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裴元豐從來都是大大咧咧的大男孩,莽撞而天真,卻有着陽光一樣燦爛的微笑和澄清的眼眸,在這宮裏,只有他,是唯一能讓我放下一切戒備傾心交往的人。
可現在,躺在床上的他,臉色和唇色都是蒼白的,嘴角還有未拭淨的血痕,英挺的眉宇間,透着一股隱隱的灰色,而且他的臉頰,竟然消瘦得凹陷了下去,像是一個久病的病人!
他,怎麼會病成這樣?!
看到這樣的裴元豐,一想到平日裏總是笑呵呵,率真無邪的樣子,我只覺得心都揪着疼,而這時,一直在給他診脈的大夫鬆開了手,殷皇后立刻上前,還沒開口詢問,那太醫已經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娘娘恕罪,微臣實在是——」
殷皇后的臉色立刻更難看了幾分,裴元豐的病,竟然沒有人能看出來。
這時,裴元灝說道:「慕華姑娘,你去給五弟看看。」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回頭看着他,我也回過頭,只見慕華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里透着一些什麼,但沒有說話,倒是殷皇后立刻上前:「她是誰,你讓她來幹什麼?!」
裴元灝笑道:「母后,這是兒臣特地為五弟找來的大夫。」
&夫?太醫院的人都看不好豐兒的病,你找來的什麼大夫,就能看好嗎?」
&然母后也知道太醫院的人看不好,為何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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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皇后還要說什麼,這時裴元修上前一步,攔着她道:「母后,三弟說的有理,既然太醫院的人都沒辦法,不如試試三弟帶來的人吧。」
&修,你也——」
殷皇后話沒說完,就聽裴元修輕輕道:「不管怎麼樣,能救醒五弟,也是好的。」
一聽這句話,殷皇后不開口了。
裴元修這才慢慢走過來,走到慕華的面前,微微一笑:「姑娘,有勞了。」
慕華也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慢慢的走到了床邊。
我下意識的想要跟上去看,可床邊實在圍了太多人,我的身份也不應該再上去,只能站在原地,伸長脖子去看,一抬頭,就對上了裴元修看過來的目光。
他的眼睛依舊清亮,看着我的時候,透着幾分關切,還特地看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明白他的意思,輕輕的朝他一頷首,他立刻笑了。
然後,我便看到他一轉身,走到了裴元灝的面前,微笑着說道:「三弟。」
&弟見過皇兄。」
&必多禮。」他伸手扶起正要行禮的裴元灝,微笑着說道:「對了,那天三弟來了承乾殿之後,為兄發現殿內有一冊書不見了,珠兒說是三弟借去翻閱,是麼?」
這句話一出口,我和裴元灝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一下。
不過裴元修背對着我,並沒有看到我,倒是我很清楚的看到裴元灝的臉色沉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冷,立刻笑道:「不錯。」
&弟可否把書還給為兄?」
&兄,」裴元灝笑了笑:「你的承乾殿裏什麼寶物沒有,怎麼一本書,讓皇兄如此記掛,臣弟才借走了兩天,就抓着臣弟要還?」
裴元修像是也笑了一下,但說話的聲音卻帶着幾分鄭重:「三弟,別的寶物都可以拿走,但那本書,為兄真的很喜歡,你看完了,還是早日還給為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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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灝挑了挑眉毛,眼神變得有些鋒利起來。
&的,都可以拿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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