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輕而易舉地把幾乎是一攤爛泥的小姑娘抱起來,路過刀疤男身邊的時候,甚至橫了他一眼。
刀疤男原本還盛氣凌人,被那涼颼颼的眼神盯着,後面的話瞬間就噎在了嗓子裏,一邊後退一邊指着孟蕭瀟道,「你們等着!連定遠侯府都敢得罪,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
雲風回頭瞪了他一眼。
刀疤男立刻嗷嗚一聲,撒丫子跑了。
孟蕭瀟示意雲風把人帶進藥廬,放在邊上的羅漢床上,伸手去翻了翻她的眼皮,又去把着她的脈搏。
命懸一線,奄奄一息。
見她呼吸急促,孟蕭瀟把她的脖頸下面的枕頭抽出來,讓她平躺,伸手往她的胸口探了探。
小丫鬟雖然是在昏睡,腦子卻似乎還保持着最後一點清醒,在孟蕭瀟的手碰到她胸口衣料的瞬間,忽然伸手死死地抱住了胸口。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她整個人隨着咳嗽的動作起伏,一偏頭,吐了一口血出來。
孟蕭瀟隱約瞧見,這丫頭胸口的衣服里,有一個長方形的輪廓,大概是個什麼盒子。
也就是她拼了命也要護着的東西。
「你要是沒了命,這東西你也護不住。」她冷淡道,「我救你回來,不是讓你死在我家裏的。不出半日,你家那個遂寧郡主就要找到這來,到時候我也護不住你。」
小丫鬟聞言,髒兮兮的嘴唇緊了緊,慢慢鬆開了死死抱住胸口的手,「對不住姑娘」
她眼睛被剛才那些家丁打的腫脹老高,根本看不清面前人的面容。
只是聽聲音,隱約覺得有點熟悉,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孟蕭瀟見她放下了,伸手就把她護在懷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確實是個古樸的盒子,上面還帶着女人身上微弱的體溫,它的精緻,跟眼前小丫鬟周身的狼狽形成一種特別鮮明的對比,讓人無端覺得諷刺。
她隨手把盒子放在她枕邊,伸手去輕輕按壓她的胸骨,嘴裏溫聲問,「這裏疼不疼?」
丫鬟痛的整張臉都扭曲了,去死死咬着牙不敢吭聲。
孟蕭瀟觀察着她的臉色,換了個地方繼續按,這次不問她疼不疼了,只需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
孟蕭瀟面不改色,一邊檢查一邊跟她說話,想讓她轉移注意力,「叫什麼?」
「小、小桃。」
孟蕭瀟彎唇,明亮瀲灩的眼底好似鋪了一層波光,「小桃啊,名字倒是挺好聽的。你主子取的?」
小桃點點頭。
孟蕭瀟沒再多問什麼,一番檢查下來,小桃臉上出了一層汗。
孟蕭瀟一邊拿着帕子給她擦,一邊道,「肋骨幾乎都斷了,索性你遇到的是我,好好在這養着,死不了。」
臉上的汗水重刷了小姑娘臉上的髒污,露出一張稍顯稚嫩的臉。
小桃看起來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樣子,這在現代,還在上高中,來農行還帶着點嬰兒肥,眼睛雖然腫了,但是不難看出來沒腫起來之前,也是一雙好看的眼睛,睫毛很長,眉目彎彎。
她很輕地嘖了一聲,看着這張臉,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忽然揪緊。
覺得眼前的人兒十分的熟悉,甚至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這張臉,她好似摸過。
應該是從她圓圓的下巴這裏,用摺扇挑起來。
孟蕭瀟被自己這短暫的念頭嚇了一跳。
什麼摺扇?
說的她跟個浪蕩的公子哥似的,看見姑娘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她從穿越到這裏,除了閒來無事逗逗風花雪月四個丫頭,可從來沒幹過挑別人下巴的事兒。
可是這短暫的念頭,好似在她心裏生根發芽一樣,不住的延伸鋪展。
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在翻湧,從下而上,往腦子裏沖。
那種失控、無力的感覺,好像又來了,只是這一次,沒有那麼強烈。
孟蕭瀟閉了閉眼睛,捏着帕子的手懸停在小桃臉的上方,仔細端詳着這張臉,忽然開口,「我們之前見過嗎?」
小桃只能看見面前一個模糊的身影。
是個女子,還是個絕美的女子。
如果她在京城見過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忘記。
她搖了搖頭,「姑娘定是身份尊貴之人,小桃只是個卑賤的下人,如果不是姑娘今天仗義相助,小桃怕是沒有這樣的緣分認識姑娘這樣的人。」
孟蕭瀟心頭一塊石頭落地。
不認識。
那應該只是她短暫的錯覺。
她輕笑一聲,「嘴巴倒是挺甜。」
小桃陪着小心地笑了笑,「勞煩姑娘,若是小桃死了,這盒子,除非我的主子獨自來取,不要交給任何人。」她生怕孟蕭瀟不同意,笨拙地彌補了一句,「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姑娘好,這盒子,給了旁人只會給姑娘找來殺身之禍。剛才那群人並沒有看見我身上裝的是什麼,您隨便糊弄他們一下就可以了。」
這話已經帶着點威脅的意思了。
孟蕭瀟沒有戳穿她拙劣的演技,只是問,「你主子是誰?」
剛才那幫人把她打成那樣,她都不肯交代。
以後指望她把東西交回給小姐手裏。
小桃沒有隱瞞,輕聲說,「是定遠候府的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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