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頭,看着鄭多秋和沐雪,目光最終落到了方健的身上,他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狐疑之色。
這並不奇怪,鄭多秋和沐雪都是光明正大地露出了面容,唯有方健頭上戴着一個面具,自然會讓人心生疑惑了。
鄭多秋面色沉重,道:「胡處長,你想明白了麼?」
「呵呵,想明白什麼?」胡處長笑道:「兩位,我早就說過,我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並沒有做任何違紀違法的事情,把我雙規,絕對是一個錯誤。」
「是不是錯誤,並不是你來決定的。」鄭多秋面不改色地道。
「怎麼,你們打算刑訊逼供麼?」胡處長微笑着說道。
如果刑訊逼供真有用的話,鄭多秋絕不介意動手。但事實上,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麼一轉背,關進去的人肯定會換做他本人。
方健的目光在胡處長的身上轉了幾下,他能夠感覺的出來,這位胡處長雖然情緒有點兒急躁,但卻並沒有多少驚慌失措的感覺。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雙規的幹部,在這種情況下有這樣的表現,只有兩種情況。
要麼就是此人真的無辜,要麼就是他有着把握,能夠將所有的事情做得水泄不通。
方健對鄭多秋和沐雪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如果不是有着確鑿的證據,他們絕不會動用手中的權利胡作非為。所以,這位胡處長犯事的可能極大。
「哼,胡處長,你想多了。」鄭多秋冷笑一聲,道:「我們的組織紀律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廢話呢?」
胡處長微微一笑,突然道:「這位陌生的朋友是誰,為啥不介紹一下呢?」
鄭多秋搖着頭,道:「他只是來看看,旁聽一下,並且負責記錄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身份,你不用多疑。」
「沒特殊身份?那為什麼要戴着這東西。藏頭藏尾,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麼?」
方健對於他的譏諷毫不在意,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紙筆,似乎是正在記錄什麼。
胡處長看到了他的舉動,心中也是微微好奇。難道這個人真的只是一個記錄員?但仔細想想,派一個記錄員過來又算什麼,那不是多此一舉麼。
他一邊如同日常工作般的應付鄭多秋的說話,一邊將大部分的注意力轉移到方健的身上。
這並不是他的失誤,而是任何人突然看到一個蒙面人站在自己眼前,都會下意識地去關注他。
慢慢的,胡處長的眼睛被方健的手給吸引住了,不知為何,看着方健在記錄的那隻手之時,他就是莫名的湧起了一種瞌睡的感覺。哎,這幾天被關在這兒,吃不好睡不好,難道變得神經質了?
這是胡處長湧起的第一個念頭,他努力地搖了搖頭,似乎是想要將腦海中的瞌睡蟲給趕走一樣。
然而,他並沒有發現,無論他此時做什麼動作,但是他的那雙眼睛卻始終被這隻手所吸引而無法挪移開,直至最後,他的身體軟綿綿地倒了下去,雙眼緊閉,發出了代表沉睡的呼嚕聲。
鄭多秋立即停止了閒聊般的問話,經過了這幾天的較量,他當然知道,自己無法輕易地讓這位胡處長開口。所以,他一開始的問話並沒有抱着什麼必得之心,只是藉此機會分散胡處長的注意力而已。一旦胡處長上鈎,他就停了下來。
不過,他與沐雪看向方健的目光中依舊是有着一份驚奇。
催眠術,還真的起作用了。
哪怕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兩位的心中卻依舊是嘖嘖稱奇,也不知道這種能力是否還有其他人掌握呢。
方健微微點頭,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本子。
這是他與鄭多秋見面之後得到的,裏面記錄了許多問題,都是鄭多秋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與星曜集團有沒有聯繫?」
鄭多秋一怔,他訝然地看着方健,那本子上的問題都是他親自寫下來的,所以對於問題的次序相當了解。雖說他已經答應方健,讓他按照合適的方法詢問,但是一上來就直接追問最核心的東西,難道方健就不怕引起對方的警覺和反彈麼?
然而,他的擔憂完全都是多餘的。
胡處長閉着眼睛,對外界的一切仿若不知,但是聽了方健的話,他卻是毫不猶豫地道:「有。」
「與你聯繫最多的是哪位?」
「李博藝。」
方健一怔,他仔細地想了想,但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過這個人名。
其實,先前沐雪在介紹情況的時候,已經將星曜集團中最主要的一些懷疑對象說了出來,並且還給他看過了照片一一對應。按照他們的估計,胡處長應該是利用工作職務的關係,與其中的一位或多位保持溝通。
但是,李博藝又是什麼人呢?
方健轉頭瞅了鄭多秋和沐雪一樣,卻見這兩位都是皺着眉頭,顯然對此也是相當陌生。
「李博藝是誰?」
「他是許生的前保鏢,現在開了一家保安公司。」
鄭多秋的眼眸立即亮了起來,他輕輕地拍了一下大腿,如果不是因為這裏情況特殊,他甚至會大聲叫起來。
怪不得自己等人找不到最重要的線索,原來負責與他聯繫的,並不是星曜集團的某位高管或者是核心人物,而是一位保鏢。
保鏢,特別是貼身保鏢,自然都是信得過的人物。但是,保鏢就是保鏢,讓保鏢去做這樣事情的人,那就是相當的罕見了。
鄭多秋低聲道:「查查他的身份,這個保鏢絕不簡單。」
「嗯。」沐雪低低的應了一聲,雙拳握緊又鬆開,如此反覆數次,顯然是找到了新的線索,所以有些蠢蠢欲動了。
保鏢或許會十分的忠心,但是能夠被賦予這種任務的,卻也是寥寥無幾。由此可見,這位李博藝肯定是其中的一位關鍵人物。
被催眠之後的審訊繼續進行着,從胡處長口中掏出來的東西也是越來越多。但是,當小本子中的內容詢問完畢之時,無論是鄭多秋,還是沐雪,卻都是皺緊了眉頭,還是感到了相當的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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