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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菁是實在不理解,哪怕再如何喜歡,可人家明擺着跟你沒關係,而且都已經有談婚論嫁的對象了,真就是別人手裏的饅頭比較好吃麼?況且,那還是自己的親妹妹。
不過,恐怕對於姚雲華來說,沒有什麼兄弟姐妹之分,有的只是能不能利用吧。能利用的就拿來利用,不能利用的就拿去禍害。
這次又是來做什麼,喵的,你不是剛剛暈倒了回家休養麼,這麼快就恢復好了?還是說,我咬得不夠深,掐得不夠狠?
「跟我一起去,還是先藏着?」安菁推推姚玉華,陰森森的笑了,「我又該磨牙了。」
姚玉華聞言不禁失笑,輕敲了安菁一記:「要是見一次就被你咬一次,她今後怕是會乖乖的離你遠一點了。」
說笑歸說笑,她還是沒跟安菁同去,而是回了安菁的芷蘭苑。
那裏,還有一隻正在努力向白蓮花進化的小白花在。
姚雲華正在與韓氏說話,見安菁進來,忙起身道:「菁妹妹,你可來了,你怎麼樣?那天姐姐失手推了你,沒傷到吧?」
矮油,敢情是來負荊請罪?安菁挑了挑眉,這位大姐還真是能找到各種藉口跑她家裏來啊。
韓氏招手將女兒喚到自己身旁,半是心疼半是責備的說:「你這孩子今後可跟你雲華姐多學着點,穩重些,別再冒冒失失的了,摔得痛不痛?」也不知道這孩子今年是怎麼了,總出這樣那樣的意外,或許家怡說的對,改天真得帶這孩子去廟裏拜拜。
「我又不是故意想摔的,誰讓雲華姐突然推我一把呢。」安菁嘟了嘟嘴,讓我跟她學?學怎麼禍害人,怎麼做小三麼?
聽安菁這麼說,姚雲華又是一陣自責,忙點頭道:「都是我的錯,也不知那日是怎麼了,突然就不舒服起來。」
「說到這個,雲華姐,你這麼快就不暈了?身體恢復的挺快嘛,我本以為你要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呢。」安菁說着,背着自己的老媽沖對面的姚雲華磨了磨牙齒。
「那天回家不久後就醒來了,在家歇了兩日,精神好了些,心裏終究放心不下你,便來瞧瞧你。」迎着那又白又閃亮的牙齒,姚雲華笑了笑說道,「看你精神還不錯,我就放心了。話說回來,怎麼不見雨荷妹妹,那日與她說了陣子話,倒是聊得怪投機的,什麼時候再像那日一樣出來聚聚?」
竟然是衝着夏雨荷來的?安菁挑了挑眉,摟住了母親的肩膀懶洋洋的說:「她在我那裏做針線呢,你找她的話,正好跟我走,我帶你去。」
聽安菁這麼說,韓氏鬆開手推了推她,搖頭笑道:「你們年輕人就該多在一起玩玩,去吧去吧,別在我這個老婆子跟前耗時間了。」菁兒過去朋友不多,難得如今有同齡人在身邊。
恩,倒是能讓她多學些東西。要知道,這人吶,有的臉上笑眯眯的,可心裏卻踹了把刀子,有的天天冷嘲熱諷,可卻能在你跌倒的時候拉你一把。
「母親,您好意思說自個兒是老婆子?您這樣的要是老婆子,那真正的老婆子聽見了還不得哭去?您看看這皮膚,這頭髮,哪兒顯老?」安菁拉着母親的手臂搖了搖。這可不全是拍馬屁的話,她這位老媽年過四十,雖然在古代來說已經算老了,但保養得宜又氣質出眾,跟「老婆子」絲毫扯不上關係啊。
姚雲華也笑着附和,心裏卻是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她先前判斷錯了,以為這個安菁只是個頭腦簡單的草包千金,可如今看來,安菁不僅刁鑽油滑,哄人的本事也不小。
先前果然是她低估了這丫頭。
「我說雲華姐啊,你來找夏雨荷做什麼?」走在回芷蘭苑的路上,安菁漫不經心的問道,「難不成是來教她怎麼推我一把的?」
「菁妹妹還記恨姐姐呢,姐姐那天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時失手而已,若是妹妹你實在不解氣,你把姐姐打一頓,罵一頓都好。」姚雲華苦笑着說道,「姐姐這身體,唉」
這是她看不懂這丫頭的另外一點,明明那麼刁鑽,看事情看得夠透徹,反而還要講敵意如此明白的表現出來,難道不知道越是敵視她,眾人就會越同情她麼?
「那雲華姐你可得小心着點,暈一下沒什麼,要是哪天暈過去醒不過來,那可就麻煩了。」安菁聳聳肩,扭頭問美杏,「那天你說的那個人,怎麼回事兒來着?倒在地上就不起來了。」
美杏聞言一愣,然後急忙響亮的答道:「我姑媽的表弟的公公的堂侄兒,在外面走路,走得好好的,突然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到現在還沒睜眼呢。」那天晚上她幫小姐換下衣裳時,被那腿上屁股上摔出的烏青給嚇了一大跳,知道事情原委後,氣的差點整個人都着了。混賬姚大小姐,你那天怎麼不也倒在地上不睜眼呢?
安菁好笑的瞥了眼,她怎麼記得美杏根本沒有姑媽呢。
「這可真是嚇人。」姚雲華笑容不變,只是心裏清楚得很,這主僕兩個都是在擠兌自己罷了。
看來,這個安菁倒是心裏藏不住事情的,怕是什麼都沒瞞過這個叫美杏的丫鬟。刁鑽是夠刁鑽了,心計還是不夠啊。姚雲華心中微微冷笑,除了自己,這世上沒有可信的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貼身丫鬟,也決不可讓他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
菁妹妹,你如今不懂,不過,我想你將來應該會懂的。
走了一段路,姚雲華貌似不經意的開口道:「菁妹妹,過幾日國子祭酒金大人的小姐要舉行詩會,你可收到了帖子?」
詩會?那是什麼玩意兒?安菁挑挑眉,開始快速檢索自己的信息庫,然後就查到了一條選項——
國子祭酒金炳志金大人有三個女兒,大女兒已經出閣,二女兒三女兒待字閨中,其中二女兒熱衷於交際,且頗有才氣,每隔幾個月會在府中舉行一次詩會,邀請京中有些才名的公子千金一聚。
當然,安菁這種向來以頑劣,不學無術馳名的紈絝千金是收不到帖子的。
充分了解了這所謂的詩會是什麼後,安菁的嘴角不禁抽動了下,為什麼,為什麼她想到了無數狗血雷人的穿越小說里必然會有的場景?
在一群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崇拜的目光注視下,女主嫣然一笑,輕描淡寫的丟下一篇絕世佳作,立刻被奉為天人,從此走上了一條盜版的不歸路。
那麼,她要不要去一鳴驚人一下?是來首《將進酒》呢,還是高唱一曲《明月幾時有》,再不然的話,孤篇蓋全唐的《春江花月夜》怎麼樣?而且,她是絕對拿不到請帖的,所以,她可以用最高調的方式來展現自己不為所知的才華麼?
比如,在金大人門前擺下筆墨紙硯,然後揮毫潑墨,留下一篇驚艷世人的大作,對着裏面的男男女女冷笑三聲,高貴冷艷來一句——你們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我懶得跟你們玩。
得了吧,真懶得跟人家玩,那就別那麼高調的出場啊,還不是因為沒受到邀請心理不平衡,非要湊到人家家裏找平衡?要是得罪了你也就算了,人家玩自個兒的,沒招你沒惹你,哪裏輪到你上門打臉去了。
如果說是不跟你玩就是在得罪你——你怎麼不說皇帝不把皇位給你做就是得罪你呢。
等到安菁反應過來,才發現,伴隨着自己的吐槽,已經快走到自家門口了。
「詩會在十月初五,眼看還有不到十天,聽說三公子也在被邀之列呢,不知菁妹妹可否同去?」姚雲華自是將安菁那變幻不定的神色看進了眼中,心下不禁冷笑,再不甘心又如何,不會有人請你這種出了名的刁蠻小姐的。
靠,特麼你是來跟我炫耀的。安菁的臉頓時拉長了,姚雲華肯定能去,不然不會這麼跟她嘚瑟,今兒是跟她示威呢:你從中作梗又能怎樣,這次我在你到不了的地方去接近你哥,你能飛過去麼?
看到安菁不痛快的神情,姚雲華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其實,都不過是玩玩罷了,誰又會做什麼詩呢?大家也只是找個由頭聚在一起玩一玩,說起來,我當初也正是在去年四月的那場詩會上認識三公子的呢,那時候我還什麼都不懂,虧得三公子肯耐心提點我。」
安菁心裏明白,姚雲華就是故意來氣她的,看姚雲華今天走路都跟自己保持安全距離,她撇撇嘴,被咬怕了,知道躲着了?那你放心的可就太早了,我鋒利的可不只是牙齒而已。
回頭看看來的方向,她冷笑一聲:「這些話怎麼不敢在我母親那裏說,怕我母親聽到是不是?」再看看姚雲華身邊竟然連個丫鬟都沒帶,她不禁搖了搖頭,「活的這么小心翼翼的,你累不累啊。」
「菁妹妹你又在說我聽不懂的話了。」姚雲華輕輕搖頭,有過一次教訓,她如今哪怕是四下無人,也絕不會大聲說出任何讓人起疑的話來,看看i前面的安菁,她垂下了眼帘。
都說安夫人是個精明厲害的,她豈會不知多說多錯的道理?這丫頭是條瘋狗,決不能挨近,所以,有些話還是藏在肚子裏的好。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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