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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嬈一昏就昏了三天,估計是刺激太大,她自己有點不願醒,加上連續和白烏鴉的人戰鬥,體力和精神力也消耗了不少,關鍵她還是個孕婦,雖然是第二次懷孕,但畢竟是懷孕初期,遭受了一系列的壓力後,身體也就強迫性地讓她睡了個昏天黑地。
醒後,她精神好了不少,鳳炁也在體內順暢流通,她躺在床上沒怎麼動,木然地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天花板。
總覺得在哪裏看到過,但很確定不是自己的家,先前遇到的事也不是一個夢。
突然,門輕輕被打開,進來兩個人,她趕緊閉上眼,不去驚動。
「還沒醒嗎?」
「嗯,但生命體徵很正常,肚子裏的孩子也很正常,應該快醒了。」
「那就好,主人今早還問起過要我倆好好照顧她。」
聽聞,妖嬈心頭一陣咯噔,他知道自己懷孕了!?她下意識地偷偷動了動手,撫上自己的肚子。
這是夜辰的孩子,她絕不容許有人傷害它,哪怕……哪怕是他。
隨即心頭又湧上了苦澀,這樣的境況與前世何其相似,但又有決定性的區別,那就是她愛夜辰,孩子是她心甘情願懷上的。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也好,省得她絞盡腦汁地想辦法隱瞞。
她睜開了眼,扭頭看向房間裏的兩個人,兩人都穿着裹住身的白大褂,戴着大罩,是一男一女。男的在檢查輸液系統,女的正在對着顯示她生命體徵的屏幕記錄。
她眯了眯眼,下一秒便從床上翻身而起,順手拿了一把用來夾酒精棉花的鑷子,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不許出聲,如果敢出聲,我就捅穿你的咽喉,你也一樣。」
女人眨眨眼,沒動,眼裏毫無驚嚇和恐懼,反而費解地看着她,歪了歪了腦道:「夫人,您醒了?」
夫人?
妖嬈皺起眉頭,「誰讓你喊我夫人的?」
她下意識地排斥這個稱呼。
被她要挾的男人同樣沒有驚嚇,扭頭看着她,眨巴着眼睛。
妖嬈頓時覺得怪異,驚嚇和恐懼沒有,尚能理解,因為他們多半和若邪他們一樣是改造人,去除了部分應激反應,但連個反抗都沒有就有些不對勁了,而且兩人的眼神,仿佛對要挾這個舉動不能理解,眼神過於清澈了,就像個吃奶的嬰兒看到殺人一樣。
「你們……」她突然扯開男人的罩。
嚯!
他們不是人,是機器,完完的機械人,罩下面沒有鼻子和嘴,只有一個發出聲音的音響,沒被罩蓋住的部分仔細看也是仿人製作的,肉色的皮膚明顯和真人不同。
她有點被驚到了,手裏的鑷子往前送了一分,尖端壓根就刺不進男人的脖子,脖子部分是鋼鐵造的,直接彎了。
男人對於她的攻擊也完沒有反應,重複道:「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話間,他腦門帶着的醫生帽里亮起了燈,那女人也一樣,和救護車上的警燈似的,轉着,閃着。
妖嬈這會兒就徹底明白了,他們專用於醫療救護的機械人,設定上只會對病人的身體情況有反應,其他的一概沒有識別能力。
她扔了鑷子,相信她醒了的事,肯定已經傳遍白烏鴉了,這報警燈就是個信號。她決定趁人還沒來,趕緊走人,就算逃不出去,摸清自己現在的位置也是好的,她打開了門,發現這竟是一棟居家別墅。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是海底,怎麼會有居家別墅,外頭還有花園。
當她看到花園裏隨風搖曳的薔薇時,一股濃烈的熟悉竄進了腦海里。
她認識這裏……
她認識!
這是……這是她前世和狄克的家,那棟在紐約三面環海的的家。
一花一木,一景一物,與記憶里的完一樣,一絲差距都找不到,仿佛……仿佛穿越回了過去。
她突然回頭,跑回了剛才的房間,這一次她仔仔細細地看着房裏的佈置,眼淚忍不住滑落。
記憶是不會騙她的,這裏的確是當年的『家』。
「夫人,哭了,不舒服嗎?」
一男一女的白衣機械人圍着她道。
她顯得很激動,無法回應,只能蹲下哭泣。
過去的美好就像回馬燈一樣,在她腦海里旋轉……為什麼!?為什麼連這個都有!
這要她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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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盟。
夜辰在牆上刻下第三十五道劃痕,代表着妖嬈已經離開他三十五天了。
儘管他提出白烏鴉的大本營不太可能在陸地上的論點,但這絕對不是縮搜查範圍,反而是擴大了,因為地球上面積最大的不是陸地,而是海洋,它佔了七成的地球面積,就算排除了一些作為娛樂場所的海洋區域,它仍是大的離譜。
而且,三十五天的時間裏,他一直擔心的事也發生了——世府不知道從哪裏得知聯盟覆滅的事,正在找機會過來一探究竟。
若是聯盟的事被曝露了,一系列的麻煩就會產生,他不想這時候被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和人打擾尋找妖嬈的事。
他扔了手裏的刀子,操縱輪椅出了帳篷。
寒熙就在外頭等着,見他出來了疾步上前,「夜辰,我爸傳了消息給我,……」
「不用了,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
「離浩告訴我的……」
顏家也是支持他的一派,但凡世府有什麼風吹草動,顏離浩都會通知他,除此,軍校里也有不少他的人,所以就算身在聯盟,一次都沒回去過,世府的動態他也了如指掌。
「原來是這子,我呢,我在聯盟那麼久了,也沒見你讓他也過來幫忙。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好辦了,你打算怎麼做?」
「回去!」夜辰控制操控杆,轉向右邊。
「什麼?」寒熙大吃一驚,停下了腳步。
夜辰沒有停,直往前去。
寒熙反應過來後,連忙跟了上去,「你……瘋了嗎,這時候回去,回去幹什麼?讓你爸你哥好有機會逮到你這個叛亂份子關進大牢,將牢底坐穿?」
這時候回去,他非但一點好都討不着,還會讓尉遲明辰漁翁得利。
「他們想逮我哪有那麼容易,也要看我給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但有一件事你對了,回去就是攤牌的。」
「你不打算迂迴了,打算硬懟了?這和你之間計劃的不一樣啊?」
「遲早都是要面對,不過是提前了。」
「你不怕……」寒熙蹙緊了眉頭,直覺認為這麼做會將他們之前的努力部付諸一炬。
「怕什麼?」夜辰踩了剎車,停了下來,冷笑道:「他們不仁,我又何必對他們有儀,弟恭兄友,父慈子孝的把戲,我也膩了,不如果斷點,將該了的都了了。」
「但是這麼做,你日後還怎麼登上總統的位置。我知道你心裏有怨,這麼多年一直忍着,可你要明白我們都是中國人,中國人最講究孝和仁,甭管你背地裏做了什麼,但民眾那邊不能看到你的不仁不義。我們計劃好的,想方設法讓你那二百五的大哥身敗名裂,坐實了聯盟覆滅和他有關證據,再以莊嚴博的名義將消息散步出去,徹底讓他完蛋後,你那偏心老爹也沒法在保他了,你就順理成章成為唯一的繼承人了。」
夜辰氣清淡的回道:「太麻煩了。」
「麻……麻煩?不……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還調整了很多次……」
「那是以前,不是現在……我現在沒有心思和他們玩,我只想找到妖嬈,讓她平安無事地呆在我身邊,其他的我不想管,也不想理。以前或許我還有諸多顧忌,現在……與妖嬈的安危比,統統都不重要。不管是誰,只要敢阻擾我找妖嬈,我就不會放過。我現在要的是能心無旁騖的尋找妖嬈的下落。其他的……不管是親大哥,還是親爹,我一樣會殺!」
他陰沉着臉撂下這一番狠話後,啟動了輪椅,繼續往前而去。
寒熙沒跟過去,站立在原地直發愣。
過了一會兒,紅葉跑了過來,見他一動不動,拍了他的肩,「怎麼了?傻乎乎地站着。夜辰呢?」
「去找夜家的人了。唉……」
他突然嘆了氣,惹得紅葉直納悶,「你到底怎麼了,一會兒發愣,一會兒嘆氣的。」
寒熙往她漂亮的臉蛋上溜達了一圈,模樣古里古怪的。
她抬手往他臉上掐了過去,「話!別裝神弄鬼的。」
「你輕點!我這是有感而發……」
「什麼有感而發,我看你沒把腦子帶身上!」
「誰我沒把腦子帶身上,就是帶了才犯愁。」
「越我越糊塗了,你愁什麼啊。哦,是不是世府的事,我爸也聯絡我了,你告訴了夜辰沒有?」
「了,他要回去,唉……」他又嘆了一聲,「我現在是充分理解什麼叫紅顏禍水的真諦了。」
「嗯?」紅葉一臉懵,「你扯哪去了,哪來的紅顏禍水。哦……我知道了!」她凶道:「你嬈嗎?嬈哪裏是紅顏禍水了,這次要不是夜家幫忙,擊退了白烏鴉的人,指不定我就要做望門寡婦了。你別胡八道啊。夜辰最近脾氣不好,人陰沉,那是因為擔心嬈,要怪,怪白烏鴉,不怪她。」
她和寒熙只是訂婚,還沒結婚,沒入寒家的祠堂,就不能算是寒家的正式媳婦。
「我的不是這個禍,我的禍是……她人不見了,連帶着把夜辰的良心也帶走了。你知道夜辰剛才跟我什麼嗎?他要回去攤牌,誰敢反他,他就砍誰,不管是親爹還是親媽,統統都要砍……」
「呃……」紅葉驚到了,臉一陣白,「他……真打算動手了!」
「是啊,所以我才會紅顏禍水嘛。這不是紅顏禍水是什麼?她在的時候,夜辰就算脾氣古怪,白天黑夜像會變身一樣的喜怒無常,但也好歹是人啊,親爹親哥再怎麼壞,怎麼欺負他,他也不會太狠,就算要對付,也會迂迴着來,暗地裏編排好,人前總要博個好名聲,頂多也就是將親爹親哥軟禁起來吧,現在不一樣了,直來直去了,也不管後世的人會誅筆伐他,打算硬來了。不行……」寒熙愁苦得眉毛都擠成了一條線,「我得趕緊通知我爸去,讓他和你爸攔一攔,真由着他現在的性子來,等他壽終正寢了,也會被人從墳地里刨出來鞭屍,不定還會和秦檜那樣,在他爸他哥的的墳前,建個下跪的雕像,天天被人扔香蕉皮和臭雞蛋,只要沾上殺兄弒父,再大的功績都會打水漂。民眾又不會管他爸是如何如何偏心的,就算他曾想過殺掉襁褓里的夜辰,也不會給夜辰加分。我可不想夜辰登上總統之位的時候,被一眾人揪着這件事罵出屎來。他或許不在意,我特麼很在意啊!」
「你……你冷靜點,不定那只是他的氣話。他是太擔心嬈了。」
「我告訴你,那絕對不是什麼氣話,是真打算這麼做了。他就是想專心的找嬈,不想被別的事打攪,特別是世府那群人。他是想將所有人都收拾乾淨了,好一門心思把老婆找回來。在他心裏,老婆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屁。你來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了,走,趕緊和你爸我爸商量一下,怎麼阻止他。」他拽過紅葉的手就走。
紅葉在後頭的道:「你慢點,別拖我,我自己會走。」
可惜,兩人都晚了,因為夜辰真是狠下心了,變得六親不認,冷血無情,直接回了尉遲府。
這還不算,進自己家門還一邊進,一邊干倒人呢,誰敢擋他路,腦會被埋進坑裏,而跟在他身後清掃的是夜家的人,由九歌帶隊。
沐風吩咐的,在這件事他非常贊同夜辰的決定。
因為這天底下沒有比找宗主更重要的事了,什麼世府,總統,如果聯盟覆滅的事讓他們鬧騰阻礙了尋找宗主的大事,那就讓他們和聯盟一樣一塊覆滅了。
古往今來,夜家這種事還幹得少嗎?早干順手了。
夜辰回來的時候,尉遲清河在吃早飯,面對突然殺進門的么子,腦仁都停擺了。
這還是那印象里那個雖然冷漠,但尚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的兒子嗎?
他就坐在離自己一米遠的輪椅上,明明坐姿矮了他一截,卻還是讓他有了一種被睥睨的感覺。
那一刻,這個兒子是陌生的,徹徹底底的陌生。
夜辰望着這個所謂的父親,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問他良心在哪?
良心!?
他哪來的良心,妖嬈不在身邊,他就不需要什麼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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