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皺起眉頭,輕聲問權與訓:「……你看這台機器,這個,不僅僅是做基因測序吧」權與訓也拿着一個大功率手電筒,一直在房間的另一邊四處搜尋。
聽見夏初見的話,他快步走過來,順着夏初見手電筒的光芒看了一眼,頓時渾身一震。
他這麼沉穩淡定的人,也一瞬間差點失色。
但幸虧夏初見在他前面,背對着他,沒有看見他的異樣。
權與訓深吸一口氣,用儘量沉穩的語氣說:「……我知道這裏在做什麼。
」夏初見這才回過頭,徵詢地看着他。
權與訓上前一步,和她並肩站在一起,打開手裏手電筒的一個按鈕。
那手電筒的光芒,就從直射的一條光柱,變成散射的白光。
頓時,整個房間都明亮起來,而不僅僅是它照着一小塊地方才明亮。
隨着整個房間亮起來,夏初見也看見了這屋子的全貌。
原來除了她剛才一路看過來的那些高級設備和器材,在牆壁上,還有鑲嵌在牆壁里的柜子。
柜子裏有一個個巨大的玻璃瓶,裏面裝着無色液體。
液體中,一個個奇怪的物體載沉載浮。
權與訓嗓音沉重:「……這裏,是一個生物基因實驗室。
」夏初見的瞳仁猛地收縮:「不是帝國法律不允許基因研究嗎」「法律還禁止殺人呢,就能讓人不殺人了嗎」權與訓很平靜地說,「很明顯,這裏有人,在偷偷做基因研究。
」「為什麼」夏初見抬頭掃視那些奇奇怪怪的物體,並不覺得驚訝,「研究新的類人嗎」「類人的種類已經足夠多了,誰會花這麼大成本研究新的類人」權與訓若有所思,「可能,他們不是在研究類人,而是在,研究類人和人類的基因……」夏初見福至心靈:「……是不是,為了基因進化!」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以用如此大的代價,進行這種研究的原因。
權與訓緩緩點頭:「應該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夏初見驚訝地說:「這就是你要來找的東西嗎」權與訓:「……」他苦笑搖頭:「不,這並不是我要找的東西。
」說着,他又看向房間四周。
可是這裏表面上雖然沒有外面破壞的嚴重,但也看得出來,這裏的器材設備,都已經失去功能作用,裏面的實驗數據應該也都沒有了。
而那些玻璃瓶里泡着的物體,明顯都被拋棄了。
夏初見很想問,你要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權與訓不說,她也沒法問。
她看向權與訓剛才過來的方向,發現那裏有個長方形設備。
看上去應該是個醫療艙,醫療艙的艙門大開,裏面一片被火燎過的漆黑,仿佛是艙內電路起火,直接燒毀了整個醫療艙。
醫療艙旁邊看起來是個量子光腦主機設備,有半人高,直徑大概一米左右。
這個量子光腦主機設備不僅到處都是焦黑,而且好像還被人用重錘敲打過。
設備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線路亂成一團亂麻,然後又被人用剪刀剪成一段一段,四處散落。
這是唯恐這台量子光腦不壞,直接給它物理毀滅了。
權與訓在這房間裏環視良久,緩緩從衣兜里拿出一個東西,看上去像是一個小小的黑色紐扣。
他握着紐扣,終於感受到從紐扣里,傳出了一股他期望已久的脈動!這裏有他尋找的那種特殊能量感應!權與訓反手緊緊握住了紐扣,深吸一口氣。
那東西,確實掉到這裏了。
可是,就儀器測量出來的能量波來看,這東西應該已經不在這裏了,只留下一段,可能需要很多年,才會衰減的能量波殘餘。
權與訓抬頭看向這房間的屋頂。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方位,但他很確定,他們依然在南區的地下。
也就是說,他們還沒有脫離南區的範圍。
而那件事,就是發生在木蘭城南區上空。
所以,那東西最先應該掉落在這裏可為什麼,它的能量波動,又出現在大府郡呢想起之前大祭司推測出來的坐標方位,權與訓陷入深深的沉思。
當權與訓在思考的時候,夏初見就站在他身邊,百無聊賴地四處亂看。
「吶——嗚!」門口傳來一陣惡魔般的低語。
權與訓耳朵動了動,同時,手裏紐扣型裝置發出了更強的能量波動。
他猛地扭頭,看向黑黢黢的門口,似乎被夏初見感染了,他不假思索抬起手裏的衝鋒鎗,朝門口就是噠噠噠噠一梭子。
夏初見跟着看向門口,驚訝地說:「……怎麼了那裏有東西」權與訓沒有說話,他右手握住衝鋒鎗,左手握着那隻紐扣,越往門邊走,那紐扣裝置傳出的能量波動就越強烈。
那東西,原來還沒離開原來就在門口權與訓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
夏初見連忙端起大狙,眯着眼睛,跟在權與訓身後,一步一挪走出這個房間。
門口是一條狹窄的走廊,走廊上空無一物。
權與訓皺眉。
他沒有聽錯,剛才確實有一陣低語從門口傳來。
那東西去哪兒了權與訓下意識跟着左手紐扣里傳來的能量波動,往越來越強的方向走。
兩人從走廊走出去,來到剛才那個被摧毀的實驗室大廳里,一個半人高的怪物,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夏初見和權與訓同時瞪大眼睛。
這這這……這不就是先前在地面上那火焰海藻球形狀的雕塑嗎!敢情那雕塑不是印象派,而是寫實派啊!他們這時才真正看清楚,原來那遠看似黑色火焰,近看如混亂海藻的物體,並不是火焰,也不是海藻,而是一條條扁扁如海藻的觸手!就在那海藻一樣的觸手團成的圓球中間,一隻充滿邪惡氣息的黑山羊腦袋顯露出來,它瞎了一隻眼睛,明顯是被剛才權與訓那一梭子打的。
他不僅打瞎它一隻眼,還打穿了它好幾條觸手。
但是,這東西的生命力似乎非常強悍。
就在他們的視線里,這東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着剛才被權與訓那一梭子衝鋒鎗打穿的地方,甚至包括那隻打瞎的眼睛,都在生成新的血肉!權與訓心生不妙,立刻舉起衝鋒鎗,朝那觸手海藻球山羊怪繼續射擊。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一番槍響之後,那觸手海藻球怪被子彈的動能,衝擊得往後倒飛。
就在它往後倒飛在半空中的時候,那觸手糾纏如同海藻的怪物,突然在空中裂開。
不,不是裂開,而是分裂!它直接一分為二,一個觸手球,分裂成兩個觸手球。
每個觸手海藻球的中央,都生出了一個新的黑山羊腦袋!權與訓的瞳仁猛地緊縮,像是想起了什麼,心臟突然跳得飛快,砰砰砰砰,那聲音大得連夏初見都感覺到了。
她扭頭看了權與訓一眼,平靜地問:「……怎麼了你在害怕」權與訓一字一句地說:「……我們打不死它的,它……它是布尼斯,號稱……孕育之母,有着無限修復和繁殖的能力……」夏初見:「……」她看他一眼,冷聲說:「這麼厲害,讓我的大狙試一試。
」說着,她舉起毀滅者號大狙,這一次,還特意從瞄準鏡里看過去。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觸手海藻球怪物,還在繼續分裂。
它一分而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
只一會兒的功夫,它已經分裂出八個搖擺着無數扁平觸手的海藻怪物,每個觸手海藻球體中央,都有一個邪惡到冒出絲絲黑氣的黑山羊腦袋!八個黑色觸手海藻球怪,漂浮在半空中,團團把權與訓和夏初見圍了起來。
然後,八個黑山羊腦袋同時垂首,面向他們,張開嘴,發出了高頻率的嘶吼聲。
權與訓雖然戴着能防禦級巔峰精神力的頭盔,可似乎作用非常有限。
他的腦袋一陣刺痛,神情頓時扭曲猙獰。
權與訓心裏無比震驚,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他鬆開了握着衝鋒鎗的手,正在試圖捂住他自己的耳朵。
不應該這樣啊,這個時候,捂住耳朵有什麼用不應該拿起槍,繼續干它丫的嗎!可是一股無法抗拒的精神力,從那八個黑山羊腦袋裏瀰漫出來,不僅壓制着他的軀體,還要控制他的意志,他的靈魂!權與訓瞪大眼睛,仿佛能夠看見那黑山羊眼睛裏,那股毫不掩飾的惡意和瘋狂。
「開槍……對我開槍……打死我……」權與訓不想這麼說,卻被黑山羊控制着,斷斷續續說出讓他面目極度扭曲的言辭。
這一瞬間,權與訓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在想,完了,他會死在夏初見槍下。
夏初見也完了,因為她打死了權與訓。
幕後這個佈局的人,好毒……可夏初見並沒有對他開槍。
她手腕上的量子光腦小程序,正模擬出生物電,瘋狂電擊她。
她就知道這個能夠自我分裂的破東西,應該在釋放精神力了。
權與訓明顯是被這恐怖的精神力影響了。
這一次,夏初見隱隱覺得,這種權與訓叫做「布尼斯」的怪物,有點與眾不同的精神力在身上。
她嘆口氣,剎那間手腕翻轉,一槍托打在權與訓脖頸上,把他打暈過去,順手彎腰,把他扔在地上的衝鋒鎗接過來。
終究還是要她一人面對所有。
夏初見認命般端起自己的毀滅者號大狙,平靜地對那八個海藻球怪說:「……知道你們是怎麼死的嗎——醜死的。
」咔噌!她利落地扣動扳機,退出一個彈夾。
高能量的狙擊彈旋轉地衝出長長的槍管,直接擊中正前方那個觸手海藻球中心的黑山羊腦袋。
這黑山羊腦袋正張大嘴在聚精會神的嘶吼,企圖控制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雌性人類。
一顆火力爆棚的狙擊彈,就這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它大張的嘴裏迅疾擊入。
砰!狙擊彈在它的大腦里直接爆開,瞬間摧毀它所有的神經中樞和能量核心。
黑山羊腦袋頓時化成一片黑色血霧,和它恐怖的精神力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了神經中樞和大腦,它那海藻球怪的身體上那些觸手痙攣着伸向空中,仿佛要抓取什麼,但卻什麼都抓不到,只能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夏初見迅速掉轉大狙槍口,如同打地鼠一樣,一口氣打死五個黑山羊腦袋。
她發現,那些黑山羊腦袋一被她擊潰,那海藻般的觸手也就失去了生命力。
而且,跟剛才權與訓開槍的時候不一樣,當它們被她打死,就再也不能重組和分裂!因為它們都老老實實死在地上,沒有跟剛才一樣,用那種以肉眼可見速度的修復和重組。
夏初見長吁一口氣,這下穩了。
如果這玩意能不斷分裂重組,她要浪費多少子彈!想想就讓她心痛自己的子彈費……可是,當她就要開打第六個黑山羊腦袋的時候,半空中剩下的兩個觸手海藻球怪,像是變聰明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9s 4.0581MB