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建德放下了手中的電話,臉上有着毫不掩飾的笑意,讓人拿來了那份傳真的文件,心中更是樂開了花。
想不到啊,堂堂院士做事,竟然這麼有規矩。
其實,以現在華國的具體情況來說,無論是科研工作者,還是醫療從業人員,都是十分缺乏的,但也是飽和的。
這樣聽起來似乎非常的矛盾,但這就是事實。
先說科研工作者,華國的大學生數量在擴招之後,哪怕是放眼全世界,也稱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了。可是,擴招前後的大學生素質之比…那就不太好說了。
在這些大學生中,真正能夠全身心投入科學研究的,又能有多少?
而事實上,在科研這條道路上,絕大部分的資源都是被最頂尖的那一撮人把持着。
這是一個金字塔形狀的工作環境,越是站在塔尖上的那幾個人,就擁有越大的話語權。
醫生們亦是如此,甚至於因為醫療行業的特殊性,所以顯得愈發的集中。
人的身體一旦出了毛病,那麼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肯定會希望給自己看病的醫生越厲害越好。而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好的醫生一般都是逐步向上走的。
而地區性的三甲醫院,肯定留不住真正的一流人才。
所以,最頂尖的人才往往集中於首都,然後是魔都,其次才會被其它省份所瓜分。而這其中,更有一大半的比例集中在省會城市和直轄市。
根據虹吸效應,許多疑難雜症的病人都朝着頂級醫院涌去。於是,這些醫院的醫生們被迫性的變得見多識廣,並且積累了大量的醫療經驗。
最後導致一般的鄉鎮醫院醫療水平越來越差,只能治療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毛病了。
這並不是鄉鎮醫院不願意發展,而是他們沒有這個條件啊。
有人說,鄉鎮醫院的醫療設備也很好,硬件很強。但是,再好的硬件也是需要人去操控的,當這兒留不住好醫生的時候,那麼一切就白瞎了。
所以,超級大醫院的醫生是飽和的,但下面的醫生,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是處於一種比較堪憂的狀態。
當然,無論站在哪個角度來看,王梁院士都是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中的一個。
以他的聲望和能力,許多時候普通人難以辦到的事情,他只需要招招手,打個電話,就能辦理得妥妥噹噹。
譬如,如果王梁院士想要邀請哪位醫生或者是學者加入自己的研究團隊…這種事情,怕是會讓無數人打破頭皮也要搶到手的吧。
捫心自問,呂建德自己都會為之心動。
哪怕他今年已經是接近退休的年紀,哪怕他已經不再幻想,並且手中還掌握着一個三甲醫院的大科室,但他卻知道,自己依舊無法拒絕來自於王梁院士的邀請。
方健,如今在二院實習,但是他並沒有與二院簽任何合同。
這不是二院領導的失職,而是方健還沒畢業,連一個醫生資格證書都沒有拿到手。以現在的醫療制度,他們簽個屁的合同啊!
在這種情況下,王梁院士完全可以繞過二院,直接與方健進行接觸,並且將條件列出來。
但是,王梁院士就是一個講究人,他並沒有接觸方健,而是以傳真的手段,指明想要與二院的方健醫生進行合作。
當然,這個合作也就是說的好聽一點而已,核心的意思就是請方健入京,加入他的研究團隊。
不過,根據方健在研究團隊裏的貢獻,以後若是有論文發出來,方健署名一作的情況下,也可以讓二院掛名。並且,二院還可以借用王梁院士的名頭,王院士的一些弟子也會抽時間來二院坐診等等。
總之,這個條件優惠的讓二院上下所有的領導都為之欣喜。
此時,呂建德拿着初步敲定的一些條件,越看越是高興。
這份條件其實大部分都是合安醫生提出來的,二院幾乎沒有任何修改,不管是醫院方面,還是對方健的待遇方健都是如此。
嗯,其實粗略一看,方健所享受的待遇並不是頂級的。
但這也怪不了人家啊,方健的年紀實在是太輕了,雖說有着一篇《自然》論文打底,但要說追上合安等人,那也是不切實際的奢望。
而且,這些條件比普通的住院醫合約來說,已經是好到天際了。
在呂建德想來,方健肯定會一口答應的吧。
仔細地,再度看了一遍,呂建德站了起來,拿着傳真朝住院部走去。
他原本可以一個電話將方健叫來的,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心血來潮,想要親自去辦公室通知。這其實已經屬於整個科室的榮耀了,呂建德可不想在辦公室里偷着樂,他要讓科室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好消息。
至於其他醫生們知道了之後究竟是羨慕呢,還是妒忌,抑或是開心或不開心,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很快的,呂建德踏着輕快的,與他年紀有些不太合拍的腳步來到了住院部辦公室。
這個點上,辦公室中的人並不太多,但也有着兩個住院醫,還有餘惠亮一如既往的在肝書。
看到呂建德到來,眾人立即站了起來,恭敬地道:「呂主任。」
科室大主任在自己的科室中,必然有着巨大的威望。若非如此,他根本就無法壓得住手下的副高們,而一旦無法壓制,要麼就是拆分科室,要麼就是一方走人。
所以說,有時候大主任可以營造威嚴,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呂建德目光一轉,道:「方健呢?」
兩個住院醫心中黯然,最近這段時間,呂主任來辦公室晃蕩的次數明顯的多了。
但是,讓人感到憤慨的是,他惦記着方健的次數卻是更多了。
余惠亮連忙道:「呂主任,方健出去了。」
「哦,出去了?」
「是啊。」一位住院醫搶着道:「方健接了一個文主任的電話,就請假離開醫院了。」
呂建德的雙眼皮微微挑動了一下,心中湧起了強烈的警惕感。
莫非,是哪一位參加內分泌研討大會的醫生?
姓文的主任?
哼,就連王梁院士都在講規矩,你們這幫人,倒是沒皮沒躁的啊。
不行,決不能讓這種人得逞。
呂建德一個轉身,氣勢洶洶地走了,只剩下辦公室中的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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