜下來了,目光穿透人群,突然盯着某點,眼睛幾乎可以發光,臉色立刻神采奕奕,而且也不撒潑了,變得靦腆羞澀起來。
溫白羽:「……」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一個穿着灰色長大衣的男人走了過來,他身材很高,看外形有點瘦,但是並不在纖柔的行列,衣服下面應該也有不少肌肉。
頭上戴着大衣的兜帽,這個人裹得很嚴實,他的手甚至都戴着手套,但是只戴了護指的黑色皮手套,手掌的地方並沒有戴,黑色的皮手套包裹/着男人瘦長的手指,看起來非常有型,無論是關節還是指甲,如果是手控的話一定會尖/叫出來。
這個男人被人簇擁着,只露/出嘴唇和下巴,從人群中慢慢走出來,正是於先生。
於先生似乎在笑,雖然嘴唇沒有動,但是溫白羽的確聽到了笑聲,他還在輕輕拍着手,動作很優雅,似乎情緒挺高興。
於先生走過來,負手站在不遠的地方,聲音很柔和,帶着一種很難描述出來的溫柔和沙啞,說:「溫白羽,我和你做一筆交易,但不是你提出來的這種交易
。」
溫白羽抬了抬下巴,示意於先生繼續說。
於先生一開口,其他人全都選擇閉嘴了,連剛才撒潑的於雅也閉嘴了。
於先生笑着說:「我知道你們在找這個墓葬。」
他說着,抬起手來,指了指前面的湖中的小島,又笑着說:「但是你們的設備全都沉水了,不是嗎,還有你的朋友們,現在情況也不太好,不是嗎?再有就是,你們已經沒有補給了,有人很餓了,不是嗎?」
於先生連問了三個問題,溫白羽真是有點啞口無言,的確是這樣。
於先生耐心的說:「咱們的目的一樣,都想要進入那個墓葬,為什麼不合作,你們有手藝,我們有人力和物力,我這裏也有隊醫,可以給你的朋友們治病。」
「先生?!」
於雅突然喊了一聲,想要制止於先生,但是於先生這個時候抬了一下手,微微揚起頭,灰色的兜帽里露/出一雙淡金色的眼睛,眼神非常冰涼,似乎不喜歡別人打斷他的話。
於雅頓時嚇得就閉嘴了。
於先生繼續說:「你說怎麼樣,溫白羽?」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猛地咳嗽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水,但是吐出來的還很少,溫白羽有些擔心。
於先生笑了一聲,看向地上的万俟景侯,說:「他很厲害,他受傷了,傷口看不見,但是還活到了現在,已經不容易了。溫白羽,我能治好他。」
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說:「成交了。」
左明休擔心的看了一眼溫白羽,於先生立刻抬了抬手,其他人全都把槍放下了,溫白羽也把槍放下,猛地推了一把於雅,把於雅推出去。
於雅非常不甘心,轉頭去瞪溫白羽。
於先生這個時候說:「秦老闆和田東都在那邊,我的人在照看他們,你們也可以過去。」
溫白羽趕緊蹲下來去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吐出了一點兒水,溫白羽趕緊去給他壓胸口,万俟景侯本身就要醒來了,被他這樣一壓,胸腔里的水立刻排了出來,猛地一下全都吐出來了。
呼吸也順暢了,眼睫抖了一下,溫白羽看着万俟景侯濕/潤的眼睫,感覺差點被万俟景侯的長眼睫扇飛了。
終於,万俟景侯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然後猛地坐起來,溫白羽嚇了一跳,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戒備的看了看四周,眼睛從於先生和於雅身上掃過,都沒有停留一秒,隨即又戒備的掃射着,好像在尋找着什麼。
溫白羽突然想起來,他們落水的時候,溫白羽感覺大一股巨大的火焰從水裏直衝出來,那肯定是万俟景侯弄出來的,他當時遇到了什麼危險的情況,所以才會弄出這麼大動靜?
而且於先生近在眼前,万俟景侯都沒看一眼,說明他要尋找的那個人或者那個東西,都比於先生要關鍵的多,或者可怕的多。
從万俟景侯的陰沉的臉色來看,應該是後者,也就是可怕的多……
溫白羽問他怎麼了,万俟景侯搖了搖頭,說:「沒事,可能是我看錯了。」
溫白羽有點莫名其妙,看錯了是什麼意思?
溫白羽扶着万俟景侯站起來,他們已經和於先生定好了交易,而且又着急秦老闆的情況,就一起往於先生的營地去了
。
於先生的隊伍又在湖邊扎了營地,看起來他們今天晚上不打算走了,不過現在已經後半夜了,也沒多長時間就要天亮了。
溫白羽把大體情況和万俟景侯說了一下,於先生先讓他們去看了秦老闆。
秦老闆和田東果然在這裏,秦老闆臉色很紅/潤,並沒有什麼事情,應該是睡過去了,田東守着他,臉色到很難看,畢竟帳篷外面好多人端着槍,他們現在是被囚/禁了。
於先生一走過來,外面端着槍的人就都撤退了,田東說:「這是怎麼回事?」
於先生笑着說:「別着急,咱們現在是盟友了。」
田東詫異的說:「盟友?」
他說着,不禁放低了聲音,怕吵醒秦老闆。
於先生笑了笑,他還是沒有摘下來兜帽,只能聽見笑聲,看不到笑容。
就聽於先生說:「你放心,你夫人的狀況很好,剛才隊醫已經跟我匯報過了,只不過要小心點,你夫人產期就要到了。」
溫白羽詫異的看了一眼秦老闆,秦老闆懷/孕到現在,也就三個月,身/體還不怎麼顯,怎麼就要生了?
於先生看着田東,嘴唇挑了挑,說:「畢竟狼只需要兩到三個月,不是嗎?」
田東的眼睛明顯眯了一下,神色不善的看向於先生。
於先生聳了聳肩,就撩/開帳篷退了出去。
溫白羽更是詫異,心裏隱隱有一個答/案,轉頭看向田東,說:「羅開?」
「田東」笑了一下,說:「我還以為自己的演技很棒,沒想到這麼早就穿幫了。」
他說着,伸手在自己的下巴和脖子的地方摸了摸,很快就搓下來一個小皮子,然後快速的一掀,撕掉面具的一霎那,溫白羽感覺就跟撕臉皮一樣可怕。
果然是羅開。
面具撕掉之後,露/出來的就是羅開那張立體深刻的面容,羅開低下頭,張大眼睛,用手指輕輕點了兩下自己的眼睛,把隱/形眼鏡取下來,畢竟他的眼睛本身是藍色的,而田東是普通的深棕色。
溫白羽說:「我說田東怎麼腸子都流/出來了,結果又蹦起來了。」
羅開笑了笑,伸手撫/摸/着秦老闆的額頭,說:「我怕他不想見我。」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你好好照顧他吧。」
說着就帶着万俟景侯出去了。
万俟景侯似乎對羅開假扮田東的事情,完全不驚訝,溫白羽說:「你什麼時候看出他是羅開的?」
溫白羽問了一次,結果万俟景侯沒理他,回頭一看,万俟景侯正若有所思的鎖着眉頭,盯着湖水的地方看,不知道在看什麼。
溫白羽見他出神,而且臉色非常難看,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這才收回神,搖頭說:「沒什麼。」
溫白羽立刻沉下臉,說:「万俟景侯……」
他剛說了四個字,万俟景侯立刻說:「我在水裏看到了一個人,但是並不確定,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
溫白羽說:「你已經夠讓我擔心的了,你這一天已經昏迷了三次了,三次!」
万俟景侯笑着說:「一次,現在已經過了午夜了,不能和昨天混為一談。」
溫白羽:「……」
溫白羽不理他,說:「咱們該去會會於先生了,他說能治好你。」
於先生的帳篷很明顯,非常的大,他們走到門口,外面有很多站崗的守衛,正好看見了換好衣服的左明休和冰鑒。
溫白羽說:「一起進去嗎?」
左明休點了點頭。
眾人走到門口,守衛並沒有攔着他們,直接讓他們進去了,看起來於先生早就等着他們了。
大家走進去,於先生並沒有坐着,而是負手站着,背衝着外。
於先生笑着說:「坐嗎?還是長話短說?」
溫白羽說:「長話短說。」
於先生點了點頭,終於轉過身來,但是還戴着兜帽,從兜里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溫白羽,說:「這是他的藥,每天一顆。」
溫白羽狐疑的接過來,打開看了看,裏面都是一顆顆圓溜溜的小藥丸,全都是白色的,不知道是什麼藥,看不出成分。
左明休把藥倒在手心裏看了看,臉色有些波動。
溫白羽說:「這是什麼?」
左明休還沒說話,於先生已經笑着說:「人骨的粉末,加了一些補/陽氣的藥材。」
溫白羽嚇了一跳,說:「人骨?」
於先生點了點頭,說:「像他一樣的人,在死的時候,把骨頭的粉末匯集起來。」
於先生說着,抬起手來,戴着黑色指套的食指指向左明休。
左明休沖溫白羽點了點頭,確定了於先生說的的確是正確的。
於先生笑着說:「你放心,這個很有用,而且不是□□,非常稀有,也非常珍貴,我也在吃這個。」
他說着,不管眾人驚訝的目光,慢慢坐下來,說:「万俟景侯的身/體裏就像有一個傷口,傷口不癒合,永遠會流/血,血流幹了,人也就死了。如果是普通人,最多一天也就死了,但是他撐了這麼久,我很佩服他。這藥對他來說,可能會強烈一點,畢竟這不是給他特調的,是我的藥,想要新調時間也來不及了,裏面補元的藥材可能有點烈。」
於先生說着,曖昧的笑了笑。
溫白羽一陣無語,重新打開小藥瓶數了數,發現裏面只有三顆。
於先生說:「一天一顆,今天就開始吃吧,至於剩下的……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溫白羽看着手裏的藥,就知道於先生是個老狐狸,談什麼合作,又要給他們補給,又要給他們裝備,但是藥只有三顆,那麼他們下墓之後,就是於先生說了算了,畢竟於先生握着底牌。
溫白羽他們剛要出帳篷,於先生突然走過來,笑着看向冰鑒,說:「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冰鑒嚇了一跳,立刻後退了好幾步,「啊……」了一聲,險些坐倒在地上,左明休將冰鑒拽起來,冰鑒立刻躲在他身後,緊緊/抓/住左明休的袖子,呼吸都加快了,眼神不斷的搖晃着,似乎非常害怕
。
左明休擋住冰鑒,說:「於先生想說什麼,沒必要單獨談。」
於先生笑了笑,聳了聳肩膀,說:「我看起來真的這麼可怕嗎。」
溫白羽把冰鑒拽過來,推着冰鑒先出帳篷了,於先生也沒有阻止,也沒有再讓他們回來。
他們出去之後,就有人來帶路,帶着他們去了自己的帳篷,還有幾個小時可以睡。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進了一個帳篷,溫白羽把藥塞給万俟景侯,說:「你說這東西真的能吃嗎?可是不吃的話,你會不會又不舒服?現在還有不舒服的感覺嗎?」
万俟景侯安穩的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說:「沒事,現在沒什麼感覺。」
溫白羽捉摸了半天,又跑去問了一次左明休,很不湊巧,兩個人在帳篷里吻得火/熱,溫白羽等了好半天才找到機會進去。
左明休表示這藥應該是對症的,但是有沒有後遺症他不知道,月亮玉盤複製出來的鏡像人,最後都會變成粉末,因為他們的能量枯竭了,不足以支撐他們這樣的活/體。
但是其實粉末之中也是有能量的,但是沒人會變/態到把骨頭粉末都收集起來,加上藥材製成藥丸來吃。
溫白羽這才回了帳篷,還是打算讓万俟景侯吃了。
万俟景侯吃了藥丸,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舒服的情況,沒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好不容易有地方休息,他們明天還要下斗,万俟景侯就讓溫白羽睡了。
溫白羽鑽進睡袋裏,說:「你要是突然不舒服,一定叫醒我。」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嗯,一定。」
溫白羽說:「別自己忍着。」
万俟景侯又點了點頭。
溫白羽累得眼皮打架,睡袋很暖和,不知道是什麼高級貨,溫白羽立刻就睡着了。
万俟景侯伸手抱住溫白羽,將人抱在懷裏,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也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溫白羽睡了一會兒,感覺有點涼,有風從帳篷縫隙里灌進來,頓時就醒了,畢竟他們在於先生的營地里,睡也睡不踏實。
溫白羽從睡袋裏坐起來,就發現旁邊的睡袋空了,万俟景侯竟然不在,而且也不在帳篷里。
溫白羽的心臟一下就提起來了,快速的掀開帳篷跑出去,左右看了看,竟然還沒有人,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找/人嗎?」
溫白羽突然聽到耳邊有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於先生,深更半夜的,於先生也沒有睡覺,站在營地的火堆旁邊,不知道在幹什麼。
於先生指了指湖水的方向,說:「万俟景侯去那邊了。」
溫白羽狐疑的看了一眼湖水的方向,於先生笑了笑,說:「畢竟太熱了。」
於先生說完,就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溫白羽看了一眼湖水的方向,趕緊往那邊跑,果然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黑影蹲在水邊的位置,肯定是万俟景侯
。
万俟景侯竟然蹲在水邊,將湖邊重新結起來的薄冰砸碎,然後掬起一捧水,往臉上撩了撩。
溫白羽老遠看着,就覺得要凍僵了,趕緊走過去,說:「你幹什麼呢?」
万俟景侯臉上濕/淋/淋的,晶瑩的水滴從完美的臉上滾到脖子裏,領口都濕/了,黑色的衣服看起來更加暗了,襯托着万俟景侯硬/邦/邦的胸口。
万俟景侯的眼睛是火紅色的,眯着眼睛,眼睛裏閃爍着危險的光芒,呼吸有些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噴/出白色的霧氣。
溫白羽突然想起於先生剛才說……太熱了……
万俟景侯的額頭有汗珠滾下來,溫白羽起初以為是水珠,不過水滴一直源源不斷的滾下來,那肯定不是水珠了,竟然真的是汗珠。
万俟景侯額頭上全是熱汗,鼻翼隨着呼吸微微起伏,眯着眼睛,臥蠶里也是亮晶晶的汗水,實在太……性/感了。
溫白羽下意識的覺得有點口乾舌燥。
万俟景侯喘了兩口氣,說:「沒什麼,你先睡吧,我在這吹會風。」
溫白羽太陽穴騰騰跳了兩下,說:「你是不是……」
溫白羽的話還沒問完,突然看到一個黑影猛地壓下來,隨即是「咚!」的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猛地靠在了湖邊的一棵樹上。
溫白羽有點發愣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的身/體實在太熱了,好像燃/燒了起來,帶着猛烈的溫度,稍微靠向溫白羽一點,溫白羽立刻感受到了,呼吸也是燙的。
滾/燙的手掌撫/摸/着溫白羽的臉頰,抬起他的下巴,輕輕親着溫白羽的嘴唇,然後去親他的脖子,燙的溫白羽差點喊出來。
万俟景侯生意沙啞,在溫白羽的耳邊,輕輕的呵着熱氣,說:「白羽,你想要嗎?」
溫白羽心臟猛跳,渾身都僵硬了,湖邊有冷風吹來,但是身/體裏開始躁動,完全不覺得冷,反而讓溫白羽也有些出汗。
万俟景侯又說:「白羽,你想要嗎?」
万俟景侯不厭其煩的問着,一邊問,一邊親/吻他的嘴唇,弄得溫白羽呼吸越來越快,終於忍不住點了點頭。
万俟景侯低沉的笑了一聲,抱緊溫白羽,說:「好,真乖,馬上給你。」
溫白羽頭暈腦脹的,心想着誰把万俟景侯的總裁開關打開了,實在太蘇了。
万俟景侯火紅的眼睛跳動着光芒,抬起溫白羽的頭,兩個人雙眼對視着,万俟景侯用沙啞的聲音說:「白羽,看着我,記住我,不管什麼時候,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只有我能這樣對你……」
万俟景侯的眼睛火紅,仿佛着魔了一樣,瘋狂親/吻着溫白羽的嘴唇,溫白羽的嘴唇都覺得疼了,胸腔里燙的厲害,但是對方遲遲不開始,一直親他的嘴唇,而且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溫白羽按住万俟景侯的脖子,使勁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說:「你這不是廢話嗎,如果老/子有一天脫離處/男,那也是因為上了你!」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眼神溫柔了不少,溫白羽死死抱住他,說:「笑什麼笑,嚴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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