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安靜的大堂中,陳捕頭連打三個噴嚏,一副我已生病,難當大任的樣子。
李光頭眉頭一挑,目光看向王慶虎。
王慶虎眼底肌抽搐,但想要躲開對方的目光,已然來不及,只得硬着頭皮道:「大人,您覺得卑職行嗎?我才來半年,萬一」
「沒有萬一,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代理總捕頭,縣衙所有人你都可以調遣。」李光頭特意看向陳捕頭,補充道:「包括陳捕頭。」
王慶虎苦笑,知道此事已然躲不掉,當下上前一步,道:「大人,不知道這經書,是在什麼地方丟的,下官要勘查現場。」
李光頭嘆一口氣,站起身道:「就在我的書房中,咱們一起去吧!」
少頃,後衙門書房前。
李光頭走到門口,拿出一把鑰匙,將書房的門打開,正要推門而入,王慶虎道:「大人,稍等一下,容我先上去查查!」
王慶虎退後兩步,縱身躍起,在柱子上略微借力,跳上房頂。
「嘖嘖!上過戰場的人,就是不一樣!」李光頭連連讚嘆。
過了一陣,王慶虎便跳下來,道:「上面我已檢查完畢,沒有任何痕跡,排除從上方偷盜的可能性。」
李光頭點頭,道:「我當時就在書房中,這大晚上的,若是有人在房頂走動,我不可能不知道!」
「大人既在屋中,那經書是怎麼丟的?」王慶虎問道。
「哎!我批改公文,迷迷糊糊中打個盹,醒來時經書就不見了。」
「迷香?」王慶虎眉頭一皺,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可能,當下提起燈籠,細看窗戶紙。
窗格上,沒有任何破洞,無情地嘲笑着他的猜測。
王慶虎眉頭微皺,問道:「大人,這案發現場,還有其他人進去過嗎?」
「沒有,我斷案這麼多年,這點覺悟還能沒有嗎?」李光頭將鑰匙舉起來,道:「我當時直接鎖上門,才去找的師爺。」
王慶虎眉頭皺得更深,當先一步進入書房。
書房最裏面,擺着兩排書架,上面擺滿各種典籍,正中間則放着檀木書桌,上面堆着一堆公文。
王慶虎在屋中一番查探,很快將目光鎖定在書桌上。
公文堆放的桌邊,一個人臉大小的瓷碗,只剩一點湯底,上面飄着甜酒糟和油星子。
「陳兄,你來看看這個。」王慶虎道。
陳捕頭走到書桌前,盯着碗瞅半天,問道:「這怎麼了?」
「這是我之前吃的湯圓,有什麼問題嗎?」李光頭湊上前,解釋道。
王慶虎煞有其事,伸出一根指頭,沾一點碗底,品嘗起來。
他砸吧半天,努努嘴道:「陳兄,你嘗嘗!」
陳捕頭一臉不願,但主官在場,也只得伸出一根指頭。
趁這時候,王慶虎又問道:「李大人,不知這是誰送來的?」
李光頭眉頭大皺,道:「是我的小妾,七七送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王慶虎點頭,轉臉看向陳捕頭,問道:「陳兄!有問題嗎?」
「有點甜!」
李光頭原本滿面期待,聽見這話,三屍神差點氣出來,怒道:「你們兩個在這玩呢!我告訴你們,兩天內破不了案,我先搞死你們。」他唾沫橫飛,仿佛一陣急雨。
王慶虎連連後退,等到對方罵完,方才抱拳道:「大人,在下已初步鎖定疑犯,只需明日設個圈套。」
「是誰?說來看看!」李光頭忙問道。
王慶虎揖手,道:「說出來就不靈了,明日只需大開城門,屬下自有辦法抓出竊賊。」
「大開城門?那可是連挨家挨戶查的機會都沒了,你確定嗎?」李光頭眉頭皺起。
「咱們只有兩天時間,城中上萬戶,搜是搜不過來的。」
「嗯」李光頭眉頭大皺,雙手背在身後,在屋中不停走動。
良久,他才停下,道:「好,我信你這一回,希望你不要辱沒虎豹軍斥候尉的名頭。」
一旁,陳捕頭一臉詫異,他盯着王慶虎,目中全是難以置信——這位愛逛青樓的主,竟然是虎豹軍出身!
第二日,城門口。
往來的人群絡繹不絕,似乎和平日沒什麼兩樣。
不過所有的衙役,目光變得凌厲起來,盯着每一個出城的人。
足足一上午,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直到一頂雕花木轎出現在城門口。
「轎裏面是誰?露頭出來看看!」一名捕快道。
轎簾微開,露出一隻素白的手,一個嬌柔的聲音道:「你是新來的嗎?我的轎子都敢攔!」
「不好意思,例行公務,請您配合。」
「大膽!你知道我相公是誰嗎?小心你這身皮!」
二人漸漸吵起來,不過奇怪的是,並無任何捕快上前幫忙。
過了一陣,王慶虎手握腰刀,匆匆趕來,問道:「裏面是誰?」
「是李大人的小妾,柳七七。」青年捕快道。
王慶虎目中精光大放,嘴角微微揚起,加快步伐,直奔小轎。
遠遠地,他便聽見柳七七憤怒的聲音:「叫你們總捕頭來,看他認不認識我!」
王慶虎眉頭大皺,走到轎子邊,道:「我就是總捕頭,不過我不認識你,麻煩下來配合一下。」
一隻素白的手,將轎帘子扯到最大,露出一張惱怒的俏臉,道:「你是總捕頭?老陳呢?讓他來見我。」
王慶虎咽一口口水,暗贊:「這小娘皮,太媚了!」
「登徒子!」柳七七猛剜一眼,忙放下轎簾。
王慶虎摸摸鼻子,轉身道:「去,讓陳捕頭來,你就告訴他,說這便是嫌犯,讓他送到縣衙,我和李大人在那裏等他。」
兩刻鐘後,府衙書房中。
李光頭坐在椅子上,滿面怒容,道:「你有什麼證據,我告訴你,若是冤枉了七七,我跟你沒完。」
王慶虎站在書桌前,腰杆筆直,道:「大人,還記得那碗豬油湯圓嗎?」
「你們不是嘗過?不是沒毒?」
蘇師爺站在一旁,補充道:「我後來讓郎中也驗過,確實沒問題。」
「糖便是毒!」王慶虎道。
李光頭和蘇師爺互相看一眼,目中滿是疑惑。
「那湯圓極甜,人在飢餓疲乏時吃太甜的東西,便會立刻困頓,雖不能像蒙汗藥那樣,讓人一睡不醒,但卻能達到相似的效果。」王慶虎道。
李光頭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還真如王慶虎所言,他就是吃掉六個大湯圓後,沒多久就開始犯困,於是道:「那也不能證明就是她偷的,他嫁過來這麼多年,為何要做這種事。」
王慶虎抱拳道:「作案動機,卑職猜不出來!」
「不過咱們昨晚勘驗現場,房頂和窗戶都沒有任何痕跡,那便只有一個可能,竊賊就是從正門走進來的。」
「而能悄無聲息進入書房,還能不驚動大人就拿走經書,必須對後衙十分熟悉,且不會遇到阻攔。」
「能滿足上述條件的,只能是後衙中的人,所以昨晚我才讓大人不要封城,竊賊既然偷了經書,心虛之下,必然想要逃跑,府衙中誰要出城,誰便是嫌犯。」
王慶虎說一句,李光頭的眉頭便皺一分,他心中不願相信,可道理又擺在那裏。
「那若是賊人不出去,找個地方躲起來呢?」蘇師爺問道。
「咱們只有兩天時間,不賭怎麼辦!」
蘇師爺沉默,書房中一時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就在這時,陳捕頭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喊道:
「大人,不好了,小夫人被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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