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現在的心情就和被老婆當場抓住他在外頭包養情婦是一樣一樣的,不,要更嚴重。
「我……不……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下意識地就用了男人面對老婆抓包慣用的伎倆——打死不承認,表情更是『我沒有包二奶』的這種色調。
可惜啊,妖嬈眼瞎,看不到他這精彩的臉部色調。
妖嬈熟練地摸着路,走到桌邊坐下,手擱到桌上,手指有序的敲着桌面,扣扣扣的聲音,敲得夜辰心驚。
「你說我們倆要是打架的話,你打得贏我嗎?」
這是要……家暴?
夜辰立時僵直了背,站得筆直,明知道她的眼睛現在看不見,可對着他時,就是有點嚇人,像是什麼都看穿了。
該死的琉璃!
除了他,夜辰想不到第二個告密的人。
「你是不是在怪琉璃?」
他沒作聲,她卻是都看穿了,夜辰的心更涼了。
「你不用怪她,難為她替你瞞了那麼久,若不是你的身體需要她照顧,我早罰她去禁閉島了,不過這個罰我會留着,等你好了再說……」
什麼叫宗主,什麼叫老大,這就是啊。
現在的她完不是以老婆的身份再說話,是領導……畢方的領導。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他哪裏還有話,話都已經被她說完了。
「妖嬈……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語病!不故意有哪來的瞞這個詞。我不需要你解釋,解釋只會讓我更生氣。有些事明明可以好好商量的,為什麼要自己藏着掖着,有病就治,不是最簡單的道理嗎。難道說不告訴我,你的身體就能好了?可你好了嗎?」
當她知道這件事時,第一時間就是想質問他,可因為要對付顓頊,她不得不暫時忍着不說,心裏儘管怨着,還要強顏歡笑,不能讓他看出端倪。
琉璃那丫頭也是的,竟然那麼聽他的話,答應不說就不說,如果不是她自己有了懷疑,想辦法跟蹤,眼瞎地偷跑去了藥廬那,挖了一勺藥研究,她也不會這麼快發現他的身體有多糟糕。
為了能在看不見的情況下,順當地來回跑藥廬,廢了她多大的力氣,還好她記憶力好,也練就了看不見也不會走錯撞傷的技能,不然就她現在這副眼瞎的狀況,等知道了,他八成已經躺倒在床挺屍了。
她耳朵靈敏地搜尋着他的呼吸聲,看不見的眼睛也就對上了他的方向,「我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趕緊脫衣服,我們上床……」
夜辰呆若木雞!
見他沒動作,她霸道地拍了一下桌子,「怎麼你還不願意了?」
他沒有不願意,但這個時候,這種氣氛……突然就轉到了風花雪月上,他一下反應不過來啊。而且……
「妖嬈,你懷孕了!」欺負孕婦,這種事他干不出來,雖說也是幹過的,但情況不一樣。
「不用你提醒,身體是我的,我還能不知道自己是孕婦嗎。可是孩子很好。不太激烈的話沒什麼問題,天行也說無礙的。」
想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計劃,如同對付顓頊那樣。
夜辰一個頭兩個大的道:「這只是一個原因,另外就是……鳳炁很有可能已經對我無用了!」
「你怎麼知道無用了。沒試過什麼事都不好說。」
「你的鳳炁還沒有恢復,你自己都未必夠用。」否則她的眼睛又怎麼會遲遲不見好。
「有總比沒有好吧。」她又霸道地拍了一掌,「哪來那麼多廢話,你是要我用強的嗎?」
「……」
夫妻對話,對話成這樣,除了他們這對夫妻,估計也沒誰了。
「你是要眼瞎的我自己過來脫你的衣服嗎?」
「妖嬈……」他揉着眉心,「我承認不該瞞你,但你也無需這麼做。我現在還沒到……」
妖嬈聽不得他那些藉口,起來就往他身上撲,也不怕自己會撲空,摔個四腳朝天。
當然,夜辰是絕不可能讓她撲空的,慌忙張開手臂。
未料,妖嬈在快摔進他懷裏之時,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襟,反手便將他往床邊拖,到了床邊,也不管他是不是同意,兩手胡亂一扯,將他給扒了個精光,最後摁倒。
這一招霸王硬上弓,做的一氣呵成,毫無拖泥帶水之勢。
這麼一氣呵成又連貫的動作讓夜辰很懷疑,她這眼看不見莫非也是假裝的,可伸手在她眼前揮揮,她眼都不眨的。
「好了,你是要上面,還是要下面,二選一,沒有第三個選擇……」
夜辰沒吱聲,好笑地看着她,因為那一系列狂猛的動作,她青絲微微散亂,垂下了幾根,原本白皙如玉的面頰也透出一層粉紅,燈光下,就像個含羞帶怯的美人,只可惜這位美人手勁大得離譜,如精鋼鐵箍,鉗得他無法動彈。
「選好了沒,上面還是下面?」她問。
夜辰:「……」
「快啊,為什麼不動,你不會是不舉了吧?」
這種話,身為一個男人如何能忍,眸中頓時升起炙熱,話音剛落,便是一個天旋地轉,她已被他反壓在床上。
「上面!」他咬牙切齒道,連帶着呼吸都粗重了。
「那敢情好!」她趕緊果斷又乾脆地將兩腿夾住他的腰身,免得他一會兒後悔了,會臨陣脫逃。
這麼個姿勢實在曖昧,但是說起來她和他真的許久沒有親熱過了,記得上次她這麼熱情,是逼着他生女兒。
想起那時候的事,他又搖頭又嘆氣。
她不樂意道:「幹什麼唉聲嘆氣的,讓你上你還嫌了?」
「我是怕弄傷你……」
「不怕,我好的很。」她抬手往他脖子上一勾,將他的頭壓低了,胡亂地往他臉上親,「好了,別廢話了,快點!」
「不許胡來!」他低頭摟住了她的腰斥道,看似安靜,並無動作,但她卻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腰間有意無意地摩挲,手指熱得發燙,熱意透過了衣衫,直達皮膚,觸感清晰無比。
對別人,夜辰一直是一副禁慾的高冷臉孔,但只有她知道,他很容易勾引的。
「我都已經送到你嘴邊了,還不啃?」
「妖嬈……」他真怕自己會把持不住,弄傷她。
她瞪他,既然他不想動,那她動好了,直接親了上去,頓時唇齒纏綿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吃藥吃的多的關係,唇齒間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藥香,微微的苦味讓這個吻格外綿長,都勾引到這個地步了,他若還沒反應,那身體估計真是廢了。
這麼纏綿的一個吻當開胃菜,他下一秒眼神就赤紅了,情慾兇猛襲來,他眼眶裏都躍出火來了,當下低頭,往她頸間啃吻了過去。
本來她還想自己脫衣服的,現在是不用了,身上的衣服直接被他撕碎了,光溜溜、白花花的,除了有點冷,別的沒有什麼不適的,兩人的身心早已契合無比,那點冷也馬上被火熱所取代。
在他身下,妖嬈黑髮散亂,微瞌眸子,淚眼朦朧,將泣不泣,偶爾發出一聲抽泣,都會被他故意吞下。
就算隔了許久沒做也是很默契的,甚至比任何時候都做得順利。
兩人鬧了大半夜,到了後半夜才他停下,妖嬈將臉埋在他頸窩裏,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但正經事沒忘,眯着眼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夜辰摟着她光裸的身子,在她背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摸着,沉默一陣,道:「嗯,感覺好點了。」
「你沒騙我?」她表示懷疑。
「沒騙你,真的好,不對,是太好了。爽!」他執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一陣親吻。
妖嬈覺得這回答不對,爽什麼意思,肯定是那種爽,和那種好啊,喝道:「滾,沒問你上我的感覺,問的是你的身體……」
他苦笑:「妖嬈,哪有那麼快?」
「可是以前你完事了身體就會很好啊。」
兩人的第一次的就是這樣,完事了,他就生龍活虎,像重新投胎了。
「這次不一樣,你的鳳炁沒有之前那麼充足。」
這是實話,鳳炁不足的情況下,優先是保證她的身體情況,現在強行吸取,肯定不會給很多,她擰擰眉毛,心想:若是這次少了,那多做幾次不就行了。
她立刻就有了力氣,反身騎到他身上,「我們再來!」她說時,表情就像個搶壓寨夫人的土匪。
夜辰:「……」
她這麼騎着他,逼得他氣息都亂了一拍,趕緊扣住她的腰,道:「別鬧,下來,你該休息了。」
「休息個屁!」她野起來就是這樣,說話都會很糙。
剛完事一回,兩個人都汗津津的,她又這麼胡來,小手不停摸他,摸得他從皮肉一直癢到心裏,衝動說來就來,一點不會顧忌他是個身體不怎麼好的人,這也算天賦異稟吧,什麼地方都不好,就那種地方特別健康。但是他堅決認為『縱慾過度』不會對他的身體有好處。說到底,她和他是半斤八兩,兩人都是病號。
他克制着自己的衝動,不舒服地扭了扭,「乖,來日方長,先下來。」
偏他越是拒絕,妖嬈越是來勁兒,勾引別的男人,她是沒絲毫興趣的,勾引他,她可以想出無數種方法來,低頭問道:「你現在兩個人都在對不對?那一次多不公平啊。」
現在的夜辰,是兩人同時上線的狀態,看眼睛就知道,和之前不一樣。之前得分早晚,各有各的歡愉時辰,這會兒不是啊。
她突然很想知道,剛才那一回,他們兩個的感覺是怎麼樣的?會想到這問題,她也真是一點不害臊。
這個夜辰就很難回答了,皮肉就一具,歡愉也就算共享了。如果他不提,他也不會去想,感覺和一個人上線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你說,你身體會突然變差,會不會和兩個人同時上線有關?」妖嬈思來想去就覺得這個可能是主要原因。
他身體不好,並非是病,是一具身體容納了兩個人,比普通人負擔要大。之前鳳炁幫了他一把,將負擔給減輕了,現在他沒了鳳炁,負擔又回來了,更麻煩的是,以前還能分別上線,現在又一起上線,這負擔恐怕會比之前更大。
「大概吧……」其實夜辰自己也有想過。
「既然如此,那讓一個人下線啊。」
「這可難到我了。我就是不知道要怎麼讓其中一個人下線。」
「自己有意識也辦不到嗎?」
他搖頭,「好像沒有這個開關……」
「真是麻煩,投胎轉世的時候,就不能投兩個人嗎,非得擠一個窩?這老天爺真不靠譜,做什麼這麼禍害你。」
「這大約是因為這世上只有一個你吧……」
前世的事,他依舊沒想起來,但也淡定了,因為妖嬈給了他自信,她說她絕對不會認錯,那麼就是沒認錯。現在談起這件事,他心裏好受多了,不會老想着自己過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有一點他沒忘記。
兩人之中,必然有一個人傷害過她,折磨過她,手段還特別殘忍。只要想到這個,他心裏就悶得緊。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多半愛得很磕磕絆絆,甚至是荊棘一片。
再者,兩個男人當真可以和一個女人和和氣氣地在一起嗎,答案絕對是否,就像古代的君王那樣,後宮佳麗三千,想雨露均沾談何容易,女人再少也辦不到。
同理,兩個男人分一個女人,還不天天鬥毆。
前世估計就沒少打架。既然如此,為何不變成一個人,真正的一世一雙人。
如果這就是老天爺要他付出的代價,那他也甘之如飴了。
妖嬈卻不怎麼想,指頭往他額頭戳了過去,「你就是笨。」
「好,我笨,我就是笨行了吧,下來吧,晚了,真該休息了。身體的事,不着急。我們慢慢來好嗎?」他是真怕她霸王硬上弓,到最後傷得還是她自己。
她低頭問道:「那你肯好好聽話,再不瞞我?」
「我發誓!」
「琉璃和天行24小時跟着你也行?」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有異議了。
「那麼……為了我,就是會熬得很辛苦,你也會熬下去?」
她深情又擔憂的眼神望着他時,轉成了一絲乞求,訴說着不許他先她一步離去的請託。
他的雙手原本端端正正放在她腰上,此時,姿勢仍未變,十指卻微微蜷曲起來,「我答應你。就是再痛苦,再難熬,我也會陪着你走完這一輩子。」
她微微吸了一口氣,身體有些顫,整個人緩緩俯到他身上,臉頰貼着他的胸口道:「你一定要牢記今天晚上說過的話,不許比我早死,要是敢反悔,我……就在你咽氣前,先死給你看。就死在你面前,讓你死都死得不安生。我不是說氣話哦,是真的,你要真敢……」
「不敢!」他狠命地抱緊她,下巴用力地蹭着她的發心,「不許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再說……真的就是要我的命了。」
「好,不說,那……」她抬頭,往他唇上啃了一口,「我們再來一次!不不,來兩次好了。啊,還是通宵達旦吧。好不好?」
夜辰:「……」
現在就要命了啊!
**
翌日,夜辰是坐着輪椅去辦公的,然後天行和琉璃成了他的跟班,上廁所都要跟着,當然跟進廁所的肯定是天行,琉璃一個未出嫁的女孩就是讓她跟,她也是要嫌棄的。
而妖嬈偷偷摸摸進入了夜家的藏書閣。
夜家是上古之族,歷史長河裏有太多有用的東西被夜家藏進了這座閣里,外頭丟失了,可這裏沒有。
「宗主,您想找什麼啊?」看管古籍的老人家問。
「有沒有比本草綱目,扁鵲策更厲害的東西?嗯……對了,比華佗獄中寫的那本殘卷還要更厲害的……有沒有?」
「宗主要醫人?」
「嗯,就是醫人。」
「扁鵲華佗已經是歷史上醫術最厲害的人物了,比他們還要厲害……神農氏……」
「那不是我們的老祖先嗎?」夜家最初的本姓就是神農氏。
「宗主知道神農鼎嗎?」
「略有耳聞。不過這玩意不是丟了嗎?」
「是丟了,但也不能算丟,而是不在這個世界!」
「不在這個世界?在哪?」
「山海界……」
妖嬈皺眉:「這是神話。」
「是神話,可我夜族不也是個神話嗎?」
妖嬈眯了眯眼,嚴肅下令道:「去,把有關山海界的東西都拿過來,我要看。不對,是你念給我聽。」
------題外話------
別指望我會寫去山海界,去默犬看好了。
而且,妖嬈眼睛沒好,就是去,那也不是現在。點題而已。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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