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夏油傑?」
再次聽到這個難忘的名字,五條悟當場愣住,一股夾雜着難以置信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
但緊隨而來的,則是否定和懷疑。
無他。
因為夏油傑,是被他親手殺死的,並親自將其下葬的唯一的友人。
「你的意思是,夏油傑死而復生了?」
我可不喜歡這種拙劣的玩笑。
原本他是想這樣說。
然而,無論是對方的眼神、語氣、呼吸、動作、表情......從【六眼】收集到的一切信息來看,對方似乎並沒有說謊。
與此同時,他又突然回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咒靈入侵天元結界的時候,現場的戰鬥痕跡發現了多名一級以上的咒靈攻擊的痕跡。
但是按理來說,如果有那麼多咒靈同時入侵,天元結界應該會發出警告才對。
當時他們猜測的是,對方或許採用了某種特殊手段入侵,就像是那隻被藤丸立香殺死的特殊咒靈一樣。
但是現在看來,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性——
入侵天元結界的人就是夏油傑,而那些咒靈,則是被【咒靈操術】所驅使的咒靈!
如果真的是夏油傑......
想到這裏,五條悟原本掛在嘴角的輕佻微笑漸漸消失,神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看向與幸吉,沉聲道:
「把你知道的一切,事無巨細地全部講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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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計劃和自己的身份全部告訴給五條悟?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新計劃?」
羂索對面,一個頭上扎着兩個沖天小辮,鼻樑上畫有一道黑色紋路的年輕男子對他的計劃質疑道。
他叫做脹相,是他們在襲擊高專時,與宿儺的六根手指一同被偷出來的特級咒物【咒胎九相圖】受肉之後,由咒胎化身為人形的存在。
脹相是【咒胎九相圖】中的一號,另外還有二號壞相,以及三號血塗。
作為一號的脹相是三兄弟中的大哥,也是三人之中最強的存在。
「放心吧,並不是完全的透露,因為那個咒術師小鬼所知道的,也只是我們正在計劃封印五條悟而已。」
「他並不知道獄門疆的存在,更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面對脹相的質疑,羂索微笑道:
「而他能夠透露的消息,都是我想要讓五條悟知道的信息,這本身就是新計劃的一部分。」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將『好友夏油傑死而復生並出現在他面前』的這一令人震驚的情報瞬間注入五條悟的腦海中,至少讓他的腦內時間度過一分鐘,以達到獄門疆的封印條件。
但是,實現這個計劃必須要特別小心一點——
那就是五條悟所具有的【六眼】。
【六眼】具有超強的觀察力,能夠看穿對方的術式,也可以對咒力軌跡進行直接追蹤和預測。
當然,或許也可以看穿他並不是真正的夏油傑,而只是一個假貨。
因此為了針對【六眼】,他的原計劃進行了兩項舉措:
一,在計劃開始之前隱藏自己的存在,保證五條悟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會陷入震驚,甚至有可能來不及思考;
二,讓漏瑚等人拖住五條悟二十分鐘,儘可能地消耗五條悟的機能,間接降低【六眼】的性能。
但是現在,由於接連損失了兩名重要戰力,第二條舉措已經無法實現。
為了彌補第二條舉措的缺失造成的計劃失敗概率的增加,他才想出了如今的新計劃。
他勾起嘴角,繼續說道:
「我想要的,就是對方將『夏油傑』的身份透露給五條悟,並讓他徹底相信,真的是夏油傑死而復生,並親手策劃了這起事件。」
在和與幸吉進行交易的期間,他從來沒有暴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並且也只使用過夏油傑的【咒靈操術】。
因此在與幸吉的印象中,他是毫無疑問的,貨真價實的夏油傑本人!
而他想要的,就是讓與幸吉將這個印象毫無保留的傳達給五條悟,也就是通過與幸吉,提前向五條悟植入『他就是真正的夏油傑』這一固有印象。
為此,他還在襲擊天元結界的時候,隱晦地留下了【咒靈操術】的信息,也就是多名咒靈襲擊的痕跡。
在五條悟沒有認知到『夏油傑死而復生』之前,這段信息最多只會給人一種既視感,在他的心裏留下一段微不足道的痕跡。
但在與幸吉將他的情報告訴五條悟之後,這道細微的痕跡就會瞬間爆發,成為『夏油傑死而復生』的強力佐證,將這一印象徹底在五條悟的腦海中固化!
只要這個印象足夠深刻,那麼在他們見面的瞬間,五條悟腦海中的印象就會比【六眼】所捕捉的情報更快被引爆!
而在這個時候,他就能夠【獄門疆】,將五條悟徹底封印。
這,就是他的新計劃。
「算了,隨你的便吧。」
由於聽起來有些費腦子,原本就是一副死魚眼表情的脹相,此刻變得更加頹廢。
他用低沉地嗓音說道:
「不過事先說明,我可不會為了你的計劃拼盡全力。」
他之所以會選擇幫助羂索完成計劃,一方面是因為對方幫助他們兄弟三人完成了受肉,這是一份需要報答的恩情。
另外,與如今的社會相比,對方所描繪的未來的確更有利於他和弟弟們的生存。
但是相比於目仍然觸不可及的未來,他更在意的是如今弟弟們的安全。
於是,他對羂索開門見山道:
「如果你的計劃失敗了,我會毫不猶豫地帶着弟弟們撤離,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當然,請便。」
然而面對脹相近乎背叛的發言,羂索卻顯得毫不在意,微笑着攤手道。
說完,他又將目光投向空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漸漸露出了饒有趣味的眼神,低聲喃喃道:
「五條悟,在親眼見到你死去的好友之前,你會想些什麼呢?」
「真是令人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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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將身體已經虛弱到極點,仿佛隨時都會死掉的與幸吉帶了回來,並安置在家入硝子的診所接受治療。
等到對方恢復一些後,便會迎來真正的審判。
他答應了對方會保證他的生命安全,但是作為背叛者的懲罰,卻不可能憑空抹殺。
只是對方接下來會面臨怎樣的處罰,他對此並不關心。
在將與幸吉扔到診所後,他又獨自一人,馬不停蹄地來到了他將夏油傑下葬的地方。
「......」
面對挖開後空空蕩蕩的墓室,五條悟陷入了沉默。
「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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