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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電話就是來訴苦的嗎?這麼大個人了,在家都能被欺負,你還好意思說……」
「我像是訴苦嗎,明明是求安慰。你不安慰我兩句,聽完還懟我。」
夜辰那邊是窩在被窩裏電話,這邊呢,妖嬈勾起腳丫子,趴在床上,一邊做作業,一邊聽他嘮叨。
「誰讓你自己要端着的,非顧着白天的樣子不發脾氣,做什麼尊敬長輩,兄友弟恭的十大傑出青年。既然如此,那就讓晚上的你去,保證大殺四方,什麼怨氣都沒了。」
辰是喜歡端着的,但夜從來不端着,殺人放火都不會藏着掖着,肯定會明刀明槍地上。
「呵呵,我怕把我媽嚇着。」
「哎呦,沒想到啊,你還是個大孝子。和你這人設不符啊。」
「你這是糗我嗎?真不安慰我一下?」
「忙着呢。忙着做作業。今天一大早滿山的跑,還遇到四個最討厭的人,打了一頓嘴炮,現在都不想說話了。」
「又誰惹你了?」
「還能有誰?也不知道這些世家小姐的爹媽是怎麼教的,白瞎了那麼好的身世。」
「阮紅玉不在,還有誰能招惹你。哦,姓韋的……?」
欺負過她的那些人他都記着,早說了由他來使絆子了,偏她不肯,現在受氣了又把氣抱怨到他身上了。
所以說,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她怎麼欺負你了?」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會清清楚楚地記着。
「她勸我將焱凰讓給她。」
夜辰一聽,笑岔了氣,「韋家還有這等沒眼力勁的貨色?」
「你也覺得很荒唐是吧?你就沒看到她那副嘴臉!」
「然後呢?」
「我火力開,懟回去了。」
「好樣的!不過據我所知,韋家的子女都挺不錯的。尤其是韋秀蘭,是使用機甲的天才,過幾天應該會邀請她給你們上飛行課。」
「韋秀蘭?」
「嗯,韋初瑛的堂姐。」
窩在被窩裏許是有點悶了,夜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順手拿了杯水喝。
「沒聽教官說要請這麼個人給我們上飛行課啊?聽口氣你認識?」他剛才的口氣對這韋秀蘭似乎很欣賞,她莫名覺得胃裏有點泛酸。
夜辰哼笑,「聽你這口氣是吃醋了?」
這丫頭明明就是吃醋,還不承認。
她死不承認,「沒有!哪裏酸了,我沒聞到。一定是你吃飯的時候沾到醋了,還不快去洗洗。」
「滾,誰吃醋呢?我就是想打聽清楚,免得到時上課得罪別人。」
「放心吧,她人很好,和韋初瑛不是一路貨色。是個喜歡仗義執言的姑娘,長得還挺漂亮的。」漂亮一說源自陌如玉的讚詞,他就記得名字,長什麼樣完不記得了,但是能得陌如玉說漂亮,那肯定是漂亮的。
她越聽越不舒服了,咬了口牙道:「呦呦呦,這麼贊人家……」
夜辰卻是越聽越高興,這口氣都打翻醋缸了,酸味都隔着通訊塔漫過來了。
「妖嬈,你這語調我就該錄下給你自己聽聽,那麼算。你就沒聞到陳年老醋的味道?」
「好,沒有就沒有。反正你在我心裏是最好的,最美的,最寶貝的。」
一連三個最,情話max啊。
妖嬈心裏那股酸溜溜就這麼被壓下去了,酸溜過後就是甜,甜得她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了。
她必須得承認,夜辰這些個俗不可耐又狗血肉麻的情話對她很受用。
「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將電子作業本的虛擬屏幕關上,趴在床上搖着自己白嫩嫩的腳丫子。
「本來打算呆三天,但突然多了些事要做,可能要一個星期了。」
她撅了撅嘴,瞟了一眼日曆,數了數日子,忽然覺得有點長。
「哦!」
「你要想我的話,隨時打電話給我,我都在。」
「嘁,那也看我有沒有空。」她翻身仰躺,看向頭頂的天花板,「你剛才說被二哥,就是那個叫尉遲晞辰的,捶了胸口,沒事吧?」
他很委屈地嘆了一聲,「哎,就是有點疼,你不提還好,提了就覺愈發疼了。你在就好了,能替我揉揉。」
「有手有腳,自己揉去,這麼點小事還要我動手,你也是笨,就這麼挨打啊,反擊回去啊。」
「我要反擊了,戲還怎麼演。」
「你就非要裝病嗎?」
尉遲明辰這個人,她雖然沒見過,但聽他提起過好幾次,應該是很狡猾多端的人,像這樣的人一般不容易唬弄,她不相信夜辰裝病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這點夜辰早就知道了,裝病是有別的打算。
「我裝病不是給他看的,是給別人看,對他,我裝不裝都會是他的眼中釘。除非我姓尉遲,也不是尉遲家的嫡子。」
「他就對總統這個位置那麼勢在必得嗎?」
「水往地處流,人往高處爬,生在講究權利就是一切的家庭里,我們和古代那些爭皇位的皇子們沒什麼區別,就算不想爭,也會被逼得想爭。因為成王敗寇,就是退一萬步地不想爭,也是要站邊的。最終結果要麼是自己得到權利,要麼就是站對邊而贏,反之就會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沒有第三路可走。」
「所以,你也就爭了?」
「我沒想過要和他要爭,是他非要和我爭,從我出生開始,他就被母親灌輸了我會搶走他一切的想法,這個想法植進了他的腦子裏,他人在長大長大,這爭鬥的念想也再長大,到如今已是不可撼動了,又或許是尉遲這個姓太尊貴,讓他太自以為是了,又因為是長子,看不得我這個體弱多病的弟弟爬到他頭上。我就是想退出,他也不會信的。只會認為我是在耍陰謀。這大體就是所謂富貴命的代價吧,永遠過不上弟恭兄友的日子,只有爾虞我詐。不反擊就是等死,贏才能自保。」
豪門宅斗這種事,妖嬈也是懂的,無非就是此消彼長。不是你壓他一頭,就是他壓你一頭,不到最後,誰也不能算是真正的贏家。
所以這樣的爭是註定了的。
「那你在家的話,他會不會對你動手?」
「在家不會,老頭子也在,他是不會讓老頭子知曉他的野心的。你這麼問,是緊張我嗎,我受寵若驚啊。」
「不正經……你別學夜那套。」
「唔……」他突然呻吟了一聲。
她聽到後,心一緊,「辰,怎麼了?」
他粗喘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才有聲音,邪魅的聲音冷颼颼響起,「學我怎麼了?嗯?」
妖嬈瞅了一眼鍾……
七點。
簡直是無縫銜接啊!
「說話,叫我什麼?」這口氣聽着就不是很舒坦,她要敢叫錯名字,他估計會馬上跑回來吞了她。
妖嬈扶了扶額,「夜……」
這電話粥便重新開始煲了。
**
翌日,妖嬈下了課,正趕着去沐風那吃晚飯,張凡推着蘇文則去了軍校附屬的醫療復健室進行康復訓練,可她剛走到通往美食街的側門口,後頭一陣塵土飛揚。
「小嬈!」
張凡推着蘇文就跟腿裝了小馬達一樣,卷着塵土而來。
妖嬈抬手揮了揮手漫天的塵土,咳嗽了一聲,「怎麼了?」
「復健室出了故障,小文今天康復訓練得去別的地方,我今天值日離不開,小符也不知道去哪了?」
「哦,你的意思是要我帶小文去別的地方做復健?去哪啊?」
「你等等……」她從褲兜里掏出軍醫給的地址,「去第二人民醫院做,就在世界一區的蓬萊區。」
「哎?外頭?」
「嗯,第二人民醫院是軍校的附屬醫院,有車能直達。大概一個半小時車程!你看,能不能帶小文去?」
「可以啊。」
「小凡,別去了,那麼遠,來回就三小時了。」蘇文有些不情願,撅着張嘴,她是恨透康復訓練了,各種疼,各種累。
張凡一口回絕,「不行。」
「可是那麼遠……」
「遠有什麼關係,又不要你走。你就是懶。每次康復訓練都得我逼着你去。我告訴你,康復訓練很重要,你不許偷懶,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小心這輩子都站不起來。」
蘇文的嘴立刻翹得能掛個油瓶了,「那多麻煩小嬈啊。」
「不麻煩,不麻煩。這種事我站小凡這邊。你這丫頭……的確是懶。」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你昨天晚上怎麼說的,說我們真幸福,可以和機甲日夜訓練了。說你自己衰,這腿到現在都站不穩。這話你都忘了。」
「沒忘,但是沒必要特地跑出去一趟啊。軍醫也說了,可以不去的。大不了康復室故障好了追加回來。」
「追加也是漏了一天,這種事該每日不綴。現在多受點苦,你好起來就快。聽話,和小嬈去。」張凡將病歷卡和出軍校的通行證交給妖嬈,說道:「她就交給你了。你千萬別寵她,該怎麼訓練就怎麼訓練,哭也不許她退縮。」
「知道了,你快回去值日吧,今天執教的教官脾氣不好,頂討厭學生不守規矩了。」
「嗯。那我去了。小文,記得聽小嬈的話。」
「知道了。你趕緊去吧。」
張凡又不放心地叮囑:「你可記着,別出了校門就忘乎所以了,還有油炸的東西和雪糕都不許吃。」
「你好煩,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你和三歲小孩子差不多。」
「哼!」
妖嬈哼笑道:「好了,去吧,小文就交給我了。」
「拜託了。」張凡是很想自己去的,但是值日很重要,不能隨便請假。
張凡走後,妖嬈抽空先給沐風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今晚不去吃晚飯了。
沐風一聽她要出去,神經有些緊繃,「要不要讓九歌跟着。」
「不用,不用,我就是去醫院陪小文做復健,又不是去戰場,你別擔心了。就這樣了,掛了。」
儘管妖嬈不許他讓人跟着,但他還是給鸞雲使了個眼色。
鸞雲嗖的一聲就不見了。
「小嬈,車來了!」
「哦,來了!」
大型的電軌車豎着兩個電辮子,穩穩地停在了車站。妖嬈將小文推到電軌車專門用於殘疾人輪椅出入的門口,輪椅一上去,台階就會自動上升,等與車內地板平行了,就能推着蘇文進車廂了。
軍校只在國定節假日才會有人坐這班車出去。所以這個時候車上沒什麼人,她尋了個座位和小文並排坐。
一路晃悠,她差點睡着,到了目的地還是蘇文提醒她到了。
兩人趕緊下車,沿着路牌找到了第二人民醫院。
**
世界一區是整個世界的中樞,光是醫院就有一百多所,其中陌家的私立醫院佔了一半,另外一半都是國立的,屬於世界醫療組織機構的公立醫院。第二人民醫院就是。
因是公立的大醫院,面積佔地很廣,這個時代機械人運用很廣泛,找不到科室,或是想了解醫院裏有哪些醫生或科室比較有名,都可以問醫院裏走來走去的機械人,非常的方便。
這也是ai的一種。
「康復室在a棟的18樓,我們走錯了,這裏是b。」
這醫院實在太大,樓都長得一樣,沿路的指示牌也多,但不頂用,妖嬈還是看錯了,最後只能尋機械人問了。
「小嬈,我看到有個空中橋樑,好像就是去a棟的。」
「是嗎,我看看……還真是,我們趕緊走,都遲了十五分鐘了。」她推着蘇文往空中橋樑走去。
a棟的25層以上是vip區,專為豪門和達官貴人開放,金悅桐就來了這。
她沒懷孕,不過是做做樣子,順道出來放放風,尉遲明辰沒有來,陪她來的是千雪,她的貼身侍女。
中庭的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妖嬈推着蘇文走了出來。
「atm機的指示牌看到沒有?」
「那……那……」蘇文指着前頭。
兩人到了18樓掛號的時候發現錢沒帶,電軌車用的軍校的學生證刷的,能免費,掛號可沒法用學生證。
「你說你怎麼出來老不帶錢呢?」
「我哪知道,我以為小凡把錢給你了。」
結果就是張凡自己忘了,兩人口袋裏一毛錢都沒有。
妖嬈出門不帶錢,那是打小養成的習慣,因為沒錢對她真不是大事。
「有了,看到了!」妖嬈跑了上去,這atm機還是樓下的護士小姐說的,得趕緊取,這裏是vip是專給大人物看病的場所,普通老百姓不接待。
「小文,要取多少?」
「掛號費和晚飯前,拿個兩百吧。」
「好!」
「不對,小嬈,再拿點,我知道醫院附近有個很好吃的蛋糕店,我在網上看到了的,我們買些小蛋糕回去。」
「行,聽你的。那就再拿一百。」
金悅桐就坐在離atm機很近的貴賓室休息,正對着門口,於是就看到了妖嬈。
妖嬈的臉,她太熟悉了。
葉嬈!
「小姐,怎麼了?」
「你看看,那是誰?」
千雪看了看,「哎?這不是葉嬈嗎?」
「真是巧了!」金悅桐的眼裏閃過一絲光芒,「千雪,跟着她,看她來這裏做什麼?」
「是!」
取了錢後,妖嬈推着蘇文又下了18樓,掛了號,去了康復訓練室,拿出軍校開的證明,蘇文就被送去了最裏頭的訓練室,她不能進去,只能站在外頭看着,外頭的隔間有面大玻璃,她可以很清楚看到訓練室的動靜。
康復訓練是很辛苦的,雙腿不靈便的人,此時就像剛學走路的娃娃,每一步都走得非常不穩,蘇文不過走了十分鐘就滿頭大汗,但為了今後能恢復正常,不得不咬牙苦撐。
妖嬈見她那麼辛苦,決定出去買點好吃的東西犒賞她。
到了樓下穿過中庭的時候,十字型的走廊的左邊通道突然竄出個人,她沒看到,將那人撞倒了。
她一驚,忙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金悅桐抬起頭,動了動腿,漂亮的臉的立刻白了白,「有點疼!」
妖嬈心更驚了,這別是碰瓷吧!?
她身上可就三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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